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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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回來。”
穿著得體套裙的管家女士替歌崎愛良拉開別墅的大門,在歌崎愛良進入玄關後接過了她手中提著的袋子。
“今天的約會如何?”渡邊女士微笑著問。
作為管家的渡邊惠女士的臉上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皺紋無可避免地出現在她的眼角唇邊,但她年輕時無疑是位美人。
歌崎愛良察覺到了她話中的揶揄意味,“才不是約會呢。”
在渡邊女士的麵前她絲毫沒有掩飾,微微鼓了鼓臉頰。
“不順利嗎?”渡邊女士輕聲問。
作為照顧歌崎愛良的管家,她自然相當清楚和歌崎愛良有關的事——比如說,歌崎愛良選擇到烏野高中就讀的真正原因。
她倒不反對大小姐的戀情,倒不如說是完全支持的態度,歌崎愛良帶去排球部的慰問品都少不了來自她的幫助。
“也不是順不順利的問題……我和日向君之間不過是同學罷了,今天也隻是單純的‘見麵’而已,想要見麵都得費盡心思找各種理由。”歌崎愛良換上拖鞋走進客廳,懶懶散散地讓自己癱在沙發上,“……不過,勉強算是有點進步吧?”
歌崎愛良抬起下巴凝視著高高的吊頂,典雅的水晶燈散發出的燈光被切割成多麵,投出柔和的倒影。
她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了笑容。
歌崎愛良深知——一昧地跟玩拉扯、委婉地搞曖昧實在是太慢了,最終可能也沒什麽效果。
她不打算僅僅隻和日向翔陽當三年平平無奇的“高中同學”。
從將升學誌願改為烏野高中起,她就是抱著“想讓日向君也喜歡我”的想法而跨進烏野高中的大門的。
但實際情況出乎歌崎愛良的意料——日向翔陽並不是她以前接觸過的那種,腦子裏完全缺了戀愛這跟弦、就算展開追求也隻會被當初是拜把兄弟的運動笨蛋。
恰恰相反,他天生有種敏銳的直覺,嚐嚐能奇妙地看穿人心,卻又恰到好處地維持著一個合適的度。
歌崎愛良不想成為和日向翔陽保持著適當社交距離的人。
“看來情況不錯。”渡邊女士將袋子放在茶幾上,她微笑著凝視歌崎愛良,“昨天熬夜做的慰問品有被喜歡嗎?”
“看起來大家都很喜歡。”歌崎愛良抬手牽住了管家渡邊女士的手,“這都要感謝渡邊婆婆和相原叔叔呀。”
“相原叔叔”是歌崎愛良家的廚師,多虧他幫助歌崎愛良修改了點心的配方。
管家渡邊惠女士則是一直照顧著歌崎愛良的人,從東京到宮城、再從仙台的和式老宅搬到烏野附近的別墅,渡邊女士一直跟在她的身邊,說她是半個母親也不為過。
“這不是該做的嗎?對我們可以不用道謝的。”渡邊女士輕輕拍了拍歌崎愛良的肩。
歌崎愛良隻毫無形象地在沙發上癱了一會兒便好好地坐了起來,從口袋中掏出了手機——她打開通訊錄,找到了備注為“緒方千代子”的號碼。
因為是周末,通訊很快就被緒方千代子接通了。
“……愛良?”緒方千代子一副還沒睡醒的困倦語氣。
歌崎愛良欲言又止:“現在已經是中午了,你還不起床?你是豬麽你?”
“謝謝,我就是豬。”緒方千代子大大方方地承認了,“睡醒就吃,吃了就睡,跟豬一樣的生活就是我人生的最高追求好嗎?”
“好啦千代子小豬——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畢竟有求於人,歌崎愛良放軟了語調。
緒方千代子相當無語:“我是你的工具人麽我?一有事就想起我來了?”
“你不是看中了這季度的新品包包嗎?明天我就給你買。”歌崎愛良決定使用鈔能力。
“好的沒有問題我緒方千代子就是你這輩子最好用的工具人!”緒方千代子從還沒睡醒的狀態中陡然清醒過來,“有何事吩咐啊大小姐?我保證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再加一個包我就直接雇人把日向君綁架打包送到你的**怎麽樣?”
“打包到**就不勞煩你幫忙了謝謝,”歌崎愛良毫不遲疑地拒絕了她,“是這樣的,烏野下周二要去青葉城西打練習賽,想拜托你去看看,如果能幫我搞到錄像就再好不過了。”
下周開始美術社也正式開始社團活動了,況且就算不參加社團活動,歌崎愛良也不好強行跟到青葉城西去看比賽……於是隻好拜托在青葉城西讀高中的緒方千代子。
畢竟,她不想錯過日向君的每一個精彩時刻。
“拍是可以拍啦,不過我們新聞社隻拍青葉城西排球部的話完全沒問題,對方是外校的話我得提前去問問……可能會有些麻煩。”緒方千代子話鋒一轉,“不過,看在包的麵子上,我會幫你搞定的!”
緒方千代子加入了青葉城西的新聞社,新聞社一直和招牌的排球部有合作,自然得到了拍攝錄像的允許——隻不過和練習賽相關的錄像有“不能外傳”的默認的約定。
“但是,絕對不可以外傳哦!隻給你看看的話是沒問題的。”
“放心,我不會讓你難辦的。”歌崎愛良滿口答應。
得到了歌崎愛良的保證,緒方千代子嘿嘿笑了兩聲:“那麽我們明天幾點見?”
“你就惦記著包包了,我們的友誼還沒包包重要是嗎?”歌崎愛良假裝埋怨她兩句,“嗯……上午十點怎麽樣?”
“沒問題。”
解決了錄像的問題,歌崎愛良徹底放下了心來。
*
解決了心頭大事的歌崎愛良當然睡得很香,但日向翔陽這個睡眠質量向來很好的人卻罕見地失眠了。
罪魁禍首顯然是歌崎愛良。
因為分別時那句“因為日向君是特別的”——這句話宛如魔音貫耳,一直在日向翔陽的腦海裏反複循環播放。
直到白天目送歌崎愛良的背影消失在轉角的地方,日向翔陽都愣在原地沒有動彈——原本被扶起來的自行車再次轟然倒地,觸地時發出了沉悶的響聲,像是砸在了他的心口。
“因為日向君是特別的”……
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他是特別的?歌崎同學說這話是想表達什麽?
十六年沒有任何感情經曆、在戀愛方麵像張白紙的純情少年日向翔陽的大腦完全無法處理這樣巨大的信息量,導致他再一次過載。
具體可以表現為,他如同神遊天外般回到家後,練習墊球時數次被排球砸到了臉、吃晚餐時不慎摔了一個碟子、洗澡後忘記關水而導致水淹浴室……
最後他的妹妹日向夏徹底生氣了:“真是的!哥哥你今天到底在幹什麽啦!”
別說日向夏了,就連日向翔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他好像被歌崎愛良的話迷了心竅,整個人處於一種朦朧而混沌的狀態之中。
腦子不清醒的狀態甚至讓他在走投無路的境況下選擇了向自己的妹妹日向夏傾訴:“小夏,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麽事?”日向夏疑惑地歪了歪頭,“如果是借零花錢的話我可不會答應哦!”
“才不是!”日向翔陽立刻反駁,數秒後又突然露出氣餒和緊張混雜的表情,“就是……如果有異性對你說‘你是特別的’,那是什麽意思?”
“喜歡吧。”日向夏毫不猶豫地回答,雖然年歲比兄長小了不少,但她在這方麵要比毫無戀愛經驗的日向翔陽強得多。
“——就是她喜歡你的意思。”日向夏瞥了一眼日向翔陽,補充了一句。
原本已經快要恢複正常的純情少男日向翔陽,再次被“她喜歡我”這句話將血條清空。
直到時針走過零點,日向翔陽都沒睡著。他直挺挺地躺在**,瞪著眼睛盯著純白色的天花板,腦袋清明毫無睡意。
歌崎同學喜歡我?真的假的?不對不對,怎麽想都不可能吧!絕對是想多了!明明都沒見過幾次麵,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喜歡上一個人?錯覺吧……肯定是理解錯了吧?
歌崎同學的意思應該隻是“關係還可以的同學”對吧?
反複的作出假設又自我否定後,日向翔陽因為這句話而怦怦跳個不停的心髒終於速度趨於平緩,但無可否認——他對歌崎愛良懷揣的感情,有了微妙的變化。
日向翔陽最終還是失眠了——失眠的狀態甚至持續了兩個晚上。
這導致他在周一結束晨練回到教室時,把鄰座的河野同學嚇了一跳:“日向你怎麽了?一副被妖怪吸幹了精氣的樣子……”
因為徹夜未眠、再加上晨練的運動量,讓日向翔陽看起來比平時要疲憊地多,雖然沒有黑眼圈,但眼眶裏有些熬夜後留下的紅血絲的痕跡。
“失眠了……”日向翔陽有氣無力地回答,側著臉趴在課桌上,“不過運動完就覺得好累,想睡覺了。”
“……已經開始上課了哦。”河野看了一眼已經走上講台的國文老師。
但日向翔陽並沒有聽到河野說的話,因為他已經睡過去了。
日向翔陽睡得很香,一覺睡到午休時間才被河野推醒。
“日向、喂日向!”河野的語氣十分震驚,“醒醒!”
“……怎麽了?”被強行推醒的日向翔陽困頓而含混地出聲。
河野不可置信地壓低了聲線:“四班的歌崎同學來找你了!”
察覺到了他話語中的“歌崎同學”這幾個關鍵幀,日向翔陽瞬間清醒了——他很快就想了起來,歌崎愛良說好要在周一將畫給他的。
“快去,別讓歌崎同學久等了。”
河野盯著日向翔陽惡魔低語,“另外,回來後你要好好解釋一下——你是怎麽和歌崎同學認識的?她竟然還會到教室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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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just一個過渡章
從今天開始日更,如果不更新會掛請假條或者提前一天在作話請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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