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我站在橋上看風景 43、
43、
章老大最後是送了水光回了她的住處，車上音樂渲染著那份微妙的情動，在下車時，章錚嵐給她整了整衣服，說道：“今天平安夜呢，路上張燈結彩的，原本想帶你去看場電影，但你說要回來了，我隻能忍痛放了你。”
“……”
“明天聖誕節，老厲那邊也都放假，我來接你吃飯？”
“我有事。”羅智前幾天就跟她說過聖誕節那天要陪他去商場買衣服，節假日嘛打折力度很大。
“一整天都有事？”
“……差不多。”
結果對方竟然很大方，“好吧。”聖誕節隻是借口，既然用不到，它也就沒多說的意義了，雖然現在很多情侶喜歡在這節日恩愛，但他要的是天長地久，也不差這一天。
“那你後天去上班，這麽冷的天，如果你樂意我就來接你，送你過去我再去公司，也挺方便的，又能一大早見到你，但我想你肯定是不樂意，那麽我就等你電話，想找我了，打我電話，我隨傳隨到。”
水光本來想說不用，到嘴邊卻咽了下去，說了句，“再說吧。”
“行。”章錚嵐露出滿意的表情，說道，“那我等你電話了，我走了。”
水光頓了一會才跟他說：“你……路上注意安全。”
章錚嵐滯了滯，隨後彎起的嘴角泄露了他的愉悅，“好。”他忍不住俯身吻了下她的額頭，動作點到即止，水光甚至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退開一步，“晚安。”
這一幕路過的人看到，都當成了是一對親密的戀人在依依惜別，水光也有些茫然，捏著衣袋中的那枚戒指，究竟是誰的戲演得太投入了，讓人當了真？連她自己都似入了戲，好像……愛的是他，好像他就是她的那個嵐，好像一切回到了應該有的軌道，她跟他上了同一所大學，然後戀愛，然後各自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他們會結婚，會一起變老，就像他們一起長大一樣……
水光看著他進了車子，然後朝她擺了下手，他臉上的笑容化成一隻蝶，飛進她眼中，幻作了一顆淚。
章錚嵐離開時並沒有捕捉到她眼裏的那份憂傷，他回到家，扯開領帶，到沙發上窩了一會起身去洗了澡。
第二天，章總約了一朋友去俱樂部打網球，中場休息時那朋友見他時不時拿手機看，開玩笑說：“我說呢怎麽今天章老板給我大放水了，原來是心不在這哪？”
“嗬。”章錚嵐笑著收了手機，“再打一盤？”
“行啊。”
沒有意外這一輪那朋友慘敗，無愛人消息的老大心燥著呢。
聖誕節的上午，章錚嵐就這麽同一光棍友人打球耗掉了，洗完澡出俱樂部時，接到周建明的電話，說是璐璐想你的心上人了，帶出來一起過節？
章錚嵐“嘖”了聲，說：“她忙著，我也忙著。”這是實話，隻不過說出來太容易讓人想歪，老周同誌就想歪了，“喲，大中午的，不會還在床上吧？”
章總笑道：“你說呢？”
對方連連告退，不敢再叨嘮，轉身對女兒說：“姐姐叔叔忙著哈，下回再讓你章叔叔帶水光姐姐出來陪你玩，乖！”
章總跟朋友道別上車後，再度翻看手機，在新進的那些短信裏掃過去，竟就真的看到了某條讓他心一跳的消息，不過這千篇一律祝賀聖誕節快樂的短信某人顯然是群發的，章錚嵐哭笑不得，但是即使這樣，他也來回把那信息看了兩遍，最後笑著回發，“幹嘛呢在？”
對方好久才回，“吃飯。”
章錚嵐馬上打字，“一個人？”
“跟羅智。”
“吃什麽？”
對麵沒回了，章總繼續，“我打球打到現在，餓死了。”
水光跟羅智逛完商場正在頂樓的一家中式餐廳點餐吃飯，羅智問了兩遍對麵人要吃啥，都沒回音，不禁抬頭看去，正對手機發呆呢，“光兒，想吃什麽？”
水光這才回神，“隨便吧。”
又一次消息有去無回的章錚嵐捏眉心，笑著呢喃，“沒良心的，餓死前要先把你給吃了。”
在發動車子前，一條信息進來，章錚嵐一看，眉眼都舒展了，水光說：那你去吃飯。
“真TM容易滿足啊。”章錚嵐一邊笑一邊開車。
這年的聖誕節，章錚嵐一個人過，卻是頭一次過得那麽愜懷心足。
周一早上七點，精神狀態極其不錯的章錚嵐就出門了，又一次第一個到了公司，又是開了大國的電腦打遊戲。第二個到場的何蘭看到那道背影硬是嚇了一跳，“老板……早啊。”
章錚嵐沒回頭，“唔”了一聲，何蘭過去看到那電腦上的畫麵，眼花繚亂的槍擊戰，汗哪，“您老趕早來打遊戲啊？”
章錚嵐點頭，下一秒說：“贏了。”平淡的口氣，顯然對這種勝利是習以為常了，然後轉頭對何蘭道，“何MM，給泡杯咖啡，謝謝。”
何蘭一邊放下大包，一邊去忙活，隨口說：“老板，您心情不錯？”
“是不錯。”章錚嵐一笑，關了遊戲，起身伸了個懶腰，“天氣好嘛。”
我的天哪，今兒外麵不是在下小雨嗎？何蘭無語，老板的心思是越來越難捉摸了，不過很快，何MM就知道真相了！
公司的其他職員陸續到場後，開始流傳出一個緋聞：老大跟張黑客的偶像是一對，如假包換，千真萬確！
傳出這消息的是美工頭頭老陳，不過他一再強調這頭條他們內部溝通就行，不能漏到老大耳朵裏，因為八卦老大是福是禍還不知道呢？雖然昨天看老大的樣子似乎是不介意公開的，可留一條後路總不會錯，所以這條爆炸性的新聞被暗落落地傳播著、討論著，有還是不置信的，有驚訝的，有澎湃的，何蘭就挺激動地說：“是她嗎？原來是她嗎？哎呀，其實想想，老板跟她真的挺配的呢。”
上次也說過章boss跟水光匹配的某工程師，此時忍不住驕傲道：“我是神啊！”
張黑客是不信者，“是不是真的啊老陳，你別是捕風捉影的事都拿出來說。”
親眼目睹了老大溫柔麵的老陳義正言辭，“老大都說很快就要跟她結婚了，他手上還戴著戒指呢，你們沒看到嗎？”
眾人麵麵相覷，確實沒注意到，主要是頭兒一直在辦公室，不過對這爆料驚訝是不言而喻的，結婚？如果是跟前任複合，談及了婚姻這倒還不算太突兀，這蕭小姐不是剛認識嗎？老大也……忒神速了！此刻老總辦公室的門剛好打開，章錚嵐一手插褲子袋，一手拿著一文件夾，看到大夥都圍著呢，不由問：“開會啊？”
“沒沒！”眾人立馬作鳥獸散，章錚嵐過去將手上文件拋給阮旗，“看看，回頭跟我出去下。”
好多人當時的眼睛都不由自主盯著章老大的手，沒有戒指！
等他一回辦公室，有人說：“老陳，你是不是忽悠咱啊？”
老陳鬱悶了，“我好端端騙你們幹嘛？不還有一隻手插在褲子袋裏嗎？”
有人忽然提議，“給那位蕭小姐打通電話確認下不就完了，這總比跟老大證實比較簡單吧？”IT男的無聊可想而知。
張宇不同意，“別給人造成困擾了，還有，這老陳的話還不定準呢。”
一再被懷疑的老陳已經稟賦“愛信不信”的態度了，反正他是信了。
結果真有不怕死的去翻合同撥號碼了，除了張黑客在那說“別玩過了”，其他人都屬翹首以盼態度，電話通了，免提下的彩鈴在整間辦公室響起，是一首英文歌曲，眾人竟然都心一跳，緊張，不一會那邊傳來了一聲“喂”，這幫平日裏大大咧咧愛沾風頭的精英男此刻都無人願當先鋒，大眼瞪小眼，示意他人去接話，結果就是一片沉默，最後還是何MM女中豪傑。
“你好，蕭小姐，我是GIT的何蘭。”
“……有事麽？”
何蘭瞟了一圈周圍人，笑著說：“不好意思蕭小姐，就是想跟你確認一下你合同上的銀行卡賬號是否不變動了？因為我們近期會先匯予你30%的合約金。”
“哦……不變動。”
“好的。”
旁邊有人朝何蘭做口型“老大老大”，意思是問老大的事，何蘭翻白眼，咳了一聲才又說：“蕭小姐，我們老板——”正要說，何MM看到了老板，閑情逸致地站在圍觀人群的外圍，“呃，老板！”
眾人跟著轉頭，然後是傻笑、充愣、悄悄退回到自己位子上，裝出一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樣子，章錚嵐隻是一揚眉，走過去接起了電話，眾人不由拉長了耳朵，卻是聽到老板說：“我手機打你。”
然後章總收線，朝閑雜人等丟了句，“回頭來收拾你們。”撥著手機出公司大門了，留下眾人仰屋興歎。
水光無奈地按聽了再次響起的手機，聽他說著話，她“恩”了幾聲，身邊人都在忙，她不好總聊天，章錚嵐問她要不要一起吃中飯？她說已跟同事一起定了快餐。
“那東西不健康。”章老大皺眉頭，“回頭我給你外帶一份餐點過去？”
“不要。”水光拒絕，然後說，“你很空嗎？我很忙的。”很明顯是要收線了。
章錚嵐站在窗口邊，伸手沾窗外的雨水，笑著道：“你怎麽比我還忙？幹脆到我這邊來算了，你看你這專業剛好也對口，如果是你的話，麵試都不用，直接通過，而且保準你工作輕鬆又工資高，好不好？”
水光很想回一句“好個頭”，終究按捺住了，“我掛了啊。”
“哎等等！”章錚嵐叫住她，像是猶豫了下才問道，“你哥有沒有發現你沒有回家那天晚上……”
“嘟——”對方已收線的聲音。
章錚嵐笑，隨後搖頭自語道：“我隻是想問問你哥有沒有發現你撒謊，我可以幫你亡羊補牢一下麽。”
至於是不是真有心想幫忙就隻有天知地知章總知了。
而水光剛擱斷，手機又響了，原不想理睬，但對麵很堅韌，水光忙著事，看也不看來電顯示接通了，對他好像很自然地就能放開自己，沒好氣地說：“你又要幹嘛？”
“你好。”對麵的男音冷淡，“蕭小姐，我是梁成飛。”
水光一愣，移開手機看屏幕上，自然是眼生的號碼，附到耳朵邊淡淡回了聲，“你好。”
作者有話要說：風景差不多還有一半不到點，加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