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情場局

尊敬玩家,老婆沒了。

“咣當——”

黑發男生站在自助飲料販賣機前, 等著它吐出三瓶大東北出品的汽水。

梁笑寒昨晚剛喝過這款大白梨,覺得冰冰涼涼又甜絲絲的,最適合孝敬女朋友跟小舅子。

梁笑寒抱大綠棒子,美滋滋往回走。

橋底。

有男生正在奮力打撈手機。

橋邊。

他女友:“沒救了, 埋了吧。”

他小舅子:“那我抬手還是抬腳?”

他:?!!!

他加入的這是什麽家庭哪。

“噗通。”

梁笑寒聽得出神, 沒注意崴了腳,直挺挺跪在了倆姐弟前。

稚澄:?

杭漫野:??

路人:???

稚澄:“您這是……”

梁笑寒又羞又窘, 敬上三條綠澄澄的大冰棒子, 結結巴巴地說, “新、新女婿孝敬您的。”

姐弟倆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稚澄:哦豁這新男友真上道啊!

杭漫野:哦豁這新姐夫是真能處啊!

稚澄愈發佩服今日的英明神武,看來收妖, 呸,是收男人還是得有一點武術技巧的。

梁笑寒起身後, 有意展示自己的男友力,“我來幫你開——”

小女友單手抱住wink眼奶兔的機車頭盔,接過大綠棒子, 沒有一絲絲猶豫, 她低頭張嘴, 奶凍軟唇覆過瓶蓋,從他的視角裏,猛地爆出一粒虎牙的猙獰凶光。

梁笑寒:?

“哢噠!”

瓶蓋兒被暴力撬開。

“啊呸!”

瓶蓋兒被她吐舌一拋,利落撞進了三米外的垃圾桶, 咣當,像硬幣滾進鐵筒裏,跟他哥玩斯諾克一杆暴力清台的作風如出一轍。

梁笑寒:“……”

我大受震撼。

稚澄轉頭問, “你剛說什麽?”

梁笑寒:“沒什麽, 我隻是想起高興的事。”

稚澄喔了一聲, 將開了瓶蓋的大白梨遞給他,彎著眼兒,“那你就高興地喝吧!”

她暗想,說什麽嫌棄她太小,她不過就買了一回大白梨汽水兒,他就留心了,還說不喜歡她?

口是心非的狗哥哥。

梁笑寒:“……?”

她剛咬過瓶蓋啊,那瓶口豈不是被她親過,四舍五入,等同於他喝過她的口水……?

刹那之間,梁笑寒被燒成一盤白灼明蝦,渾身上下都冒著熱氣兒。

在稚澄虎視眈眈中,他默默將嘴唇湊近綠冰棒子。因為實在是太害羞了,剛想悄悄挪一挪邊緣,稚澄的眉頭挑得老高,踢了踢腳邊的碎磚塊麻袋。

武力震懾,不講道理。

“……”

梁笑寒火速挪了回去,那下嘴的地方正好是稚澄咬過的。

我噸噸噸。

清淩淩的甜水爭先恐後湧進梁笑寒的心窩,愣是把一瓶汽水喝出二鍋頭的凶猛架勢。

稚澄滿意了。

杭漫野:“嘖,姐啊,你這間接接吻的小算盤。”

杭漫野:“響得整個四九城都聽得見。”

稚澄:“看破不說破,活到九十九!”

杭漫野:“那是得活到您跟我梁哥早生貴女的那一天。”

稚澄:“那必須的,份子錢沒六位數你不準上桌。”

“咳咳——”

梁笑寒險些噴出去。

稚澄拍著他的後背,沒好氣瞪著小表弟,“你嚇唬你小姐夫幹什麽!”

杭漫野很無辜:我那不是對新婚情侶最誠摯的祝福嗎?!

誰知道姐夫的膽兒這麽小呀!

因為男生死活都撈不著手機,最後跟稚澄達成了賠償的協定。

仨人又移動到了手機旗艦店。

稚澄挑了個同款的,衝新的野男人道,“來!加我!”

稚澄還想說你再敢把爺刪了,爺擰掉你腦袋當皮球拍!

但新男友乖乖湊過來,還是個一指禪寶寶,操作手機的樣子,無端透出一絲愚蠢的清澈甜味。

跟個清純白梨大甜妞似的。

稚澄:果然有名分跟沒名分的物種狀態都不一樣的嗎?!

她首次體驗到了現充的快樂。

稚澄被迷了迷,那頭像就放到了她的掃描框裏。

是一束聖誕玫瑰,它盛開在少年的嘴裏,半邊麵容純潔無瑕,半邊麵容邪惡荒誕。

她:?

你那性感冠名的鳥屁股呢?

現在走的是花中小王子的文藝路線嗎?!

稚澄欲言又止。

梁笑寒則是有些赧然,“是不是有點中二病了?我、我改天去洗掉好了。”

感情還是個紋身小王子呢。

稚澄隨口道,“你又紋哪兒了?我看看。”

梁笑寒看了眼旗艦店裏,隻有他們這一行人,小舅子還在發揮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瘋狂砍價,把店長忽悠得不知東西南北。

他朝著稚澄招了招手,倆人走到有櫃台遮掩的另一邊,梁笑寒抽出襯衫尾部,手指勾住褲腰往下拉了點,扯出一截美人腰。

??

剛在一起就要給她喂飯嗎?!

《我那脾氣如狗又慷慨富有的絕美男友》

稚澄小臉發紅。

雪白的後腰凹下兩粒淺窩,比那一截白冰棒子還冷得晃眼,是一處禁性多年的絕密庭院。

而在那漫天漫地的雪地裏,沉睡一張少年麵容,他安靜而潔白地閉著雙眼,聖誕玫瑰在少年的嘴裏紮種,開裂,生長,最終毒玫瑰汲取足了血肉養分,枝條刺棱棱破口而出,它撕裂了少年的柔嫩嘴唇,如同一種猩紅禁忌,猖狂又妖異地盛開在這張絕美少年人麵。

前有沙漠玫瑰雙蟒,後有少年紅唇養花。

都、都這麽會玩的嗎?

稚澄著迷似地伸出指尖,摸了摸刺青少年那被玫瑰擠得破碎的嘴唇。

這,這女孩子的手怎麽比男的還要粗礪磨人呢?

梁笑寒觸電般地發顫,兩瓣嘴唇薄薄地抖動,敏感得幾乎要壓不住聲兒。

稚澄眼明手快捂住他的嘴唇。

倆人都經曆了一場小死般的動**,身體驚顫久久未消,灼熱地呼吸。

稚澄手心裏除了汗,還有男孩子嘴裏的熱流,濕得像雨季吸潮。

“別洗!我愛!我超愛!”

她那天都沒能看到9917的後背,沒曾想是這樣一幅絕美的風景!

想想日後,她快樂的時候就跟9917接吻,更快樂的時候,還可以向9917撒嬌,做主讓她趴在這張絕美人麵上,跟刺青裏的玫瑰少年接吻——

嘶。

她不行了。

可惜沒多久她現充男友就被親哥召喚。

稚澄站遠了聽,大概原因是麻將三缺一。

現在的年輕人大白天就這麽醉生夢死了嗎。

浪**子!夜場咖!大海王!啊呸!

稚澄之前也迷戀過這一款,哥哥渣歸渣,魅力實在是頂頂好,但看浪子淩揚就知道——

談戀愛的下場都很慘。

前任都藕斷絲連的,還不停給她惹出爛桃花!

“方哥那邊嗎?行,我晚上再過去。”

梁笑寒舔了舔唇,他腰後那一抹奇異的觸感還沒有徹底消散,讓他整個人都酥酥麻麻的,不太舍得挪離。伴隨著嘭的一聲,硬球落袋,那邊狂熱的尖嘯與笑聲驟然響起,燥熱的聲浪幾乎要衝破梁笑寒的耳膜。

他哥又在一杆清台把妹了吧。

梁笑寒揉了揉耳朵,聽見他哥聲嗓慵懶,“你那畢業生遊戲還沒玩夠?還是說你在玩學姐舍不得來?”

“……哥!!!”

梁笑寒嚇得捂住手機,求饒,“我旁邊有、有人呢。”

稚澄不高興捅了捅他腰子。

什麽有人。

我就隻能是“人”啊?

梁笑寒舌尖抵著下顎,小聲改口,“我女朋友在。”

“……哦?”他哥笑,“昨天還是個潦草的單身小狗呢,梁笑寒,你進度可以的啊,哪家的姑娘?”

大概是電話外放,那邊的朋友也在嘶笑:

“是弟妹嗎?帶來哥哥們掌掌眼唄。”

“好耶!咱們弟弟情場終於領先哥哥一步,太爭氣了!”

“弟妹,呼叫弟妹,斐爺想喝這一碗弟妹茶可是想瘋了哈哈!”

他哥又是幾句笑罵。

“亂翻江心呢,都一邊兒玩去。”

稚澄豎起耳朵。

那男生的嗓音偏凉,像銀碗盛著的一捧初雪,貴氣斐然,又沾染了令人骨軟肉酥的欲。

也許是隔得遠,那音質被沛然熱浪拉扯得有些模糊,更夾在一片嘩啦啦的熱鬧洗牌聲中,隱約傳來女孩子的嬌笑,聽聽那聲兒,還不止一個呢,“斐爺,你都贏走了所有的水果糖,就給我吃一塊嘛。”

“急什麽呢。”男生也笑,“這不是在給你剝糖紙麽小蝴蝶。”

“太急了可吃不到什麽好東西。”

稚澄腦海裏掠過一個畫麵:

亮彩糖紙被那兩根雪冬長指撥開,窸窸窣窣的脆響,對方動作慢條斯理,又充滿憐愛,仿佛在剝開情人那一條玫紅漿果的緊身包臀魚尾裙,直到她褪去所有的偽裝與防備,露出最甜的一抹糖心。

那女孩兒曖昧地撩撥,“那我不急斐爺給吃麽?”

那頭輕笑,“好孩子才有獎勵。”

遊刃有餘。

……噫。

情場定海神針叭。

稚澄倒是沒空理會男友親哥的情場等級,她認真問梁笑寒,“你家出情種多一點呢,還是濫種多一點?”

梁笑寒:“……”

可怕的問題!

康溫路,方宅。

方家大少方應醒推著牌,笑著道,“看看,是哪家小情聖來了。”

等梁笑寒走到近前,眾人才看見他捂著脖子。

“……怎麽這是?受傷了?”

哥哥們當即**。

“哪個小兔崽子敢動我們團寵寒寒?!”

班斐正坐在另一側的天鵝絨沙發,煙灰色德絨高領,腿邊折著一片橙柚色的糖紙,那一抹活潑又熱情的光輝流砂般湧動,仿佛灼燒他的指尖,從指骨縫隙中聳出兩隻尖翹的羊角,年輕女伴們為討他歡心,爭先恐後預定這一隻橙紙小綿羊。

班斐敷衍過去,掠眼看他弟弟,聲嗓沁出一縷寒意。

“誰幹的?”

梁笑寒架不住哥哥的追問,隻好扯下了手。

“我女朋友幹的。”

原來他脖子戴了一隻choker,啞光黑,輕軟皮,最騷的是,那塊小皮用爆粉熒光筆唰唰寫著:

這狗有主噠~!

眾哥哥:“……噗呲噗呲噗呲。”

瘋狂忍笑。

這不就跟小公狗圈地盤一樣嗎,看來這位弟妹年紀小且占有欲強。

梁笑寒:“……”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班斐走過去,勾起這一塊小軟皮,那字跡短短胖胖的,很孩子氣,有一種被年幼情人捉弄的影子。

“看來新弟妹很叛逆啊。”

班斐勾了勾唇。

梁笑寒:“可不是她超凶的QAQ!”

梁笑寒:“我要不答應她追求哥你今天就見不到你親愛的弟弟了!!!”

班斐挑眉,“那不挺好,終於有小夜叉能管住你了,放心,親哥會給你收屍的,大膽地去戀愛吧。”

梁笑寒:“。”

您說的跟好像連墓碑都給我準備了。

哥哥都笑到不行。

空氣中充滿了快活的氛圍。

“嘩啦——”

眾人坐到麻將桌前,開始嘩嘩洗麻雀兒牌。

等班斐那一雙手都上了桌,大家才發現他右手無名指纏著一圈ok繃。

謔!白胖玉桂狗!

顯而易見是女孩兒的偏愛。

先前斐爺都是左手架杆,而且他又沒有戴手部飾品的習慣,都是雪涔涔的一片白,一時半會兒還真沒注意到。

離他最近的方家大少嘖了聲,“您這位又是何方神聖呢?也不帶來給兄弟們叫聲嫂子好?斐爺,藏著掖著可不像你作風。”

這話一出,全場女孩兒芳心破碎。

“今天難道是梁氏公子上岸日嗎?”

“麻雀飛到糖堆上!得!空歡喜!”

“都名草有主的那咱們這些姐妹還玩什麽呀?走了走了。”

“就是,小寒爺也就算了,怎麽斐爺也有了啊?!”

梁笑寒:“……”

你們倒是衝我哥發火啊,衝我幹啥。

“那家夥太老實,沒意思,陪著玩了幾天童話遊戲而已。”

班斐輕笑著,行雲流水般砌起一條整齊的翡翠塔,女孩兒為他靈活漂亮的長指而怦然心動,心想若是這雙手能在身上作亂,也不枉她們拋了整晚的媚眼,眼兒都抽筋了。

聽說這位班梁大少是國外留學的,禮儀學得是一等一的好,怎麽吝嗇得連個貼麵吻都不給哪。

倒像是一尊翡翠佛,有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欲,遠看透徹晶瑩,人們卻難以參透他的琉璃心腸。

很快,這翡翠佛迤迤然下了牌池。

“碰。”

“吃。”

“自摸。”

場場大滿貫,清一色,眾好友輸得臉色發青。

當然最慘烈的,還是親弟弟。

當親哥坐莊,梁笑寒恰好是他的上家,每打出一張牌都被他哥全盤照收,成了全場最大的怨種。

梁笑寒氣得噸噸噸了好幾瓶果酒。

直到一通電話切進來,果酒大暴狗秒變溫甜小貓咪,他委屈道,“我哥他不做人,今晚都快把我內內都贏走了。”

班斐支著腮,嘴角微勾。

“啊?那我給哥哥買新的呀!”

女孩兒軟軟地哄,但難掩那沙啞粗厚的低音。

全場壓低了笑鬧聲,湊過去聽。

梁笑寒這家夥小氣得很,都不像他哥大方給他們放外擴語音。

“哥哥喝酒了是不是?聲兒都啞了!我過來接你好不好?”

“……好!那你快來!我哥沒人接,氣死他!”

梁笑寒略帶得意。

班斐低嗤,“梁笑寒,你飄了啊。”

他起身去了趟洗手間,潑了潑臉,洗去倦色,隨後走下樓,忽然被人凶狠撞了下,對方啊了一聲,戴著一隻黑口罩,頭也不抬道歉。

再然後。

他弟弟被這人扶著出去,葡萄汽水似的鴨舌帽,腦後紮著個圓揪揪。

班斐:?

稚澄壓根沒在意到身後的人,把梁笑寒抓進了哈佛大狗,油門一踩,飆射離開。

後視鏡裏快速掠過一張模糊白冷的麵孔。

?!

嚇了稚澄一跳。

稚澄罵罵咧咧,什麽人啊,深夜裝鬼啊,信不信爺削你。

半夜,杭漫野收到梁哥的信息。

梁哥:“你姐是不是有個失散多年的姐妹?”

杭漫野:“??!!!”

作者有話說:

《情場大少日記》

XX年XX月XX日天氣晴

她騎著她的哈佛大狗,帶我弟弟跑了。

噴我一車屁股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