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握草！你他媽又受傷了？！”
小倪推門闖了進來, 門板砸在牆上晃了晃，猛烈的撞擊聲驚得醫生手上一顫, 病房裏圍站的人齊齊看了過來。
“咳，從片子上看，沒傷著骨頭, ”略微發福的中年男人，手裏捏著黑白的X光片, 比次排列的骨骼清晰可見，繼續道, “皮外傷養養就好了。”
“謝謝醫生了，沒事就好。”韓力抬手抹去額上的虛汗, 暗自鬆了口氣。
他什麽都不怕, 就怕藝人拍攝受傷！
拖慢進度也就罷了，稍有處理不當便是一波疾風暴雨似的輿論壓力，節目口碑難保。何況近期沈陸一的新劇熱播, 人氣直線上漲，風口浪尖上更容不得差錯。
醫生叮囑了幾句，便帶著護士往外撤, 小護士臨到門口仍往病**瞟, 眼波流轉，旖旎的心思全然顯在臉上。
小倪正打算往床邊靠，被韓力攔了下來, 臉上隱約有些忐忑。
“咱們出去聊聊。”
小倪頓了頓，望向窗邊的徑自站立的宋菩菩, 目光相對，見她輕頷首，鬆口同意：“行。”
狹小的病房寂靜無聲。
沈陸一套了件寬大的病號服坐在**，臉色泛白有幾分孱弱，眸光熠熠燦若星芒，倒顯得多了幾分精神。
窗邊的人撐在窗沿，斂眸抿唇，披散的長發被風撩得略微晃**。
“不過來嗎？”他攤著掌心伸向她，軟聲道。
窗邊的人唇瓣抿得更緊，僵在原地不願動。
“那我過去。”沈陸一揪著被角一掀，長腿就要往床下邁，還未沾地，床邊已然多了一道人影。
“坐好。”宋菩菩搭著肩膀把人往裏推，語氣清冷不似往日軟糯。
沈陸一計謀得逞，眉眼間笑得狡黠，長臂一展將她攬了個滿懷，側臉正好貼在她胸口。
懷裏的人掙了掙，被他縛得愈緊，晃了兩下身子也就作罷。
相對無言，滿室清寂。
宋菩菩略一垂首，看見胸口毛茸茸的發頂，細軟的發絲蹭得有些毛躁，清淺的呼吸噴薄在自己細直的鎖骨，氤氳幾分微燙。
唇瓣微啟，左手覆上他輪廓分明的側臉，沿著瘦削的頜骨輕柔摩挲，輕歎道：“我們是不是相衝啊？”
“嗯？”沈陸一長眉微蹙，搭在她盈盈腰肢上的手又收緊了些。
“早知道就不該在嘉賓名單裏添上你，”她的指尖沿著頜線下滑，輕落在他頸間，“三天兩頭受傷。”
沈陸一緊著纖腰，她噗通作響的心跳縈繞在他耳邊次次清晰，鼻息間盡是她淡淡的甜膩，心裏好似被不留死角地熨燙過，將全世界的溫暖擁在懷中。
“不能這麽想。”他上下輕撫她後背，好生安慰，“這些都是不可控的因素，沒人知道會突降暴雨，更沒人會預料到棚梁坍塌，何況給家裏搭蓄水池也是我自己的主意，哪一點都不怪你。”
“原本你不會出現在這裏的。”
“幸好我在這裏。”沈陸一將她覆在頸間的手攏在掌心，指骨攏緊，“傷著你，我更難受。”
宋菩菩斂下的眸裏閃動的流光，抿著唇不做聲。
是啊，如果不是他，那根朽斷的橫梁會狠狠砸在她身上。
心口一揪，悶疼。
下巴落在他發頂，輕應了聲，闔眼緩下情緒。
軟玉馨香滿懷，沈陸一不舍抽離，可見她徑自沉溺在情緒裏，輕歎了聲，終究還是抽身退了出來。
左手掌心微張將她兩手覆住，右手勾在後頸將她拉向自己，微揚起頭，鼻尖相觸。
“菩菩。”
“嗯。”他蹭得她鼻尖發癢，宋菩菩略微偏頭躲了躲。
“你要有心理準備。”摩挲著她的後頸，手下的觸感細膩柔滑，沈陸一喉間微動，聲音低了幾分
“我不打算靠臉吃飯，至少不僅是靠臉。《盛夏》是進入大眾視線的第一步，可我不打算再接這樣輕鬆愜意的偶像劇了。吊威亞動作戲都是避不開的，受傷是家常便飯。”
“我知道。”她睫毛輕顫了下，微闔的眸裏盈滿細碎的波光，隨後徑直對上他，化不開濃墨般的眼底清晰映上他的臉。
他在她唇上啄了啄，嘴角微挑：“我會盡量不讓自己受傷。嗯？”
‘她從他掌心裏掙了出來，柔軟無骨的素手捧著他的臉，將唇覆在他略微幹涸的唇瓣上磨了磨，話音半含著有些模糊。
“要記得你答應過的。”
“記得。”
她輕柔細軟地在他唇上輾轉，暈濕他，吮著他的下唇，貝齒不時磕碰而過。
勾著她柔頸的手加重幾分力道，沈陸一將人往身前帶，她踉蹌了兩步，上身傾成四十五度懸在他懷裏。
沈陸一反客為主，伸手掐住她挺翹的下頜，在她齒關間為所欲為，舌尖抵著她舌下的線來回□□，再打了個圈挑逗她猩紅的舌。
呼吸愈重，隱有水聲作響。
宋菩菩傾身過久，腰腹的酸痛愈發難受，趁著緩氣的間隙往後縮了縮，呐呐道：“腰酸。”
聲音黏糯好似紅豆湯反複煮過的湯圓，綿綿的尾音撒嬌似的撓在他心上，有幾道氧。
她淡色唇瓣被他咬得猩紅腫脹，唇角氤氳著水光，清亮的圓眸蒙了層霧氣，眼底瀲灩的波光流轉，眼角耳廓頰邊盡是酡紅。
沈陸一喉結聳動了下，微眯了眯眼，狹長的眼眸裏暗芒轉瞬而過，略有幾分危險的意味。
“上來。”他聲音暗啞，暈染著濃重的情/欲，又低又磁的聲線好似蠱人心。
她僵著身子略有猶疑，下一瞬便被他半托半抱地扣進懷裏。
修長白皙的雙腿岔在兩側，臀下貼著他緊實有力的大腿，肌肉勃發，體溫滾燙。
他熱度灼人的手掌覆在腰側，略一發力讓她往前挪了幾寸，直到腿間嚴絲合縫地貼合。
沈陸一喉間溢出一聲悶哼，她後背一僵，大腿微微顫了顫，然後便聽他貼在耳畔緩聲道：“我說過，你隻能坐在我腿上。”
耳垂被銜在唇間，他滾燙的呼吸盡數落在她耳周敏感的肌膚上，宋菩菩隻覺得耳廓灼熱得似要融化，他低磁的聲音鑽進耳蝸，迅猛地闖進她心房重重一擊，糅雜她失秩的心跳，化成耳邊的隆隆作響。
“繼續。”
他再次將唇覆上，廝磨輾轉。
狹小的病房內隻餘微風細碎，呼吸交纏，水聲清亮。
“叩叩叩。”
病**交疊的人影倏地停頓。
宋菩菩麵色緋紅，按住他肆虐的滾燙手掌，夾著腿立起身來，不經意蹭過某處。
“操。”沈陸一呼吸驟重，沒忍住低聲爆粗。
宋菩菩白皙的皮膚上透出緋紅，慌亂地攏了攏散落的頭發，垂首立在床邊整理衣物，直到自己身上還算得體，才快步向門邊走去。
沈陸一視線膠著在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手指微動，將散開的紐扣一一係上，斂眸看向小腹，緩了緩呼吸，扯過被子遮擋。
操。真他媽難受。
門拉開，生鏽的鐵片摩擦出生澀刺耳的聲響。
小倪斜倚在門邊，口中念念有詞。
“進來吧。”宋菩菩輕聲道，呼吸有些不穩，聲音像是劇烈運動後似的有些斷續。
“八十七。”小倪兀自說道。
“什麽？”
小倪看了她一眼，戲謔道：“我都數到八十七了，你們才開門。”
一個麵色潮紅，身上衣物褶皺淩亂，另一個麵沉如霜，大夏天還用被子蓋住半身。
嘖，一看就知道發生什麽。
“......”
小倪沒多調侃，拖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將剛才和韓力溝通的內容說與沈陸一。
“我和安哥商量過了，這件事不再追究。節目的公益性質擺在這，宣傳做好了也有助於樹立你的正麵形象。”
“嗯。”沈陸一頷首，沒再有異議。
“但是…”小倪瞟了眼宋菩菩，又轉頭望向沈陸一，正色道：“你們倆得注意下場合，你已經不是那個走在街上沒人認得的沈陸一了。”
宋菩菩聞言一僵，咬了咬唇，手指揪著衣服下擺揉成團。
“如果進來的不是我呢？如果來人根本沒敲門呢？”
“小縣城裏你們這麽放肆也就算了，回B市你敢這麽敞著窗戶？明天的熱搜就得爆！”
“......”
宋菩菩眼瞼微垂，掩下的眸裏微光綽綽，似有情緒上下翻湧。
他不再是那個能和她肆意走在街上的人了。
他會有愈來愈多的追隨者。
而她，見不得光。
心裏好似煲了鍋湯，難得熬到沸騰冒泡，卻在出鍋時失手錯放調料，湯水裏隱隱泛酸。
小倪不打算說教，提醒了兩句便翻了篇。
一時竟沒人說話。
小倪強自鎮定地瞥了瞥兩人，輕咳了聲：“開個房吧。”
“......”
“？？？”
*
“開了兩間房，相鄰的。”小倪將房卡交到兩人手裏，眼裏的戲謔之意再明顯不過，“不過浪費一間也沒關係。”
小倪給韓力打了電話，要求讓沈陸一休兩天假，留在縣城的酒店養傷。韓力本就覺得節目組理虧，自然是應下，順帶將宋菩菩也留在縣城照顧沈陸一。
“嗯。”沈陸一在他肩上捶了捶，帶著宋菩菩上了樓。
小縣城的酒店條件一般，老舊的電梯不過丁點大。
兩人並肩分立左右，中間刻意留出了距離，皆是緘默。
宋菩菩掀眼看了看跳動的紅色數字，心口的跳動愈發劇烈，砰砰砰的聲響在狹小的空間裏發酵成耳邊重重的回聲。
三樓。
兩樓。
一樓。
數字規律地跳動著，像某些事臨近的腳步，一點一點向她靠近。
期待又慌張。
宋菩菩壓了壓心口，指尖微顫。
電梯打開的瞬間，沈陸一低頭確認了眼房號，抿著唇快步走出。
宋菩菩慢了幾步，遠遠跟在後麵，見他利落地刷開房門，身影消失在門後，垂首咬唇，腳下的步伐快了些許。
房門半開，她才到門口，便被人一把拉了進去，門巨響一聲後關得嚴實，而她徑直被抵在門板上。
他的手墊在她腦後，微微一撞沒有痛感，隻是略一晃神，他的吻鋪天蓋地襲了過來，粗重得像是要將她吞吃入腹。
他未曾親吻過別人，一招一式皆是在她身上磨煉而來。
舔舐，吮咬，廝磨。
他所有撩人的技巧盡數在她身上施展，撩得她無力招架，雙腿發軟，腳下好似踩在雲端，虛軟得沒有實物感。
“總歸是躺不了，那就站著。”他貼在她頸邊，氣息粗重。
她無意識地應了聲，攀在他身上，似順藤而生的妖嬈花朵，周身浮粉地肆意綻放。
衣衫散落。
而夜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