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住手!”

一聲怒吼突然在他們耳邊炸響,一個身穿刑警製服的男人和奈緒擦肩而過,迎上持刀嫌疑犯。

嫌疑犯看見刑警,嚇得轉身就跑。

刑警一個健步飛身而上,一手抓住嫌疑犯持刀的手,一手抱住他的軀幹,把他背到背上狠狠摔在地上。

嫌疑犯被摔得直翻白眼,握住折疊刀的手驟然鬆開,折疊刀“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刑警俯身給嫌疑犯戴上手銬,確認嫌疑犯已陷入昏厥狀態,把折疊刀收到口袋裏,才關切地看向兩個小孩:“你們沒事吧?”

刑警的突然援手讓奈緒的理智回了籠。

她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嫌疑犯,鬆開緊握的拳頭,和工藤新一齊齊搖頭:“沒事,多謝警官。”

他們看向眼前的刑警。

這個刑警是個年輕人,大約二十歲出頭,頭發很短,額頭前端正中間垂下一小撮頭發,看起來精明強幹,充滿正氣。

他鄭重地向兩個小孩說:“請你們和我去警視廳做個筆錄。你們的監護人呢?他們也要到場。”

奈緒和工藤新一對視了一眼,拿出手機:“我聯係他們。請問警官怎麽稱呼?”

刑警說:“我叫毛利小五郎,是警視廳的刑警。”

奈緒分別打電話給自己父母和工藤夫妻。

“媽媽,是我,我在路上遇到一個壞人……我沒事,警視廳的毛利警官救了我,他要我到警視廳做筆錄,需要監護人陪同,你們看看誰有空過來一趟……嗯,好的,我會乖乖在警視廳等你們。”

“有希子姐姐,小新和我路上遇到壞人,被警視廳的毛利警官救了……我們都沒事,就是需要到警視廳做筆錄,需要監護人陪同……我已經聯係了我父母……嗯,小新很乖,沒哭沒鬧……好,我們在警視廳等你們。”

奈緒掛斷電話,警車正好抵達。

毛利小五郎在同事的協助下把昏迷的嫌疑犯押到車上,自己也坐了進去,招呼兩個小孩子一起坐車。

奈緒坐在警車裏,心情很微妙。

她打了幾年報警電話,把無數嫌疑犯送到警車上,沒想到有一天,她也能蹭一回警車。

兩人剛到警視廳沒多久,奈緒父母和工藤夫妻都趕來了。

警察們看著兩對年輕貌美的夫妻,竊竊私語:“遺傳學的又一個鐵證……能生出那麽可愛的女兒、兒子,父母雙方的顏值果然都不低。”

有人認出工藤夫妻,興奮得臉都紅了。

他/她是工藤優作/工藤有希子的書迷/影迷,筆錄結束後能找對方要個簽名麽?

奈緒父母和工藤夫妻一到警視廳就圍住兩個小孩檢查他們身體,見他們確實毫發未傷,紛紛鬆了一口氣,朝毛利小五郎致謝。

毛利小五郎搖頭道:“不用謝,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孩子們平安無事就好。現在,麻煩兩位配合我做個筆錄。”

奈緒先開了口:“我不認得那個大叔。我帶著小新回家,走進小巷子裏,他突然拿著刀子跑過來想要抓小新。我和小新拚命往前跑,毛利警官在小巷出口處跑過來製服了那個人。”

毛利小五郎把她的話原原本本地記錄下來。

“我認得那個大叔。”

工藤新一突然拋出這句話,效果堪比炸彈。

“什麽?”一群人同時叫出聲來,包括奈緒。

“我和奈緒阿姨去電影院看電影,有看到這個大叔,他和我們看了同一場電影。”工藤新一補充道。

奈緒阿姨?

警察們看著奈緒稚嫩的臉蛋,一時無語。

這個稱呼……怎麽說呢,和本人一點也不搭。

奈緒漠視眾多視線,她隻關心一點:“小新,你在電影院見過他?”

敢情這個嫌疑犯並非臨時起意,而是蓄謀已久?

奈緒咬牙握拳,後悔自己剛才晚下手一步。

居然隻被輕輕摔了一下就進了警視廳,太便宜他了!

“嗯,他排在我們麵前買票的。”工藤新一有些赧然,“他把自己包裹得太嚴實了,我沒猜出來他是不是推理迷,特別留意了他的動向。”

排在他們前麵?這麽說來,嫌疑犯不是一直跟蹤他們到電影院,而是臨時起意?

但也說不通。

隻是突然動了歪念頭的話,為何他會全副武裝遮擋住自己的樣貌,仿佛早有預謀?

奈緒腦筋打結。

“感謝你們的配合,你們可以回家了。若後續案情有進展,我會打電話聯係你們。”毛利小五郎做好筆錄後站了起來,送兩家子出警視廳。

部分警察在他們身後扼腕不已——他們沒找到討要簽名的時機。

兩家人再次感謝很有精英範的毛利警官。

因兩個孩子遭受了無妄之災,兩家人好好撫慰了他們一番。

工藤新一挺胸:“偵探不畏懼一切危險!我才不怕呢!”

奈緒莞爾一笑:“有毛利警官在,我一點都不害怕!”

兩人泰然自若的神情說服了他們父母,見兩人並未因後怕留下心理陰影,他們都安心不少。

奈緒嘴上說得輕巧,但她內心並不平靜。一想到工藤新一或許會被對方傷害,火氣便湧上她的心頭。

工藤優作看到奈緒藏在身後攥得太過用勁以至於青筋暴起的右拳,暗自感慨了一番嫌疑犯的好運。

毛利警官在嫌疑犯清醒後審訊對方,嫌疑犯一直不肯招認,最後在一碗豬排飯麵前潸然淚下,供認不諱。

據嫌疑犯所言,他因酗酒賭博欠了一屁股債,日日被催債人花式討債,神經衰弱,又剛好看到電視裏報導某個富豪的小孩被綁匪捉走索要高額贖金,思想走上歪路,試圖學對方撈一筆巨款。

巨富之家的孩子一般有人保護,他隻有一把折疊刀作武器,不敢下手,把目光放到次一等的目標身上。

然而,學校裏孩子們統一著裝,他分辨不出哪個孩子家裏更富裕。

他陷入兩難之中。

是放棄計劃,還是隨便綁架一個看起來白淨整潔的孩子?

正在這時候,他看到電影院外貼著動畫海報,想到應該有很多家長會帶孩子過來觀影,他可以通過家長的衣著判斷孩子的家境,頓時拐進電影院。

他本來已經瞄準目標——一個戴著鑽石戒指、鑽石項鏈和鑽石耳環的時尚女子和她五六歲的兒子——正準備和她買同樣的電影票進行盯梢時,奈緒和工藤新一來了售票處。

工藤新一全身上下穿著世界名牌服裝,一看就知道家境絕對不差。況且,他身邊沒有大人陪同,隻有一個柔弱的少女。

在場有比他們更合適、更不容易翻車的綁架對象嗎?

並沒有。

他從兩人的對話中得知他們要看偵探劇,便購買了同一場次的電影票,從他們入座時就一直盯梢他們,尾隨他們進入無人的小巷子。

之後便是毛利小五郎在現場親曆過的情況。

兩家人接到毛利小五郎的電話,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

奈緒笑容滿麵:“毛利警官,請問能讓我和那個大叔單獨見一麵嗎?”

毛利小五郎在電話裏嚴詞拒絕:“不行,太危險了。”

奈緒還能怎麽辦呢?

她隻好把那個大叔頹廢邋遢的臉死死記在腦子裏,打算等未來在地獄裏和他清算這筆賬。

做了壞事的家夥,誰也逃不過地獄清算罪孽的一關。

到時候,重歸獄卒職位的她就可以好好和對方敘敘舊。

她推理能力不行,但她記憶好呀!

遭遇這次事件後,奈緒隨身在衣兜裏備了一些小彈珠作為遠程武器,以備不時之需。

所幸,不長眼敢在她腦袋上動土的歹徒就這麽一個,小彈珠一直沒派上用場。

工藤新一平安成長到4歲,轉學到米花幼稚園櫻花班,在那裏邂逅了一生中最甜蜜的緣分。

工藤新一回家後和奈緒說起他在幼稚園經曆的事情:“那個小女孩名叫毛利蘭,是毛利警官的女兒!”

奈緒不由感歎:“世界真小!”

奈緒對毛利小五郎記憶深刻。

在他身上,奈緒感受到和她如出一轍的職業自豪感和責任感。

愛屋及烏之下,奈緒對他的女兒也有了初始好感度。

待見到毛利蘭後,奈緒摘掉了她身上“毛利警官的女兒”的標簽。

小女孩粉嫩嫩一團,不吵不鬧,玉雪可愛,還特別有禮貌,會甜甜地喊她“奈緒姐姐”。

奈緒對乖萌的生物毫無抵抗力,日子一久,便把她一起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奈緒每天過著乏善可陳的平靜日子,白天上學,晚上抓嫌疑犯,時不時去趟工藤家,日複一日。

但這樣波瀾不起的日子,突然在兩年後的某天中斷了。

那一天,奈緒照常去工藤宅找母子二人,發現工藤宅門戶大開,從一處圍牆內側到房子大門口的路上散落著幾處血跡,似乎有傷員翻進圍牆闖入工藤宅內。

奈緒臉色大變,順著大開的門往裏闖,看到血跡從玄關處一直蔓延到二樓樓梯。

“奈緒,等一下,氣味有點奇怪……”雪鷹隱隱約約覺得哪裏有古怪,開口阻止奈緒,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奈緒心慌意亂,顧不得細究,衝上二樓,循著血跡進入主臥臥室。

眼前的一幕讓她停在門口,不敢亂動。

隻見一個一身破損朋克服裝的青年坐在床邊,右手拿著一把木倉,手指虛扣在手木倉扳機上,木倉口抵著一動不動地躺在**的男孩的腦袋。

他大大咧咧地揮了揮用白色繃帶粗略包紮起來、被血染紅的左手臂:“謔,是個小姑娘呢。你是這個男孩的姐姐?快把你父母叫過來,我找他們談個生意。對了,不許報警,不然你弟弟的腦袋要開花了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