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禪院直毘人正站在門口等待須佐之男, 準備出門做任務。
近段時間他都是和女兒的式神須佐之男一起行動的。
須佐之男在智能模式的情況下無論是智力還是分析能力，都遠超一般人類，他性格穩重有禮, 實力又很強勁。
雖然由於女兒的咒力原因讓須佐之男備受限製，不過當個走細節的輔助打個下手也足夠了，這讓禪院直毘人的工作輕鬆了不少，近來都是毫發無損地完成任務。
禪院家的術士都是特別術士, 不用聽從上層的吩咐祓除咒靈, 至於輔佐監督開「賬」的這些工序也可以自己做調動。
不過也難免會有高層派下的人會來接觸。
禪院直毘人不願意自己女兒的信息被更多人知道, 須佐之男出門都是帶著鬥篷，把臉遮得嚴嚴實實。
自從園子出生之後，他就為這個讓人沒有辦法忽視的女兒操碎了心。
園子又乖巧又極端, 不知道是如何做到把這兩種對立的屬性融合在一起的，但是有時候確實也非常可愛。
近段時間女兒突然喜歡上了一些華麗的珠寶首飾——完全不像四歲的女孩子會喜歡的東西。
不過她從小就沒有過什麽喜歡的東西，一直都是家族給她什麽就用什麽, 書籍也是給什麽就看什麽。
難得有了喜歡的東西，現在又確定園子不是什麽軟弱的性格, 直毘人並不介意滿足她。
這幾天他把五顏六色的什麽寶石都給了個遍 。
不光是他，連禪院家主、禪院扇還有禪院甚一他們，都少不得送了些過去表示自己的態度。
女兒看起來果然挺高興, 放在手裏麵一顆顆把玩打量，連眼睛都‘亮’了幾分——物理意義上。
一想到女兒，禪院直毘人的胡子就一翹一翹, 忍不住擴散著去想更多事情。
就是須佐之男……怎麽到現在還沒有來。
那個有著嚴重強迫症的式神可是一向很準時的，除非是園子有什麽事情絆住了他, 否則他不可能遲到。
難道是園子那裏出了什麽意外？
禪院直毘人用指腹磨挲了一下酒壺, 正準備去園子的院子看看。
不過在他還沒有動作的時候, 可算看到了須佐之男的身影。
“總算是來了，園子那裏怎麽樣——”直毘人的話說到一半卡住了，“……你提著的這是什麽？”
正向他走過來的須佐之男手裏提著一個方方正正的藍色行李箱。
那個行李箱塊頭不小，因為禪院家太多石子路了，須佐之男索性沒有用輪子拉，而是直接提在手上。
看起來他提得非常輕鬆，像是一個空著的箱子。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去旅遊呢。
“master有些想要買的東西。”須佐之男搪塞道。
箱子裏麵確實沒有半點咒力的印記，而且提著它的人還是對禪院園子絕對不可能背叛的式神，也就是說這絕對是園子的意思。
雖然有些古怪，直毘人卻也沒多想，隻是說了一句:“那孩子想要什麽吩咐仆從去買不就好了，而且……買東西也不需要帶行李箱。”
須佐之男這個碩大的行李箱實在是讓人難以言喻，難道園子那孩子一直以為出去買東西是需要行李箱的嗎？
園子沒有外界的常識，會這樣想也不奇怪，讓他疑惑的是這個行李箱是從哪裏來的。
須佐之男:“master覺得仆從挑的東西不是很合心意，想讓我親自去買，買完之後就直接把我收回去。”
這點倒是方便，讓直毘人完全不用擔心須佐之男的安全。
須佐之男並沒有表現得很在意那個箱子。
他把帶鎖的行李箱放進了黑色轎車的後備箱，就和直毘人一起去鏟除了咒靈了。
他們去的地方有些遠，直到黃昏才把後續事項都給處理完。
祓除了咒靈之後，須佐之男把箱子拎出來，提出了要去商場購物的要求。
他沒有錢，也沒有一個人去過商場，禪院直毘人派了一個仆從跟著他幫他付錢，自己先坐車回家了。
仆從站在須佐之男身後:“須先生要幫園子大人買些什麽呢？”
能夠受禪院直毘人信任的仆從，必然是他的心腹，也知道須佐之男和園子的關係。
“買什麽都可以？”
“是，錢會由直毘人大人報銷的，大人說園子大人想要什麽都要盡全力滿足。”
“你有現錢嗎？”須佐之男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他。
“誒，有、有的，須先生要現錢做什麽，我可以直接為您刷卡的。”
“不用，你給我就好了。”
“嗨、嗨！”
須佐之男氣場十足，冷著一張臉讓人忍不住害怕，仆從連忙從自己的公文包裏麵拿出了全部的現錢，遞給了須佐之男。
沒有零錢，全都是一萬一張的紙幣，足足有一遝，應該是一百張。
“我在這邊幫master買衣服，你去那邊的書店幫她買幾本書，master最近比較喜歡散文，也很喜歡夏目漱石的作品。”
“好、好的須先生，我現在就去。”
須佐之男成功支走了仆從，他看著仆從的身影完全消失後，才快步拎著行李箱走到了一個沒有人的拐角。
把行李箱平放在地方後，打開了它。
一個黑發的少女穿著簡單的半新不舊的浴衣蜷縮在行李箱裏，像是嬰兒待在子宮的姿勢，在感受到行李箱的異動之後，她緩緩睜開了眼睛。
少女用雙手支撐起了身體，打量了一圈四周。
「五條愛麗絲」從箱子裏站了起來。
“須君，辛苦了。”
園子是剛剛才把意識投射到人偶的身軀裏的，她的意識可以在主體和人偶中來回切換，並且在人偶成為空殼的期間，體內不產生任何的咒力。
這也是直毘人沒有發現異常的原因。
在一邊掛機的時候，掛機的身體就會按照平時的做的事情不斷重複，也就是所謂的托管。
但是托管畢竟還是托管，能夠看書練習增加數值就不錯了，要是長時間待久了必然會發現不對勁，所以她得雙線操作，時不時回去看一眼。
“master，這是現錢，還有一些珠寶。”
行李箱裏還有一個小背包，須佐之男把剛才得到的現金都放進了背包裏麵，遞給有棲園子，然後快速收好了行李箱。
“那我先過去了，要是他沒有看到我會起疑心的。”
“嗯，快去吧，不能被家族的人發現了。”
園子接過背包，等須佐之男走了之後，她轉身就去了珠寶行準備把這些東西全部賣掉。
她現在每天晚上都要和甚爾一起吃飯，要是一直處於掛機狀態絕對會被發現的。
人偶這邊得快點把住所給定下來才行，畢竟是自己花了五十萬日元購買下的小號。
有棲園子此時還穿著從家族的雜物室偷來的侍女的衣物，腳上踩著木屐，及膝長發用一根紅色頭繩拴在了長發中央。
她本就貌美，打扮還和現代社會有些格格不入，不少路過的人都在看她。
剛好買完書出來的仆從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他跑到須佐之男身邊，不由感歎了一句，“剛才見到一個好漂亮的女孩子，衣著打扮還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
“……”須佐之男麵癱臉，“可能長得好看的女孩子都是一個樣吧。”
“怎麽可能，那個女孩子漂亮得挺特別的……”
須佐之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仆從立刻閉嘴不敢說話了。
一邊，園子已經跑到了服飾店換上了正常的衣服，一身襯衫加短裙，黑絲襪加小皮鞋，完全不像之前那個一身矜貴氣息的貴族少女。
人偶的身體素質實在是太低了，沒走兩步她就感覺到這具身體陷入了疲憊狀態。
不過還好隻要有錢生活就能夠過下去，把變賣珠寶的錢花了個七七八八之後，有棲園子在京都邊緣買下了一間一室一廳的精修單人公寓。
這裏臨近地鐵口，價格還蠻貴的，看來那些珠寶還真是讓他們破費了。
人偶在園子沒有操作的時候有兩種狀態。
一種是托管模式，可以自動工作生活，就是托管沒有那麽智能，可能性格會有點遲鈍，而且任由人偶在這個危險的世界裏到處跑說不定會報廢。
一種是休眠模式，不收回道具的期間一直用少量的咒力保持她微弱的生理狀態，不需要吃飯喝水，就一直躺在**掛機。
園子雖然可以想辦法一直給人偶傳遞物資，但是小號需要自己的生活，得工作並且在外麵立足才行，所以她買了不少食物屯在冰箱裏，避免人偶時不時出門買菜。
一些基本的生活需要都井然有序地到手了，唯一讓人苦惱的就是和五條家產生聯係的事情。
係統會自動給「五條愛麗絲」安排身份，甚至會給身份證明，但是多的信息一點不給。
園子需要自己去探索這個身份才行，否則按照全息遊戲的一般規則來看，會觸發不了隱藏身份。
牽扯到五條家這種咒術界大家族的事情，很難靠偵探得到信息，就算是入侵政府的網站多半都不行，最好的辦法就是從五條家族的族人下手。
至於如何和五條家接觸……
啊，對了，她可愛的眼線侍女A小姐。
說起來這段時間為禪院甚爾和禪院直哉的事情所煩惱，都差點忘了她的存在了。
侍女A小姐都能夠做出幫著五條家暗害「神女大人」這種事情了，肯定深得五條家信賴吧，也知道五條家不少信息。
這樣的侍女A小姐，絕對可以幫她拿到五條家族人的行蹤表還有產業單。
布置好一切之後，「五條愛麗絲」躺在了**暫時陷入了休眠模式。
禪院家。
禪院園子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