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須君, 把奈奈小姐叫進來。”
園子在「禪院園子」的身體裏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侍女A召喚了進來。
自從有了須佐之男之後，周圍的侍女A和侍女B都退居二線。
侍女A明顯比平時更努力幹活想要引起關注了, 倒是侍女B一直盡忠職守，沒有什麽動作。
侍女A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的局麵，她為了利益跨出了最後那一步，現在五條家手握她謀害園子的把柄, 導致她不得不服從五條家。
一邊威脅一邊利誘，侍女A根本不可能反抗得了五條家。
她正想著如何才能夠不完全被須佐之男擠成邊緣人物, 就得到了禪院園子的召喚。
這讓她稍微鬆緩了一口氣。
少女低垂著頭，跪坐在席下, 禮節很是到位。
“園子大人，您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禪院家的女性，幾乎就沒有禮節不到位的人, 侍女A野心勃勃的內在也掩蓋在溫順的外表之下。
她對麵的嫡女坐在席上, 傾斜著茶杯，將果茶含入自己口中, 神色非常的輕鬆。
園子沒有立刻開口, 而是小口小口地將果茶全部喝完, 才把視線投向了看起來並沒有很緊張，甚至有些激動的侍女A。
嫡女慢條斯理的, 似乎是不經意地問道:“奈奈醬喜歡我嗎？”
“誒。”侍女A被園子的突然發問弄得微怔, 不能理解為什麽對方會提出這種奇怪的問題，但是即使一頭霧水, 她也立刻回應道。
“當然了, 這種事情還用說嗎, 當然是喜歡著您的。”
園子抬眸:“哦, 是嗎。”
她停頓著直視了侍女A的眸子好幾秒，然後溫聲細語地說出讓人毛骨悚然的話語。
“那為什麽會向五條家出賣我的信息，我還以為奈奈醬想讓我死掉呢，喜歡我也會想要我死掉嗎。”
一時間空氣冷得可怕。
侍女A臉色一瞬間變得刷白，腦袋嗡的一聲作響，她努力維持著自己難看的微笑:“園、園子大人，您在說什麽呢，這、這一定有什麽誤會——”
“謊話的話可以停止了。”園子嘴角的笑容消失了，她麵無表情地看著身前這個已經害怕到顫抖得停不住的女人。
“這種謊言是沒有意義的，你想用你的謊言占據我的時間嗎。”
“園、園子大人，我、我，不是的……”
看著對方已經完全混亂了，眼裏也流露出絕望之色，園子又展露了微笑。
她溫柔地安撫道:“冷靜一點，不要擔心，我早就知道你是間諜了，我還為了救下你，把你留下的痕跡全部清理了哦。不然你以為為什麽在禪院家那麽大規模的搜查下，你還能夠安然無恙？”
侍女A大腦一片混亂，完全想不通現狀了。
看著禪院園子那雙眼睛，她就知道了，看似不諳世事的園子大人不是虛張聲勢，而是真的什麽都知道，大概遠比自己想象中的多得多。
那為什麽麵對自己這個間接害了她的凶手，園子大人不僅沒有揭發，反而幫自己清除了痕跡，還把自己留在這裏？
園子大人一直都很溫柔，但是和禪院家的女孩子又不是同一種的溫柔，那雙七彩的虹瞳裏麵根本就看不到感情，也不可能對自己產生感情。
明明自己這樣的做法，相當於是為了利益去謀害園子大人的性命，到底是怎麽樣的人才能夠做到把一個曾經害過自己的人留在身邊？
這樣可怕的心性實在是讓人毛骨悚然。
可是園子的‘幫助’，還有她幫助了侍女A的這件事情，讓侍女A似乎看到了一絲生的希望，又出於極度的恐懼，反而對身前的園子產生了依賴。
侍女A的瞳孔不停地顫動，上齒微咬著下唇，身體簌簌發抖像隻篩子:“是園子大人幫我清理了痕跡……為什麽您會知道……為什麽不處置我。”
背叛，還是幫助敵對家族背叛自己的家族，這在禦三家絕對是大罪——會直接扔進咒靈堆裏毀屍滅跡的那種。
反正咒靈殺的人，法律也無法製裁，咒術界真的算得上純純的法外之地，想要解決一個人實在是太容易了。
一個沒有咒術的微不足道的女孩子，要是被禪院家記恨上了，逃到哪裏都得死。
“對不起，園子大人，請您原諒我，我是因為——”
“這種事情不需要跟我解釋啦，因為我對奈奈醬為什麽背叛的事情完全不感興趣。”
所以什麽苦衷，或者禪院家對她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情，完全不用告訴她啦。
而且這些事情園子大概也知道。
不過是因為地位低下，母親被逼迫致死，所以絕對不想像母親一樣活著，想要出人頭地，最好順便報複一下禪院家嗎。
“為什麽這樣的表情，你覺得我會因為你的事情同情你？明明受害者是我哦，啊啊，不要露出那樣的表情啦，我都說了沒有怪罪你了。”園子眉眼彎彎地說道。
“安心吧，我一直把奈奈醬當成我的人，所以不會讓你死掉的。”
她的臉上一直保持著微笑，無論跪在她身前的人做出多麽恐懼痛苦的表情，她帶著興致的淺淡微笑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甚至在看到侍女A恐懼得快要死掉時，覺得事情更有趣了。
溫柔和冷酷交織在一起，癱軟在地的侍女A隻覺得自己一瞬間心髒重重地提起又重重地落下，這樣的大起大落猶如冰火兩重天，短短一分鍾就汗濕了後衫。
不過這樣反複的‘馴化’，她看向園子的眼神也完全變了。
“您……的人？”
“是哦，如果是我的人的話，就有被我庇佑著活下去的理由了吧。無論是在禪院家這裏，還是五條家那裏，我都不會揭穿你的。”
園子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她身前，蹲下身直視著她。
看似可愛聖潔得宛如天使，實際上卻是惡魔的低語一般。
“相反，我還會庇佑你，畢竟我是禪院家的神女嘛，沒有人比我更強大了，不是嗎。”她眼裏流光溢彩，唇瓣輕啟。
“你想要怎麽樣選擇呢，奈奈醬，選擇權完全在你的手裏哦。”
“是、是，我是園子大人的人！”侍女A似乎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毫不猶疑地攀附了上來。
“園子大人，我知道錯了，以後也絕對不會背叛您的，您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所以、所以拜托了……”
她後悔了，不應該玩那麽大的，明明早就察覺到了園子的敏銳，卻還是沒有經得起**，導致陷入了萬劫不複的境地。
她確實想要錢也想要利益地位，但是要是會牽涉到自己的生命的話她絕對不敢啊。
“我知道了。那就約定好了，奈奈醬今後就是我的人了，如果背叛的話……”園子拖長了尾音。
侍女A連忙低著頭搶答道:“絕對不會的，如果背叛的話，我就切腹謝罪，被咒靈吞噬致死，任憑園子大人怎麽處置都行！”
“我知道了，所以都說了不用那麽緊張啦。”園子輕描淡寫地翻了篇，似乎剛剛逼迫侍女A立下毒誓的人不是她一樣。
“其實我現在就有想要你幫忙的事情。”
“是。”侍女A提起了精神，緊張地拽緊了放在膝蓋上的雙手。
“是什麽事情呢？”
“我要你當我的眼線，在五條家的眼線。”
＊＊＊
五條家的行蹤不是那麽好得到的東西，更何況侍女A上次的任務還搞砸了。
侍女A現在完全成了園子的眼線，自然也不會暴露她的事情，隻能說是剛好有強大的咒術師守在院子周圍，趕來殺掉了殺手。
五條家戒備著侍女A，對她的情報卻還是信任的，畢竟已經是老情報員了，侍女A之前也沒少向他們泄露園子的情報，雖然沒有什麽特別重要的，卻也聊勝於無。
他們敢用侍女A的情報，自然也是因為證實過她不是反向間諜，侍女A的身世和經曆全都被他們查得清清楚楚，這次更是留下了她背叛禪院家的絕對無法翻身的把柄。
在這個家也隻有園子才有資格保下她。
園子並沒有打算催促侍女A，這種事情也不能夠急於求成，隻要找到機會她就有信心打入五條家。
這段時間，禪院直哉像是瘋了一樣訓練，禪院甚爾和園子熟了之後也開始放飛自己，仗著園子的許可往外到處跑。
園子時不時得跟直毘人還有須佐之男溝通，一邊處理侍女A和「愛麗絲」的事情，一周還得挑時間去學堂，忙得不可開交。
等她休息的時候才反應過來，禪院甚爾這兩個月除了吃飯的點幾乎見不到他人影。
現在的禪院甚爾早就脫離的【軀俱留隊】，完全役屬禪院園子，沒有人可以輕易指使他。
大家對這個‘廢物’能夠莫名其妙得到神女大人的青睞氣得咬牙裂齒，但是園子的態度堅決，除了甚爾以外誰都不要，其他人也拿她沒有辦法。
這樣做的結局就是禪院家的人對甚爾的惡意越來越大，又不像之前那麽明目張膽，而是開始搞起了冷暴力。
孤立——從某種程度上園子確實是放任了這件事情，她現在的影響力還沒有大到非要禪院家的人接受甚爾是個強者的事情，隻能保證他的生活水平。
再說了，這樣兩頭端平水多好，為什麽非要為了一方選擇得罪另一方？他們的爭鬥和自己可沒有關係。
園子想要得到禪院甚爾，卻也不想失了禪院家其他人的支持，所以隻能夠裝作不知道。
反正她也是‘與世無爭’的神女。
倒是禪院甚爾本來就不在意這種事情，現在更是不用接觸禪院家的人，要不就一天到晚待在園子的院子裏不用出門了，要不出門都是出去賭博或者去遊戲廳。
園子原本是不知道的，直到有一天甚爾在外麵賭馬賭上頭了，連晚餐都沒有趕回來吃，她派須君去找一下甚爾，須佐之男發現甚爾在賭馬場賭的分文不剩。
她這才知道甚爾喜歡賭博。
喜歡賭博但是賭運又出奇的差勁，園子不能理解他為什麽在輸了那麽多之後還能夠義無反顧地往裏麵砸錢。
可這不就巧了嗎，有SL的存在，誰能夠賭得過自己？可惜自己現在也沒有辦法陪他出去賭博，看來隻能等到六歲以後再大幅度刷甚爾的好感了。
“甚爾你出去玩也要適可而止，不能真的把自己的全部存款都給賭進去了哦。”
園子心中生起了不好的預感。
之前也有過NPC是這種類型的人設——「財政赤字」類型。簡單的說就是永遠攢不到錢，一賺到錢就會有各種意外花出去，或者欠下更多錢。
【天與咒縛】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到時候要是沉迷上賭博，不會成一個無底洞吧……
禪院甚爾煩躁地抓了兩把頭發:“這種事情哪裏有那麽容易控製啊。”
“我沒有想限製甚爾出去玩，就是擔心你到時候輸得連褲子都沒有了。”
“蛤？”禪院甚爾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
“少去那種危險的地方了，啊對了，剛好這兩天須君和父親要出國一趟，已經出發了，甚爾君你沒事出去玩的話，就幹脆給我帶一些東西回來吧。”
“這種事情叫侍女幫你就好了吧，算了，你說。”想到園子不能出門，甚爾終究還是不耐煩地應了。
“我想吃秋葉原那邊的鵝肝漢堡，還想要新出的單機game。”
“這都是什麽奇怪的要求。錢呢，我昨天可是輸光了，沒有錢幫你買東西了。”他朝著園子伸出手，翁著嗓子說道。
還說不會輸得褲子都沒有。
這個男人，就是一隻漢堡一款遊戲，管妹妹要錢還這麽理所當然。
他這樣真的找得到女朋友嗎？
“叫侍女報銷就好了，謝謝你，甚爾君。”
“這種事情誰都能夠做吧。”
“但是要是是甚爾帶回來的東西，我會很珍惜的。”
“你還真是喜歡說這種漂亮話啊，神女大人。”
現在重點是讓「愛麗絲」混進五條家，沒事給甚爾找點事，免得他輸得傾家**產就好，攻略什麽的等過段時間再說吧。
果然還是得先滿六歲才行啊。
現在已經五歲了，還有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