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被綠局

兄弟蓋飯,永遠的神!

大使套房燈光充盈, 狹長的白珠金帶從牆壁倒射下來。

床頭,那一隻雅各布船長熊領結端正,好似婚禮司儀一般,歪著臉看著他們。床邊, 果盤是切好的佛見喜梨跟妮娜皇後, 點綴著一枚枚飽滿鮮紅的覆盆子,彩色馬卡龍巧克散發著濃鬱的甜香。

馨香、溫暖、甜蜜。

他們被困在床腳, 仿佛四周也被收進了她那雙聖誕玻璃彩珠似的眼珠裏。

他是玻璃珠裏的唯一主角。

班斐受了蠱惑, 他抬起手, 伸向她腰間。

稚澄:?!

來了來了爺要開吃尖叫幹豆腐蓋澆飯了!!!

然後那雙冷白釉的手越過她的腰,放到了她那屁股後三分之一的地方, 輕鬆撬出了一部還發著光的手機。

稚澄:“。”

屏幕是亮著的。

最新的頁麵:

《小眾、浪漫、溫柔、適合向女神表白的情話文案》

全篇都是套路:

你是XX畝玫瑰,勝過我所有人間。

XX瓶橘子味汽水裝滿晚星和你。

XX頁匿名情書為你而寫。

班斐手指滑動瀏覽記錄, 一字一句地念道。

“讓女人心動淪陷的情話套路。”

“情話大全撩女朋友可複製100字。”

“海王撩妹500金句不甜算我輸。”

他微笑,“解釋解釋。”

為什麽他是那個被泡的“妞”?

女追男他沒什麽意見,但女的把男的當女的來泡來哄, 大老爺們就稍微有點意見了。

稚澄立馬捂住肚子。

“哥哥, 餓餓。”

我愛你是真的, 這種細節就不要追究了吧啊喂!

我為了上一趟蘇州容易嗎我?

我硬生生造出了不存在的文藝浪漫細胞,你還想怎樣無理取鬧!

稚澄腹誹。

都怪男友不上道!不然她能求助網友的萬金油情話?

班斐瞟她。

“嘴上服軟,心裏不服得很。”

稚澄裝傻,摁著癟癟的小肚皮, “啊,它說再不出去吃飯飯,就要吃掉我藏在這裏對哥哥的愛了。”

班斐訝然:“你藏在這裏?那你的愛吃完就拉怎麽辦?”

這小直腸還想糊弄他。

稚澄:“。”

閉嘴啊喂我要臉的!!!

她那小肉瓣唇噘得都快能掛醬油瓶了。

班斐終於不再逗這根小直腸, 準備帶她去吃慶功宴。不過出門前, 大少低頭, 很快掃過她耳根頸後的那一撮濕發,又摁住了她的肩膀,用吹風機的暖風遠遠衝過這片濕地。

稚澄默默地想:

《從粗糙小爺到豬豬女孩,你隻需要一個完美主義強迫症的年上男友!》

稚澄的視野降落,兜滿了眼前這一件冰川銀連體賽車服。

哥哥體息清淡,但越野競賽過後,仍殘留著一種冷硝煙的汗味,稚澄往他懷裏嗅了嗅,不禁問,“你怎麽不洗哪?”

開個大使套房,隻用單人份水量,而且還不在這裏過夜!

你再想想那床,又大柔軟,你也就淺淺禮貌坐了幾分鍾,滾都沒滾過,虧死個人了都!

稚澄想到此處,心痛得不能呼吸。

大少捏著吹風機,反而很淡定,他國內外養著的實驗室就是一群無腳吞金獸,在效益還沒有產出之前,每天都要燒上一張雙人床容量的美鈔,這點浪費對他來說無關緊要。

所以他說,“哥哥從來都不在酒店洗澡。”

他潔癖,還喜歡舊的東西,因此用不慣酒店那一次性的牙刷、浴袍、洗發露、沐浴露。

包括床。

誰知道那裏頭淋過多少場的髒汙暴雨?

稚澄啊了一聲,好奇得要死,“那你跟其他甜心在酒店上蘇州也不洗嗎?她們不嫌棄嗎?”

班斐:“……”

稚澄又捅捅他腰子,“咱們都是同一條被子的人了,你分享下經驗嘛,我又不會生氣。”

最多奉上個頭錘(?)。

班斐:“…………”

“啪。”

班斐拇指頂上。

吹風筒開到最大的熱風,稚澄整臉猝不及防遭遇了一場熱帶風暴,鼻孔都灌滿了颶風。

她:?

原本整齊的乖順短發當場炸丸。

“嗷嗷嗷!!!”

吹風筒往下挪動,稚澄聞到一股若隱若現的焦味,以為屁股被烤糊了,當即像火箭炮一件躥了出去,她還不忘劈啪罵他,“你生什麽氣呀,哥哥有那麽多經驗我都還沒生氣呢,我問一句問題很大嘛?做人不能太小氣知不知道!”

“嗯,問題很大。”

哥哥靠在瓷盆旁,長腿交疊,踩了一雙白棉居家鞋,賽車服將他的腳踝裹得緊實,沒有顯露一絲皮肉。

越是遮遮掩掩,稚澄那股破壞的欲望就越強烈。

哥哥手指靈活,卷好吹風機的線管,慢條斯理道,“你冒犯到哥哥的性尊嚴了。”

稚澄:……?!

這是什麽鬼?!

別以為我年紀小就好騙!!!

He~tui~!

稚澄內心模仿羊駝發射導彈,恨不得用口水把人射穿。

哥哥道,“咦。這裏怎麽有隻羊駝?”

稚澄:?!!!

她氣鼓鼓地正要教他做人,哥哥的手指插進她亂糟糟的發,一根根給她捋順了,還低笑,“真是個乖乖。”

稚澄被摸得舒坦,四肢都在伸著懶兒。

好一會兒,她覺得不對勁,從他手掌昂起腦袋。

“這乖乖怎麽感覺像罵我孫子?”

班斐淡定,“會嗎?這不就是寶貝的升級版愛稱?誇你乖巧可愛。”

稚澄被說服了,長出一根長長的匹諾曹小鼻子。

“那是!老子天下第一乖!”

直到,他們進了電梯。

旁邊的男人西裝革履,夾著公文包,劈裏啪啦開罵,“我的小乖乖你等著風裏雨裏爺弄不死你!”

稚澄死魚眼。

稚澄捅他腰子,怒道,“你果然拐著彎兒罵我孫子!”

分手吧!

這一天天的!朕過不下去了!

班斐寵溺捏她鼻頭,“想多了,哥哥會跟孫子上蘇州嗎?乖乖真的是誇你。”

稚澄:?

她沉思。

這樣說好像也可以。

在哥哥一聲聲的乖巧可愛中迷失了自己。

旁邊的男士默默地降低存在感。

現在年輕公子哥兒啊,真是撒謊都不打草稿。

電梯是一座透明轎廂,燈管照得恍若白晝,可以清晰看見對麵那一座升降轎廂。

那一霎,班斐對上了對麵轎廂的目光。

稚澄鼻頭突然收緊,她被人摁住後腦勺,嘭的一聲,撞進哥哥的年輕胸線。

那越野賽車服是軟皮質的,又走線流暢,服帖到了每一寸,幾乎像是第二層皮膚,稚澄不是第一次被埋胸了,她嗷了一聲,就跟章魚吸盤似的,牢牢吸住哥哥。

這要不是還在公共場合,稚澄都想把腿盤上。

她真的很饞哥哥那一把勾魂奪魄的細腰!

對麵轎廂。

年輕男人緞麵襯衫,內疊一件磨毛黑高領,雪白西褲襯得腿長筆直,他饒有興味舉起手中的酒杯,遙遙向著另一頭的青年致敬。

旁人湊過去問,“高三爺,那是你朋友嗎?”

高三爺眯著一雙迷離醉眼,臉泛桃花色,那股眉間媚態讓男人呼吸都有些發緊,“怎麽會?”

他笑道,“一個高級有趣的小玩具罷了。”

咦,小玩具有了新玩具呢?

護著這麽緊,臉兒都不給看,是怕他搞破壞嘛?

高三爺喉嚨咕噥著一些水聲,勾連著曖昧,“好東西就是要一起分享嘛。”

叮!

電梯直升餐廳。

然而開了之後,稚澄正要抬臉走出去,又是一巴掌糊來,把她黏進了胸口。

她:?

謝謝,雖然我很饞,但我生活習慣良好,比較傾向少食多餐。

哥哥要不你下次給埋胸?

並且真誠建議哥哥少穿衣服,這樣可以爆增情侶分!

班斐摁下了地下車庫一層,他唔了聲,“哥哥突然想起來,鍋裏還燉著衣服,先回去收了,這餐就不吃了吧。”

稚澄:?

她懵逼被人抱上了貝納利幼獅,是托運過來的,連頭盔手套機車靴都完整掛著。班斐拎起頭盔給她套上,又試了試她高腰裙的緊繃度,有彈性,能叉開,可以活動。

班斐一邊給她換上機車靴,一邊囑咐,“你沒有穿防護服,別開太快,注意安全。”

稚澄:??

稚澄:“……我那飯?!”

都什麽時候了您還惦記那一碗飯呢。

班斐揩她臉頰軟肉,“下次哥哥抱著你,提供親手喂飯的服務,您看這可以嗎?”

這還中!

稚澄討到福利,就騎著小幼獅轟隆隆跑了。

她餓著呢,感覺能吃掉一頭小牛!

班斐目送她會,折上餐廳,人們見他旁邊沒了小女友,都關心詢問。

“無妨。”他笑,“被我鬧得沒起來,讓她睡一會兒吧,裏麵有果盤跟點心,哪能餓著呢,咱們先吃飯,不等那小祖宗了。”

聽聞,車隊女伴又是害羞,又是羨慕。

宴散,賓客盡歡。

班斐唇邊沾了點酒,開車的是司機。他鑽進後座,給方家大少飛了一通電話。

班斐:“高潔謀怎麽來了蕤吉?你沒提前通知我。”

方應醒:“?”

方應醒:“不是,您今日行程也沒在蕤吉啊,想著省事我就沒說。”

方應醒:“你不應該在環康集團親切慰問嗎,怎麽跑那地兒去了?”

班斐:“……”

班斐陷入了沉思。

該怎麽解釋,我晃點了梁笑寒,代替他去賽了一趟車,順帶跟人分手,讓混亂的局麵重回正軌。然而事發突然,我隻顧著將小炮彈發射走,倒是忘記跟她提分手了。

三分鍾後,方家大少發了一堆凝重的表情包。

方應醒臉色凝重:“斐爺,我查了下開房記錄。”

方應醒語氣更凝重:“你竟然幫你弟妹開了房。”

果然,男人的劣根性就是兔子愛吃窩邊草,還吃著鍋裏的惦記著別人碗裏嗎?真沒想到啊,斐爺竟然也中了這兩條男人的惡劣鐵律。

班斐:“…………”

該怎麽解釋,這祖宗追的我,中途她粗心大意搞錯了對象,表錯了白。

最離譜的是,她還表白成功了。

班斐呼出一口氣。

“這是個誤會。”

他這麽說的。

方應醒差點就要信了。

雪上加霜的是,摩根趁著工作間隙,在群裏發言吐槽斐爺:

是您給女朋友挑衣服挑內衣褲欸,能不能自己長點手啊能不能?!

而且請求朋友送你女朋友衣服時,能不能客氣恭敬點啊能不能?!!!

老子可不欠你個女朋友啊混蛋。

摩根總結:“別看老子網戀失敗99次,但老子真的很行,以後再說老子不行,朋友沒得做!”

方應醒:“……”

班斐:“……”

班斐:“如果我說,我隻是覺得洗澡後擦藥酒更好,你信不信?”

方應醒:“我信,坐等寒寒哭。”

班斐:“。”

方應醒坐等吃兄弟席。

不過在這之前,他給班斐報告了個不太好的消息,“斐爺,這碧佩珊還是您來搞定吧,我是真不行。”

方應醒坦**承認。

對他來說,男人的麵子根本不值錢。

班斐鳳眸狹長,哪裏還有醉意。

“怎麽?”

“這姑娘吧,她警惕心強,不太吃我這款金絲眼鏡,斯文敗類。”方應醒玩味,“大概還是對您舊情念念不忘,要不您先放一放您的弟妹,把她先搞定?否則下一步咱們也很難開展呢。”

“……”

車內很靜,彌漫著雪川似的冰冷香味。

“可以。”班斐眯眼,“那就組個局,先網一網大魚。”

掐斷之前,他想起某事。

“人你來找,梁笑寒那邊別通知,別讓他來。”

方應醒調侃,“啊,這麽小心,難道斐爺也怕兄弟修羅場?”

班斐淡笑,“看來你很閑。”

方應醒嗅到不祥的氣息,劈啪一聲火速掛斷。

湊個熱鬧還行,別湊過頭了,被斐爺做成一頓炸烹蝦段,那才沒地兒哭去。

周日,稚澄剛吃了一頓炸烹蝦段,就被男友cue了。

94829917:「快來,內部可靠消息,咱哥這次要在盛世華庭開巨巨巨巨豪華的趴體,嘖,那錢多得真是沒地方燒了!」

94829917:「反正咱們拖家帶口吃窮他!」

稚澄:?!

超。

哥哥果然愛我。

這麽快就帶著我去見那風流糟老頭子,啊呸,是敬愛的大家長!

稚澄沒有猶豫,套上了哥哥給她買的娃娃領襯衫,跟一條亮橘色高腰裙,她真的沒有裝扮的天賦,那一條飄帶她費勁了半天,就跟捂圍巾似的,隨便繞了兩圈脖子,沒勒死她就成。

等穿好一雙獵鴨瑪麗珍,稚澄抓起mini小羊羔錢包,就搭車去蹭吃蹭喝了。

當晚,盛世華庭,落客前廳燈火璀璨。稚澄踢著貝殼瑪麗珍,乖巧等著哥哥認領。

半個小時過去了。

會所的豪車進進出出,炫目的亮光似憐憫一般,從她的裙角一掠而過。

禮賓員竊竊私語。

“這姑娘也真可憐,還沒有人接她,擺明不把她放在心上。”

“唉,她那麽漂亮,可惜了。”

“凱子是那麽好釣的?”同伴尖銳道,“咱們累死累活,有的人岔開兩條腿就想萬事大吉了?”

稚澄:?

發現狙擊目標。

“霧草!她看我們了!這麽遠都聽得見?”

“聽見就聽見,她還能開除我們不成?”

然後就聽見那姑娘掏出了個手機,開了個視頻,“親愛的表姐,大堂姐送我18歲的生日禮物,是什麽會所來著?”

杭頌雅:?

這家夥又玩什麽花招呢。

“盛世華庭啊。”杭頌雅翻了白眼,“你不就在咱家門口站著嗎?那麽四個大字金光閃閃你看不見?”

擴音的。

外放的。

禮賓員:“???”

稚澄喔了一聲,認真建議,“這名不行,太過普通,不如叫愛與和平,修身養性。”

杭頌雅:“……隨祖宗您高興。”

您在家門口倒立洗頭拉稀都行,隻要您喜歡。

禮賓員們:“???!!!”

“澄澄!澄澄!”

男友四百米外開始點名,嚷得天下皆知,稚澄立即掐斷電話,調整表情,貓瞳乖巧清澈而惹人憐愛。

爺裝的。

為了愛情,我可以堅強吃些清貧小仙女人設的苦頭!

“等久了吧?冷不冷啊?”

搖粒絨螺紋衛衣,挺直長腿收束進一條垂墜西褲,底下是一雙純白皮開口笑,像一頭不諳世事的金毛幼犬,毛毛茸茸,幹幹淨淨。

大隻的,可愛的,熱情的,蠢呆的。

我懂。

今天是純情天使待機模式是吧。

稚澄最滿意的就是那蜜桃臀了,跟她少年初戀那款差不多,有著70%相似度的圓潤挺翹!

少女總是會反複愛上同一款臀型,爺也不能免俗。

稚澄爆哭:我真人間庸俗。

“梁小爺!”朋友下了豪車,從後頭拍肩,調侃道,“跑得這麽急,見色忘義啊。”

男男女女,聲色喧囂。

稚澄倒吸一口涼氣。

稚澄:這臉!這聲音!這群怨種我曾是見過的!

難道今日我小仙女的名聲就要葬愛於此?!

他們的目光落到稚澄的身上,聽說是個釣凱子的,天然帶了一絲輕慢。

等等。

眾人:這腿!這輪廓!這尊姑奶奶怎麽如此似曾相識!

回想起那一晚公路驚魂,高燃等人大氣也不敢喘一口,警惕注視著這頭闖入羊群的殘暴獅子,豈料對方渾身都散著一股“我好柔弱我好無辜你們快來欺負我我絕不還手”的小白蓮氣質?!

梁笑寒給稚澄介紹自己的朋友。

稚澄搶占先機,“哥哥姐姐好。”

她那條煙嗓一出,高燃等人如同被掀了頭蓋骨,渾身就是一個激靈,齊齊後退,擺出10級防禦的姿勢。

“果然是你!!!”

梁笑寒:???

稚澄同樣擺出了10級偽裝的招數,迎風咳嗽,指了指自己的嗓子,表示今日不太舒服,同時歪了歪頭,害怕般躲進了男友的影子裏,眼神天真無辜。

“什麽呀?我,我都不認識你們。

梁笑寒是根牆頭草,當即就道,“你們對她那麽大聲做什麽?會嚇破她的膽子的!”

轉頭就把她摟進懷裏,低聲安撫。

“沒事,哥哥在呢,不會有人敢欺負你的!”

他!梁笑寒!今天!膨脹遼!

眾人:“……”

梁笑寒的男友力剛膨脹沒多久,就接到一個電話,他皺著眉頭,“什麽?我馬上去北郊!”

遂將女友托付給朋友。

大家心知肚明。

北郊那片地兒,住了個愛作/愛鬧的小公主,是梁小爺的小青梅,從小到大的交情,地位自然不可撼動。

於是又打量過稚澄。

這乖乖水水的樣兒,還怕生,看來不是那款公路獅子,隻是嗓音跟人很相似而已。

這款白水小菜麽,有幾分姿色,交往不到半個月,就能蠱惑梁家少爺來見大家長,也的確那麽幾分手段。

見認錯了人,高燃膽子又大起來,故意捉弄她,“妹妹,你第一次來這裏吧?”

稚澄乖巧老實,“是的。”

她就簽了份合同,轉頭丟給代理人了,是第一次來這邊。

高燃嗓音很壞,“喲,新人啊,梁小爺喜歡撲克玩得靚的女孩子,怎麽樣,要哥哥教你嘛?”

稚澄抬頭看這人,暗條夾克,美式衛衣,行頭痞帥。

哦豁。

年紀輕輕。真是愛送。

旁人則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還添了把火。

“……哈!高燃!真有你的!”

“這都能開小火車嘖嘖嘖不愧是小鋼炮。”

“就不怕梁小爺回頭把你就地正法咯。”

高燃食指跟中指挾著根黑魔鬼,見稚澄那張傻白甜的小臉,牙根微微泛癢,他深吸一口濃鬱的甜巧克力香氣,瞳色深幽,嘴角掛著玩世不恭的笑意,“妹妹,別聽他們亂講,撲克很好玩的,保證你玩了還想玩。”

稚澄:第一次看到有人上趕著過清明的。

她笑,“好呀,你們多教教我,我學習能力很強的,絕對不讓你失望。”

大家的眼神更加曖昧,特意給他們空出了一塊地兒。

高燃,小鋼炮,圈子裏遠近聞名。

這家夥就喜歡挖牆角,名花有主那更要鬆一鬆土。說起來,梁家小爺的新歡,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動得了,可誰讓小鋼炮的女神碧佩珊被梁小爺他哥給把到了。

表麵笑嘻嘻,內心早就憋著一股邪火,預備要在別的地方找回場子來。

隻能說嚒,她運氣不好。

高燃心知,沒有睡不到的女人,隻有付不出的籌碼,特別是這種白水小菜,抵擋不住霓虹繁華紙醉金迷的**。他特意脫了暗條夾克,讓禮賓員收著,好營造出在高級會所遊刃有餘的鬆弛感。

然而。

那群狗眼看人低的禮賓員爭先恐後簇擁白水小菜旁。

“我給您拎包吧?可別累著您的手!”

“您的鞋有些髒了,我給您擦擦?”

“這夜風太涼,您走這邊,可別著涼了!”

高燃:“……?!”

怎麽一副天子出行鷹犬相隨的和諧場麵?

她淡定得像……回她行宮老家?

而且高燃不知為何,又想起了淩揚生日宴會那天,那個看似乖乖牌實則龍卷風的暴力祖宗,就是帶了個口罩,沒看清相貌。

不知道為什麽,感覺最近低音炮的乖臉女生多了起來。

高燃:錯覺吧錯覺吧錯覺吧?!

好在這種荒唐場麵並未持續多久。

踏入嘉年華之夜的包廂後,稚澄就像是跌入大海裏的一小朵浪花,轉眼間被浪濤淹沒。鮮花,氣球,甜品,毫無疑問,這是一場小公主的生日會。

稚澄左瞅瞅,右瞅瞅。

到處是bulingbuling的絢爛人影,還有barkbark的遊戲聲效。

坐哪兒?

她轉頭想問熟人,結果這群少爺小姐自己先玩開了,壓根不管別人的死活。稚澄扒拉著人群,兩條腿擠了半天,瞅見一條空**的沙發。沙發旁邊站了一群閃鑽皮裙girl,她莫名眼熟,好像某個選秀出道的女團。

她友好詢問,“你們不坐嗎?”

皮裙girl電眼嫵媚,“妹妹,這位子,你看得見,不一定坐的著哩。”

稚澄:?怎麽?

皇帝的新座?

誰家請客不多備幾張椅子的?就沒有讓客人站著的道理!

何況這宴會主人她熟啊,都快一個戶口本上的,那風流糟老頭子總不可能連個沙發都不弟妹坐吧?

她小屁股一把熟稔坐下。

全場都靜了靜。

皮裙girl沒想到她如此耿直,嚇了一跳,對麵的男生笑容促狹,“妹妹,你新來的吧?咱們斐爺有個規矩,要坐他身邊,除非——”

眾人異口同聲。

“除非,半壁江山,一手難握!”

稚澄:???

糟老頭子壞得很,還歧視人小的!!!

突然,她的視野被陡然圍高。

“斐爺來了!”

“哇塞,那就是準嫂子嗎,可真漂亮!”

視野中央是一尾白襯衫,青年手指細長,一手摟著女伴,一手握著骨藍白色的遊戲手柄,指甲修剪得齊整斯文,被藍綠燈光圈咬出一種空曠到傲慢的神性。表姐給她做過科普,無名指比食指長的男生,性/欲都盛大蓬勃。

稚澄眨眼。

在人潮中,男友他哥,那個風流糟老頭子,摟著個紅裙窈窕的女伴,貼在她耳旁曖昧私語。

紅裙肉眼可見嬌羞起來,粉拳錘他胸口。

稚澄:咦惹。

隨即。

風流糟老頭子轉過臉來,從陰影過渡到光明。

這個手指溢著蓬勃性/欲的夜場太子,卻長了一張矜貴清雅的江南淡顏,標準端正得如同名門模範生。

伴隨著他手中的遊戲音效落地:「I like big toys!」

他們對上了眼。

稚澄:?!

我被綠了?!!!

下一刻,梁小爺的臉出現在門框。

不能說毫無關係,隻能說一模一樣。

稚澄:?

敲!敲!敲!

來人啊朕被綠出幻覺了!!!

難道朕吃得不是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尖叫幹豆腐蓋澆飯而是豪華雙豬排雙溏心蛋兄弟蓋澆飯?!

作者有話說:

哥哥:我無了骨灰要被揚了

弟弟:點滿撿漏跟坑哥天賦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