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寺廟探母,偶遇故人

第十三章 寺廟探母,偶遇故人

因為雲家當家人的命令,“陳氏醫館”漸漸地開始有了人氣,不再像剛剛開張時那樣門庭冷落。

對門的洪掌櫃簡直是恨得咬碎銀牙,可是對方是雲家,原本和百裏家就站在對立麵上,一個是老牌的百年世家,一個是新晉的新興貴族。若是其他家族他們還能說上一兩句話,但是雲家那還是算了吧。說不定說了之後,人家鬧騰地更起勁呢!

洪掌櫃無奈,隻好將這個消息傳遞給了本家,等著本家的長老解決。

陳默自那日程允先來過之後到還是如從前一般過著自己的日子,可是春香卻一直有些抑鬱,做什麽事情都有些懨懨的。

今日春香幫陳默穿著打扮好之後,兩人用過早餐,春香背起陳默的藥箱準備跟陳默一起去醫館,卻聽陳默說道:“今日不去醫館,帶些碎銀子和昨日叫你做的糕點,我們一起去”平安寺“。”

“平安寺”?難道是去看孫姨娘?一定是了!春香立即“嗯”了一聲,馬上就下去準備東西去了。

馬車上。

“小姐,今天怎麽想到去看姨娘了啊?”之前小姐都沒有提過,還以為小姐和孫姨娘很少見麵,根本對孫姨娘沒有感情呢!看來並非如此呢。

陳默靠在馬車的車廂上,看著路邊來來往往的行人,突然生出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她穿梭在其中,盡量顯得和周圍人一樣,卻還是處處格格不入。

最近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發生地太多太快,雖然她都能一一解決,可是還是會心生疲憊和煩躁之感。

她本來隻需在她的實驗室中做她的研究和驗屍,如今卻還要被逼著學會人情世故、陰謀陽謀,她要融入進去,接受這個社會體製下的不公,可是她又無法改變生來如此的脾性。這讓她吃了不少苦頭,可是她做不到就這樣輕易地改變自己——因為她不想到最後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

今天去看孫姨娘也是左思右想之後才決定去的。那日程允先來了之後,雖然一方麵憤恨程允先的要挾,但是另一方麵也提醒了她,她在這個世上是有親娘的人。

對待孫姨娘的感情,陳默覺得很複雜。雖然隻見過一麵,但是她能感覺出孫姨娘是真心地愛著這具身體的前主人的,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罷了。原本隻是打算過段時間在上京都安頓好之後就將孫姨娘接回來,可是現在看來,接回孫姨娘也不是易事。

春香見陳默不回答她的話,已經陷入了自己的思索中,便也識相地不再言語。

不一會兒,馬車便到了郊外的“平安寺”。

“平安寺”是當年謝雲臻命人所建的寺廟,三百年來香火一直很旺,西嵐國人又大多都信佛教,所以有什麽事情,都會來這邊求一求。

“平安寺”建在山上,到了山腳下就必須棄馬車步行上去,雖然山不高,可是這爬上去也要費上不少力氣,幸虧陳默也不是什麽千金小姐,還吃得起這份苦。

陳默走在前麵,身後跟著提著個小竹籃的春香,一路向著山頂爬去。

此時已是早春,天氣已經微微轉暖,這上山求香拜佛的人自然也多,好些也是大家小姐,帶著一眾仆人浩浩蕩蕩地上山,有些體弱的還需要仆人扶著些。

陳默可是個練家子的,天天都有鍛煉,自然健步如飛,春香無奈,隻好也加快速度氣喘籲籲地跟在陳默身後,隻惹得那些小姐公子們紛紛側目:這是哪家的小姐啊?這麽彪悍!

其實山頂上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是寺廟,另一部分是供給香客居住下榻的廂房,分為男眷女眷兩個部分。陳默已經打聽過,孫姨娘就在那個女眷的居所處。

一路有一個小僧帶領著行至女眷住所,陳默道了聲謝後,便走了進去。

這處居所十分之大,形成一個方形之態,分成好幾個院落,每個院落中都是三四十間廂房。

陳默記得剛剛那個小僧說的是“倚荷院”,一路問過去卻是越走越偏,直到走到了最偏僻的一個小院前才停了下來。

不同於其他院落裏繽紛景致,這個院落隻能用蕭條荒涼來形容。

雖然是萬物複蘇的春季,可是這“倚荷院”中的花草樹木顯然沒有經過修整,雜亂不堪;廂房看上去就條件極差,有幾扇窗上連窗紙都破了,冷風一吹,便“瑟瑟”作響。

正好路過一個端著木盆準備出去打水的婦人,陳默攔住了去路問道:“請問這裏可住著一個姓孫的婦人?”

婦人見陳默穿著優良,又帶著丫鬟,有些疑惑地打量了一番,還是指了指那間破了窗紙的廂房:“喏,住那間。”

陳默走後那婦人還好奇地回頭看了一眼,心裏暗暗嘀咕道:這孫氏還認識富貴人不成?看那小姐通身的氣派都不像個普通的,不知道找孫氏幹嘛?

春香上前敲了敲門,不一會兒就有一個比春香略大的女子出來開了門,見是春香,麵上頓時一喜,高聲道:“姨娘,春香來看您了!”

春香笑盈盈地讓出了位置,讓陳默先行,靈兒一愣,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卻是不知道這小姐是誰。

春香捅了捅靈兒,湊近耳朵低聲道:“見了小姐怎麽也不行禮啊?”

靈兒眼睛驀地瞪大,結結巴巴半天才道:“小,小姐?我們的小姐?”

春香沒好氣地白了一眼:“不是我們家小姐還是誰啊?”

靈兒撫了撫胸口:乖乖!小姐真是女大十八變,完全快認不出來了!

孫姨娘聽見春香來了,立即高興地放下手中的活,剛剛站起來,就看到了陳默走進了裏間。

孫姨娘怔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環顧了一下四周,除了榻上就沒有坐的地方了,連忙讓出位置請陳默坐下來:“墨梅今天怎麽有空來看姨娘?”

陳默坐在一邊的榻上,目光落到另外一邊剛剛孫姨娘坐的地方,隻見累滿了厚厚一疊僧衣,其中的一件就放在坑桌上,似乎是在修補。

孫姨娘看了陳默的視線,連忙將那些衣服攏起來放到一邊,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這,姨娘在這裏也沒什麽事幹,就幫人做做針線活,打發打發時間。”

一邊說著,一邊拿起炕桌上的茶壺給陳默倒了一杯茶:“姨娘不愛喝茶水,隻是白水,墨梅別嫌棄,暖暖手也好。”

孫姨娘的手根本像她這個年紀的女人該有的手,骨節粗大、粗糙異常,左手處還有點點紅腫,應是得了凍瘡之故。

接過孫姨娘手中的茶杯放在手心裏,卻見孫姨娘隻是拘束地站在一邊,卻並不落座。

“姨娘一起坐吧。”聽到陳默的話,孫姨娘才坐了下來,蒼白瘦弱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墨梅長大了,會疼人了。”

陳默的心狠狠地震動了一下,長那麽大,從來沒有人帶著這般慈愛這般寵溺的眼神看著她!她父母早逝,一直跟著外祖父,外祖父又是嚴肅之人,這麽多年來,教給陳默的唯一情緒就是不苟言笑。

雖然享受的是不該由她來享受的溫暖,可是陳默還是沉醉了一下,讓她的心有片刻動容、片刻欣喜。

陳默喚來春香將糕點和銀兩俱都交給孫姨娘,孫姨娘打開荷包一看,裏麵的碎銀子少說也有一百兩,當即被嚇了一跳,死死地捂住荷包擔憂地說道:“你這孩子怎麽這樣!拿這麽多銀子做什麽?上次給了姨娘的三十兩銀子姨娘都給你好好地存著呢!你等著,姨娘給你拿過來,到時候一並帶回去。”

說著就要站起身來去拿銀子,被陳默攔了下來:“姨娘,我開了一家醫館,還算掙錢,你不用把錢給我。”陳默說的有些僵硬,實在做不出那種推搡銀子的舉動,隻能一板一眼地將實情說出來。

孫姨娘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她其實也都知道陳默在外麵開了醫館的事跡,自從陳默搬到上京都之後,孫姨娘就會派靈兒時常出去打探一下陳默的消息。

可是她也知道陳默的日子最近不好過,有“百裏醫館”的人壓著,似乎聽說陳默的醫館天天都在虧錢。雖然嘴上不提,可是這心裏還是十分擔憂的,所以就連上次春香給的銀子也沒動,就等著下次見麵一並交個陳默。

現在見陳默拒絕,也不好再開口,隻好默默地收起銀子,盤算著要是醫館開不下去,也好有些銀子保本,幫她收著也好。

陳默也不是會閑話家常的人,孫姨娘看見陳默又總有些拘謹,其他兩人都是丫鬟,主子不開口說話也不好說話,屋子裏頓時靜謐了一會兒。

最後還是孫姨娘打破了尷尬,問了些陳默近日的事宜,又問了些醫館的事情,卻從不過問陳默這一身醫術是哪裏學來的,仿佛陳默會醫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陳默走的時候想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問道:“姨娘,若是以後你跟我過如何?我是指我們都不回程家了。”她必須要先試探一下孫姨娘的口氣,若是孫姨娘其實是心屬程允先,那她到時候將孫姨娘的賣身契要了回來,就枉做好人了。

孫姨娘聽到陳默的問話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若是真能以後和墨梅住一起,那姨娘做夢都要笑醒了!”

陳默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下微寬,和孫姨娘道別後,照著原路返回。

陳默一邊走一邊對春香說道:“春香,明天給姨娘送一瓶我新做的防凍膏過來”

春香歡喜地“哎”了一聲,孫姨娘這麽好的人,要是小姐以後能好好贍養她,那也算是老有所依了!

兩人走出了女眷的居所,春香看了一眼前麵的寺廟,忍不住哀求道:“小姐,我們都到這兒了,能不能去寺廟裏求張平安符啊?聽說”平安寺“的平安符可靈驗了!”

雖然陳默從來不相信這種宗教信仰,可是也尊重其他人的信仰,反正來都來了,去寺廟走一遭也無妨。

兩人來到寺廟中,大殿裏香火極旺,拜佛還要排隊等候。

陳默並非來拜佛之人,便和春香約好一個時辰後在大殿門口等候,她則去四處轉一轉。

“小姐你去吧。這寺廟裏的春景可漂亮了!”春香隻當陳默想到寺廟的後院去看看,記得以前小姐來這裏都是在後院見姨娘的,現在故地重遊也不奇怪。

陳默繞過大殿向寺廟的後方走去,這寺廟後院是供遊人賞玩的地方,往前走去便是一處桃花林,因為隻是初春,所以隻能看見零星的幾多小花開在枝頭,但是賞玩賞玩,還是有點野趣,不像一般庭府別院那麽生硬。

聞著淡淡的桃花香陳默獨自一人在桃花林裏漫步,在靠近一堵牆的牆角時,她使勁的嗅了嗅鼻子,認真地分辨了一下,還真是那種味道!

陳默杏眼微微睜大,若是春香在此,一定會知道她的小姐又要進入工作狀態了。

這種香味她記得她曾在一本醫書上看到過,是一種叫做“醉人”的植物發出來的香味:類似酒香但是帶著微微的腥味。

可不就是說的那種味道嘛!

陳默找這味藥已經找了很久了,若是這味藥能找到的話,那她以後的麻沸散就有下落了!

看了一下四周,見沒什麽人來,利落地爬上一棵枝椏伸到圍牆上的桃樹,順著枝椏爬上了圍牆,目測了一下若是直接跳下去的話,三米多高的高度有些危險,再次看了一下四周,發現離她五十米遠的地方也有棵樹,那棵樹正好在裏麵的那所庭院裏,要是跳到那棵樹上再滑下來就萬無一失了!

陳默欣喜地沿著圍牆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目測了一下那顆大樹離她也就半米的距離,跳過去隻是個小意思。

陳默深吸了一口氣,雙腿用力一蹬,人就朝那顆大樹撲過去。

可是還沒等到碰到大樹,突然上麵伸出了一隻手,出手如閃電,迅速地揪過陳默的衣領就將陳默拉了過來,困在懷中,捂住陳默的口鼻,同一時間一把匕首立即貼近了陳默的脖頸!

陳默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感覺到脖子間的冰涼,猛地轉過頭去,頓時兩個人都愣了一下:是他(她)!

夏侯玨衝著陳默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鬆開陳默的口鼻,收回匕首,轉過頭去繼續盯著前麵的一個廂房。

陳默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隻見對麵廂房裏坐著兩個中年男子,兩人不停地再交談什麽,臉色都顯得有些凝重。

可是這麽遠的距離,陳默根本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疑惑地側頭再次看向夏侯玨,隻見他如雕刻般的側臉輪廓上滿是堅毅和認真,似乎完全沒有在意到陳默的小動作。

難道他會唇語?

也隻有這個解釋了。做錦衣衛還真是辛苦,還要幹這種盯梢的活。

雖然陳默和夏侯玨有過過節,可是也還分的清輕重緩急,這廂房裏的兩個人所圖定然不小,不然也不會夏侯玨親自出馬。看來還是不要打擾的好。陳默暗暗想到。

默默地想要移一下身體,遠離夏侯玨,沒想到才一動身,旁邊的樹葉就沙沙響起,立即被夏侯玨大手一摟,反而更加貼近他身側。狠狠地瞪了陳默一眼,示意她不要亂動。

陳默隻能自認倒黴,開始無聊地數著樹上的樹葉昏昏欲睡。

夏侯玨有些憤恨地看了一眼在他身邊已經快睡著的某人,轉過頭繼續想集中精神分辨他們說了些什麽。可是手掌下嬌軟的軀體,鼻息中清清淡淡的少女清香,無一不在擾亂他的思緒!

不由得,夏侯玨想起了山洞裏那血腥的一吻,忍不住轉過頭看了看陳默嘟著的紅唇。

暗罵了自己一聲,再次集中精神看向廂房內的兩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夏侯玨從來沒有覺得有一天,這種早已做的輕車熟路的活也會那麽難熬。

終於等到那兩人走了,陳默沒好氣地看了夏侯玨一眼:“可以放開我了吧?”

誰知夏侯玨非但沒有放開,反而更加摟緊了陳默,一個旋身抱著陳默飛身下樹,等到穩穩地站到了地上才放開了陳默。

陳默退後了幾步,今天碰到他算她倒黴,轉過身就朝著剛剛香味散發出來的方向走去。

看著陳默的背影,夏侯玨在心裏猶豫了再三,還是開口道:“陳默,請留步。”

聽到身後的聲音,陳默很想假裝聽不到,可是想了一下,還是轉過身來麵無表情地看著夏侯玨,用眼神問他:你想說什麽?

夏侯玨眼神有些複雜地看著陳默,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還記得乘風走後的唯一一張字條上,隻寫著:照顧陳默,有事來信,此去應無歸期。

夏侯玨知道柳乘風的身世,自然也知道他這次回去是為了哪般。

總覺得像柳乘風這樣的人就不該生在東昌國,生在皇家。

東昌國不同於西嵐國,仍然處於女性統治國家的階段。雖然男子已經差不多和女子同樣的地位了,可是因為東昌過男女比例嚴重失調,男多女少,所以一向更以女子為尊。

但是男子在很多方麵的能力都要優於女子,再加上其他兩國的影響,所以雖然還是女尊的國度,但是事實上男女的地位差不多。

東昌國民間更多的還是一夫一妻製,隻有有權勢的女子才能娶更多的夫侍,而且對於男子的貞潔也比其他兩國更為看重,其他的民間男子都和女子一般無二。

然而生在皇族就不一樣了。皇室為了維持女子統治的根基,對女子大力培養,但是對男子就是用來聯姻和作為政治籌碼的。

柳乘風有四個姐妹,每個都是心機深沉之輩,他的母皇已經到了退位的年紀,所以東昌皇位之爭近幾年來愈演愈烈。柳乘風不堪其擾,雲遊到西嵐國,但是最終還是被脅迫著回到了東昌。

夏侯玨微微有些後悔,雖然當初他覺得柳乘風和陳默兩人一定是沒有結果的,可是比起沒有結果,留一段美好的記憶也是好的。

其實最近陳默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盯梢著然後交給他,他每天都會看一遍之後密封起來,十天之後一起派人送往東昌。

每次看完陳默的舉動,夏侯玨對陳默都有一番新的認識:智鬥謝小霸王,戰敗百裏長風,再開“陳氏醫館”……

從不了解到了解,從陌生到熟識,陳默的每一個舉動都會令夏侯玨震驚和驚歎,仿佛她就是一本看不完的書,誰也不知道翻過這頁,下麵會是什麽。

這樣的女子,令他驚訝,令他讚歎,令他好奇。

有好幾次百裏家的人都準備蠢蠢欲動,想要對陳默下手了,都是被夏侯玨派人壓了下來。

夏侯玨漸漸已經開始有點迷惑了:這每日看關於陳默的密報似乎不僅僅為了柳乘風,也成了他每日的一個習慣。

“乘風他在東昌國……。”

提到柳乘風的名字,陳默的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但隨即又恢複了平靜,一張俏臉上也沒顯露出什麽其他的表情。

微微蹙了蹙眉,張揚的飛魚服襯著完美邪肆的五官,身上仍舊籠罩著一股陰冷的氣息,看著眼前那張一絲波瀾也沒有的陳默,不禁有些微微挫敗,不想繼續說下去,最後隻留下一句:“七日之後皇家狩獵會,記住跟緊阮玲公主。”

說完之後,深深地看了陳默一眼,轉身離去。

這個女人心腸夠硬!夏侯玨不禁在心中暗自腹誹道。

陳默有些迷惑地看著漸漸離去的背影,琢磨了一下還是沒有想明白個中關節。但是還是沒有忘記自己的初衷,轉身繼續去尋找她的“醉人”。

明明想集中精神去想這味草藥的,可是腦海中還是不停地回旋著夏侯玨的那句未完的話:乘風他在東昌國……。

柳乘風他,究竟如何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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