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識字

29識字 燃文

翩翩淡笑的看著皓祥撒嬌的小臉,一時愣在那兒,摸了摸皓祥肉肉的臉頰,想著吟秀的那番話,手微微抖了抖。

她的皓祥,這般可愛機靈,她怎能害了他,隻是,皓祥性子倔,要是拘著他的性子,逼著他,怕是又要鬧騰,保不齊還跟她作對。可是要是順著他,事事依著他,他還小,不知好壞,一不小心,再次步入歧路,她豈不再次害苦了他。

“皓祥,這幾日上學,可還歡喜。”翩翩將皓祥抱在懷裏問道。

“恩,額娘,大哥笨笨,皓祥會背了,他們都不會,笨。”皓祥得意道。先生教的那些他聽一次都會了,大哥要讀好幾十遍,無聊死了。還不如出去找蛐蛐了。

翩翩笑的親了親皓祥的頭頂,誇道“皓祥真厲害,這般厲害,讓額娘瞅瞅,可好。”

皓祥聽此,立馬得意的背了起來,翩翩靜靜的聽著,漢語,她隻會說說,這些她卻是完全不知的。前世,皓禎文采出眾,是不是因為福晉精通漢文的原因呢。

“皓祥真厲害,額娘都不會。”翩翩有些心不在焉道。

皓祥抬眼看了看翩翩,嘟了嘟嘴,突然興高采烈道“額娘,額娘,那皓祥教你,好不好。”

翩翩一愣,捏了捏皓祥的小鼻子,自個兒還不會拿筆呢,就想著當先生了。

“額娘,好不好嘛,額娘,好不好嘛~”皓祥拉著翩翩的袖子一陣撒嬌,希冀的眼神,可愛的模樣,奶氣的聲音讓揉的翩翩的心都軟了。

“好好好,額娘的小先生。額娘可要交束脩。”翩翩摸了摸皓祥的額頭,笑道。也罷,能跟皓祥多處處,少被那些個奴才帶壞,也是好的。

皓祥在翩翩懷裏又扭了幾下,就催著錦瑟把他的書給拿過來,著急的要給翩翩講書,那小大人模樣,逗得翩翩心裏直樂和,偏還要裝作很認真的模樣,聽著,不然,這小先生還生氣,對她搖頭歎氣。

翩翩也沒料到,這無意之舉竟然皓祥變得認真上學起來,聽柳嬤嬤說,這小調皮,上學的時候,還努力的抓著毛筆練著字兒,先生讓他休息,他都不願。翩翩聽著,感動不已,她的皓祥這麽做都是為了她,她怎能不高興,不過,他還小,可別累壞了,忙吩咐錦瑟等人,有空就給皓祥按摩手腕,叮著他,不讓他連著寫太久。

為了能跟皓祥有話聊,知道他說的是啥,也為給皓祥做個好榜樣,她私下裏也曾練過字兒,寫一會兒,手就酸的不行。她尚且如此,更何況皓祥那小嫩胳膊。

“翩翩倒真是雅興,竟練起字來,怎麽,想跟本王來個紅袖添香,嗯~”碩王走進屋,見翩翩正在練字,從後麵摟過她的腰,頭架在她的肩上,笑道。再一看,寫的竟是人之初,小孩子的玩意,笑的越發大聲起來。

翩翩埋怨的喊了聲王爺,從碩王懷裏出來,理了理袖子,不著痕跡的將碩王留在身上的氣息拂去,嬌笑道“王爺這是看妾身笑話不成,哼,外人還道王爺好為人師,如今看來,卻是空話,府裏有妾身這麽個睜眼瞎,也沒見王爺怎麽著。”說著一跺腳,腰肢一扭,就想離開書房。

碩王笑的越發開懷了,一把將翩翩摟進懷裏,道“好好好,都是本王的不是,乖,本王就叫教你個關關雎鳩,如何。”說著握著翩翩的手,拿著毛筆寫起字兒來。

教女人識字,倒是新鮮的很,一下子竟是上了癮。

“王爺跟皓祥不愧是父子倆,竟都喜歡教妾身識字。”翩翩一邊練著字兒一邊笑道。

“哦,皓祥那小子,自個兒也不知識不識三個字兒,竟來教你,本王倒要聽聽,他是怎麽教的。”碩王在書房一旁的紅木椅子上坐著,端著茶杯,喝了口,看著翩翩練字的窈窕背影,笑道。

“喏,那人之初,性本善可不就是皓祥教的,還給臣妾說了典故,這麽小的年紀,也不知怎麽記著的。看來,他啊,是隨了王爺,要隨了妾身,還不是個榆木做的,笨的很。”翩翩將旁邊宣紙上的字兒張開給碩王看,笑道。

“嗬嗬,這小子果真有本王幾分氣度,今晚,本王倒要來考考他。”碩王笑道。

翩翩笑了笑,也不在意,雖說她目不識丁,但是看福晉那多番送糕點的行為,怕是真學的不錯。

哼,吟秀妹妹說的對,她不能總一輩子為皓祥遮風擋雨,有的時候,也要讓他感受一下,這世上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對了王爺,明個是大格格送妝的好日子,妾身也沒啥好物什,這盒子裏的,妾身還未用過,也不是啥好東西,不過是妾身一番心意罷了。”翩翩將一檀木雕芙蓉美人圖的盒子拿了出來,打開,隱隱約約有種梅花的香味兒,裏麵盡是些發簪玉鐲珠花的,看這樣式質地都好的很。

碩王隨意看了看,道“翩翩有心了,這些盡夠了。”

“王爺,明日格格就要出嫁了,福晉這會兒怕是難受的很,不如,您去陪陪她。正巧,幫妾身把這盒子帶給福晉看看。”翩翩笑道。

折磨了這麽些日子,福晉怕是也扛不住了,今晚,是時候真相大白了。若是今晚不成,還有明日,後日,以後的每一日每一時辰,她都等得起。不過,若是今日成功了,那就有意思了。

她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大格格當年的那些話的,每一字每一句。

翩翩看著碩王手裏的妝奩盒子笑了笑,碩王見了,更覺得翩翩善解人意,是難得的解語花,雖想留下來溫存一二,但想著後日就是賢兒出嫁的日子,福晉那兒是要好好安慰一二。

翩翩笑著看著碩王離去的背影,夕陽染紅了的天空,不過是為了迎接黑夜的到來。

正屋

若是以往,知道碩王夜晚留宿,雪如福晉定樂意的很,可是近一個月,她日日噩夢纏身,後來雖吃了藥,但也隻管了七日,七日後,腦袋越發不清明了。就是睜著眼睛,有時也能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越發堅信,是那死去的四格格回陽報複她了。

“姥姥,你快去熬藥,多熬些,今晚王爺要來,我一定不能讓他察覺,快去。”雪如福晉忙道,聲音有些失控,說出來竟成了吼聲,嚇得秦姥姥一哆嗦,忙去了廚房熬藥,心裏卻暗暗禱告,小格格,福晉不是有意拋棄您的,都是老奴的錯,老奴出的主意,千錯萬錯都是老奴的錯,小格格,求求您了,別再找福晉了。

這樣想著,秦姥姥還抹了抹眼角的淚兒。

此時的福晉跟秦姥姥已經相信,雪如福晉是碰著鬼,被那真正的四格格給纏上了。

雪如福晉喝了兩大碗苦藥汁子,秦姥姥忙盯著雪如福晉,問她如何,雪如福晉,深深的吸了口氣,感覺心裏順暢的很,腦袋也清明不少,虛弱的笑了笑,“姥姥別擔心,我這兒好的很。”

梳洗打扮後,雪如福晉以弱不禁風之姿接待了碩王,碩王見著,倒是一陣憐惜,感慨她的一番慈母心思,了解她不舍女兒的心情。安慰好久,又將翩翩給的妝奩送上。

雪如強笑的將妝奩打開,誇讚幾句,而後關上放在一旁,頭隱隱約約有些疼了,都是那賤人的錯,不讓她好過,一刻都不消停。她的女兒,堂堂碩王府嫡出大格格,稀罕一個妾室的東西不成。

待賢兒出了閣,她定要斬草除根。那皓祥留不得,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