第47章

盛歡做夢都想不到,他一個人單幹的時候要撒丫子跑,跟著顧渢止頂著英雄的大旗團隊行動,還他媽要跑!跑的甚至比他一個人單幹的時候還要孫子。

盛歡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腳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麵上直打滑,跟著顧渢止穿過一個又一個的連廊,後方烏泱泱的提著刀的實習生大軍窮追不舍。

“我真是服啦!!”盛歡怒吼:“我們要跑到什麽時候才算完!!我們不是來救他們的嗎!!這根本就不體麵!!太不體麵了!!”

“你還想體麵??幹我們這行你還想要體麵??你也就想想吧!”顧渢止這時候居然還有心思挖苦他。

“那也不能一直跑吧!!”盛歡裂開了:“總該有個解決辦法——!!”

“能同時讓兩百多人失去行動力的方法,立刻給我想一個!”顧渢止說:“現在三二一,說!”

盛歡的腦海“刷刷刷”閃過十幾種方案,皆是血肉橫飛,畫麵可達R級標準,緊接著他聽顧渢止道:“記住,無損傷原則。”

盛歡:“……”

“想不到吧!”顧渢止一點都不驚訝,冷冷哼道:“想不到就聽上級的不要逼逼!好的不學盡學熊子那張臭嘴!”

盛歡:“……”

盛歡覺得他還是不要太囂張了,不然黑曆史一多真的容易跟熊提一樣,人都不在還要隔空挨罵。

就在這時,側方出現了一處樓梯,這裏的樓梯四通八達,走兩步出現一個樓梯口盛歡早已習慣了,但這次不一樣的是,他聽見另一波轟鳴如萬馬奔騰般的腳步聲從樓梯上傾瀉而下。

盛歡震驚的抬起頭來。

他看見熊提和伍琳琅倆人一個騎著樓梯扶手“呲溜”滑下來,一個直接從高處縱身一躍,攀住了頂上的吊燈,泰山似的**了下來。而樓梯的上方烏泱泱的也跟著追下來一批人,手裏提著刀,眼中失去光,跟他與顧渢止的遭遇一無二致。

眼看著隨著他們四人的會晤,這兩波實習生大軍就要來一波對衝,那分分鍾發生踩踏事故,盛歡痛苦爆頭,嘶聲道:“無損傷原則無損傷原則,去他丫的無損傷原則!!別賣關子了顧渢止!!!”

“人齊了!”他聽顧渢止短促的喝道。

“走你!”

熊提與伍琳琅皆點頭,異口同聲道。

下一刻,二人的瞳孔透明化!

空氣中似乎有一種聲音短暫的消失了,盛歡微微一怔,扭頭,看向不遠處那被四麵透明牆圍隔出來的花園噴泉。

噴泉水,停流了。

少頃,兩旁、腳下乃至頭頂上方的牆體內傳出了轟然奔流的聲音——磚石堆壘的夾層裏麵存在著同樣迂曲密布的水管道,縱橫交錯的水流被強製更改了流向,如怒龍般直衝而出,即將匯聚往同一個出口!

“過來!”盛歡正兀自發怔,顧渢止不知何時已經打開了旁側的一處消防門,拽著他的手腕將他拉進去,“砰”的將門關死。

眼前一暗,盛歡發現這裏是一個麵積不大的小雜物間,裏麵堆滿了架子和各種灑掃工具,頂多能供兩個小個子落腳,他和顧渢止兩個雄性,一個身高一米八,一個身高一米九,站在裏麵隻能被迫麵對著麵肉貼著肉。

“你——”盛歡一頭霧水,跺腳急聲道:“你就這麽把伍姐和熊哥扔外麵啦!他們兩個應付不來怎麽辦!”

“相信我,他們兩個應付得來,反倒是我們兩個,現在要首要考慮一下人身安全問題……嘶!!你能不能不要亂動了!”

顧渢止的聲音莫名的啞了一個度,隨著盛歡的擰巴,他悶哼了一聲,鼻息變得沉重。

盛歡正弓著腰扒拉門,聞言在頭頂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盛歡:“你怎麽了?”

盛歡:“身體不舒服?”說罷他又大幅度的轉了個麵向。

顧渢止的每個字都像是從牙根擠出來的:“……沒有。”

撒謊。

盛歡探究似的眯了眯眼。

他說不上來哪裏不對,但眼下這氛圍,他自己也談不上太舒服——狹小的空間密不透風,被兩個人你的體溫蒸的燥熱,這時他聽顧渢止喘了口氣,壓抑道:“看見那漏光的門縫了嗎?”

盛歡垂眼扭頭:“看見了。”

“找找看,這裏有沒有塑膠帶。”顧渢止簡短的說:“得封上。”

盛歡:“???”

他不明就裏,但經過多次驗證,聽顧渢止的話一定沒錯,所以即便他有一肚子的疑惑,還是轉動脖子開始四下尋找。

迫於空間狹窄的緣故,他和顧渢止的視野範圍都相當局限,倆人又不方便轉身,隻能各自在各自的視野中尋找,好在盛歡眼尖,他耷拉著眼皮一眼就瞧見了一卷寬塑膠袋被壓塞在低處的小槽裏,立刻指道:“在那邊!我看到了!”

顧渢止努力後靠給他騰空間,“你夠得到嗎?”

“夠……得到吧?”盛歡緩緩蹲身滑下去。

這個動作太考驗核心力了,稍有不慎就會前傾或者後倒,弄出巨大的動靜,於是盛歡整個上半身繃的筆直,他自以為自己沒有跟顧渢止產生什麽肢體接觸,但事實上,從顧渢止的視角來看,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

男孩子的肩頸和腰背都拉出了極曼柔韌的弧度,因著那東西似乎是在自己的背後,所以盛歡的背還是頃出了一點的斜的角度,順著顧渢止這個高度望下去,他能看到盛歡被肌肉撐起來的純棉的褲子,那布料不再寬鬆,高高的撅著,輪廓圓潤,緊翹,就像在跳一支熱辣的貼身鋼管舞,而身為道具鋼管不是別人,正是他顧渢止自己。

像是一兩枚火星子掉進了幹草垛裏,顧渢止的眼底燃燒起暗色的火苗。

他別過臉去,想要選擇不看。

但腦子已經開始就地取材的編織起無邊無界的遐想。

就仿佛是考試臨交卷前的那幾分鍾,還有許多大題沒做完,緊張到不能自已,腦海裏卻總在單曲循環考前聽到的最後一首歌的主旋律,一遍一遍又一遍,明知道不合時宜,但就是克製不住。

這個距離……這個居高臨下的造型……太容易激起雄性的施虐欲了,即便顧渢止自詡正直穩重,但此刻顱內依舊是濁浪翻騰,他越是想要克製,就越是不由自主的幻想下去——他隻要抬抬手,就能輕而易舉按住盛歡的後腦勺,將對方柔軟的一切都壓向自己,變成溫熱的容器,為所欲為。

“腿分開!”盛歡突然使喚道。

這小子瘋了麽!居然敢在這時候向他下達這樣的命令!

顧渢止隻覺得頭皮都炸開了,咬牙切齒道:“盛歡,你不要太過分——”

“你腿不分開我手怎麽過得去啊!”盛歡的態度比他還凶,反駁的振振有詞,他不耐的照著顧渢止結實的大腿根猛拍兩下,男人立馬渾身都僵住了,而後不情不願的把腿分開了些許,盛歡見縫插針的把手從顧渢止的□□探過去,照著那雜貨堆一通亂掏。

這姿勢要是讓熊提和伍琳琅看見,真的能被笑一年,顧渢止麻了,舉手以虎口撐住額頭,這時他聽盛歡快活道:“拿到了!”遂猛地一抽。

那卷膠袋被他艱難的摳出來了。

手下突然失去了黏著力,盛歡一個不穩,驟然間失去了平衡感,整個人不由自主的撲向顧渢止,這會兒他的腦袋正對著顧渢止的窄胯,眼看著就要來個彗星撞地球,他聽見顧渢止慌亂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屈膝躬身推他腦袋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然而也正是這一堆的瑣碎動作徹底撞翻了背後的置物架,跟搖搖樂一樣從上麵“劈裏啪啦”的開始往下掉東西,刷子瓶子抹布肥皂清潔劑應有盡有,砸了兩人一臉,足足砸了有七八秒,一罐肥皂粉之類的東西直接灑了,漫天紛飛的白,活活給盛歡砸懵了。

不止是盛歡,顧渢止也懵了,兩人肢體交疊的癱坐在地上,像是從垃圾堆裏長出來的兩個人,堪稱狼狽至極。

盛歡眨了眨眼,忽然東張西望,神色警惕。

“你在找什麽?”顧渢止費解道:“塑膠袋不是在你手裏嗎?”

“我剛才好像撞著什麽奇怪的東西了。”盛歡迅速用手背貼了一下臉頰,而後原地比劃,“熱的,這麽大,突然就擦過去了!”他憂心忡忡道:“會不會又是異種——”

顧渢止:“……”

男人默默的轉過臉,把衣服下擺往下扯了扯。

就在盛歡還要發表他的“異種論”的時候,有水漬從門縫裏蔓延了進來,圓潤的水紋麵緩緩鋪張,靜謐且強勢。

盛歡愣怔了一秒,猛地想起顧渢止的囑托,忙爬過去拿膠袋封門縫。

他的手指不經意間觸碰到了水跡,劇烈的痛和麻頃刻間順著之間的神經直達大腦中樞!鞭子似的一抽!

“嘶!”盛歡倒吸了一口涼氣,慌忙抽手,錯愕道:“這水怎麽——”

“水能導電,你再發呆的話,就等著變成電鰻魚吧!”顧渢止嫌棄的一把從他手中奪過了塑膠袋,這時也顧不上什麽肢體接觸不接觸惹火不惹火的,三下五除二將門框周邊的縫隙封死。

水紋被擋在其外。

盛歡在原地蹲踞了兩秒,想通了他們要做什麽,同時被這騷操作驚得目瞪口呆,“不是,你不怕人質被電死啊!”

“相信你熊哥。”顧渢止漫不經心道:“他要是連這點電壓都控製不好,就真的是一無是處了。”

盛歡:“……”

隔著門板,外麵傳來成片的倒地之聲,伴隨著水花四濺的動靜,又過了幾分鍾,門板被人敲響。

“顧哥!!!盛歡!!”熊提道:“沒事了都電趴下了!!!出來吧!!”

盛歡激動的“哎”了一嗓子,手腳並用的就要爬起來。

“唉!等會兒!”顧渢止說。

“嗯?”盛歡疑惑的扭頭。

“待會兒開門,你先出去。”顧渢止遲疑道。

“為什麽?”盛歡不解道。

“你哪兒來那麽多為什麽!”顧渢止口氣不善。

“你凶什麽啊!問問不行嗎!”盛歡毫不示弱。

顧渢止呼出一口氣,被褲子勒的發疼,口氣止不住的暴躁:“我有私人問題要解決,這個答案可不可以?”

“私人問題?什麽私人問題啊?”盛歡的好奇心顯然沒被滿足,大概是顧渢止有一陣子沒戳他的蹩腳,給了他多一份兒的勇氣,他非但沒起身,反倒眯著眼睛就湊了上來

“從剛才開始你就不對勁,私人問題……不會是感情問題吧?”他撐著顧渢止的膝蓋頭道:“是不是寶貝未婚妻給你打電話啦?”

顧渢止:“?”

“你沒接到?想偷偷回一個過去?”

顧渢止:“……”

“不說就是被我猜中了!”盛歡滿臉寫著找茬,伸了一根手指指著顧渢止的鼻尖:“喔!難怪你一副難以啟齒的表情!唉!我這個人很大氣的,你回電話就是了,我保證不偷聽!”說完,他作勢要去堵自己的耳朵。

下一秒,他支棱的手被顧渢止狠狠的拿捏住,用力朝下按過去,盛歡趾高氣昂的表情瞬間僵硬,指尖在那炙熱的溫度之下略略蜷縮,得到的神經反饋絲毫不亞於方才被水中的電流擊中!

“現在知道是什麽私人問題了吧?”顧渢止皮笑肉不笑,惡狠狠道。

盛歡笑不出來了。

“不是,你……你——”他感覺被創了,阿巴阿巴了一陣子,艱難的評價道:“也太行了吧!”他環視四周,愈發感到不可思議,“這種時候,這種地方,你也能升旗?!……你這得是什麽樣兒的精氣神啊!?”

他慌忙想抽手,但顧渢止沒給他機會。

“還不是托你的福。”男人禁錮著他的手腕,泄憤似的冷笑:“剛剛不是還擔心是異種嗎?喏,現在給你個表現的機會,把‘異種’解決了。”

“這你想怎麽解決?!”盛歡瞳孔地震,嘴角抽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別太荒謬了顧渢止!”

他話音未落,下巴頦被男人牽製住,顧渢止以拇指緩緩描摹過他形狀姣好的唇瓣輪廓,每個字都沾染了晴瑟的暗示。

“那是你該考慮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