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豬頭怪人
第八章 豬頭怪人
那墨玉扳指的來曆無比驚人，甚至可以說，修真界萬年飛升之秘的所有隱情，都維係在這小小的扳指身上，而小開得自昆侖山頂的瑤池之水，更是一種極端怪異的存在，那麽一汪小小的湖水，能夠讓龍子霸下在裏麵守護了數萬年，其中當然有驚天動地的隱秘，隻是這些隱情，在萬年之前就已失傳，如今的修真界，已經徹底沒人知道了。
流氓兔眼看著進氣少出氣多了，在那裏哀哀的嗚咽了半天，終於躺著不動了，氣息微弱的說了最後一句話：“時……時間到了，一個小時過去了，你們等著，我……我要過來殺了你們……”
說完這話，他就閉上了眼睛。
眾人沒敢立刻上前，在原地等了將近十分鍾，流氓兔始終一動不動，看起來仿佛真的死了一般，大家互相看看，就有些蠢蠢欲動了。
“要不……你過去看看？”小開低聲下氣的跟天妖打商量：“你的實力最強嘛，你去我們都放心。”
天妖一句話就頂了回來：“你一個大男人，打架的時候不打頭陣也就算了，現在對付死人還要我一個婦道人家打頭陣，你好意思嗎？”
且不說天妖到底是男是女，它現在的形象倒的確是個”婦道人家”，小開的臉紅得像猴子屁股，一句話也不說，灰溜溜的走了過去，輕手輕腳的溜到流氓兔身邊，用手指在他肚皮上點了一點：“喂，還有氣嗎？”
“當然有氣，”流氓兔有氣無力的睜開眼睛，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這不等著你們過來殺我嗎？”
小開嚇了一跳，往後跳了一步，道：“你確定你不反抗？”
“你真是個白癡，”流氓兔又怒了，罵道：“沒看到我早就失去抵抗力了嗎？這第一關算你們過了，後麵還有兩關，你們爭氣點，別讓我白死了。”
“過關很難呀，”小開感歎道：“我們過第一關完全靠運氣，估計第二關第三關無論如何也過不去了。”
“那可不行，你們一定要重開天地之門！”兔子又激動起來了，聲調也高了：“你們是唯一的希望，是天命注定的有緣人，如果你不成功，我……我死也不會原諒你的。”
“切，別威脅我，我最討厭別人威脅，”小開道：“你原不原諒關我屁事，要麽就來點實際的，告訴我後麵兩關怎麽過。”
流氓兔身為那個世界的高級存在，平時接觸過的都是些力量超強、人品超好、相當自信和自尊的高級生命，像小開這種典型的無賴行為確實是頭一次碰上，一口氣沒上來，差點被當場氣死。
還好兔子的心理素質還不錯，喘息了兩口，翻了翻白眼，總算又調息過來，無可奈何道：“我不能違反試煉規則啊。”
“哼哼，那好啊，”小開冷笑道：“反正想重開天地之門的又不是我，你們想開就自己去開，想故意刁難我，那是門都沒有，我們這就一拍兩散，我也不殺你了，馬上原路返回。”
“你們回不去的，”兔子咬牙切齒的說：“試煉之旅一旦開始就不能中斷，你們不殺我，那就永遠困在第一關，等我緩過勁來，我第一個就殺了你。”
“喲喲，還在威脅我，”小開道：“你也看到了，我的血是可以破壞規則的，我還真不信我就回不去了，再說，你殺了我又能怎的，難道你還能重開天地不成？別搞錯了，現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
流氓兔徹底傻眼了：“沒得商量了？”
“毫無疑問，沒有，”小開笑嘻嘻的看著他：“人固有一死，有重於泰山，有輕於鴻毛，如果你是為了重開天地而死，那就是重於泰山的，如果你是為了墨守成規和跟我鬥氣而死的，那就是輕於鴻毛了，到底該怎麽辦，你自己考慮清楚吧。”
流氓兔沉默了半晌，終於歎了口氣：“罷了罷了，你到底想要什麽？”
小開點點頭：“很簡單，告訴我怎麽過關。”
流氓兔道：“我如果告訴你怎麽過關，那就徹底違反試煉之旅的規則了，那天地也就不可能重開了，這樣吧，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留給你幾樣東西，至於你怎麽用它，我就不能告訴你了。”
“成交。”小開一拍手：“來吧。”
流氓兔再不說話，默然片刻，忽然張口就吐，小開就聽到”撲通撲通”接連三響，地上已經多了三樣東西，分別是一個類似卷軸的東西、一根黑乎乎的小金屬棍子和一顆圓溜溜的珠子。
“來吧，劃破我的肚子吧。”流氓兔的語調又有些滄桑了：“記住，你們一定要成功啊！”
小開點點頭，想到這個幾乎壽命無限的家夥就快要死了，也覺得有些感慨，肅然道：“你放心，我雖然不明白重開天地到底有什麽意義，但是我保證完成你的遺願。”
“喵嗚！”小黑忽然叫了一聲，這聲音裏仿佛充滿了歡快，小開轉頭，才發現天妖和兩女早就走過來了，正站在身後，小黑躲在寧晴懷裏，兩眼放光的盯著地上的三樣寶貝，掙紮著想要從寧晴懷裏跳出來。
“咦，難道它認識這東西？”小開道：“看看它要幹什麽。”
寧晴放開手，小黑果然刷的跳了過去，一口就咬住了地上的珠子，喵嗚一口吞了下去。
“我靠！”小開大怒，一把揪住小黑的脖子，把它提了起來，遠遠的扔了出去：“你丫的還真不愧是貪吃獸，啥都敢吃！”
流氓兔臉上的表情又像笑，又像哭，說不出的怪異，可是迫於規則，卻一句提示的話也不能說，怔了半晌，終於又歎了口氣，低聲道：“看來這也是命數了……”
接下來的情景，就有些淒婉了，小開拿著寧晴的劍顫巍巍的比劃著流氓兔的肚皮，想切下去，又有些不忍，說到底小開也就是個普通人，從來沒殺過人，連雞都沒殺過，剛才是生死搏鬥還能豁出去下狠手，現在卻是要殺一個失去抵抗力的生命，他就有點下不了手了。最好還是天妖看得不耐煩了，劈手奪過長劍，”哧”的一下就切開了流氓兔圓滾滾的肚皮。
流氓兔的肚皮早就撐到極限了，長劍的劍尖隻是在肚皮上輕柔的掠過，裏麵的東西就擠了出來，落了一地。果然正是他吞下去的萬年玄鐵之精、沉香寶珠和墨玉扳指。除了三樣寶貝之外，他的肚皮裏麵空空蕩蕩的，普通動物該有的腸子肚子啥的一概沒有，隻有一團團的雲氣，像是蓮花吐蕊一般彌散出來，飛快的彌漫到四麵八方，然後被墨綠色的石頭吸收得一幹二淨。
“果然是高級存在啊，”天妖搖著頭感歎了一句：“居然連肉體都是靈氣化成的。”
天妖還是有見識的，它話一說完，流氓兔的屍體就徹底消失了，整個的化為了青煙，用實際行動印證了天妖的感慨。
小開撿起地上的卷軸和小金屬棍，放在手裏仔細打量。
那金屬棍看起來很不規則，上麵充滿了鋸齒型的刀口，他試著用手感受了一下，那刀口並不鋒利，可是觸手之下，有的地方冰涼，有的地方卻火熱，還有的地方手指一碰上去就是一陣發麻，仿佛帶電一般，總共隻有一寸多長的小金屬棍上麵，居然明顯的區分出截然不同的幾種屬性，小開再仔細點查看，才發現那些鋸齒雖然大部分都是烏黑的，可是顏色還是有差異的，密密麻麻總共十多個鋸齒口，顏色的深淺度居然沒有一處是完全相同的。
這麽看來，這根小金屬棍的精密度就不是一般的高了，那些鋸齒裏，顯然是包含著截然不同的能量屬性，十多個鋸齒，那就是十多種能量了，按照現實世界的規則，不同屬性的能量要聚合在一起是有相當難度的，那麽聚集十多種能量的難度該有多大，也可想而知了。
“如果這是法寶，那也未免太小了些，而且這裏的能量排列過於精確也過於密集，不像是用於實戰的，倒像是某種象征性的存在，我估計，這應該是一種信物，或者是一把鑰匙。”見多識廣的天妖發表了最終結論：“是用來打開某些禁製的。”
小開收好小金屬棍，打開了卷軸。
這個卷軸倒是規規矩矩的卷軸，整個兒仿佛是用類似羊皮紙的材料做成的，拿在手裏柔軟而粗糙，用力拉一拉，還有很強的韌性和彈性，在卷軸頁麵上，用綠色的筆跡標注出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小點，這些閃亮的綠色小點仿佛是天上的星星，一個挨著一個，密密麻麻的排列成各種各樣的陣型，乍一看上去滿眼淩亂，可是仔細看來，那些綠點卻仿佛暗含著某種神秘的規則一般，一顆一顆的排列起來，組成各種各樣無法形容的古怪圖形。
“呃……這是……魔法卷軸？”小開一頭的霧水。
“我覺得是地圖。”輕虹道。
“我覺得是天象圖。”天妖道。
“我無條件支持師傅。”寧晴道。
小開收好卷軸，小黑衝著他又”喵嗚”叫了一聲，看來是吃掉了珠子還不滿足，恨不得把這卷軸和金屬棍也吃掉。
小開狠狠的瞪了它一眼，小黑警覺的抖了抖黑毛，又縮回寧晴懷裏去了。
眾人沿著墨綠色石頭鋪成的道路繼續往前走，又走了十多分鍾，就覺得眼前豁然一亮，原來大廳已經走到了頭，順著墨綠色的台階走下來，眼前居然是一片無比廣闊的湖水！
說是湖水，卻又不算是湖水，隻因為世界上根本沒有這麽寬廣無邊的湖水，也根本沒有這種顏色的湖水，從這裏看去，水麵一望無際，浩浩茫茫，充溢了整個視野，仿佛這座墨綠石頭築成的大廳就是座落在湖水中央的，四麵八方都看不到陸地，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麽繼續走下去了，最奇怪的是那湖水居然呈現出一種純粹碧綠的色澤，看起來異常清澈，清澈到有些妖異的程度，從水麵往下看，甚至能看到水下十多米的地方，放眼四顧，水裏居然連一星半點的水生物都沒有，小開看在眼裏，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小開哥哥，你看，這裏的天色很奇怪。”寧晴道。
這裏的天色呈現一種純粹的碧藍，跟湖水的碧綠搭配起來，本來是很賞心悅目的顏色，可是眾人都是見慣了藍天白雲碧海紅花的，看到這樣怪異的景色，總覺得有些忐忑，尤其那天上竟然有兩個太陽，一南一北，同樣放射著溫暖的光芒，也在不斷提醒眾人：這裏並不是現實世界。
走下台階，有一片小小的淺灘，淺灘上孤零零的坐落著一座木頭房子，眾人停下腳步，心裏都很清楚，第二關的地方到了。
“吱呀”一聲，房子的門打開了一道縫隙，一個腦袋露了出來。
“呃……我是不是看錯了，”小開擦了擦眼睛，轉頭問寧晴：“你看到了什麽？”
“沒錯，小開哥哥，”寧晴道：“那的確是一個豬頭。”
房門刷的一下被完全推開，房子的主人怒氣衝衝的衝了出來：“喂，試煉之旅的測試者們，你們必須清楚，侮辱考官是沒有好下場的！”
他一露出全貌，四個人同時哈哈大笑。
站在麵前這個動物，的確很像豬，厚實肥大的長鼻子，撅起來的嘴巴，還有兩隻招風大耳，如果說跟豬有什麽不同的話，那就是它能夠直立行走。
“呃……不好意思，”小開強壓下笑意道：“你的相貌實在是有點……有點怪異，所以我們有點失態，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為什麽不放在心上，我當然要放在心上！”豬頭人露出一口黃板牙，唾沫四射的發怒了：“你們別以為我不知道，豬在你們那個世界可不是什麽高級生物，可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是很高貴的存在，我才不要做豬頭！”
“那個……”小開小心翼翼的道：“我能不能先問問，你是怎麽知道我們那個世界的？”
“我當然知道了，”豬頭人大叫道：“偉大而萬能的流氓兔大人在跟你們溝通的時候就已經把所有的信息都輸入我們的識海了，我們這種高等生命交流信息的方式豈是你們這些低等生命所能理解的！”
“好了好了，我們別說廢話了，”小開道：“你先告訴我，這關怎麽才算過，要打倒你嗎？”
“不，我拒絕跟你們談論任何關於試煉的事情！”豬頭人的脾氣真不小：“我一定要先糾正你們的觀念，我可不是那種又蠢又笨的豬，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偉大的種族叫做艾爾莫拉種族，我則是艾爾莫拉皇族血統的唯一繼承人，繼承了艾爾莫拉皇族的偉大姓氏，我的名字的全稱，翻譯成你們的語言，應該是查理德麗斯?艾爾莫拉?嘰哩咕嚕楊?大豬頭。”
“噗哧！”寧晴忍不住又笑出聲來：“不還是大豬頭嗎？”
“沒有見識的雌性生物，你放屁！”豬頭人怒了：“這是按照你們的語言翻譯的，我們的名字最後一個音節本來就是象形文字，除了翻譯成大豬頭，我有什麽辦法？我的形象雖然跟你們世界裏的豬很像，可是我毫無疑問是高貴的艾爾莫拉皇族血統，你應該稱我為』尊敬的嘰哩咕嚕楊先生』，這是對我起碼的尊重！”
“那好吧，尊敬的嘰哩咕嚕楊先生，我現在問你，我們應該如何通過第二關呢？”小開無可奈何的道。
“這還差不多，”豬頭人滿意的點點頭：“偉大的艾爾莫拉皇族當然不會安排單調乏味的考試內容給你們，試煉之旅的三道關卡，各有各的特點，既然第一關你們已經展示過力量，那麽第二關，你們就得展現一下智慧了。”
豬頭人用豬蹄在身上一摸，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根棍子來，虛空一點，仿佛是點在水麵上一般，空氣中出現了漣漪般的波動，憑空出現了一塊屏幕，屏幕上水波蕩漾，豬頭人用棍子在屏幕上端端正正寫下了”第一題”三個字：“好，我現在開始提問。”
“哦，尊敬的嘰哩咕嚕楊先生，你能不能先告訴我，怎樣才算過關呢？”小開道。
豬頭人滿意的點點頭：“小夥子，你很有教養，那我就告訴你，我會一直提問下去，你們隻需要回答對其中任何一個問題，就算過關。”
“這麽簡單？”小開張大了嘴巴。
“嘿嘿，很簡單麽？”豬頭人笑了起來：“艾爾莫拉皇族血統的唯一繼承人嘰哩咕嚕楊大人提出的問題，哪有那麽好回答的，想當年，有多少低等生物為了從我這裏得到好處，想要答對我的問題，可是他們終其一生，也從沒答對過我任何一個問題。”
“那試試吧。”小開的好奇心被他充分調動起來了：“我倒要看看你的問題有多了不起！”
豬頭人道：“請問，一加一等於幾？”
小開愣了一下：“這就是你所謂的讓人終其一生都答不上來的問題？”
豬頭人理所當然的點點頭：“難道你知道？”
小開道：“等於二。”
“回答錯誤。”豬頭人道：“一加一等於三。”
“為什麽？”小開道。
“不要問我原因，我才是考官，”豬頭人瞪了他一眼：“不過我可以破格告訴你答案，你想想，一隻公貪吃獸加上一隻母貪吃獸，是不是會生出一隻小貪吃獸？所以一加以不等於二，而是等於三。”
“哦，那好，再來，”小開也懶得爭執，畢竟隻要對一次就可以了，何況，一加一等於幾這種問題本身就有很多答案，至少按照小開自己知道的，等於二可以，等於三也行，等於王也說得通，本身這就是一個有些無賴也帶點詭辯的問題。
“第二個問題，聽好了，”豬頭人又用棍子在屏幕上寫下了”第二題”三個字來：“樹林裏有三隻貪吃獸，我一拳打死一隻，請問還剩幾隻？”
小開想了半天，小心翼翼的道：“一隻都沒有了，因為都被嚇跑了。”
“你真笨，”豬頭人輕蔑的哼了一聲：“本來三隻，打死一隻，當然還剩兩隻了。”
“可是……”小開歎了口氣：“好吧，繼續來。”
“從前有一個幹淨人和一個邋遢人一起出去旅遊，找到旅館住下，然後有一個人洗澡了，請問是幹淨人洗的還是邋遢人洗的？”
“當然是邋遢人，他身上髒嘛。”
“回答錯誤，是幹淨人洗的，因為他愛幹淨嘛。”
“呃……再來。”
“請問，一公斤木頭和一公斤青草，哪個比較重一些？”
“一樣重。”
“回答錯誤，應該是木頭重些。”豬頭人得意洋洋的道：“看，我就說我的問題難度很大吧。”
“這個我不服氣，”小開抗議道：“明明都是一公斤。”
“切，這你就不懂了吧，”豬頭人侃侃而談：“一公斤青草比一公斤木頭的體積大得多，受到的空氣浮力也大得多，它們怎麽會是一樣重呢？”
小開怒了：“再來，我還真不信我一題都答不出來！”
“這已經是第五個問題了哦，”豬頭人笑眯眯的道：“年輕人，別激動，如果覺得問題太難，可以要你的同伴幫忙，我是不會跟你計較的。”
“不需要！”小開咬牙切齒的道：“我肯定能行。”
豬頭人撓撓頭皮：“嗯，我問到哪裏了？哦，想起來了，下麵一個問題是：一加一等於幾？”
小開頓時哈哈大笑：“這個問題我絕對不會答錯，一加一等於三！”
“回答錯誤，”豬頭人臉不紅氣不喘的道：“一加一等於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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