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2 B級人生
【確認使用抽取次數】
【咒靈等級：三】
【已檢測到異世界靈魂】
文字開始出現波動。
【出現錯誤——】
【由於靈魂攜帶特殊天賦，複現消耗的咒力將導致咒靈降級。】
【貓魚：後腿是魚尾的藍眼睛白貓。既失去了貓類的靈活也失去了對水下環境的適應性。毫無用處的咒靈，放著不管也會自己消耗咒力，不久就會自行消失。】
【特殊天賦：六眼】
形狀完全改變了的咒靈落到了花子的臂彎之中。順滑的、柔軟的毛發和淡藍色的鱗片自然地連接在一起，比鱗片顏色深得多的圓眼睛緩慢地眨了眨。
任誰也看不出這柔弱無害的東西是沾過血吃過人的咒靈了。
貓屋敷花子用腹部被開個口子的代價收服了小巷裏的三級咒靈，並且在上了真人一節包含惡意的咒術知識小課堂後直接用掉了召喚異世界靈魂的機會。
被塞進貓貓咒靈身體的未知靈魂像一台陳年電腦那樣艱難地被喚醒。
連咒力流動都能觀測的魔眼漫無目的地看了一會，兩隻前爪兀地抓緊了貓屋敷花子的製服長袖。
“這可真是……”
來自異世界的封建大家長、立於咒術頂點的六眼術師五條悟在獄門疆裏呆了一百來年。
當然沒有人來救他，一個完全被世家掌控的咒術界隻會為了最強的消失而鼓掌嘛。
被召喚出來了埃五條悟壓抑著終於被放出來的喜悅慢慢適應著這具百無一用的咒靈身體，簡直像是用篩子打水一樣——光是維持存在就要消耗大量的咒力了。
這不是過不了幾天就又要被關回去了嗎？
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的五條悟馬上變得沒什麽幹勁了。
他從未見過抽取人類靈魂灌注進咒靈的術式。無論從哪個方向想都難纏惡毒得要命……不過主人隻是一個小姑娘嘛。
最強的六眼術師舔了舔前爪，自顧自放下了心。
就當成是漫長的關押中難得的散心好了。
貓屋敷花子盯著它看了一會，嫻熟地撫摸起咒靈的前額和脖頸。期間自然而然地問道：“六眼是什麽？”
猝不及防被擼得意亂情迷的白色貓貓順口就揭了自己的底：
“就當成什麽東西都能看破的眼睛好了……糟糕，就這麽說出去了啊喵。”
貓魚打了個小小的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然後就被特級咒靈真人一把抓了起來。
“是有六眼的咒靈啊？”
真人和貓咪咒靈那雙湖藍色的眼睛對視。貓屋敷花子本以為他會像是發現新鮮玩具那樣研究起來才對。沒想到他還挺認真的。
漆黑的虹膜閃爍著晶亮的光，他的純澈是如此不可辯駁，涉世未深的咒靈會給予每一個同類等量的善意。
“你會變得很強的喲。無下限術式，你用出來給我看看吧。”
特級真人笑了。
貓屋敷花子確信，如果擁有六眼的是一個人類，真人在改造他的時候會露出相同的笑容。
白貓連尾巴都沒甩。深紅色的球體就開始在爪尖凝聚。
“術式反轉?赫”
這是五百年降臨一次的奇跡。
我們稱其為六眼術士。
真人物理意義上地飛了出去，並且嵌在了牆裏。
“好強特級咒靈發出了一聲驚呼，順便融化了自己，輕而易舉再次站在了白貓麵前。他疑惑地低下頭，纏繞著咒力的左手隔著無限放在了那條魚尾上。
“不過你的靈魂，怎麽是人類呢？”
…
真人離開了。換種說法，他的好奇已被滿足，繼續去找其他樂子了。
或許他仍在某個角落一邊晃著腿一邊饒有興趣地看著新生的咒靈操使在咒靈堆裏苟且偷生。
貓屋敷花子重重地喘勻了氣。
自從她的生命不受威脅了之後，任務列表上的血色褪去，文字重新排版成了最開始的樣子。
大概它也沒想到，花子根本沒有理它。
她若無其事地整理了儀表，小心掩蓋了受傷的痕跡，搭車前往了電視塔。
“這裏不會有咒靈的。”
被放出來的五條悟貓貓跳上花子的肩膀，搖了搖魚尾。電視台這種地方人流量出乎預料得大，也不是什麽會孕育都市傳說的地方。
再加上當為了自己的看電視權鬥爭時，世家出身的咒術師們總會更努力。
總而言之，這裏很難產生高等級咒靈。
而貓屋敷花子隻是潦草地摸了摸五條悟後脊處的毛發。她轉過頭溫柔地說話，眼睛沉靜如寒潭。
“幫幫我吧，咒靈。”
“打開這扇門，在他們切斷信號之前，讓我進入電視畫麵。”
“可以。”封建家主五條悟從她的肩上站了起來。白色的、柔軟的毛發劃過女孩的後頸。“要拿黃油土豆做報酬！要三份——三人份會吃到吐吧。”
貓屋敷小聲嘀咕。
“咒靈是不會吐的喲。”貓爪在她眼前慢悠悠地晃來晃去。
“就像咒靈不會被所有人看見一樣。幻想生物進入現實會引起恐慌。”
想要實現大麵積的正義，總要有所犧牲。
貓屋敷花子是犧牲品。她的媽媽也是犧牲品。
這樣需要犧牲的正義，貓屋敷花子絕?對不會認同。
她要在全國人民麵前公開咒靈的存在。
“沒人會信吧。”
貓貓悟舔了舔毛。
“咒靈無法被普通人看見，也無法被相機拍下。即使有少數人願意相信超自然力量，高層也會立刻開始澄清。”
除非「貓屋敷花子」成為高層。
她攥了攥拳，像是下了什麽決定。
“我們定下束縛吧，咒靈。”
【你的理想遠大而不可實現，在追尋過程中會不斷失去，直至一無所有；可能會有人死去，你會背負數份不死不休的怨恨；你願意為了最終的勝利，拋卻正義與道德，去做極惡之事嗎？】
新的字符水珠似的浮現在她眼前。
【是的，我願意。】
貓魚的藍色尾巴也在同一時刻滑入了她的手心。
“我會維持你的存在並且讓你變強。”
這是少女的聲音。
“相對的，我盡全力幫助你完成心願，喵。”
這是懶洋洋的貓咪聲線。
【束縛達成】
貓屋敷花子的術式應該是咒靈操術的分支。五條悟曾經在家族的藏書中閱讀過有關咒靈操使的記錄：從吞下咒靈那一刻起咒靈的成長就停滯了，同時自我意識也會泯滅。他的存在已經打破了第二條，第一條或許也不會有多強的限製。
黑色的咒力浮出花子的皮膚表麵，貓貓悟嗅了嗅，心念一動。
這個味道……好像毛豆生奶油味的喜久福耶！
貓型的咒靈毫不猶豫地咬上了花子溢出咒力的指尖。
他的推斷是正確的。
貓屋敷花子的術式並不限製咒靈的成長。主人的咒力可以哺育咒靈，即使效率破產，他也實實在在感受到了體內咒力的波動。維持四級咒靈的存在沒有問題。
也就意味著，他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都將遠離獄門疆了。
“好，現在一起去吃喜久福吧·
仙台喜久水庵
短卷發的少女端著一盒喜久福，推給了眼前的空氣。
沒錯，她就是貓屋敷花子。
端坐著的貓型咒靈安靜地跳上木桌。淺藍色的魚尾重重地拍在木板上，灰塵鑽進為水而生的鱗片的縫隙，引起一陣煩躁地輕微甩動。
“真人再這麽跟著你的話。”
貓魚低頭撕扯著喜久福的餅皮。
“你會死哦。”
成為特級的人之詛咒天生就站在咒術師的對立麵。
哪天他厭倦了、不想再做什麽實驗遊戲的話，殺死她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無為轉變」是針對靈魂的惡毒術式，本身很難被物理攻擊影響。
無量空處大概率會生效，但即使把四級咒靈和貓屋敷花子兩人的咒力打包加起來也不夠開零點幾秒的領域。
歸根究底，還是她太弱了。
“變強哪有那麽容易。”
貓屋敷花子咬了一口草莓大福。
凝結在大福包裝上的水汽悄然上浮，僅僅她一人可見的字符再度顯現。
【限時任務：讓貓魚突破三級】
【提示：咒靈源自人類內心的詛咒】
【想要快速變強，又想要做好人是不可能的哦。】
【取走他人的性命，碾碎人類的自尊，這種事情咒術師做起來很容易吧？隻要變得狡猾一點，就好了哦。】
或者換種說法，成為詛咒吧，貓屋敷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