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句話裏,有兩個人名都足以讓許念姿跳起來。

許念姿就真的跳起來了。

她死死的盯著伍琳琅,目光仿佛要在對方的身上燒出一個洞來。

好些個問題在她的嘴邊打轉,但最終,還是她的雌競DNA占據了上風,她吐出一個自己最為關注的內容:“你跟阿渢是朋友??阿渢怎麽從來沒跟我提過有你這種朋友!?”

伍琳琅:“。”

伍琳琅覺得這個滿臉玻尿酸的女人可能腦子不太好使。

哦不,這女人應該留在大清朝參與宮鬥。

伍琳琅今天到濱湖灣分局來,為的是跟勘驗部門溝通爆炸區現場勘察的事情,從昨晚到現在忙活了半個晚上加小半個白天,實在是夠嗆,這會兒她基本上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打算跟一直陪同她忙前忙後的局長辦公室的戴助理打聲招呼就離開。

但好巧不巧的,她就在路過大廳的短短一瞬間,從一個幹警的嘴裏聽到了盛歡的名字。

她原本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隻是同名同姓而已,直到她發現跟那個幹警說話的女人有點子眼熟。

斯賓塞的這群人都接受過專業的培訓,在認人記物方麵多少有些超群的能力,許念姿這個女人伍琳琅有幸見到過一回,追本溯源,應當是顧渢止的某次視頻通話。

伍琳琅記得那是一次很古早的行動了,他和熊提入校不久,跟顧渢止還不算太熟,磨合不佳,他們三人加一個衛殊組成了一組,在西班牙追捕一群跨國竄逃的軍火販子,彼時他們幾人都艱難的依附在一輛高速行駛的鐵皮列車車頂,目的是尋找機會撬開車頂潛入車內,山中的鐵軌不甚平穩,山風也強勁,隨時會將人吹下顛簸的列車車頂,在鐵軌上被碾成肉泥,亦或是墜下山穀摔得屍骨無存,也就是在這時候,顧渢止居然他媽的接到了一個家裏來的視頻電話。

出勤的時候蘇格拉底會智能屏蔽無關的來電和訊息,能被放進來的通話大抵是真的有什麽急事,天真如顧渢止就在“哐切哐切”的列車聲中按下了接通按鈕,蘇格拉底也及時開啟了畫麵虛擬背景和背景音重塑的功能。這兩項功能可以完美掩蓋斯賓塞基地專員們日常工作的本質,顧渢止這時候大概看起來應當是趴在人滿為患的健身房的地板上,在激烈的做著俯臥撐。

也就是這一回,伍琳琅有幸看到了對麵的許念姿。

濃妝豔抹的女人出現在精神匣跳出的縮放的全息屏上,在看見顧渢止的一瞬間,許念姿就像是餓了半月的犬類看見了生骨肉,雙目放光,當即大聲嚷嚷了半句,“阿渢!!!是不是不謊稱你爸爸去世了,你就一直不打算接我的電話——”

下一秒,顧渢止就怒氣衝衝的把電話掐了,猛地俯首——列車適時衝進隧道,堅硬粗糙的穹頂擦著他們的頭皮過,顧渢止晚半秒鍾,可能人就沒了。

……

顧渢止的家裏有這麽一位討人嫌而不自知的女士,名叫許念姿,是他爸媽單方麵相中的兒媳婦,這可能也是顧渢止不願回家的原因之一,伍琳琅和熊提後來也都知道了這一點。

而盛歡是顧渢止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這就是十分微妙了。

在這種微妙的人物關係的加持之下,許念姿和盛歡,如果有交際,應當是水火不容的狀態,伍琳琅確信。

在社交這方麵,伍琳琅的直覺都相當精準,她駐足聽了一會兒,發現那個幹警在跟許念姿熱切的聊著,內容都跟豐泰工業園區爆炸案的提審和聞訊有關。

他們似乎……把盛歡視作了嫌疑人?!

伍琳琅凝眸。

盛歡究竟是不是嫌疑人這件事暫時先不談,畢竟疑罪從無。但許念姿這個女人,鐵定不是什麽好貨,伍琳琅是怎麽著也看不順眼,想她伍姐在斯賓塞那種精英雲集的地方也是能排上校花級別的人物,追求者如過江之鯽,雖然她性格豪爽,但並非沒有眼界,不是什麽人都瞧得上的,像許念姿這種胸大無腦的Low貨……胸好像也不怎麽大,是她最瞧不上眼的類型!

人類啊!愚蠢是原罪好嗎!

“問你話呢!你是聾子嗎!”許念姿嚷嚷道。

“我也從來沒聽我家BOSS提起過你啊?”伍琳琅慵懶道:“那個,王小姐,是吧?”

許念姿:“???”

許念姿:“我姓許!”

“哦許小姐。”伍琳琅繼續笑盈盈的陰陽怪氣:“我跟你講哦,你如果真的是我們BOSS的女朋友,你也不用太有危機感,畢竟我家BOSS身邊都是男人幫,在下不才是裏麵唯一的女性。”

許念姿果不其然被激將,尖叫道:“你這個狐狸精!你纏著人家男朋友!你不要臉!阿渢不可能喜歡你的!!!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看她麵容扭曲風度盡是的醃臢樣子,伍琳琅爽的不行,如果不是還有要事在身,她可真想拿手機把許念姿這副樣子給錄下來,回頭剪成鬼畜視頻發給顧渢止看,但她心裏頭惦記著盛歡,遂纖腰一扭,邁腿就走。

許念姿不甘心,甩著小包包就要衝上來扯她頭發,伍琳琅單手抄兜,步履優雅和緩,背後卻如同長眼睛一般,在許念姿撲上來的瞬間猛地一側身,垂眼目送著許念姿從她麵前劃過去。

下一秒,旁邊的飲水機爆了,純淨水如有生命般將許念姿澆了個徹頭徹尾。許念姿跌趴在水窪裏歇斯底裏的哭叫,引來許多人的矚目,伍琳琅眼皮也沒眨一下,隻從旁邊快速路過,隨著她的離開,地上的水流又如遊魚般匯聚,井然有序的流向不遠處牆角擱置的拖把。

眾人的注意力都在撒潑的許念姿身上,無人關注到這些奇妙的細節,伍琳琅的耳畔,小愛豆版本的蘇格拉底正在給她敲警鍾。

“小伍寶貝,我很難過,因為要警告你了哦,非必要場合下不可以對自然人使用圖騰能力,這是違反規定的,不想看到這麽凶凶的你,要扣除你的績點1分哦!”

“扣吧扣吧,大不了年終少領點兒津貼。”伍琳琅大方得很,懶聲道:“她舞的我眼睛疼,不製裁她我今天飯都吃不下!而且我很自覺的,都沒給打掃衛生的阿姨添麻煩!”

語畢,從樓梯上走下來一個穿著工作服的輔警,衝伍琳琅禮貌道:“伍小姐,我來了。”

“戴助理,真不好意思又麻煩你了。”伍琳琅笑道。

“什麽話,您是直屬上級,有什麽指示盡管說。”戴助理道。

“客氣,不同部門互相協作罷了,沒有你們,我們的工作也是寸步難行啊!”伍琳琅的話語官方妥帖說:“我剛才聽說你們帶了一個叫盛歡的男生來協助調查,請問他人現在在哪兒?”

-

盛歡的腦袋不輕不重的磕在桌麵上,點了兩下。

這是他進到這座問詢室以來第三次睡著了。

與前兩次一樣,他快速動眼期還沒過,就被拎著衣領子拽的東倒西歪,對麵兒的人口沫飛濺的衝著他吼。

“睡什麽睡,起來!回答問題!”

這家夥昨天吃的是韭菜,盛歡稀裏糊塗的想,真熏。

審訊室黑黢黢的,強光照眼,把他從極致的困倦裏抽拔出來,盛歡困的都有點兒惡心,他無奈道:“又要回答什麽問題啊……”

“回答你在豐泰工業園區做了什麽!”

“警察叔叔,我說了好多遍了,我沒去過豐泰工業園區啊。”盛歡虛弱道:“我一個高中生去那兒幹嘛呀?……”

“我們有目擊證人!證明在現場看到過你!”對方拍案道:“少在這裏跟我裝跟我演!坦白你的罪行,你還有機會爭取量刑,不然就是死路一條!”

“這個我也說過很多遍了,哪個目擊證人啊,你讓他出來跟我對質啊。”盛歡煩躁道:“這年頭造謠都不需要成本,警察叔叔,那我現在也說我昨天晚上在現場看到你了,你是不是也應該被抓起來呢?”

對方噎了兩秒。

他是羅忠祥的拍檔,逮捕盛歡之前,他隻聽羅忠祥說了一句,我有豐泰工業園區爆炸案的小道消息,跟我去抓人,立功的機會來了,他當時還以為羅忠祥有什麽板上釘釘的線索。

但審到現在,除去一個麵兒都沒露過的“目擊證人”以外,毛也沒有,這個叫盛歡的男孩子也什麽都沒交代,要說他樣貌清秀,神態乖巧,非要說有什麽可疑的點的話,那就是困,非常困。

對方疑惑的想,這得困成啥樣才能在審訊室裏一言不合睡過去三次啊!現在高中生的課業壓力都這麽大了嗎?

就在他對自己的審訊工作充滿了懷疑的時候,羅忠祥推開門進來了,他手裏拿著一個文件夾,冷冷的拍在桌上。

“啪”

盛歡的眼皮輕顫。

“知道這是什麽嗎?”羅忠祥惡狠狠的盯著他道。

“什麽?”盛歡的態度很敷衍。

“物證。”羅忠祥說:“我告訴你盛歡,我打開它之前你承認罪行,那叫主動坦白,我打開它之後你再承認,那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沒人救得了你。”

“你打開吧。”盛歡接話接的很快。

羅忠祥愣了一下,嘴角氣惱的**了一下。

“行啊,如你所願。”他冷笑著翻開了文件夾。

“嘩啦”

盛歡聽見坐在羅忠祥旁邊的幹警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後,羅忠祥得意洋洋的大聲嗬斥:“看見這張照片了嗎?這就是把你釘在恥辱柱上的罪證!我看你還怎麽狡辯!盛歡!”

盛歡皺了皺眉。

他忽然就有點好奇了,遂半眯著眼睛,緩緩抬起目光。

他看清了羅忠祥手裏舉著的那張放大過的照片。

黑白的,清晰度很感人,經過這種程度的放大,都是一個一個小方塊的馬賽克,但即便是如此,依然能看到他在出現在畫麵的中央,麵色冷峻,手藏在腰後,背對著一個巨大的化學儲存罐。

他當時……在藏軍刀。

盛歡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些許,眼瞳中閃過一絲愕然。

這個視角未免太詭異了。

當時的情況,他可以確信周圍沒有懸掛的攝像頭,而麵前也隻有一個支離破碎的杜晨飛。這個視角就隻有杜晨飛可以做到,但當時的杜晨飛,哪兒還騰的出手來拍攝?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羅忠祥捕捉到了盛歡表情的異常,當即“嘿嘿嘿”的笑出了聲來。

“現在知道怕了吧!”他森然道:“人證,物證,都有,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你為什麽要炸豐泰工業園區!你是怎麽炸的豐泰工業園區!”旁邊兒的幹警迫不及待的大聲質問起來:“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給社會造成了多大的損失!”

“這不是我。”盛歡定定的吐出幾個字,眼底的光冷漠,疏離,“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

“你還嘴硬!”羅忠祥用力一拍桌子怒喝。

“不是我嘴硬,是你們證據不足。”盛歡冷笑一聲,傲慢的抬了抬下頜,“憑這麽糊的一張照片,還有那個到現在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的目擊證人,如果真的能定我的罪,你們還需要在這裏跟我浪費口舌嗎?其實你們心裏清楚得很,那天在現場的人太多了,這兩樣東西根本都說明不了什麽!能定我的罪,那也能定其他所有人的罪!”

這張圖的清晰度的確不夠,羅忠祥被他堵的噎了一秒,咬牙道:“我們是在給你機會!盛歡,你不要不識好歹!”

“給我機會?”盛歡給氣笑了,他往後一靠,飽含譏誚道:“看看你們這前後矛盾,急功近利的嘴臉,如果不是為了自己的仕途,我簡直懷疑你們認識凶手,甚至跟凶手的關係很好,不然為什麽這麽想方設法要拉我當替罪羔羊!”

羅忠祥猛然一怔,瞳光虛晃,倒是一旁的拍檔衝口而出,怒不可遏道:“你放屁!盛歡我警告你!少在這裏擾亂視聽!大放厥詞!”

盛歡索性別過臉去,不與他們說話。

他的脖頸纖瘦修長,從這個角度看去,拉出極好看的線條,脆弱又倔強,羅忠祥盯著他看了又看,莫名的想起高中時自己追許念姿的點點滴滴。

許念姿是他的女神,他為了追許念姿,早上晚上給許念姿發問候語,逢年過節給許念姿發紅包,為許念姿跑腿,為許念姿抄作業……忙來忙去到最後,他發現許念姿心心念念喜歡的竟然是兄弟中學的一個高富帥學長,他有一回偷偷跟蹤許念姿過去,發現許念姿在給對方告白,佯裝害怕的說著“顧學長你知道吧?追我的人可多了,他們又醜又黑,我心裏怕得要命,你可不可以在我身邊保護我?”

又醜又黑,讓你心裏害怕的要命?

可是我每次給你買東西送東西的時候,你都笑得很開心啊!難道……這都是假的?隻是女神給與一個舔狗的小小獎賞罷了?!

那一刻,羅忠祥被深深地刺痛了。

他想,又醜又黑難道是他願意的麽?他生來就是這個樣子!再者,男人不就應該是他這個樣子的麽!那些白幼瘦娘們兒一樣的男人,也能算得上是男人麽!

羅忠祥死死的盯著盛歡,這一刻,他看盛歡的影子與記憶裏那位顧學長的影子重疊了,令他怒氣填胸。

他忽然起身繞過桌子,衝到盛歡跟前,一腳將禁錮椅踢翻了。

“哐啷”一聲,盛歡仰頭栽倒在地,羅忠祥欺身上去,一把攥住盛歡的衣領,惡聲道:“小子,你不要以為跟我來這套裝死的模樣就能蒙混過關,看到上麵那個監控儀了嗎?我之前叫人把它關了,現在有一百種手段能讓你說實話!”

盛歡的劉海淩亂,遮住了半邊眼睛,襯的另一側的眼睛極深極黑,像是深淵,他就這麽用半邊眼睛斜覷著羅忠祥,笑意從眸子裏溢出來,直延到無色的唇角。

“你果然認識凶手。”他輕輕地吐出一句話,笑的很開心。

羅忠祥渾身一個機靈。

他不知道盛歡為什麽會說出這句話,就仿佛——他被看穿了。

為什麽要笑!有什麽好笑的!

這反應讓羅忠祥渾身發冷。

為了遏製住心底滋生暗長的恐懼,也為了許念姿的認可,羅忠祥再次將盛歡連人帶椅子掀翻在地,他從腰間抽出警棍,打開了通電開關。

問詢室的大門突然被人打開了。

“嘩啦啦”

戴助理拿著一串備用鑰匙,嚇得差點兒掉在地上,震驚不已道:“小羅!小米!你們兩個瘋啦!抓人審人經過上麵同意了嗎!”

“戴助理你管好自己的事!”羅忠祥已經上頭了,高舉警棍紅著雙目道:“我今天非讓這個爆炸案的罪犯說實話不可!”

戴助理驚得臉色都白了,他剛想再出言阻止,肩頭被人一撞,伍琳琅閃身進入。

女郎一改之前婀娜的身姿,走路帶風,邊走邊從腰後抽出了一把折刀,這刀的形態與尋常折刀還不太一樣,竟然有三折,甩出來的時候“哢哢”輕響,悅耳動聽。

下一刻,羅忠祥發出慘叫,他環著手臂退開,黝黑的臂彎上出現了幾道刀痕,“呲呲”冒血。拍檔扶住了他,錯愕難當的抬眸看去,但見伍琳琅蹲身下去,“鐺鐺”兩聲,以刀撬開了禁錮椅的鎖。

“你們真是幹警嗎?不知道還以為你們是綁匪呢!”伍琳琅森然發笑,旋即上前去攙扶盛歡,心疼道:“小歡你沒事吧!”

她穿著一襲便裝,在此處旁若無人,羅忠祥驚怒交加,轉頭問戴助理,“這女人是誰啊!她這算是妨礙公務!!戴助理!!你就這麽看著?!”

“我警告你閉嘴!”伍琳琅素手一抬,遙遙的點著羅忠祥,“再逼逼我刀你就不用刀背了,我用刀刃你信不信!”

戴助理“唉”的歎了口氣。

聯合國署的執行專員地位淩駕於最高法之上,行事自有一套特殊的保密原則,一時半會兒倒是很難跟羅忠祥這種基層人員解釋伍琳琅的身份……

“沒事琳琅姐……我能自己起來。”盛歡艱難的以手撐地,他生的白,禁錮椅的兩個手鎖在他的腕骨處留下了淡淡的紅色勒痕,胭脂似的暈開,看起來可憐的緊,他咬著唇角,輕聲道:“你不要怪他們,警察叔叔也隻是例行公事,誰讓我晚上不好好在家裏待著,非要去濱湖灣那邊。”

羅忠祥:“???”

你小子剛才可不是這態度啊???你都不承認你去過現場啊喂!!這是吃錯藥了嗎??還是被人奪舍了???

不是,為什麽突然這麽柔弱啊!搞得好像我真的對你做什麽了一樣!我明明什麽都還沒來得及做!這樣隻會顯得我的凶惡程度直線飆升啊草!

“戴助理,他他他——”羅忠祥顫巍巍的指著盛歡,“我剛才跟他動手也是有原因的!!是他先詆毀我跟小米,說我們跟凶手有勾連——”

“你有證據嗎?”戴助理橫了他一眼,“監控?被你關了吧?”

羅忠祥:“……”

“那你說個錘子。”戴助理麵無表情的說:“小羅啊,路走窄了,還是少說兩句吧,不然新到手的編製都要沒了。”

伍琳琅冷冷道:“錯,是已經沒了,姑奶奶我這張嘴天生閉不上,最喜歡打小報告。”

羅忠祥的臉麵霎時血色盡褪。

-

幾分鍾後,盛歡抓著腦袋跟著伍琳琅走出了濱湖灣分局的大門。

“都怪顧渢止!”伍琳琅一握拳,怒言。

盛歡疑惑道:“啊?”

“濱湖灣是顧渢止帶你去的吧!”伍琳琅看起來義憤填膺:“虞城這麽大,約會上哪兒約不好啊!他要是不出這餿主意,你也沒這無妄之災!”

盛歡的舌頭打了個結。

雖說感覺有點兒強行甩鍋的嫌疑,但現在的他是一枚受害者,還是不要太有主張了。

“姐你說的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他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附和。

“還有啊!”伍琳琅說:“你以為局子裏那姓羅的舔狗為什麽那麽針對你啊!一幅不弄死你不罷休的模樣,我告訴你!還是因為顧渢止!!萬惡之源顧渢止!”

這回盛歡在頭頂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前麵那條的邏輯我理解,但是後麵那條……”他眨了一下眼眸,感覺就算甩鍋也不能甩的太過沒有邊界,遂疑惑道:“舔狗,顧渢止……”而後他震驚了:“不會吧,□□警也暗戀我學長???”

伍琳琅:“?”

“他受眾未免太廣了吧……”盛歡為自己突然又多了個黑又壯的男性情敵而感到駭然,顫巍巍道:“萬惡之源顧渢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