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想親你。”

謝澤喝酒沒什麽講究,翻來覆去看了幾眼酒水單,大手一揮直接要了幾組啤酒。

就他這酒量按理來說不至於輕易被撂倒,可恨就可恨在他趁著孟珩上廁所一功夫,轉頭兒又從調酒師要了杯隔壁美女同款的馬天尼。

調酒師本來就對他好奇,聽完他點單也沒有勸阻,隻是挑了挑眉,還擔心孟珩回來阻攔,抓緊時間就給端上來了。

孟珩回來的時候酒隻剩半杯了。

他帶著埋怨瞪了調酒師一眼,不理會後者無辜的聳肩,耐著性子去跟謝澤有商有量:“今天就到這兒,別喝了。”

清吧裏安靜,上座率也不高,謝澤喝得有點兒多,聲音稍微高了些,瞬間引得周圍顧客看過來,“沒喝完呢!”

孟珩最厭惡這樣的不體麵,他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調酒師身上,語氣微沉:“賬單算我名下,錢月底讓你們老板找我要。”

“孟少——”調酒師看出孟珩是真的不高興了,這才慌了神,他想辯解什麽卻被孟珩一個眼神製止。

謝澤一身的肌肉,看起來沉實際上比看起來還要沉,可憐孟老板這小身板,一個人在夜幕中歪歪扭扭攙扶著他,顯得格外清瘦羸弱。

孟珩在附近酒店開了兩個房間,婉拒了前台的幫助後一個人把謝澤扯進電梯。

大晚上的前台隻有兩個小姑娘值班,先不說謝澤一身酒氣喝懵了不知道會不會衝撞,就單說謝澤這身板兒一般小姑娘也搞不定啊,還為難人家幹什麽。

房間在三樓,還好離電梯不遠,孟珩用最後的力氣把他扔進房間裏,自己也累得泄氣坐在**。

通常情況下他是不會穿著外衣沾床的,更何況這還不是自己的床。孟珩從小受到的教育都是床是很私密的地方,沒有主人的允許不要隨意觸碰。

他扭頭瞪了一眼坐地靠牆的床主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謝澤把酒摻著喝,白天又消耗太多體力,剛才莫名其妙就睡過去了,現在剛有些清醒,就抬起腦袋茫然地環顧四周。

吸頂燈有些刺眼,他微微眯起眼睛,整個人的眉眼看起來比白天更淩厲了,直到與**的目光對視,才鬆開緊皺的眉頭,笑意重新爬上眉梢。

“孟老板——”刻意拉長的聲音讓人生不起氣,“這是哪兒啊?”

孟珩沒好氣地瞪他,道:“小黑屋,要挖你器官去賣。”

醉酒的人反應慢,眨了好幾次眼才反應過來他的話,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話雖然聽明白了,卻沒聽出是玩笑,他認真道:“那你快跑啊,讓他們挖我一個人就行了。”

孟珩繼續逗他:“我走了你怎麽辦?”

“你出去找人救我啊!找不到就自己跑,別讓他們抓住了。”

窗子被打開一道縫隙,郊區夜間的風冷且硬,打著旋兒鑽進屋子裏,吹在皮膚上讓人清醒。

涼風吹著孟珩的臉,卻吹不涼他的心。

快三十的年紀了,孟珩以為此後餘生的喜歡都該是細水長流,從沒想過有一天還會因為別人的一句話心頭炙熱。

說話的人仿佛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對著另一個男人說情話,謝澤見他不動,眼睛裏竟真的生出幾分焦急,“你快走啊!”

風打過窗戶,帶起邊角處鬆動的螺絲釘,發出細微的聲響。

在這聲響中,孟珩輕輕道:“不走,挖就挖吧。”

等謝澤明白過來孟珩是騙他的時候,孟珩已經滿眼都是他了。

其實謝澤在他眼中充滿了疑點,他曾經聽小飛提過一嘴,謝澤高中的時候成績很好,大學也是排的上名的,所以他想不通,謝澤到底是經曆了什麽事,才甘願整天遊手好閑的將自己囿於炎城的一條街上。

不過分窺探和幹預別人的私事,這是孟珩的優點。由己及人,他也不喜歡別人過度的打探自己。所以哪怕他對謝澤的過往充滿好奇,他也從來沒有主動提及過。

甚至比謝澤還要君子的是,哪怕當事人現在已經醉到不省人事、問話就答,他也沒想過套他的話。

但是喝醉酒的人嘴上沒把門的,尤其是半大的小夥子,喝多了最喜歡聊得無非是票子和姑娘,為什麽,吹牛逼唄。

謝澤相比普通小夥子還能吹噓的一項就是他的學曆,所以謝小霸王在孟老板來攙扶他的時候毫不見外地勾上人的肩膀,大聲道:“你可別小瞧我!我告訴你,我大學……我大學的時候可是傳奇人物!”

孟珩懶得和他一般見識,敷衍著應了幾聲。

就是這幾聲,直接打開了謝澤的話匣子。

“我跟你說……我上大學的時候、特別、特別多的小姑娘追我……”

“我那會兒,說是A大校草都不虛我告訴你!”

“獎學金我、我拿了整整三年!愣是沒耽誤老子玩兒……”

“就他媽怪謝世強,要、要不是他,我現在肯定坐辦公室裏一副精英樣兒……跟你站一塊兒,特般配真的!”

孟珩心髒猛地**,動作一頓,問:“發生…什麽事了嗎?”

“謝世強出軌了啊。”謝澤被扶著躺在**,道,“還在外麵有了個小的,就謝億嘉。”

他爸出軌這事孟珩第一天主持葬禮的時候就知道,他還以為有什麽更窒息的事情,還好。

謝澤繼續說:“孩子帶回來的時候都他媽會走路了。我媽直接給刺激的急性應激障礙了。”

剛放鬆的心髒又被無形的手繼續攫住。

“我就想著去他媽的,這保研老子也不念了,回家看看能不能陪陪我媽。”

“結果我畢業回家,他倆已經離了,謝世強把外麵的小的帶回家,我媽不知道在哪兒認識了一個剛回國的老華僑,直接閃婚了。”

“這麽多事,都發生在我回學校的兩個月,你敢信嗎?壓根沒人通知我一聲,我他媽拉著行李箱站家門口看著那小三兒和謝世強說說笑笑的時候,我覺得我就是個沒人在乎的傻逼!”

謝澤的聲音忽然低下來,喃喃道:“算了,各人有各路,反正也給我養大了,沒人欠我的。”這話裏不知道有多少自我安慰的成分在,但孟珩的心確實疼了。

誰小時候不是天之驕子,別人家的孩子?可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陰差陽錯,老天爺可能不以捉弄世人為樂,但肯定也不輕易伸出援手拯救世人。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劫,就算外人能安慰,卻也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剛才為了扶他,孟珩也一起摔在了**。

現在他正跪坐在謝澤身旁。

風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停了,不久前還在遠處鳴叫的鳥兒也已經睡去。

安靜的夜隻屬於他們,

孟珩慢慢彎下腰,直到和謝澤的臉貼近,他超級小聲地喚:“謝澤。”

“嗯?”

“我想親你。”

謝澤怔住,連拒絕還是同意都忘記回應。

不過也不需要他的回應,下一秒,柔軟的唇瓣就貼上來。

孟珩沒有更過分的動作,隻是將兩人的唇瓣相貼合,幾秒之後就離去了。

一枚不含情欲的吻,他隻是在心疼獨自一人熬過那段日子的男孩。

“都會好的,我在這裏。”他說。

可惜謝澤的心跳太快,快到像是要衝出胸膛,他並沒有聽到孟珩最後的話。

極限趕稿人就是我!哭了嗚嗚嗚從明天開始做個有存稿的人!

今天是純愛孟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