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截至目前,救護車與消防車紛紛駛離現場,濱湖灣豐泰工業區的爆炸泄露事件已經完全被控製住了,但仍舊出現了一部分傷亡情況,這件重大災害事件也終於如約的登上了各大媒體平台的熱搜頭條,引來多方熱評。

“事情都結束了才上熱搜?我差點以為自己活在上個世紀。”

“如果不是相關機構的人老年癡呆反應遲鈍,你說這裏麵沒貓膩我不信。”

“怎麽會突然泄露呢??豐泰的設施難道是豆腐渣工程嗎?管理人是不是應該引咎辭職???”

“講道理就算泄露也不應該爆炸,重工業區都是嚴禁明火的,別是誰違規偷偷在工作的時候抽煙了吧!”

“嚴查!!必須嚴查!!!”

“這會兒還查個屁啊,關鍵區域都快被移平了,你當還能找得到能用的監控?”

“好慘,死15傷78,逝者安息[雙手合十],都是一個個破滅的鮮活的家庭啊。”

“抽煙的以死謝罪都不為過!媽的!”

“隻有我關心那麽多化學氣體泄露之後濱湖灣那邊還能去人嗎?”

“二甲苯會致癌兄弟們,我要收拾收拾離開虞城了。”

“但是濱湖灣當時好像區域降雨了,應該還好?”

“那麽問題來了,那邊的水質是不是也會受影響?”

“真就是等著老天爺救命,那請問現在咱們政府的人都在幹嘛?在夢遊??”

“樓上,敢說ZF,你號沒了。”

“我有現場一手消息集美們,據說昨晚全程隻有濱湖灣消防支隊一輛消防車出警,他們一直在呼叫市區消防支援,但是沒卵用,你不知道市區的消防警力都去哪兒了。”

“靠,姐妹的消息準嗎?這他媽是玩忽職守吧!”

“如果來十輛消防車,你猜還會不會燒這麽久[滑稽]。”

“@虞城人民政府,@虞城消防,@虞城人民法院,出來挨打,到底怎麽回事!你們果然實在夢遊吧!人家死傷那麽多,你們怎麽給人家交代!”

“老鐵們,一條內部消息,昨天半夜虞城北的挪瓦皇冠高爾夫球場也失火了:)去了小十輛消防車哦,有圖有真相。”

“一個破高爾夫球場要去這麽多消防車?瘋了吧!難怪真正需要消防車的地方沒車用!”

“冷知識,挪瓦皇冠高爾夫球場的法人叫許康國,我已經搜到了[圖片],歡迎廣大網友開始陰謀論。”

……

許念姿一覺睡醒,刷網上的消息刷的冷汗直冒。

挪瓦皇冠高爾夫球場的負責人許康國是她的爸爸,昨天晚上,他們一家都在迎接一個極為重要的場合——那就是淩氏藥業的長子淩啟剛要來他們家做客。

這麽些年來許念姿一直在想方設法的巴結顧氏財團,但與做跨國貿易的顧氏財團相比,開高爾夫球場的他們家其版圖拘泥於市區內,始終是差一些,這也總讓許念姿在顧渢止的爸媽麵前不得不唯唯諾諾。

而這次淩氏藥業未來的繼承人突然向他們遞出友情的橄欖枝,不啻於是一個拓展商業版圖的機會。

淩氏藥業在虞城的財力基礎自是不用說,能瞧上他們許家也絕逼是許家祖墳上冒青煙了,若是能促成合作,許家的生意不說翻幾倍,挪瓦皇冠高爾夫球場走出虞城在全國範圍內開連鎖那是肯定的了,許念姿尋思著自己往後在別人麵前尤其是在顧家父母的麵前也能更加昂首挺胸一些,因此當晚接到許康國的指示說要趕回家中陪淩啟剛吃飯,她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許念姿親手起草,給淩啟剛安排了兩天一夜滿滿當當的娛樂行程,其中包括精美奢華的各國餐點、夜間溫泉桑拿還有——第二天包場的高爾夫球運動。

素有“貴族運動”美名的高爾夫球需要的設施和場地非一般人能負擔,許家在這方麵還是有些話語權的,因此也算是很有誠意了,一切原本都在許家的計劃之內,卻不料直到淩晨時分,他們在溫泉水裏昏昏欲睡著,那邊兒突然接到消息,說城北的高爾夫球場失火了。

高爾夫球場的草皮那叫一個寸土寸金,且淩氏財團在虞城內部那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應酬期間發生這樣的災害事件,那他們的合作也許就已經黃一半了,許康國直接原地爆炸,二話不說就打爆了附近市區所有消防支隊的電話,勒令對方前來救援。

照理說區區一個高爾夫球場,實在是動用不到全虞城市區的消防警力,但為了表示對淩啟剛的鄭重,許康國幾乎是動用了所有的人脈資源,給各大消防支隊施壓,期間還翻天覆地的吵了幾架,叫停了幾個頗有反骨的支隊長的工作,最終才促成了傾半市消防警力救援挪瓦皇冠高爾夫球場的壯觀場麵。

也真是沒有白費許康國的這一通騷操作,挪瓦皇冠高爾夫球場的火在半小時內就被撲滅了,但架不住太多的消防車和救護車在城北發生了道路擠兌,場麵那叫一個混亂。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濱湖灣的豐泰工業園區發生了爆炸。濱湖灣距離偏遠,消息終究是慢了半步,他們呼叫救援時,大半個市區的消防警力都已經被許康國抽走了,而濱湖灣恰好又居於城西,與挪瓦皇冠高爾夫球場相去甚遠,即便那些消防車和救護車以最快的速度抵達挪瓦皇冠高爾夫球場,不耽擱即刻再折返奔赴濱湖灣,也根本來不及,所以才釀成了如今網上傳的沸沸揚揚的“死15傷78”的慘劇。

事情的內幕並不難挖,畢竟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很快就有網友匿名將許康國的個人資料、行業履曆以及當晚的行程和電聯記錄都曝光了出來,稍加串聯便有了個梗概,網友們群情激奮,在網上罵的是沸反盈天。許念姿一覺睡醒,看網上的情形都傻眼了。

“爸!!爸!!!”她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扯了一件巴寶莉的絲綢長衫披著就衝出了房間,一路衝到一樓的餐廳,“你看新聞了嗎爸!!!”

許康國正和妻子麵對麵坐在客廳裏,壁掛電視機正開著,回放著晨間新聞,正在報道豐田工業園區的爆炸事件,二人誰也沒有看,但表情凝重。

“怎麽會這樣!”許念姿舉著手機道。

“誰知道呢!”許夫人身上蓋著昂貴的絨毯,斜倚著沙發扶手,直皺眉,“你說這化工廠早不炸晚不炸,偏偏在我們家要用消防資源的時候炸,什麽意思嘛!”她將緩緩滑落的絨毯網上拽了拽,蓋住小腹,手指攥著毯緣擰來擰去,生氣道:“要我說,就是那群人命不好,偏偏趕在這時候了!”

“是啊!”許念姿深有同感,氣的跺腳:“你說咱們市一年才發生幾件重大災難啊,這本來就是小概率事件,在同一天,還是同一個時間段,連著發生兩件,這算什麽啊?這得是彗星撞地球的運氣了吧!怎麽偏偏就讓咱們撞上了呢!”

“唉老許!”許夫人保養得當的眼周也因此勒出了幾道細紋,她慌忙去拍許康國的肩膀,“你說這事兒不會要把責任都推到咱家頭上吧?這咱家也沒有前後眼呀,誰能預料到那邊兒好好一個工業區會爆炸呢,你說是不是?而且咱家那高爾夫球場也不是什麽隨隨便便的地方,真燒起來,也是不得了的損失呀!咱們每年給政府納那麽多的稅,我們的損失也就是政府的損失呀!”

“唉你別吵吵了!”許康國本就煩著,被她這和尚念經似的絮叨給說煩了,抬手推了他一把,“你有這嘴皮子,留著跟上門調查的人說吧!看他們聽不聽你的辯解!”

“啊?”聽這話,不光是許夫人,連許念姿也急了,一左一右的擁上來推搡許康國,“真的會出事啊!”

“不就是調用了幾輛消防車嘛!”

“就是說,那濱湖灣自己不也有轄區消防,他們這麽不頂用嗎?”

“你管他們頂不頂用。”許康國雙手交叉擱在膝蓋上,蝦一樣弓著脊背,煩躁不已,“豐泰那邊要是沒死人,那一切都還好說,現在死人了,還不止死了一個,牽扯到人命這事情的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他的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咱家這次……怕是弄巧成拙了。”

“啊?那我們跟淩啟剛的合作怎麽辦!”許念姿急道。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惦記著跟淩啟剛的合作?”許康國氣的一拍大腿,怒罵道:“你爹我這次搞不好還要去坐牢的!”

“坐牢?!”許念姿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臉都白了,“有這麽嚴重嗎?賠點錢不行嗎?給那些死者家屬每人賠二十萬?不夠的話……翻一倍?咱家也賠得起!”

許康國“呼哧呼哧”直喘粗氣,不應答。旁邊兒的許夫人急著過去握他的手道:“老許,你想想辦法,你想想辦法呀!!你不是在政府還認識很多人嗎?你讓他們……讓他們幫你求求情!讓他們去打打招呼!”

正說著,傭人從外麵進來道:“許先生,外麵有人——”

“有什麽人!”許康國氣急敗壞道:“誰他媽這麽沒有眼力見現在上門來!讓他滾出去!你也滾出去!!”

傭人囁嚅道:“是淩……淩啟剛先生。”

許康國的呼吸聲戛然而止。

他猛地抬起頭,詫異的看了看許念姿,又看了看許夫人,收到了同等水平的疑惑。

“淩啟剛這時候來做什麽?”許念姿小聲道。

“可能是來告訴我們一聲,以後老死不相往來了吧。”許夫人尷尬的笑了一聲說,“雪上加霜。”

“那也不必特意上門來啊。”許念姿說,她想了想,覺得不對,於是道:“爸,你臉色不好,我去接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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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念姿特意換了身金粉色的小香風套裝,踩著高跟鞋體麵出門,她家是一棟獨棟別墅,外麵有大片的花園,淩啟剛正坐在花園裏的一棵法國梧桐樹下邊喝茶邊等她。

這陣仗怎麽看都不像是要來斷交的,許念姿的心底又燃起了幾分希望,她端莊的踩著細高跟鞋走上前去,微微笑道:“淩先生。”

淩啟剛緩緩地抬起頭來。

如果盛歡在現場,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淩啟剛的臉和那晚在跨江大橋邊遠遠瞥見的截然不同。

男人的麵部結構極為恐怖離譜,一雙眼睛古怪融合成了一隻大而寬長眼睛,緊貼在鼻梁的上方,周圍的麵部肌肉呈螺旋式的扭曲,讓他看起來不像個人,像一隻獨眼的外星生物。

他就用這張臉麵對著許念姿,咧嘴笑了起來。

許念姿整個人怔了一下。

她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驚嚇,但下一秒,她瞳孔深處的光澤熄滅,連帶著那些極端情緒,不一會兒,光澤又重新燃起,那些驚恐消失了,她的神色恢複如常,仿佛沒看見淩啟剛怪異的臉一般,若無其事的微笑道:“淩先生。”

淩啟剛點了一下頭,翹著腿道:“爆炸的事情,我聽說了。”

“淩先生,那是一個意外!”許念姿急切道:“您千萬不要因此就失去對我們的信心,你要相信我爸爸,他可以擺平這件事,我們的合作還可以繼續,我們許家的高爾夫球事業依然有前途——”

“我並沒有失去對你們的信心。”淩啟剛慢慢的說,“相反,我很看好你們許家。”

“真的嗎!”許念姿聞言又驚又喜。

“其實,我也知道你們許家現在麵對爆炸的事情有些難辦。”淩啟剛沉吟說:“但這事處理起來說難雖難,說容易卻也容易。”

“此話怎講?”許念姿追問道。

“群眾有疑惑,是因為官方沒有好好的調查事件的原委,亦或者是有人在調查過程中混淆視聽,如果能幹預調查人員以正視聽,再對輿論進行一些合理的過濾和審核,時間一長,這件事情自然就會被人忘記了。”淩啟剛說。

許念姿緩緩瞪大了眼。

“淩先生,我好像明白了。”她輕聲說。

淩啟剛捏住下巴,若有所思道:

“據我所知,許小姐有一位姓顧的未婚夫?”

聽到“未婚夫”這個詞,許念姿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甜蜜歡喜,羞澀道:

“是的,淩先生耳目通達,連這事兒都知道。”

“我的人有在豐泰工業園區的爆炸現場看到過顧先生。”淩啟剛狀似無意的說。

“什麽?!”許念姿吃了一驚,疑惑道:“你說阿渢當時在豐泰工業園區的爆炸現場?”頓了頓,她的眼底閃過一絲暗色,追問道:“他跟誰在一起?”

淩啟剛似乎就在等她問出這句話。

“跟一個瘦瘦高高,漂漂亮亮的男高中生。”淩啟剛一字一句的說,餘光瞥見許念姿的拳頭一點一點的握緊:“他們同乘一輛車,如膠似漆,但那個男高中生隨身攜帶著一把軍刀,感覺很是危險哪。”

-

危險的男高中生盛歡此刻正在原地抖著腿,焦灼的等待著顧渢止、伍琳琅和熊提三人。

伍琳琅和熊提死裏逃生,跟顧渢止會和的時候才發現,在火區關閥門的顧渢止本人,情況半點沒比他們好多少。

如果非要說的話,顧渢止從遠處走過來時,被燎的通體漆黑,一頭本就不太溫馴的黑發枯草似的往各個方向支棱,冒著煙,伍琳琅乍一看都沒認出來那是個人。

“我以為誰家鬆煙墨長腿了呢!”伍琳琅震撼道。

顧渢止:“……”

顧渢止破天荒的居然沒有出言回懟她,而是憂心忡忡的先掏出了手機,用被黑灰糊的都快看不見指紋的手指艱難的刷開了鎖屏。

他的這個行為讓熊提和伍琳琅的警鈴大作,當即豎起耳朵來聽顧渢止打電話。

然後他們就聽到對麵有個人在矯揉造作的“嚶嚶嚶嚶”。

熊提當即原地炸裂。

“五百萬!是五百萬!!”他拚命衝伍琳琅擠眉弄眼。

要知道他們二人原本來之前的目的就是調查那個把顧渢止迷得七葷八素的男妲己!

但沒人料到計劃趕不上變化,來了之後非但沒見到人,反而被逮去執行了一場危險又很臨時營救活動,差點兒暴斃當場,這就讓人很來火了。

熊提提起這個“五百萬”簡直不能更他娘的生氣了,趁著顧渢止掛斷電話調轉行進方向去救某人的功夫,他埋著頭手指翻飛的給伍琳琅私發消息。

“什麽叫狼心狗肺!什麽叫無情無義啊!”

“哦,兜風的時候知道跟著顧哥開的跑車走,這會兒怎麽不跟著顧哥一起去火場裏溜達?”

“在電話裏叫的跟個娘們兒似的,我看他是巴不得顧哥犧牲了他好把顧哥的財產都據為己有!”

“還死人頭,這裏哪有什麽死人頭啊!賤人就是矯情,我看他像個死人頭!”

“你等著琳琅,我待會兒見到這個五百萬,非得好好教訓他不可!到時候誰也別攔著我!尤其是你!”

伍琳琅瞥了眼顧渢止完美無缺的後腦勺,麵無表情的回:“放心,我不攔。”

他們一路穿過殘存的化學儲存罐,在生長著稀疏雜草的野地裏看見了一個幾乎被絞成香腸的杜晨飛。

“唉呀媽呀!”熊提第一個撞見,蹦著跳著躲開三丈遠,驚悚道:“什麽東西!!”

伍琳琅和顧渢止皆是一震,對視一眼各自摸向腰後的短刀和配槍,警惕靠近。

顧渢止的眼神一閃,忽道:“杜晨飛?!”

“那是什麽?”伍琳琅疑惑道:“是人類嗎?”

“生物學上是,社會學上,半點不是。”顧渢止說,他口氣不善,手上卻不再摸槍柄,而是飛快的靠近過去,搭了一下杜晨飛的頸動脈。

“沒死。”顧渢止說。

“你這口氣怎麽好像有點子失望?”伍琳琅狐疑道。

“有嗎?你的錯覺。”顧渢止說,他歪著頭打量杜晨飛。

“好家夥,這是個什麽形體姿勢啊!”熊提盯著軟趴趴的杜晨飛惡寒不已,他試著比劃了一下,發現對方的每個關節都很反人類,模仿不來,“這還剩幾根骨頭沒斷?得給他叫救護車吧?”

“還是暫且別動他了。”顧渢止說:“我怕他隨便震一震眼珠子都會掉一地。琳琅,你打電話叫急救人員直接過來吧,他們好歹是專業的。”

“你幹嘛不打電話?”伍琳琅翻目道:“我剛挨了一劑丙泊酚,還是個弱女子……”

“我刷不開我的手機。”顧渢止麵無表情的說:“無論是刷指紋還是刷臉。”

伍琳琅:“噗嗤。”

“他得從多高的地方摔下來才能摔成這樣啊?”熊提對杜晨飛的身體性狀存疑。

“你覺得他像是摔傷?”顧渢止道。

“不是嗎?”熊提納悶,“這裏除了爆炸傷燒傷摔傷,還能有啥?”

顧渢止輕輕的“唔”了一聲,意味深長,卻沒有多加置喙。

這時,他聽見有人在用力的咳嗽。

這家夥咳的又鏗鏘又持久,一派致力於把肺咳出來的架勢,簡直不能再刻意了,顧渢止感覺對方就差大聲呐喊一句“你們能不能看我一眼”。

幾人終於放眼看過去。

當看見那佇立在明暗交接處的削瘦人影時,顧渢止的臉上倒是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反倒是熊提和伍琳琅,雙雙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家夥。”伍琳琅的嘴角一抽,欲笑不笑。

熊提則直接後退了半步。

他抬起手,顫巍巍的指著盛歡,腦海裏閃過片刻之前對方舍身相救,英武不凡,被自己滿口喊著“兄弟長兄弟短”。

戲劇效果拉滿了。

“他他他他——”熊提的舌頭開始打機關槍,兩條腿跟有自己的想法一般開始往後退,直退到了伍琳琅的身後。

他抓住伍琳琅的胳膊,試圖遮住胖胖的自己。

伍琳琅卻不吃他這套,用力一抽把胳膊抽回,叉腰道:“熊子,你剛才說什麽來著?”

熊提:“。”

跟前的盛歡歪了歪頭,表情略帶好奇。

伍琳琅:“上,沒人攔你。”

熊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