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我被欺負了。”

孟珩白天被他二叔硬逼著去老爺子麵前討說法,否則就要孟乾回來主事,孟珩自然不能讓他們去打擾孟乾。

老爺子偏疼孟平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孟平這人腦子不夠使心眼也不算多,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會討長輩的歡心,別說老爺子了,就算是孟至德跟老二家多年不合,對著孟平這個小外甥都硬不下臉來。

孟珩一進病房就被老爺子冷落,他也不在意,自己找個沙發就坐了,也不關心住院的人身體怎麽著,孟平倒是乖巧,頂著一個豬頭也不哭鬧,反而是先對著老爺子關心一通,小到連昨晚吃了什麽都問個清楚。

老爺子看見孫子這樣哪兒還顧著吃什麽,一個勁兒地問是怎麽回事。

孟平支支吾吾,反而是孟至海在旁邊開口:“爸,您問小珩啊,問問他這個好二哥!”

孟珩毫不意外地接受一通盤問和攻擊,他二郎腿一翹也不反駁,靜靜聽著老爺子發泄完才說要走。

這一下差點兒又給老頭氣背過氣去,趕緊揮手讓他滾。

孟至海不會善罷甘休,這樣的虛與委蛇他要一直堅持到孟乾回來。光是想想孟珩就已經提不起力氣了。

薯條吃了兩口就不想再吃,他把盒子封好,瞥了一眼開車的謝澤,疲憊瞬間消散不少。

“鬆鼠魚...”他嘟囔一聲,暗戳戳的試探。

謝澤不說話,握著方向盤的指節泛白。

看他這反應明顯是還氣著,孟珩不再說話了。

先進家門的是孟珩,他注意到玄關的紙條,讀完之後更心裏發澀。

謝澤隨手扯過來,揉成團扔進了垃圾桶。

孟珩這人毛病多,出門在外一整天,不洗澡是絕對不會沾沙發的,謝澤今晚卻不肯放過他,坐在沙發上朝他道:“過來聊聊。”

“我先洗澡。”

“就現在。”謝澤死盯著他,大有他不從就直接去扛過來的架勢。

孟珩沒辦法,皺著眉站在沙發前瞧他,問:“聊什麽?先洗個澡不行?”

“你哥微信多少?”謝澤手裏轉著手機玩,挑起眼皮問他。

孟珩一愣,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你問這個幹嘛?”

“下次找不到你起碼有個人問。”謝澤說,“多少?”

這原因實在讓孟珩難為情,搞得他像個不讓人放心的小孩子一樣,“謝澤...沒下次了,真的。”

謝澤不吃他這套,兀自點來微信道:“上次找你的時候也以為沒下次了,別廢話,報號兒。”

孟珩歎口氣,退讓道:“我洗完澡把他推給你,先讓我洗澡行不行?”

見他這麽說謝澤不再緊逼,直接跳到下一個問題,“白天怎麽回事?”

孟珩又不說話了,轉身要走,手腕一下被抓住,謝澤在他身後一個巧勁兒,他就倒在了人身上。

謝澤抱著他不讓他掙紮,兩個手腕都給抓起來。

“放手!”孟珩折騰的頭發也散了衣服也皺了,謝澤就是不撒手。

見他越折騰越厲害,真險些給逃出去,謝澤空出一隻手在他腰上一捏,孟珩瞬間打了個顫栗,僵硬一瞬後破口大罵:“滾!你要瘋了是不是!”

“對。”謝澤承認,“我就是要瘋了,我他媽找不到你人的時候我就是要急瘋了。”

孟珩不想聽他的瘋話,二十一世紀了,他又不是什麽弱不禁風的姑娘孩童,誰還能把他拐到大山裏不成?失聯幾個小時能有什麽危險的?謝澤擔心他,這肯定不假,但怎麽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

他繼續反抗,這次卻被謝澤狠狠咬了一口脖頸,疼勁兒還沒過去,就聽謝澤繼續說:“你找不到我,還能找小飛找老怪,我問你,如果有一天你不想讓我找到了,我該去找誰?”

孟珩不動了,謝澤卻不肯放過他,反複發問道:“你告訴我孟珩,我該去找誰?”

“你給我交個底,下次你再藏起來,我就不這麽急了。”

孟珩說不出話。

謝澤把他放開了。

陽台上白霧繚繞,浴室裏水汽氤氳。

孟珩一個人躺在**,身旁整齊冰冷。

謝澤還在客廳打遊戲,他不是個會將情緒轉移發泄的人,心情再不好也不靠著打遊戲時罵街宣泄。

孟珩巴不得他罵幾句,起碼不要這麽安靜,隔著一道門,他甚至聽不出謝澤現在到底在幹什麽。

這種心飄著的感覺很新奇,也很煎熬。

淩晨不知道幾點的時候,孟珩還在**輾轉,他的手機關機了,充電器在客廳,他懶得去拿。

突然聽見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他背對著門躺好,不動了。

接下來是開門聲、關門聲,身後的床墊微微塌陷,接著後腦勺攀上一隻手,謝澤理了理他的頭發,然後彎腰落了一吻。

孟珩不是什麽忸怩的人,既然謝澤不冷著臉,他就不介意主動破冰,剛想要翻身去回吻,就聽謝澤道:“沒睡就聊聊。”

聊聊,又是聊聊。

孟珩很想大罵一句有什麽不能做完再聊,做完難道不是更好聊嗎,可他的教養又說不出這樣的話。

謝澤也沒有真等他的回應,自顧自說下去:“你不覺得很不公平嗎孟珩?關於你的事情我總要靠猜,哪怕我們現在已經住在一起,睡在一起,可你每次有什麽心事,我還是要靠猜。”

孟珩覺得他有些強詞奪理,閉著眼冷聲道:“我沒有隱瞞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我不想說的都是懶得說的糟心事,聽不聽都一樣。”

“一樣嗎?”謝澤板著他的肩膀,去看著他的眉眼道,“難道隻有做了對不起我的事,隱瞞才是錯嗎?你懶得說、你覺得不值一提,可是你每次都會被這些不值一提的事影響心緒,然後回來折磨我。”

孟珩倏地睜眼,冷冷盯著他,勾唇重複道:“折磨。我折磨你了是嗎?”

謝澤怔愣住,他覺得有些東西在逐漸失控,可還是硬著頭皮溝通道:“你總是一言不發地消失,讓我著急。”

“所以你覺得我在折磨你?”孟珩問。

“操!”謝澤咬著牙看他,“你能不能講點兒理?”

“我怎麽不講理?我——”他還想再說,謝澤已經咬上了那兩瓣誘人的唇,狠狠吮咬著,好似要讓這個嘴上不饒人的家夥吃夠教訓。

這招粗魯,對孟珩卻極為有效。

分開的時候他的唇已經殷紅像要滴血,說不出的嬌媚。

嘴唇微微腫著,胸膛的起伏也明顯,謝澤趁著他沒力氣說話,一股腦先發製人道:“你別跟我無理取鬧,你以為今天的事胡攪蠻纏就能過去?你回家是被逼著相親了還是被打了罵了你說句話,我是去給你出氣還是由著你發泄都行,但你別把我像個陌生人似的關在門外。孟珩,我都這麽低聲下氣了,你他媽心別太硬了。”

孟珩還微喘著,上揚著眼皮瞪他。

這模樣看起來像是隨時準備撲上來跟他扭打成一團,可謝澤躲也不躲,一隻手又挪到腰眼上,**裸威脅道:“聽見沒有?”

孟珩盯著他看,一言不發,他就任由孟珩看,不閃不躲。

好一會兒後,帶有攻擊的眼神消散,孟珩屈起手指在他突出的喉結上刮了一下。

剛才還咄咄逼人的謝澤瞬間懵了,無助地吞咽一下,呼吸變得又粗又急。

他搞不明白孟珩要幹什麽。

孟珩垂下眼,他平躺著,這個角度讓睫毛顯得更長了。

他平靜道:“我被欺負了。”

謝澤牽起他剛才刮蹭喉結的那隻手,從手指開始細細吻著,聽他繼續說。

“我二叔家的弟弟想來公司分一杯羹,可他是個窩囊廢,我今天氣不過把他打了,結果鬧到老爺子——就是我爺爺——那兒,又被臭罵一頓。”孟珩眨眨眼,有些呆,“我哥還不知道這些事兒,等他明天知道了還要打電話來罵我。”

他抽出手,凝視著謝澤的眼睛,語氣中盡是不解,“我明明說過了我不行,為什麽他們還要寄希望於我呢?我搞砸了又要埋怨我,憑什麽?”

他把手收了,謝澤就俯下身子來親他的頭發。

孟珩推著他紮手的腦袋,皺眉道:“你聽我說話了沒有?”

謝澤順著他的力道起身,輕笑一聲,道:“聽見了。”

孟珩瞧著他,意思是:這就完了?

“你知道鬆鼠魚有多麻煩嗎?”謝澤說起不沾邊兒的話,“買了鮮魚要現殺,我怕老板開膛的時候給骨頭破碎了不好剔刺,就讓拍暈了回來自己開的膛,連魚鱗都是我刮的。”

“這次的花刀比上次劃的還好看,油炸定型之後可漂亮了,也是我澱粉裹得好,每個縫兒都沒放過,最後下鍋炸兩次,澆上熬好的糖醋汁。這一套流程下來,也就三四小時吧。”

他話鋒一轉,道:“但我做了兩次,兩次你都沒回來吃。”

孟珩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說這個。

“以後都沒有了。”

明明就是一道菜,興致上來才想吃一次,平時也沒見有多喜歡,再說鬆鼠魚做得好的餐廳滿大街都是,謝澤不做就不做。

可他聽到“以後都沒有”時不由自主的心一**,就仿佛失去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永遠失去了,以後都沒有了。

“我…”他迫切的想要說些什麽挽回,不知道是挽回那兩天被辜負的魚,還是挽回前後辛苦了八個小時的謝澤。

但他囁嚅了半天也說不出什麽來,懊惱地蹙眉。

謝澤撫著他的眉心,語氣上揚道:“傷心了?我被你放鴿子的時候也這麽傷心。”

明白過來他是在報複,孟珩氣憤道:“你耍我玩?”

“誰耍你?說不做就是不做了。”謝澤與他對視,坦坦****。

孟珩心裏又酸起來了,竟有些希望謝澤是在耍他。

“以後要吃自己做吧,不過我可以在旁邊指導你。”

他的嘴唇沒那麽紅了,謝澤又朝著輕啃一下。

“外麵又不是吃不到。”孟珩嘴上噎他,心裏卻重新甜起來。

謝澤牽著他的手躺下,側身看著他,語氣認真道:“不去米蘭,好不好?”

孟珩的眼神遽然冷下來,與他對視不語。

幾秒後,輕問道:“你也覺得這是逃避,是嗎?”

謝澤才不怕被他這樣盯著看,聳聳肩道:“這算什麽逃避?就算真是逃避,我一個逃避到連班兒都不上的人有什麽資格說你?”

孟珩的眼神這才重新軟下來。

“我之前覺得,錢能解決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煩惱,可看著你們家我就發現,這解決不了的百分之一也挺要命。”謝澤道,“反正你哥現在人不在國內,你既然答應他了就不能現在走,是吧?”

孟珩沒回答他,靜了一會兒道:“我真不想去管那堆破事,費力又不討好。我哥的助理匯報上來的東西我聽不懂,不簽字還不行,簽了字又提心吊膽。”

謝澤聽他抱怨,等他都說完了才安撫道:“你哥留的助理不是很靠譜嗎?你別跟著瞎操心。”

“再靠譜也有專業壁壘啊,他平時做的工作又不是這些。”孟珩麵朝天花板,躲開謝澤的蹭蹭。

謝澤沉默了一陣子,猶豫著鬆口道:“實在不行的話,你要有什麽拿不準的,我幫你把把關?”

“關”字話音還沒落下,就聽見孟珩幹脆利落地一聲“行”。

大事不妙。

嘿嘿嘿上鉤了上鉤了 孟老板主打一個反客為主 明明在被譴責還要反過來套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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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甜口的久別重逢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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