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半涼半暖的春日悄然而盡, 盛夏來臨。風裏帶了燥熱的氣息，吹拂過搖曳的樹影, 幽幽蟬鳴略有片刻消停，不多時又揚起此起彼伏的和音，車窗外連綿的山巒忽閃而過, 晃成蒼翠的虛影。棋-跡-整-理
車輛行駛在盤旋曲折的環山公路上，不時車身傾斜, 猛然就是刹車急轉，晃得車裏的人左右歪斜。宋菩菩扶著車門, 眉頭緊蹙，泛白的嘴唇抿成一條僵直的線。胃裏又是一陣翻江倒海, 喉口發酸, 她壓了壓湧起的不適感，掌心在緊緊捂在嘴上。
“停車吧，歇會再走。”沈陸一抬手在她背上撫了撫, 力道輕柔，好似無聲安慰，手掌摩挲過肌骨分明的背部, 蝴蝶骨的位置微微凸起, 硌著他掌心。
宋菩菩擺了擺手，咬著唇不做聲，眉間蹙起的溝壑又深了些許。
兩天前, 她和幾個攝像前往B市，拍攝沈陸一在節目正式錄製前的花絮, 而大部隊則提前去往拍攝地籌備，如今一切早已準備就緒。若沈陸一在路上耽擱了時間，必然會影響今天的拍攝進度。
沈陸一看她勉力強撐的模樣，麵色微沉，心疼和無奈參半。於是撤回覆在她背上的手，取過手機，骨節分明的手指迅速敲擊著，搜索框裏出現一行字。
“打個板，先停機吧。”沈陸一上下瀏覽了幾頁，視線從屏幕上移開，開口朝副駕駛座的攝像說道。
跟拍攝像小池是個年輕人，不過比沈陸一大了一兩歲，入行時間不算長，天賦和技術卻很好。他偏過頭看了眼宋菩菩，見她略微頷首，便按下了停錄鍵，轉身鬆了鬆僵硬的肩頸。
宋菩菩倚在座位裏，四肢綿軟，身體被抽走了力氣。她閉眼做了幾次深呼吸，腿上突然傳來一股力道，驟然一驚，連忙睜眼。
沈陸一右手握著她的腳踝，腕間略一發力，她的小腿穩穩架在他大腿上，布料磨蹭著發出沙沙聲響。
宋菩菩被帶偏了半邊身子，腿微微抬起，有些重心不穩地往後仰了仰，一時情急隻好揪住他的衣擺。
“鬆手呀。”她扯著他的衣角晃了晃，低聲細氣地說，失了血色的臉頰開始隱隱泛紅，淺淡的顏色恍若雨後的落櫻。
“乖，別動。”沈陸一按住她往回縮的動作，向上捋了捋褲腿，瑩白如玉的半截小腿搭在他腿間，骨肉勻稱，腳踝微彎處線條流暢優美。他手上一頓，穩了穩氣息，微斂的眼眸裏晦暗不明。
宋菩菩小腿僵得筆直，淺色的牛仔闊腿褲經他一捋，鬆鬆垮垮地堆在膝蓋下方，他的手掌靈活地鑽進褲腿裏，粗糲的掌紋摩擦過她光滑細膩的腿肉，掌心的熱力一波波往她體內湧，她不自覺地顫了顫，腿上酥麻一片。
“有人在呢。”她耳闊漸轉成絳紅，手裏的布料揉成一團褶皺。
他輕笑了聲，傾身往她身邊湊了湊，沉著嗓勾她：“有人又怎麽樣，一會你就舒服了。”
“.…..”
犯規！舉報！棋-跡-整-理
他說“舒服”的時候，特意往她耳邊偏了偏，溫熱的氣息順著耳蝸闖進心裏，在她心上磨出一片顫栗，又羞又臊。
沈陸一勾了勾唇，不再逗弄她，張開手掌，虎口圍在她髕骨上外緣，循著指尖找到足三裏穴，輕揉慢撚地按了起來。
“嘶。”宋菩菩抽了口氣，被按住的穴位微微酸脹。
沈陸一的指尖在膝蓋下方停留了幾分鍾，順勢往下滑，落在腳踝內側的凹陷處，又是一陣揉按。
宋菩菩屏著氣，挪開視線不敢往自己腿上看，他修長有力的手在她腿上肆意徘徊，圓潤齊整的指尖蓄著力不時陷進她的軟肉裏，明明正經的動作卻似挑逗，莫名染上情/色的意味。
不知過了多久，沈陸一終於罷手，她重重鬆了口氣，體內作祟的熱流稍稍平息。
沈陸一也並不好受。
她骨架嬌小，他拇指食指一合便能圈住她的腳踝有餘，再往上走些，軟肉均勻，找不到骨頭似的入掌盡是滑膩，偶爾稍一用勁，她便忍不住在他腿上蹭兩下，勾得他下腹一緊，隻得潦草地收了手。
“伸手。”他原本低冽的聲線更是暗啞，沒等她反應，徑自扣過她的手腕，兩指掐住她中指頂端的中衝穴，再按揉手腕內側的內關穴。
宋菩菩不由怔愣，他半垂著頭，視線緊鎖在她手腕，連番使勁之下額頭覆了層薄汗，專注的模樣仿佛世間其他人事在他眼裏都失了色。她抿著唇，彎揚的嘴角映著眼尾的笑意，一副饜足的模樣。
“舒服點沒有？”他抬眼看她，被她明媚的笑靨晃了眼。
宋菩菩屈起膝蓋，挪著臀往前蹭了兩步，壓身貼近他耳邊，輕緩地呼了口氣：“超舒服的呀。”
拖得綿長的尾音像小爪子似撓了他兩下，沈陸一喉口發緊，某處隱隱崩了崩。
操，玩脫了。
“舒服就好，最後一步我就不做了。”沈陸一鬆了手，托著她的腿擺正回原處。
“最後一步？”
沈陸一挑眉睨了她一眼，默默遞過自己的手機。
「持續按住期門穴直至嘔吐症狀減輕——該穴位於胸部，當乳/頭直下，第六肋間隙。」
***
後半段車程，車廂裏幾近沉寂。
宋菩菩閉著眼假意休息，沈陸一手肘撐在窗邊看風景，司機在蜿蜒的山路上吊著顆心，小池則是一副“我什麽都沒看見”的別扭樣。
日漸西移時，一行人終於抵達了目的地。提前收到消息的導演攝像烏泱泱站了一片，宋菩菩和小池先行下了車，開機架好機位，才示意沈陸一下車。
沈陸一拉開車門，長腿一邁，並腿站在車門邊，微眯著眼環視了遍四周的環境。
車子停在並不平坦的水泥路邊，堪堪能容下兩輛車並行的道路轉過兩道彎，沒入遠處層疊的山巒裏，望不見盡頭。水泥路的右側是一條通往山上的岔道，黃褐色的土路灰塵彌漫，落在路旁的枝葉上，蓄了灰壓低了枝幹，不時可見嶙峋的石塊橫亙在路中央。
見山，見路，不見人家。
沈陸一雙手插兜，細細觀察了一番，對著機位開口詢問：“要往山上走？”
躲在鏡頭後的宋菩菩點了點頭，回答道：“你這次要體驗和幫扶的人家就在山上。”
沈陸一挑了挑眉，不再多話，利落地從後備箱中取出行李，徑自往黃土路上走。
沙土易滑，又有石塊阻路，沈陸一放棄了拖箱走的嚐試，直接將箱子拎在手裏，肘部微曲，小臂上緊實的肌肉略微凸起，隱隱勃發的線條散發著荷爾蒙的氣息。
宋菩菩沿路做著隨采，沒走出多遠便有些氣喘籲籲：“在你的猜測中，幫扶家庭最有可能麵臨什麽樣的困境？”
沈陸一瞄了她一眼，刻意放緩步伐，明明是負重上山，卻硬是走出了閑庭信步的感覺，稍稍思索，他答道：“很世俗，也很現實的困境，金錢的匱乏吧。”
兩人對答如流，跟在身後記錄場記的助理導演卻是摸不著頭腦。
奇了怪了，上次備采這兩人還是五行相衝的樣子，今天莫名和諧是怎麽回事？？？
呼吸急促，小腿酸脹。宋菩菩覺得自己快撲倒在山路上時，一座黃磚砌成的平房終於進入視線，不由鬆了一口氣。
“打個板！”韓力仍是這一組的負責人，找了時機下指令：“攝像機該換卡換電池都抓緊了啊，麥和監聽也是，確認電還夠不夠用。”
“換個電池喔。”宋菩菩站在沈陸一身前，手裏握著兩節嶄新的五號電池。
沈陸一兩手一張，長臂半抬在空中：“你換。”
宋菩菩啐了一聲大爺做派的某人，伸手掀開他的T恤下擺，緊實平滑的腹部，微微有些凹凸不平。她順著衣服裏的線一路摸索，最後尋到褲子左側的口袋裏。
沈陸一斂眸看埋在胸前的她，嬌若無骨的柔荑蓋在他衣服裏，滑膩的手背不時蹭過他腹部，在車上便有些躁動的心思又活絡了起來。
他今天的運動褲有些鬆垮，口袋裏裝著麥又往下拽了幾分。她的手探進口袋，扣住黑色的長方體就要往外取，彎曲的骨節正好點在緊繃的蘇醒處，稍稍一碰便抽開手。
“宋菩菩。”
“嗯。”她按著凹槽上的縫隙，輕輕一摳，電池落了出來，啪嗒一聲。
“以後不許掏人口袋。”
“……”
什麽鬼？？？
宋菩菩換上全新的電池，順手就要放回他口袋裏，可想起他剛才的話，手上動作一頓，乖順地繞到他身後，將麥別在他後腰上。
“還有...”沈陸一輕歎了口氣。
“又怎麽了？”
“你需要鍛煉。”頓了頓，他繼續道，“體力太差了，打不過我。”
宋菩菩使勁戳了戳他的後腰，嗔道：“你竟然想打我？？”
“我是說，打架，**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