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認真的?還是說這是你的癖好什麽的?”伏黑甚爾拿起合同翻閱,“如果你有扮演的愛好,我也不是不行,不過要加錢。”

“不,我隻是單純要雇傭你當保安。”張珊說,“如果你不願意當保安,隻要你努力幹,未來肯定不止這個職位。”

“這期間也不會讓你白幹,雖然你是在給我們還債,但我們還是會發給你工資分期還你的債務,等你還完了債之後如果你還有幹下去的意願,那麽你就會獲得你應得的高薪報酬。”

“如果我拒絕呢?”

“那你可以選擇另一個方式還債,我聽說你綽號‘咒術師殺手’是吧,等我搞清楚咒術高層最爛的是哪幾個玩意,我就會在最需要他們下場的時候找你。”

“等等,你打算對咒術界高層下手?”甚爾一改之前的吊兒郎當,頗有興趣的挑了挑眉,“即使這樣要與禦三家為敵?”

“禦三家又是什麽東西?”

玩家琢磨了一會兒後很快放棄了追究。

估計也就是反派組織什麽的吧,她懶得去想,反正後麵應該就知道了。

她目前還不知道這個遊戲世界的勢力分布,也不知道什麽“世界常識”,她隻知道哪個玩意惹她不爽了她就要對它大開殺戒。

“你居然連禦三家都不知道?”

“因為我之前——準確來說是幾天前,一直都是一位平平無奇安分守己的普通女學生。”

伏黑甚爾:“……在咒術界和詛咒師們眼皮子底下以一己之力綁走星漿體,還帶著她找上盤星教用15分鍾成功謀權篡位的普通安分守己女學生?你是不是對‘普通’和‘安分守己’這兩個詞有什麽誤解?”

“反正,我對禦三家是什麽並不在意,我的目的是推翻現在這個讓我作嘔的咒術界高層,如果那什麽禦三家擋我路了就證明它們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應該隨著這個散發著腐爛臭味的咒術界一起下地獄……你在笑什麽?”

“嘶——沒什麽沒什麽,沒嘲笑你可愛夢想的意思。”

傷口被大笑牽動,伏黑甚爾才停止了他的狂笑,拿起桌子上的筆在那份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就讓我來看看你要怎麽達成你那個‘夢想’吧。”

看起來“禦三家”應該這個叫伏黑甚爾的NPC的過去有什麽劇情糾紛。

玩家章珊算了算自己人這邊的情況,發現自己、理子和剛剛簽了賣身契加入的甚爾三個人全和咒術界高層有仇。

那咒術界和禦三家應該就是這個遊戲的大BOSS勢力這件事估計就是石錘了。

嗯,所以……

那還思考個什麽勁?幹就完了!

在有了明確的敵人和目標後,玩家立刻行動了起來。

章珊先是一鍵召集回了那些教眾NPC給他們重新劃定了部門和任務,確保自己的信息網能擴大,同時還給他們加了一條“尋找有咒術天賦的人”這一條最重要的任務。

因為目前乙方的戰鬥力實在令人絕望,雖然有了伏黑甚爾,但等日後玩家把敵方的仇恨值拉起來他一個肯定招架不住,而且——

“什麽玩意?學校還能拒收?”

“對,比如我這種能看見咒靈但沒有咒力或者咒力微弱的。”甚爾的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運氣好一點生在禦三家的,還能被當做仆人養大,不過我們這種人在那些人眼裏都是‘廢物’和‘或者不如死了的家夥’。”

“禦三家實力至上,如果沒有咒力的話就算是正室生的孩子也會去當仆人受盡欺淩。”

這他媽著實把玩家給震驚了。

不是,等下,這個遊戲的背景確實是21世紀不是12世紀對吧?

這種畸形的製度居然還能存在?聽甚爾的意思好像在咒術界還很平常?

“果然禦三家和現在這個咒術界是必須要鏟除的毒瘤,但首先……”

年輕的教主敲了敲會議桌,沉著臉對在場的人下了命令。

“你們去搜集情報,看看能不能找到類似這樣的孩子,如果有一定要先把他們保護起來然後聯係我,發現任何消息都要立刻上報,就上報給……”

“請上報給我吧。”天內理子說,“身為聖女,我也要為大家做點什麽。”

“……你們聽見她說的了。”章珊想了想,敲敲鍵盤又發了一句補充,“還有一件事,在外麵切不可叫‘教主’和‘聖女’,統一稱呼我們‘會長’和‘副會長’知道了嗎?”

教眾們忙不迭地應下:“明白了,我們將時刻銘記您的教誨。”

“需要密切關注的不僅僅是上述情報,如果有因為咒靈受災的消息和請求幫助的情報也需要關注。”少女皺眉,“咒術界就那麽幾個人幹活,多數還是未成年,就算全體24小時無休也根本不可能兼顧整個霓虹的咒靈受災區域,所以我們完全可以先他們一步……”

甚爾挑眉:“沒想到你這麽好心……”

“……然後把戰鬥經驗、人脈和資金拿了,我們要趁著咒術界無暇顧及我們瘋狂地薅他們的羊毛,悄悄地發育然後幹死他們所有人!”

天內理子在桌子底下悄悄戳了下伏黑甚爾:“聽著幹活就行了,不要試圖揣測張珊的思維,這都是我的經驗之談。”

甚爾:“……”

雖然有著看熱鬧的想法,但之前在伏黑甚爾的眼裏張珊隻是生牛犢不怕虎,是除了滿腔熱血以外上麵都沒有的小鬼,他同意她的邀請僅僅是想看看這個和他一樣討厭咒術界高層的小鬼最後會有什麽樣的結局,而這個結局根據他本人的經驗來看估計不會太好。

但這場會議徹底顛覆了他對這個小鬼的看法。

除去那些特別辣耳朵的組織名稱以外,這個女孩的布局完全超過了她這個年齡應有的水準,她甚至還知道動用原盤星教的人脈真的去注冊了“夕陽紅互助協會”這個組織,是那種在互聯網上一搜都能搜出官網的,合法合規的非官方社會組織注冊。

同樣是通過這些人脈和暗網上雇傭的能人,她還給天內理子重新弄了個新身份,以上一套動作行雲流水讓甚爾難以想象這僅僅是個14歲連高中都沒上的女孩。

這份謹慎和社會意識很多叛逃的成年詛咒師都不會有好麽!

不不,別說詛咒師了,連咒術界高層都沒有,咒術界通緝詛咒師從來不會在現實世界發布他們的通緝令。

不過說起詛咒師……

伏黑甚爾:“你知道詛咒師集團Q嗎?”

張珊:“知道,就是那個和盤星教一起策劃刺殺小理子的組織,怎麽了?”

“與盤星教不同,他們刺殺天內理子的原因是為了讓天元大人失控從而顛覆咒術界,因為之前最強戰力被高專那個白毛小子打趴後這個組織就瓦解了,而我有特殊渠道能找到某些卸甲歸園的人。”

對於玩家而言,甚爾這段話就差把“有員工可抓”

“有羊毛可薅”給明晃晃打屏幕上了!

正好他們組織缺戰力呢!這豈不是瞌睡上來有人遞枕頭的美差?

看著屏幕裏碧綠而廣袤的……菜地,章珊著實繃不住了,忍不住開語音吐槽,“好家夥,感情真的是‘卸甲歸園’啊。”

過於接地氣以至於她都不知道怎麽吐槽了。

“你是不是也是想說‘區區詛咒師怎麽可能幹的了農活’這種話!”

被甚爾揪著後衣領從田裏拎出來的腦袋上頂著“卸甲歸園的詛咒師”字樣的男人憤怒地吼道,“不過是一個學生而已,不準給我職業歧視啊!”

章珊:對詛咒師而言,你的思想覺悟也是高。

出於對他這份思想覺悟的尊敬,章珊決定給他把備注改成“農民小哥”。

“……好的,事情大概就是這樣,所以這位農民小哥,請問你有沒有興趣跟著我們幹呢?”

用萬能的劇情快進和這位小哥介紹完來意後,得到了這位農民小哥的拒絕。

“我才不要和那群怪物再打啊,我和小妹你說哦,身為過來人,顛覆咒術界這種事是不可能的,現在的那些咒術師學生簡直就是怪物啊!”農民小哥說著說不經意看了甚爾一眼,打了個冷顫,“而……而且我家的菜剛種下去,田裏還要人照顧呢!”

這下子不僅僅是章珊了,連同去的天內理子都無語了:“你們詛咒師膽子這麽小的嗎?

拿出當時與咒術界為敵也要刺殺我完成夢想的氣勢來啊!”

“所以我們的最強戰力就直接被五條悟那個小鬼揍沒了,我們就解散了啊!”農民小哥說著脖子一橫眼一閉,“我們當時最厲害的戰力一級詛咒師都沒了,我一個普通人隻能是炮灰啊!怎麽可能有人打得過他們啊!”

伏黑甚爾特別貼心地補充了一句:“雖然你說的確實沒錯,但是那個五條悟已經被我殺了哦,那個叫夏油傑的小鬼的話要殺掉就更容易了。”

農民小哥:“你在開玩笑嗎?!”

天內理子:“五條悟那家夥居然——什麽時候的事?”

章珊:“我的二老婆啊!!”

伏黑甚爾聳聳肩:“上個任務我去高專埋伏的時候,那兩個小鬼和那個女仆見我出場就和我打了起來,看他們的樣子是對上麵瞞下了你帶走星漿體的事情,所以打算打死我把鍋扣我頭上。”

“我走之前捅了那個五條小鬼的頭,絕對沒得救了,那個叫夏油傑的小鬼受了重傷,那個女仆倒是沒什麽事。”

農民小哥激動道:“這不可能啊!你個沒有咒力的天與咒賦就算□□再強悍也不可能破得了無下限!”

伏黑甚爾:“那可真是不巧,我手裏正好有把能破他‘無限’的武器,就算他的六眼和無限再強,被我刺穿喉嚨刨開胸膛捅穿腦袋也一樣活不了。”

“你……”

天內理子實在是無法接受試圖拯救她的友人被如此殘忍殺害的事實,這時候有人握住了她顫抖的手。

她聽見張珊說:“理子,冷靜。五條悟一定沒死。”

與遊戲裏的角色們不同,在這種時候一直以上帝視角旁觀的玩家反而是最冷靜的。

當然在聽到五條悟死訊的時候章珊確實也慌了:這美豔二老婆還沒到手怎麽就能死了呢?

但一想到五條悟那張俊美得畫風都他媽快和周圍人不一樣的顏值,章珊果斷丟掉了這個想法。

這製作商花這麽大功夫給五條悟這個角色建這麽精美的模和人物設計圖以及各種吊上天的設定,怎麽可能讓他當個出場沒多久就便當的炮灰?

製作組但凡有個腦就不可能讓他開局就殺青,所以她的二老婆一定是還活著的。

雖然變成這樣都還活著聽上去是聽離譜的,但這是遊戲又不是現實生活,三次元的東西在二次元是不適用的,在二次元裏連骨灰沒了就剩個魂複活的角色還少嗎!

不過在場的其他人並不這麽認為。

伏黑甚爾輕笑:“認清現實吧小鬼們,人就是這麽容易死的生物。”

“那你要不要和我打賭?”從聽說五條悟死訊後除了安慰同伴一直一言不發的章珊抬起頭來直視眼前的高大的男人,“我賭五條悟絕對沒死。”

“行啊,我對我自己的技術可是一直都很有自信的,但要是我贏了的話你就要給我三千萬。”

甚爾咧開了帶著傷疤的嘴角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

“那如果你輸了,債款翻一倍怎麽樣?”

“隨你,所以你打算怎麽確認呢?

不過我話說在前頭,如果他當時僥幸沒死,你確認的時間拖得太長了導致他死掉的話,還是算我贏。”

張珊應下了甚爾的話,向對麵的農民小哥要了手機,然後輸入了一串號碼。

雖然在帶著天內理子逃亡的路上為了防止定位丟掉了手機,但憑借著玩家一直的錄屏和截圖,她成功地撥對了五條悟的電話號碼。

一陣鈴聲響起,隨後這個電話被接通了,一個在場人都熟悉的聲音從電話對麵傳來。

“喂,誰啊?推銷電話嗎?”

“您好,請問是五條悟先生嗎?”

“對,你哪位?”

“請問你死了嗎?”

“啊?你有病嗎?我死了那現在接電話的難道是鬼嗎?”

伏黑甚爾仍不死心:“這不會是你為了框我用咒術弄的吧?那小子可是我親手殺的。”

還不等張珊開口,電話對麵的五條悟先聽出了伏黑甚爾的聲音勃然大怒:“你就是那天闖入高專的那個人?有本事過來再和我打一場啊你個膽小鬼!”

“聽見沒有,這麽幼稚的宛如小學生約架一般的言論,可以確定是五條悟那家夥了吧?”

“哈?!你就是那家夥的同夥吧!你的聲音怎麽這麽耳熟,我肯定在哪聽過。”

伏黑甚爾掛斷了電話:“好吧,我承認這確實是那個六眼小鬼了,他見到我的時候也是這麽說的。”

心中的石頭落地,天內理子也開始了吐槽:“咦,這是什麽男高中生的搭訕方式嗎?”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手機主人農民小哥一臉惶恐地捧著震動的手機,“你們誰來接一下啊?別把我扯進來我現在隻想安安分分種田!”

張珊:“我來吧,我保證在三個字以內和他們證明我們三與他們的友好關係並讓他們不會再來找你麻煩。”

於是,其他三個人圍著張珊,看她自信滿滿地接過手機在電話接通的同時用十萬分貝喊道:

“嗨,老婆!!!!!!”

對麵可能是被她喊話的內容震到(雙重含義)了,一時間並沒有回話,張珊抓住這個機會上去又是一通輸出:

“老婆!知道你沒死真好!”

“我想你說的老婆是指悟?”

對麵又陷入了短暫的寂靜,然後想起了一個嗓音溫和的男聲。

“但我是夏油傑,你老婆現在就在旁邊,需要我把電話轉接給他嗎?”

玩家章珊翻出夏油傑的cg圖和立繪看了看,回道:

“你接也不是不可以。”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三老婆啦!

作者有話要說:

五條:對麵可能是上次那個襲擊高專的人的同夥。

夏油:我來打過去,看看能不能套到話。

接通後:【老婆——】

五條:怎麽是那個家夥啊!掛了快掛了!

夏油(憋笑):看來你有些事情沒和我說……

五條:快掛了!!

夏油:但對麵可是有上次襲擊高專那個人哦?可能還有小理子的消息,你確定要掛?

五條:……那你和她說。

夏油:也不是不行……你說你當她老婆了,那你是不是要改姓?

五條:你是找打嗎?

【你接也不是不可以。】

五條(在小角落裏幸災樂禍用盡全力憋笑):你也是老婆啦傑!

夏油:……

(這兩人放下電話後就去鬥毆了)

PS:章珊是女主的真名,張珊是她玩遊戲時給操縱的人物起的名字和馬甲。當文章角度為他人視角時人稱是“張珊”,而當徹底是玩家視角的時候人稱就是“章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