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百花宴,窮奇變
“元澈,你家小徒弟好像不太聽話,一直想改變,不過……卻全部都做了無用功!說實話,我還是挺喜歡你這小徒弟的,不過就是時機不對,要不肯定很好玩。就像薛……”
她看了樓一一眼,明明是很平淡的一眼,卻讓樓一一驚,急忙住口。雖然那些事不是他想這樣的,但,他卻是無法阻止,隻能在雲巔之上,看著這人間演繹的悲歡離合。而這些悲歡離合,卻與他毫無半點幹係。直到四百年前,一入凡塵,便染人性,便再無法無動於衷 ……
“元澈?”樓一試探地問了一句。“元澈,你小徒弟真的會死,要是真的按她所做!”
“孽障,孽緣,孽債。”元澈吐出了這幾個字。想到了曾經的某個女子,她便無法無動於衷。
最後,她還是去了,可是,卻還是勸阻不了她。
〔百花宴〕
金子勳舉著酒杯,等著藍湛喝。藍湛不肯,就這麽僵持著……
魏無羨突然出現,奪過了酒杯,一飲而盡。
“ 魏無羨!你什麽時候來的?”
“方才。”
金光瑤:“魏公子,你怎麽才來啊,來來來,請這邊上座。”
魏無羨冷淡地說,“不了,我還有要緊事要請問金公子,借一步說話。”
金子勳聽到,有些不耐煩地說,“有什麽事,等到家宴結束以後再跟我說。”
“要等多久?”
“三四個時辰吧,或著四五個時辰也有可能,再或者明天!”金子勳嗤笑一聲。
“怕是等不了那麽久!”
“等不了也要等!”金子勳語氣強烈地說。
“魏無羨!”江澄皺著眉頭看著他大聲說道。
“魏公子找子勳是有很要緊的事嗎,很急嗎?”金光瑤適時開口詢問。
“迫在眉睫,刻不容緩。”
金子勳直接無視魏無羨的話。 “來,藍宗主,我們繼續,幹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在這裏直接說了,請問金公子,認不認識一個叫溫寧的人。”
“不認識!”金子勳立即回答。
聽到溫寧這個名字,認識他的人都皺起了眉頭,更加注意兩個人。
“你一定認識一個叫溫寧的人,一個月前你在甘泉一帶夜獵,追著一隻八翼蝙蝠王,跑到了岐山溫氏殘部的聚居地或者說是拘禁地,帶走了一批溫家門生,為首的那個便是他。”魏冷冷地說道。
金子勳麵色不虞,語氣裏透露出滿滿地不耐煩。“不認識就是不認識,我可沒那種閑情,去記一隻走狗的名字。”
“好,那我不介意說的更詳細一些。你追不到那隻蝙蝠王,又恰好遇上前來查看異象的溫家門生,你便強迫他們背上招陰旗,給你作為誘餌,他們不敢,出來一人與你磕磕巴巴理論,這個人便是溫寧。
拖拖拉拉期間,蝙蝠王逃走了,你便將這幾名溫家門生暴打了一頓,強行帶走,他們就不知所蹤,還需要我說更多細節嗎,他們至今未歸,除了問你,魏某實在是不知道還能問誰了!”
金子勳聽到這番話,終於想起來了,“你什麽意思,難不成你想替幾隻走狗出頭!”
……
這時,一身紅袍的溫祁突然出現在這裏,手拿配劍,飛了進來。她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全場,最後目光直指台上正中那個位置。
眾人的眼光也隨著溫祁的到來而從魏無羨那邊轉向溫祁。知道溫祁的人目光都一驚。
“來者何人?這是我蘭陵金氏的私宴,這位仙友如此行為,意欲如何?”金光善心裏不爽,但麵色不顯。
溫祁輕蔑地看了一眼坐在主席上的金光善。當初在不夜天設宴,他料到聶明玦和藍曦臣等人肯定不會去坐曾經她爹坐的那個位置,且他們也無心於此。倒是他金光善,嘴裏說是一套,做卻是一套。如此急不可待,所作所為,和曾經的溫氏相比,還下了一乘。
金光善注意到溫祁看他的眼神,極為不舒服,感覺自己心裏的想法都被他給看穿了。
“岐山溫氏溫祁溫辭酒!金宗主好生想法,隻怕仙督之位已入你囊中。”溫祁還是用曾經的方式稱呼自己,岐山溫氏,是她的家,不論它在不在,它就是。
溫祁的話在眾人中激起了波瀾,岐山溫氏溫辭酒,他們是如雷貫耳,而且他也是唯一一個在外的溫氏嫡係。眾人捉他還來不及,今日卻光明正大地出席這百花宴,意欲何為?
藍湛看著高調出現的溫祁,眼裏閃過一絲擔憂。如今各大世家正在追捕她,她怎麽還……
金光瑤看著突然出現的溫辭酒,也是一臉震驚,畢竟,有些事情……
“溫辭酒?你就是那在逃在外的溫氏三公子?”金子勳的注意力也注意到了溫祁的身上。“哦,不對,溫氏都被我們金氏給滅了,現在哪裏來的溫氏!不過是喪家之犬,還敢來打擾宴會!”
“子勳。”金光善雖是在阻止他,可是眼裏的滿意之色仔細看看卻是能夠瞧出。而對於金子勳所說“溫氏乃蘭陵金氏所滅”,也真叫人好笑。
“還溫氏三公子,他的父親和兄長可是被……”
還沒有說完,一把劍就被放在金子勳的脖子上,速度之快,眾人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溫辭酒,你幹什麽?你想幹什麽,這可是金氏,你要是動了我,你肯定回去……等等,被……”
在金子勳說話的同時,溫祁的劍又進了幾分,金子勳之感到脖頸一涼,一陣刺痛。“聒噪!我這把劍,他可是出鞘必飲血的,那麽,便由你做這第一人!”溫祁說得漫不經心,劍又進了一分。這時,金子勳已不敢在出聲,溫家辭酒,從來就不是一般之人,他若是說,那必定成!
眾人都是一驚。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卻不知道他是誰。變了,是真的變了。
“溫祁,你幹什麽,還不放人!”溫祁無視於他們都話。看著金子勳,眼睛盡是涼薄之色。
“我溫氏族人在哪裏?”
“我,我不知道!”
魏無羨也是一驚,現在也反應了過來,“金子勳,溫寧在哪裏?”
溫祁看著魏無羨,“魏無羨,我溫氏之事,不關你的事,你若想單獨將他們提出來,好好的折磨他們,那大可不必,他們,不是屠你江家之人。說,溫家人在哪裏?”
熟悉溫祁的人聽到這一番話,都是一驚!魏無羨聽到這話,先是一愣,有些不解地看著溫祁,可他卻一個眼神也沒有給他。這,不對,這不是……魏無羨在心中思量。
“在,在窮奇道。”金子勳本來想諷刺幾句,可感受到那漸漸逼近的劍,他再沒有了心思。
聽到他的話,溫祁收回了劍,就欲離去。她突然注意到魏無羨要跟來的動作,用劍鞘擋住了他。“魏公子,我溫氏之事,不幹你關係!若是還想報仇,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藍湛和魏無羨看到,雙手握拳。他們了解溫辭酒此番行為。魏無羨為溫氏之人打抱不平,加上此次在射日之征上的功勞,已是引人注目。加上他的行為,整個人都處於風口浪尖之上,溫祁所言,既劃清他們的界限,也變相地解釋了魏無羨的所作所為。實在是煞費苦心。
眾人還在愣神之中。
金子勳摸著自己流血的脖子,看著魏無羨諷刺,“原來如此,我還道你怎麽這麽關心溫氏的事,原來是這個原因。也對,在射日之征上,若沒有你,那些傀儡還真是個麻煩,而且,你殺心溫家人也不少!不過如此。”
魏無羨聽到,臉色發黑。
“這是溫祁,實在是無法無天。”聶明玦一掌拍在桌子上。
金光善對身邊的使了個眼色,就放下了酒杯,看起來也沒有太過於生氣的神情。隻是不鹹不淡地哼了一聲。
……百花宴還在繼續
“說到這,我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親算!”金光善眼裏遮不住的歡喜之色。
聽到金光善的話,已經下去處理傷口又回到了宴會上的金子勳暗暗歡喜。
魏無羨經曆過剛剛的那個事情之後,還有些煩躁,他知道,他不是一個人。所以他隻是獨自使勁的喝酒。突然話題引導他身上,他有些驚訝,“親算什麽?”
“魏公子,之前我曾經也和你略微提起過幾次,你不會忘了吧!在射日之征中,你使用過一樣東西。”金光善的眼裏盡是貪婪之色。
魏無羨咯噔一聲,但還是麵色不顯,漫不經心道:“哦,陰虎符啊,有什麽問題嗎?”
“此物與陰鐵極為相似,你曾在戰場上使用過一次,威力駭人,而且它還傷及了很多同修。”
魏無羨聽到這裏,有些東西好像明了,他用餘光瞥了一眼藍湛,卻見他也有所頓悟的樣子。“請說重點。”
“這就是重點,四枚陰鐵,三枚被毀,一枚失蹤,且不論你這陰虎符是如何煉成,單單它的威力就沒有人能夠駕馭這麽重要的東西,你一人保管,恐怕……”
到這時,魏無羨算是明白了金光善的意圖,看著這大大小小的宗主,這些所謂名門正派人士,眼裏是藏不住的貪婪之色。他第一次感覺這些正人君子,是如此的虛偽,令他如此的不適。
“金宗主,你這是在暗示什麽嗎?好,容我再多問一句,金宗主是不是覺得,岐山溫氏沒有了,蘭陵金氏就應該理所當然的取而代之啊,什麽東西都要給你,誰都要聽你的,你看看如今蘭陵金氏這行事作風,我還險些以為是溫王盛世呢!”魏無羨眼裏盡是嘲諷之色。
金子勳急忙反駁:“魏無羨,你說什麽呢!”
魏無羨嗤笑,看向金子勳:“我說錯了嗎?在不夜天,我姑且認為你是為了報仇,可如今時過境遷,仍逼活人為餌,稍有不從便百般打壓,這和岐山溫氏有什麽區別!”
“當然有區別,溫氏作惡多端,這是他們罪有應得,我們隻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讓他們飽嚐自己種下的惡果,我們有什麽錯?”
聽到這話,魏無羨是笑都沒力氣笑了,還真是冠冕堂皇。不過是同為一己私欲,又有何區別?其實,溫兄才是看的最透徹的吧!想他魏無羨,自詡聰明,卻連這都看不透!
“哈哈哈,哈哈哈。”
金子勳狐疑地看著他,“你笑什麽?”
“名門正派,正人君子,仙門百家,倒真是一出笑話啊!”
“瘋子!”
“魏無羨,你幹什麽,還不快……”江澄看著他說。
魏無羨看著江澄,他知道他的心意,但是不一樣了,他們頭上沒有人為他們遮風擋雨了,他們也不是那個闖了禍什麽都不怕的少年。江叔叔和虞夫人也不會再為他們處理那些因為他們而起的禍。不一樣了,江澄也成了一家之主,他得為江家考慮。
他聽了溫祁的話,好好收斂自己。他們挑刺說他不帶配劍,他忍了,第二次,他帶了配劍。他的金丹那時候被溫逐流化去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體內還有一顆金丹,那時他還很高興,因為他還可以用隨便。
可是就算他帶了配劍,他們也總有這有那的理由,他一次次都忍了。江家現在重建,不能惹事,他很認真的改,在注意。可是他們還是一直在挑刺,把各種各樣的罪名往他頭上扣。明明他什麽都沒有做,目中無人之名卻已廣受傳播。
他懂了,懂得了“樹欲靜而風不止,懂得了“木秀於林,風必毀之 ” ,懂得了,世上有些東西,不是你想避開就能避開的……
他覺得自己懂得有些晚,不,他或許懂得還不算晚。他看了一眼江澄一樣,眼裏盡是愧疚。然後離開了。
留下了一句,“名門正派,不過如此。”然後,就離開了宴會,往窮奇道走去。他剛剛注意到了,一批人離開了大殿,往窮奇道那去了。該是去抓溫辭酒的。
江澄先是被魏無羨的那個眼神驚住,暗道他可能又發瘋了,卻不知他這次是認真的。隨後想到一下什麽,卻又搖搖頭,心神不安。魏無羨,你千萬不要……
藍湛看著魏無羨情緒不穩的樣子,有些擔心,又想到溫祁,就更加煩躁。也跟著出去了。
宴會上的其他人也是被這一番變故所驚擾,良久,沒有出聲。
金光善看著魏無羨如此不給他麵子,整個人都不好了,直接打翻桌子。
“江宗主……”……
……
〔雨夜,窮奇道〕
魏無羨趕到時,地上倒了一群人,有金家的,有聶家的,還有其他世家的修士。
魏無羨走了進去,卻見到一群人站在一堆,黑夜裏,他透過重重的身影才看到溫祁,中間看到的赫然就是溫寧,躺在地上,毫無生氣。
突然不知是哪家弟子突然衝了出來,朝著那群人,持劍而去。魏無羨用劍鞘擋住了他。
那修士看到了他先是奇怪,又是驚喜,“魏公子?你來了,快,我們一起將這溫氏之人捉起來……”
魏無羨皺著眉頭,“不,我不會讓你們傷害他們的!”雖然地上也有一些其他修士的人,但大多都是溫家的人,躺在地上,被人隨意丟棄,亂葬崗的人就更多了,人命當真不值錢……
後麵又出來了幾個人,“什麽?魏公子,你為什麽要保護他們,當初你可是……”
“你想幹什麽,你想背棄正道,去救溫氏餘孽。”其中一人蠢蠢欲動,被魏無羨打掉了配劍。
魏無羨笑了,這些人哪裏知道什麽正道,不過是人雲亦雲。“多說無益,反正,有我在,你們別想傷害他們。”
“我當真是看錯你了,虧你還是我之前的偶像,我……”還沒有說完,溫辭酒已經飛了過來,將他們打暈了。溫祁麵色複雜的看了一眼魏無羨,然後,又過去了。魏無羨也跟著過去了。
“阿寧,阿寧,你怎麽了?都是姐姐不好,姐姐不該離開你的。阿久,你可以救阿寧的吧!”
“情姑娘。”
溫祁看著他們,沒有說話,隻是眉頭皺著。本來,她可以幫他們逃過這一劫的,可是……
溫祁扯出一個像之前一樣的微笑,“能!我肯定可以,我是誰啊我!我是溫辭酒,這點事,沒什麽的。”
盤坐下來,進行了一係列的動作,溫寧雖然麵色開始紅潤,但卻一絲氣息都沒有。
好久都沒有反應,溫情的少年眼神漸漸變得絕望。下著雨,看臉上的水珠不知道是雨珠還是淚珠,就是她自己也分不清了。她隻知道,是鹹的,澀的她心裏發哭……
這不可能,怎麽回事?按理說,這應該是可以的。不,不對,這又是……
“溫兄!我來試試吧,或許我可以。”魏無羨咽了一口口水。
溫祁看了他一眼,說了一句隻能自己聽到的話,“還是這樣嗎!”
……溫寧動了,隻不過沒有意識,好像隻是一個傀儡,對著空氣一通亂打。這時,又有一批修士來了,看著他們,麵色不善。溫寧有點不受魏無羨控製,隻見溫寧將這些修士打在地上……
一句“溫瓊林”,溫寧便又恢複了那往常憨憨的模樣,溫寧被控製住了。
“我們走吧!”溫祁看著他們說。
“魏無羨,你回去吧!你是功臣,沒必要自毀前程,和溫氏餘孽混在一起。”看著跟在他們後麵的魏無羨,溫祁有點苦澀地說。
魏無羨聽到這話,也是苦笑一聲,“沒辦法了,他們已經知道我和溫氏餘孽混在一起了。”
溫祁眼裏閃過一絲掙紮,“那有什麽的,反正現在大家都認為你是想報複我們,我到時候澄清就可以了,隻是可惜了你的名聲。”
魏無羨有點驚訝到現在還有心情調笑的溫祁,“其實,你不是早就預料到了這個情況了吧!你的種種舉動,都說明了可能這類似的結果。不說這個,反正今天知道的人這麽多,眾口鑠金,三人成虎,這正道,我是回不去了!”
“也未必吧!”思及到一些事情,溫祁的聲音悠長而空遠。
“自欺欺人,掩耳盜鈴?”
“未必!既然如此,那你隻能上賊船了!哈哈哈,還真是宿命的必然。”
“你們,到哪裏去?”魏無羨詢問道。
溫祁思考了一會,青漣她們那裏是不行的,這樣會打擾她們,而其他地方,也沒有合適的,這四海之大,她還真不知道有哪個地方可以藏身。
“走,跟我來,我知道一個地方。”魏無羨看著半天沒有出聲的溫祁。
“藍湛,你是來阻我?”魏無羨在前麵看著撐傘的藍湛。
“魏嬰,你要想好,此一去,便是真正的離經叛道,不容回頭。”
魏無羨反問一聲,“離經叛道?
離哪本經?叛何方道?藍湛,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一起許下的諾言?”
藍湛住了,抿著雙唇。
魏無羨看著藍湛,語氣裏有點激動,“許我魏無羨能夠一生鋤強扶弱,而你如今告訴我,孰強孰弱,又孰黑孰白?”
藍湛不知回什麽,千言萬語,化為一句“魏嬰”。
“這難道就是我們誓死守護的諾言!”
藍湛垂下眼簾,他無法回答。他的心是明白的,他也明白不管回不回去,魏嬰也會被訂上和溫家人一起的罪名。想到之前溫祁的話,才覺,原來後麵的那一句喃喃自語,卻是真的。這世道,誰又是真的“名門正派”,想到那些人的嘴臉,他也隻能在心裏搖搖頭。
“藍湛啊!其實我們都清楚,就不要說破了!說破了,那些人會尷尬的。”溫辭坐在馬上,眼裏的諷刺之色,卻是遮不住。
“走吧!”
藍湛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想著那有意所指的話,手中的傘卻從手中脫落。
這不過短短的一段時間,可卻讓他見過了許多的人和事,感受到了人世間的無奈,以及,那些以前他未曾碰到的人性黑暗之處……
他無法做到像魏嬰那般,他可以舍棄江家與溫祁他們為伍,但他不行。他背後還有藍家,有叔父,有兄長,有……羨慕嗎?不見得吧!不羨慕嗎?也並非不是!這世間,哪裏隻一個對錯分的清楚的。
藍湛走了,沒有拾起那躺在地上的傘,就這樣淋著雨,離開了窮奇道。
此去經年,他們怕是……
想到這些,藍湛嘴角不知為何,也染起了苦澀的笑。轉瞬,他已收斂好情緒,臉上不顯山露水。他又是那個眾人稱讚的含光君,皎皎君子,當世明珠……
雨漸漸停了,空氣是冷濕的。地上散發的寒氣,好像可以穿透全身,從腳底到心底,連帶著心也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