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個點是不是有點太emmm,怎麽說,刺激?”厄休拉拎著裙擺小跑跟在大步流星的艾瑞克·福爾摩斯後麵,氣喘籲籲地說道。

“就是要找刺激。”小福爾摩斯頭也不回地回答,他腿長步伐又快,很快厄休拉就累的顧不上說話了。

“到了。”他轉了一個角突然停下來。

厄休拉差點沒刹住,被身旁的小福爾摩斯一把拽住,扶穩了。

“哦,謝謝。”她大口呼吸著,試圖平靜下來。像艾瑞克·福爾摩斯這種隻抄近道,不挑好路的走法,太為難一個體力廢的法係了。

艾瑞克·福爾摩斯等著自己的同伴緩過勁來,他側著身子,仔細打量著眼前這棟據說是巫醫的居所。

厄休拉彎著腰,扶著膝蓋休息了一會,就學著他一起觀察。結果就是,她覺得這和村裏其他家房子一樣的普通,沒什麽稀奇的。

她也試圖學著像夏洛克·福爾摩斯對華生醫生說的那樣不僅僅是看,而是觀察了。

但是數牆壁上有幾塊磚,顯然對了解屋主起不到任何作用。

“艾瑞克,你發現了什麽嗎?”厄休拉決定還是做好華生的本分,多提問。

“恰恰相反,我什麽也沒發現。”艾瑞克福爾摩斯回答,雖然這麽說他臉上卻是一副與回答截然相反的興致勃勃的表情。

厄休拉奇怪的看著他興奮到發光的銀灰色眼睛:“那你在高興什麽。”

“就是因為什麽沒有發現才讓我覺得有趣。”小福爾摩斯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突然說。“厄休拉,你是個女巫。一個真正的女巫,不是倫敦小巷子裏那些騙人的家夥,對嗎?”

“是這樣沒錯,怎麽了。”她努力不去摸自己頭發上的月桂冠。

“那請你這個專業人士告訴我,你的家是怎麽樣的。”

“就很普通。我怎麽可能把自己的特殊大大咧咧宣揚出去,女巫狩獵才過去幾年啊。”厄休拉回答,然後她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

“哦,普通,普通!原來是這個。一般號稱自己有超能力的家夥都會把自己住的地方搞的奇奇怪怪的。而這個巫醫他的家很正常,過於正常了。”

“所以他可能是真有些本事?”厄休拉再看向屋子,就感覺不一樣了,也許這真是一個魔法高強的巫師之家?

“也許吧。”小福爾摩斯未置可否。“緩過來了嗎?我們去敲門。”

他兩個大步就跨上了台階,按響了門鈴。

門很快就開了,一個年輕人站在門後狐疑地打量他們。

“你們是誰?”他粗聲問道,一副打算隨時關門的神情。

“我們是歐泊先生的朋友。也是研究曆史文化相關的,想見一下亞力克先生。”福爾摩斯一本正經的說道,絲毫看不出來他在編瞎話。

“非常抱歉這麽晚打擾了,但是因為我們明天可能就要離開這裏了,非常想與老先生聊聊這個村莊的故事。”

“歐泊?愛德華的朋友。”年輕人麵色好轉,口氣也柔和下來。“我還以為又是那些吵吵嚷嚷的遊客。進來吧,亞力克叔叔剛好有空見客。不過隻能給你們一個小時,他需要早睡。”

感覺在三方人的眼裏,這位巫醫有著不同形象。厄休拉跟在小福爾摩斯好奇地偷瞄了一眼開門的年輕人擼起的襯衣袖子下鼓起的肌肉。

在金發貴族眼裏是神秘,在旅店老板眼裏是瘋子,在歐泊這位民俗學家的角度看來可能是一位溫和的老先生?

是的,十分鍾前她是這樣想的,不過現在,她要收回最後一句話了。

在厄休拉捧著熱茶,坐在溫馨舒適的會客廳等待主人的時候,門吱吱一響。一個披著鬥篷,頭上插著羽毛,身上還掛著一串叮當作響的飾品的時候的老頭搖搖晃晃的走出來的時候。崩潰的想道,其實還是有點瘋的吧。

她盡可能不去看那一堆桃木符,小佛像,銀逆十字架和招財貓掛在一起的樣子。太辣眼睛了,這是什麽中西結合療效好的巫醫啊。還有對方頭上那個羽毛冠是仿照印第安人的吧,但是你為什麽要用雞毛。

隨著那位亞力克老爺子一派深沉神秘樣子地坐到了她對麵,厄休拉努力控製表情,才沒有失禮。

在老爺子靠近之後,他的脖子上帶著那個雕花銀牌也清晰的展現在她視線裏。

一個明顯是華國風格的銀牌上一個刻著大大的福字,圍繞著百“蝠”花紋。

真是一點都沒有專業西方巫師的氣氛好嘛。

她其實可以猜到幾分,對方為什麽會選這個。

這個年代的神秘人士最喜歡拿東方的東西來當法器了。完全不認識華國文字,也不懂華國文化的老巫師肯定是把福加蝙蝠花紋的銀牌當成了西方吸血鬼之類的陰暗存在。

艾瑞克·福爾摩斯雖然讀不懂華夏文,但是他讀得懂厄休拉。在飛快觀察了老巫醫以後,他就開始看厄休拉這個正牌女巫的反應了,當看到她抽搐了一下的嘴角。小福爾摩斯就立馬悟了,然後以一種學究的態度,細聲細語地和對方攀談起來。

他開始和對方扯了一堆當地的神話傳說起源之類的,總之非常學術的話題。仿佛,他真的是一個專業的曆史學者一樣。

厄休拉在旁邊聽著,發現這位巫醫,雖然打扮奇怪,但是對這個村莊的曆史文化很了解,很多東西比那位蘭度先生說的要深很多。

艾瑞克聽的很認真,還掏出了一個筆記本時不時地記些什麽。在拜訪時間快到的時候,他才問出了這次來的真正目的。

“其實,說來也巧,我們也是因為列車的原因在這裏停留的。而在車上,我們聽同車的旅客講了關於老先生您的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你是說關於海妖的詛咒?”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來,一直安靜坐在一旁的年輕男人終於開口了。

“是的。對方是這麽說的,說老先生治好了他的未婚妻。”艾瑞克福爾摩斯作出一副不相信的模樣。“我覺得太荒謬了。”

“當然。是非常荒唐。”強壯的年輕男人附和道“我叔叔隻不過是為那個柔弱的姑娘開了調養身體一副草藥,讓她一個人呆了一段時間,緩解家庭和外界對她的壓力罷了。心情舒暢了,病自然就好了。”

“我就說,怎麽可能有什麽海妖的詛咒。”福爾摩斯得到科學的解釋以後,滿意的點點頭,然後他抬頭看了下座鍾。“哎呀,這麽晚了。我們不打擾您休息了。”便帶著厄休拉告辭。

在年輕人送他們出門的時候,小福爾摩斯像是突然才想起來,抱歉地問對方:“實在不好意思,剛剛都沒有問過您的名字。請問您怎麽稱呼。”

“艾爾·曼奈。”年輕男人淡淡回答。

“您也是一位巫醫嗎?”小福爾摩斯感興趣地追問道。

“不,我是一個漁夫。”對方回答。“再見,先生,女士。村子裏沒有路燈,請腳下小心。祝你們有個好夢。”

這位年輕的漁夫合上了門。

艾瑞克·福爾摩斯讓厄休拉挽著他,緩緩向旅店走去。一直走到看不到巫醫家的屋頂,才停下來。

他深呼吸一口,然後對厄休拉說。“借用一下你的手帕。不,不是這個給別人備用的。是你自己用的那塊,帶花香的。”

厄休拉隻好把拆開包裝就沒使用過的備用手帕放回去,掏出自己用的那塊給他。

年輕的福爾摩斯拿手帕捂住鼻子,深深吸了一口厄休拉自製草本洗衣液泡過,帶著薰衣草清香的手帕。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總算可以呼吸了。”

“什麽情況?”厄休拉看著艾瑞克福爾摩斯像一隻沉迷貓薄荷的黑貓一樣猛吸手帕,哭笑不得。

“真是臭死了。一股魚腥味。”小福爾摩斯抱怨道。

“咦,有嗎?你是說那位漁夫先生?”厄休拉揉了一下鼻子,她咋沒聞到,難道是因為兩個人離的遠。

“嘖,他可不是什麽漁夫。”小福爾摩斯意味深長的說道。“他說起來可是你的同類。”

“但是他說他不是巫醫,難道他撒謊了?”厄休拉回想道。

“我不是說這個同類,是說更廣義上的。”艾瑞克福爾摩斯把手帕疊好,揣到了自己口袋裏,提示道。“想想那個貴族的故事裏麵還有一個重要的角色,超自然的那種,一切都起源。”

“人魚?不,海妖?”厄休拉結合艾瑞克說魚腥味很快明白過來。“不是吧,還真挖出大魚了。不對,你不是一個福爾摩斯嗎?怎麽突然就轉到超自然頻道了。”

“因為真相哪怕再不可能,它就是真相。”艾瑞克·福爾摩斯拉著她繼續向旅店走去,借著良好的夜視視力,帶厄休拉遠遠繞開了一個水坑。“畢竟我都和一個女巫做搭檔了,超自然力量的影響自然要算進去。”

話不是這樣說的,你叔叔肯定會把一切牛鬼蛇神都解釋成科學現象,拜托你也學一下。厄休拉黑線。

“現在的問題其實不在那個艾爾是不是人魚還是什麽海妖上,而是那位蘭度先生。他,到底打算幹什麽?”小福爾摩斯說“說實話,我從他身上聞到了犯罪的味道。”

“所以你其實還是是靠鼻子探案。”厄休拉在聽對方繼魚腥味認出海妖,又要靠味道認罪犯,調笑道。

“我從這次拜訪中了解到了很值得探究的一件事,關於那片圈的地的目的還有人魚傳說的真實緣由。”小福爾摩斯沒有在意她的玩笑繼續說道。

“不過,至於是什麽,我打算明天再告訴你。”

這時他們已經到了旅店門口,艾瑞克站在招牌燈下挑起眉。“畢竟我得靠鼻子推理嘛。晚安了,親愛的厄休拉。”

三個小時以後,被其實在意死了的小福爾摩斯放置了的厄休拉,躺在旅店的**,翻來覆去烙煎餅。回想著老巫醫講的那些傳說曆史,沒有一點頭緒。

啊啊啊啊啊,她真的好好奇啊!

討厭的福爾摩斯,吊人胃口!

她 睡 不 著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