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3 跳舞吧
“chapter3跳舞吧”
“死亡像狗一樣如影隨形，因為你把它喂得很好。”
西蒙?格林《地獄債》；
咒靈是人類內心的怨念凝聚而生的怪物。
所以咒靈想要變強，就非得吸收人類的負麵情緒不可。
“貓魚，你是什麽凝結成的詛咒？”
貓屋敷花子轉著手裏的湯匙，平平常常地問道。
“想要活下去而不能，人生被硬生生截斷的悲怨，光明前途一夕崩毀的仇恨。歸根究底是對失去的不甘願吧。”
白貓吞下最後一口大福。
“隻是四級咒靈，真沒用埃。”
“3:30”
“是嗎？”花子捧著臉，低頭看向貓型的咒靈。視野內血色的掛鍾時間正在一點點走向盡頭。
“那麽請取走我身上的詛咒吧。”
“3:02”
本來會轉化為咒力的情緒以一種其他人難以想象的方式流向咒靈。
“:50”
不夠。這點東西遠遠不夠。
效率低到快要破產，或許是因為絕大多數都轉化為了咒力，剩下的這點東西已經無能為力了。
“:02”
咒靈的毛發更加光滑水潤，鱗片也開始閃閃發光。但距離成為三級咒靈還有足夠遙遠的距離。
【你還在等什麽？】
【人類的血肉和性命才能成為咒靈成長的養料。】
失去身體部分、感覺到劇烈的疼痛、失去生命，隻有在這種時候人才會爆發出難以抵擋的強烈詛咒。
是正統咒術師也無法掙脫的，最扭曲的詛咒。
“0:5”
“啊，要來不及了。”
貓屋敷花子微笑著，握緊了手裏的銀叉子。
“好好收下哦，我的詛咒。”
下一刻，她抬起了胳膊，把叉子狠狠送進了左眼。
【貓魚升為三級即時任務已完成】
【任務獎勵已發放】
【獲得異世界靈魂抽取資格】
大量的咒力湧入了貓魚的身體，身形擴大的同時不合時宜的魚鱗一寸一寸退去，甚至令他生長出了後腿。
說是貓，實際上已經接近猞猁。靈活性得到大大提高，即使是近身搏鬥也不會遜於任何一隻三級咒靈。
白色柔亮的毛發被星星點點的血跡染紅，五條悟最後一刻用自己保護住了剩餘的幾枚喜久福，沒讓它們被血液汙染。
因為這點事情就浪費喜久福，可不行埃。
來自封建大本營，甚至自身就是封建頭子的異世界五條悟與高專教師五條悟有著最本質的區別，那就是壓根不在乎像貓屋敷花子這樣的普通人死活。
貓魚的善惡觀極為混沌，也不會為了自己紮破眼珠這種層次的血腥場麵動容。
所表現出來的就是極端的冷漠。
貓屋敷花子艱難地把叉子扯出來。如果不是他們呆的地方足夠偏僻，估計早就引起騷亂了。
她簡單地擦了擦眼周流淌出來的鮮血，貓魚乖覺地跳到了她懷裏，隨她一同快速離開。
“喂步行街上，低著頭快步走著的貓屋敷被一道驚慌失措的男聲叫住了。
“你，你的眼睛……”
被發現了的話會很麻煩吧。
貓屋敷花子站住了，沒有動。半個身子掛在她身上的貓貓悟突然誇張地歎了一口氣。
前爪的肉墊覆蓋住了貓屋敷花子還在不斷流血的左眼。
“真沒辦法埃”
經由最強術師反轉的咒力滲入被粗暴破壞的軟組織。失去的器官無法回來，反轉術式隻剩下止血和愈合的作用了。
“本來是想試試讓你自己領悟反轉術式的。沒辦法，你太弱了。”
貓屋敷花子擦去已經凝結的血漬，轉過頭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這是cosplay的妝容哦多虧了貓魚。不然她可能就要被押進警察局，然後送進某個遠房親戚家裏了。
貓屋敷花子已經害了夠多人了。她揉了兩把白貓油光水滑的皮毛，笑得彎起了僅剩的右眼。
“一起去吃黃油土豆吧僅靠著貓魚和花子不可能打敗特級咒靈真人。於是他們決定利用當世的最強術師，五條悟來結束這一切。
“已知真人一直跟蹤著貓屋敷花子，喜久福是五條悟的最愛，貓屋敷花子在喜久水庵留下了快把咒術師熏死的殘穢和一隻左眼，可推知真人一定會被五條悟注意到。”
貓魚叼著筆在紙上寫寫畫畫，最後留下重重一筆，預告了他們的勝利。
“話是這麽說。”
貓屋敷花子從包裏抽出彈°簧°刀，警惕地看向廢棄廠房的深處。
“但為什麽我們現在是在這抓咒靈？”
吃完黃油土豆的二十分鍾後，經過一通翻找貓屋敷花子宣布他們已經花光了最後一點積蓄。
貓貓悟自告奮勇提議用六眼找一個可以臨時住下的地方。
於是他們就站在了這裏。
仙台郊外的廢棄工廠，看灰塵的沉積情況已經兩三年沒人來過了。
斷壁殘垣，被棄置的水管電線乃至損壞的重型機械都胡亂堆積著。
“呼……加班……”
光線暗淡的角落裏還傳來了不似人類的喘息聲。
貓魚悠哉悠哉趴在最高的重型機械上，一點沒有插手的打算。
“沒關係，幹掉它就好了。”
嚴重變形的軀體從陰影中伸出，沒有咒力流動，與人類體型仿佛的灰青色怪物一步步從地獄爬回人間。
貓屋敷花子自額邊滑下一滴冷汗。
她有種隱隱的感覺……這東西不像是咒靈。
“沒錯，他不是咒靈哦。”
神出鬼沒的人之詛咒坐在建築橫梁上，笑著指了指地麵上掙紮的怪物。
“來，認識一下你的哥哥。”
咒術界把擁有咒力的那一刻視作出生。貓屋敷花子前十六年的時光在咒力和術式麵前毫無意義。作為術師的貓屋敷在遇見真人的那一刻被重新分娩。
沒有給她更多的適應時間，灰青色的怪物嘶吼著衝了上來。
而貓屋敷花子幾乎是被肌肉記憶驅動著斜身躲避衝擊，趁著對方沒來及回頭的時刻在側麵收割了他的頭顱。
“遺憾。”
真人撐著臉頰。
“你殺了他埃”
暗紫色的汙血濺了貓屋敷花子半身，視野裏染上了一層末日將近的紫色。
【新稱號：弑親者你殺死的是誰？】
貓屋敷花子從沒有一刻像現在一樣想要祓除真人。
她抹掉了臉上的血，提著改造人仍然痛苦的頭，粘著血的短刀指向了人之詛咒。
【稱號獎勵發放中】
“改造人都活不了多久的。”
真人從橫梁上跳下來，沒有在意彈°簧°刀所代表的威脅。因為貓屋敷的憤怒對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嘛。
“無論是他還是你。”
即使會死也想要祓除他。
即使再也完成不了理想，即使會變成和死去的改造人一樣的東西也想要祓除他。
貓屋敷花子慢慢地把改造人放在地上，不顧貓貓悟的反抗把它按在了懷裏，隔著無限對特級咒靈揮動了刀刃。
真人打破不了由六眼術士所構築出的無限，和她打下去根本毫無意義——於是他很快就再次消失掉了。
麵對空****的廢棄廠房，貓屋敷上湧的熱血逐漸變涼。
“我們也走吧，貓魚。”
她擼了一把被血粘打綹了的大貓的被毛……然後沒走兩步就又感知到了二級咒靈的殘穢。
“你的六眼真是太好用了。”
花子咬牙切齒地掏出了刀。
【稱號獎勵已發放】
【極之番：漩渦?改】
【漩渦?改：凝煉單隻咒靈的咒力與己融合，通過暫時性的改造肉°體獲得咒靈的特征、天賦及術式。無法同時對多隻咒靈使用，取消了隻能對一級及以上咒靈使用的限製。】
“極之番……是什麽？”
野路子出身的貓屋敷疑惑地看向浮出的字符。
“把自身術式壓榨到極致，發揮出的除領域外的最強奧義。”白貓輕描淡寫地說道。
“嘛，反正也沒什麽用就是了。”
既然沒什麽用，那她隨便用一下也沒關係吧。
貓屋敷花子身上的咒力開始按著既定的方向流淌，直到與貓型咒靈的身體相連，血紅的咒力與白色絨毛融合。
臍帶組成的漩渦，第一次在二人眼前顯現。
咒靈的軀體如被橡皮擦去般消失，人類頭上反倒冒出了貓耳。
空無一物的左眼眶內隆起了圓形的輪廓，完好的右眼也奇跡般染上了湖藍的色澤。
這是……貓魚的六眼。
“還有無下限術式。完全被你同化了啊，貓屋敷花子。”
白貓咒靈的聲音在花子的腦中響起。
“在咒術師眼裏，你現在已經和「貓屋敷花子」是毫無疑問的兩人了。”
“你有個新身份了喲，貓屋敷。”
……
東京某處
“新人……就是這個小女孩嗎？”
白發丸子頭的少女看向短卷發、被鬥篷遮住麵目的女孩。
“說什麽女孩，你不也是女孩嗎？”
長發美女伸出胳膊壓住新人的肩，掀開了厚重的暗紅色布料。
被整個咒術界依靠、畏懼，連咒力流動都能夠看穿的魔眼重現於世。
“自我介紹一下。”
貓屋敷花子頂著穿袈裟的詛咒師首領驟然定住的目光，緩慢堅定地說道。
“我叫五條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