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三合一)
久田奈緒睜開眼, 看見熟悉的白熾燈,醫務室空無一人。她坐起身,盯著牆上的時鍾——19:23。
時鍾滴答滴答,轉了一圈又一圈。
她昏迷了大概兩個小時不到。
久田奈緒撫摸著腹部偏左的位置, 那裏原本是一個鮮血淋淋的大洞, 洞穿傷完全愈合,經過反轉術式妙手回春, 現在已經不覺得痛了。
隻是有點餓了。
就在她糾結著要不要下床去吃點東西時, 醫務室門開了,家入硝子端著一碗麵走進來:“猜到你醒了, 先吃點東西。”
久田奈緒埋進充斥酒精味的冷香懷抱, 黏糊糊地喊幼時稱呼:“硝子姐姐,我好痛。”
對方微曲手指輕彈她的額頭:“別撒嬌, 我已經幫你治好了,吃完飯就喝藥。”
“這是什麽?豬肝鴨肝鵝肝?為什麽麵條要加肝髒?”久田奈緒接過碗, 低頭一看,眉頭緊皺。
“乙骨特意跑去買的豬肝,”家入硝子坐回辦公椅,“快點吃,這些都是補血的。”
久田奈緒哭喪著臉將豬肝挑到一旁, 慢吞吞地吃素麵。
肝髒什麽的好討厭, 麵條都帶了腥味。
家入硝子一邊寫報告一邊說:“你救回來的孩子沒事了,上層覺得你這次表現不錯,打算嘉獎你。”
“哎,為什麽?”
家入硝子:“因為這次有警方的人在現場, 上層大概覺得你給咒術界長臉了。”
久田奈緒慢吞吞地應聲:“哦。”
肉|體的傷口痊愈了, 精神受到的傷害還沒恢複, 她咬著筷子發呆。
等一下見到憂太君要踹他一腳。
豬肝麵真的太難吃了!
要投訴他虐待病號!
家入硝子冷不丁道:“還有,幸村君一個小時前給你打電話了。”
久田奈緒呆滯了三秒後猛地抬起頭,瞪大眼睛:“他還不知道咒術界的事情,您沒露餡吧?”
稍微警告了一下算是露餡嗎?
家入硝子認為不算。
反轉術式持有者臉色不改:“沒有,他是問你明天碰麵時間。”
“太好了!”因為是成熟靠譜的家入硝子,久田奈緒完全相信她的話,沒有一絲懷疑,“謝謝硝子姐姐~”
她拿起手機迅速回複信息,借口說手機落在硝子小姐處,並且約定第二天早上八點五十分米花碼頭見。
家入硝子不發表任何意見,隻是督促久田奈緒把藥喝幹淨。
“這幾天去旅遊就當作是放鬆了,”獎勵癟著嘴喝藥的女孩一顆檸檬糖,家入硝子囑托,“我隻是幫你處理了洞穿傷口,膝蓋擦傷什麽的自己回去上藥。”
“那個咒靈紅色的花有點意思,詛咒帶有增生能力,你的傷口有複發風險,你最好不要做劇烈運動。”家入硝子道,“等你旅遊回來,我解剖掉那個咒靈研究一下,幫你進行後續治療。”
劇烈運動……這個語氣,該說家入硝子不愧是兩個最強的同期嗎?
一夜無夢,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碰見真希和胖達。
“喲,精神還不錯嘛!”真希打招呼,“勸你最好腮紅打重一點,你現在的臉色和死人差不了太多。”
“你別聽她瞎說,”胖達揭底,“她昨晚逮著憂太胖揍一頓。”
真希毫不留情道:“如果受傷的是憂太,我也照樣揍奈緒。”
刀子嘴豆腐心,真希嘴上說著嫌棄的話,手上提著一袋子飯團——是奈緒最喜歡的店,大概要早起兩小時跑到市區排隊購買。
久田奈緒謝過兩位同期捎帶的早餐,回宿舍化妝,按照真希的建議將腮紅打重,塗上亮晶晶的唇釉後,整個人煥然一新,像飽滿多汁的水蜜桃。
七點半準時出發,提前十五分鍾到達米花碼頭。
“那個男生好帥~”
“溫柔型哎,看起來有點眼熟,我上去問聯係方式應該不會拒絕。”
“長得太精致了吧,看起來是脫衣|有肉的類型哦!”
“園子,矜持些,人家女朋友來了。”
久田奈緒大概懂得了幸村精市的小心機,兩個人穿著同款不同色的 t 恤,明眼人一眼看出他們的關係。
溫柔又漂亮的謙謙君子,白色 t 恤衣角在碼頭風中翩飛,玉蘭般幹淨的臉上帶著讓人淪陷的溫和笑容。
過分好看的少年朝她敞開懷抱,久田奈緒小跑地撲向男友。
幸村精市自覺接過包包,摟住腰肢,將人圈進懷裏:“今天的奈緒醬非常漂亮。”
久田奈緒豎起大拇指,由衷誇讚:“幸村君每天都非常帥氣。”
無比慶幸自己今天認認真真化妝打扮了,不然與幸村君不相配怎麽行。
大家陸陸續續地上郵輪,這趟旅行由鈴木集團一手包辦,新型豪華郵輪天使之冠號首次下水,邀請各界名人前來。
聽說這對情侶成功阻止怪盜基德偷阿佛洛狄忒之心的壯舉後,鈴木吉郎次大手一揮,將兩人升級成 VIP 貴賓席位,希望兩個年輕人玩得開心。
天使之冠停靠在堤岸,陽光明媚,風在岸邊呼呼作響,迎麵吹來清爽的海風,一排排海水撞在輪船邊上,濺起細雨般的浪花。
她的妝可不防水!
久田奈緒朝幸村精市的方向躲的同時,後者正好抬手將她攬住,一下子不小心,她磕上了幸村精市骨骼輪廓清晰,均勻地覆蓋著薄而柔韌肌肉的後背。
好痛,撞到鼻子了。
等等,背後的那個印跡,是口紅吧?
她不小心把口紅蹭到幸村君的衣服上了!
久田奈緒捂著鼻子,泛著生理性淚花的琥珀色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玫瑰色的口紅唇印與白色 t 恤形成鮮明對比,她看了一眼就尷尬地縮進幸村精市懷裏。
怎麽擦掉它?
太顯眼了,好尷尬!
她悄咪咪伸出手試圖蹭掉,幸村精市還以為她被浪花嚇到,反而將人護得死死的。
久田奈緒嚐試了好幾個來回,完全夠不著幸村君的後背。
周圍人含笑地注視著這對小情侶,服部平次注意到那抹惹人注目的紅色唇印,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幸村精市不明所以,隻以為大家打趣他們情侶關係,於是對黑皮少年禮貌地頷首。
“喂,你背後……”服部平次的話說到一半,腰間軟肉被青梅狠狠揪著,他表情扭曲道,“沒什麽。”
遠山和葉將煞風景的某人拖走:“平次你不要打擾別人談戀愛。”
救命啊啊啊啊啊!
久田奈緒尷尬的恨不得立刻從星球消失。
她攥住幸村精市的衣角,坦誠道:“對不起,我剛剛不小心將口紅蹭到你衣服上了。”
對著幸村精市的後背拍了一張照,紅色的唇印與白色的衣服,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我今天用的是唇釉,可能要眼唇卸才能清洗幹淨,對不起。”
幸村精市短暫地愣了一下,隨後歪著腦袋低笑,牽起久田奈緒的手,俯下身,烙下清淺一吻。
“禮尚往來,你的手也被我蓋下了印章。”
熱意從一下子從臉頰蔓延到耳後,心跳聲撲騰撲騰地,她將手背到身後,握緊手指。
今天不洗這隻手了!
*
不遠處。
鈴木園子姨母笑地捧著臉:“我宣布,我從男方顏粉原地轉成 cp 粉籍。”
柯南半月眼吐槽:哦嗬嗬,這個女人明明已經有男朋友了,剛剛還想要別人的聯係方式,叛變也太迅速了。
餘光瞥見毛利蘭也露出羨慕的神色,他心裏緊了緊。
再次打量那對情侶時感覺似曾相識,尤其是女方,仿佛在哪裏見過麵。
還沒理出思緒,就被一巴掌打斷:“哈哈,工藤,你也在這裏啊!”
!
柯南慌裏慌張地使眼色,服部平次終於想起什麽,摸了摸頭:“哦,原來是柯南啊!不對,我想說的是,柯南,你知不知道工藤在哪裏?”
越抹越黑。
那對情侶走到他們身邊坐下,鈴木園子拉著毛利蘭和遠山和葉興衝衝打招呼。
一旁的鈴木園子驚呼:“什麽!你就是叔叔說的抓住基德大人的女生,我看過那天監控,你好帥啊!”
看過監控=鈴木吉次郎將怪盜基德翻車監控循環播放了整整三天。
“……”
往事不堪回首,久田奈緒雙眼彎彎轉移話題。從聊天中得知,鈴木小姐邀請好友毛利蘭一起上郵輪玩耍,碰見了來自大阪的遠山和葉兩人。
她的關注重點放在那個小男孩身上,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叫——柯南。
令人印象深刻的能量,一段時間不見,他看起來依然是白裏透黑的芝麻湯圓。
也不知道由六眼看這個小男孩會是什麽模樣。
主持人在舞台上介紹本次天使之冠號的設施,包括不限於歌劇院、泳池、酒吧、溫泉、健身房……甚至還有簡易的實驗室。
久田奈緒和三個女孩子聊得不亦樂乎,幾個男生幹愣在一旁,服部平次和柯南大眼瞪小眼,比劃手勢警告不要露餡。
幸村精市起身:“我去給你拿些水果。”
服部平次和柯南急忙跟上。
幸村精市等人人影遠去,鈴木園子感歎道:“你男朋友真好,又溫柔又體貼,最重要的是長得帥。”
毛利蘭:“京極君也很愛護你啊。”
“唉,不能比,阿真就是一個木腦袋。”鈴木園子歎氣,“還是工藤新一最糟糕,整天玩失蹤。”
遠山和葉遠遠瞪了竹馬一眼:“小蘭和工藤君至少確認了關係,不像某個笨蛋,情商欠費。”
幾個青春貌美的女孩湊在一起談笑風生無疑是道靚麗的風景線,很快就有人湊了上來。
來人是一個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他穿著一身寶藍色西裝,是正式的三件套,頭發梳得油亮,體型發福,眼底有團暗沉沉的青黑,端著一杯紅酒走向四名年輕女孩。
他自我介紹:“我叫福山和彥,是一名律師。”
“福山先生你好。”毛利蘭對這名律師略有所聞,聽說處理過不少案子,但是毛利英妃裏提起此人時總是不掩厭色。
“我注意到你們幾個小姑娘在這邊一直站著,是不知道該去玩什麽設施嗎?”福山和彥笑道,“要不要下去負一層試一試雞尾酒呢?”
他一邊笑一邊自然地伸手搭上距離最近的久田奈緒肩膀:“酸酸甜甜不醉人,最適合你們這些年輕的小姑娘了。”
油膩中年男!
久田奈緒被他的語調惡心得不行,她一個錯步躲開。
甲板較為潮濕,地麵積了一灘水,到底重傷初愈,身手靈活性大大降低,她腳下一滑,差點向欄杆外傾倒。
“小心——”
福山和彥笑容放大,伸出手意圖摟住女孩。
毛利蘭和遠山和葉等人同時身手,久田奈緒避開那隻油滑的手,直接倚靠在毛利蘭身上。
中年男人不死心,試圖將人拉扯過來——
一隻橘子從遠處飛來,不偏不倚正巧擊中。
“啊,好痛!”
福山和彥發出慘叫聲,橙色的汁液濺了一身,他的手完全麻痹不能動彈。
幸村精市走近將女友扶起:“先生,您的衣服髒了,麻煩回房間換一下吧。”
他麵若寒霜,眼裏沒有半分溫和,帶著山雨欲來的戰火。
正打算用風刃執行物理閹割威脅的久田奈緒乖巧地躲在男友懷抱裏。
剛趕到的柯南和服部平次注意到鈴木園子等人一副要磕暈的表情:可惡,好像又被他帥到了。
福山和彥離開前正巧看見窩在男友懷裏的女孩露出尖銳的目光。
莫名脖子一涼——
……
揩油的中年男人走後,鈴木園子衝幸村精市比起大拇指:“兄弟,佩服佩服,這就是男友力嗎?!”
柯南仰著頭甜甜地問:“大哥哥是厲害的網球選手吧?”
幸村精市微笑地點頭:“你怎麽能看出來的?”
“你剛剛那個姿勢,是網球平擊式發球,”服部平次道,“力量大、球速快、威脅大,缺點是命中率低,但你顯然不屬於那類範疇。”
柯南觀察到,幸村精市站在百米開外就將橘子精準地砸到人手腕上的微微凸起的骨頭,這可不是一般球員能做到的。
“啊!我想起來你是誰了,”鈴木園子拍手驚呼,“神奈川立海大的神之子。”
就算她是高中生,在學習網球的俱樂部也聽別人提起過,一年級就成為正選,帶領立海大奪得三連霸的神之子。
“我也聽說過!”毛利蘭想起班裏女生曾相約要一起看國中生打網球的事情,“是滅五感,對吧?”
久田奈緒和遠山和葉茫然對視,然後兩人噗嗤笑出聲。
“太巧了,要不今晚一起玩遊戲吧~”鈴木園子數了數在場的人數,“一二三四五六,有點少,還差人呢!”
柯南半月眼:還有我,敢情我在園子眼裏已經不算一個完整的人了嗎?
“算了算了,把柯南小朋友也加上吧,”鈴木園子環顧四周,最終妥協道,“可是加上小學生就不夠刺激了。”
“是什麽遊戲呢?”
“當當當當!國王遊戲,”鈴木園子從包包裏摸出一副撲克牌,“我們現在參與人數為 7 個人,每人從 1-7 之間抽取一張牌,隻有自己知道。抽到 7 的就是國王啦,可以指定 1-6 號幹一些事情。例如說 2 號和 5 號擁抱一下,因為有柯南小朋友,我們就不做什麽少兒不宜的懲罰啦。”
柯南:我謝謝你記得我的存在。
久田奈緒將規則簡單過腦,這不就是盲選版的真心話大冒險,她快速瞥了幸村精市一眼,決定今晚要用盡渾身解數和幸村精市綁定在一起。
開始遊戲。
前麵幾局非常含蓄,久田奈緒抱了抱遠山和葉,幸村精市和毛利蘭握了個手,鈴木園子和柯南對視 30 秒鍾。
接下來第四局,終於輪到鈴木園子做國王,大小姐手一揮:“6 號和 1 號喝交杯飲料吧。”
毛利蘭小聲質疑:“……會不會不太好?”
“沒事,做不到的人喝可樂。”
在場所有人都是未成年人,還有一個小孩子,所以他們不喝酒,喝可樂。
服部平次翻牌:“我是 6 號。”
看見走向他的遠山和葉,服部平次意識到什麽。由於過於緊張,喝飲料時差點把自己嗆到。
兩個人滿臉通紅,鈴木園子滿意道:“這才是遊戲的真諦嘛!”
接下來幸村精市作為國王,他的要求是 2 號親親 3 號的臉。
3 號毛利蘭緊張地看著在場的男性,發現跑過來的是柯南,她鬆了一口氣:“還好有你在啊,柯南。”
柯南:還好有他在,怎麽能讓別的人親小蘭呢!
輪到遠山和葉坐莊,她發出指令:5 號、6 號公主抱。
柯南看了看手裏的死亡 5 號,感覺一陣窒息,突然有人把他的牌隱蔽地抽出替換掉,抬頭正對上幸村精市溫和的眼眸。
看向對桌,站起來的果然是久田奈緒。
行吧,人家是男女朋友關係,說起來他還要感謝上一局幸村精市的親親指令。
久田奈緒等了一晚上,終於和幸村君湊在一組。
不過如果是公主抱的話,她有點擔心自己的男朋友會不會抱不起。
幸村精市邁步朝她伸出手:“來吧,公主。”
左手穿過手臂橫在背部,右手繞過膝窩,身體徒然失重。
雖然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久田奈緒還是受到小小的驚嚇,下意識將手臂環上他的脖子。
鳶紫色頭發下的耳朵不可抑製發燙:“奈緒醬好輕啊。”
那是因為她悄咪咪用了術式讓自己懸浮在空中,不敢將全身重量壓在幸村君身上,生怕把人壓垮。
被他抱在懷裏的奈緒臉紅得厲害,小心翼翼的樣子讓他想起奈良的小鹿,蜷縮成一小團。
-太可愛了,想要一直抱著。
“咳咳,”服部平次清了清嗓子,“抱夠 30 秒了,下一輪?”
他同時遭到鈴木園子和遠山和葉的踩腳夾擊。
接下來抽到久田奈緒和服部平次跳交誼舞,幸村精市和鈴木園子對唱情歌……四個人不約而同選擇喝可樂。
年輕人鬧騰一番後,各自回房間休息。
雖然嘴上說著“好耶,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但真正兩個人獨處時,房間安靜得隻有彼此的呼吸聲。他們一個站在落地玻璃窗前,一個坐在床沿邊,硬是隔了整個房間的距離。
盯著地毯的**花紋半晌,她都快能數出**有多少瓣了。
久田奈緒忍不住道:“我先去洗澡了哦。”
幸村精市依舊保持著背對的姿勢回應:“去吧。”
不一會兒,浴室傳來嘩嘩水聲。
久田奈緒正借著水聲處理自己膝蓋的擦傷,先是用酒精棉片消毒,再塗上碘伏,左腿還在滲血,右腿傷口已經開始結痂了。為了掩蓋住碘伏和血腥味,她特意擠了三次沐浴露,力求做個香噴噴的小仙女。
洗完澡出來時幸村精市還維持看落地玻璃窗的姿勢,她走到窗戶前:“窗外有什麽好看的嗎?”
少女沐浴過後整個人帶著水汽,清新的花果香撲鼻而來,幸村精市全身神經都在繃緊,餘光中暼見奈緒放下頭發,換了一套粉紅色的睡衣。
窗外黑乎乎的,隻有漫無邊際的大海。
久田奈緒剛想靠近男友,未曾想對方像觸電一樣彈開:“那我去洗澡了。”
幸村君他是不是走路同手同腳了?
浴室白霧繚繞,布滿水珠的鏡子看不清人影。
幸村精市在噴頭足足淋了十五分鍾,浸濕的頭發分成一綹一綹,透明的水流順著輪廓分明的線條滑落,涼水衝了十來分鍾,心猿意馬的狀態壓下去,恢複以往的清明。
這個反應真的太糟糕了。
他一邊擦頭發一邊自嘲,突然視野中發現垃圾桶的一抹鮮紅——是沾血的碘伏棉片和消毒酒精。幸村精市迅速冷靜下來,他翻找出三塊帶著血的棉片。
是奈緒留下的東西嗎?
她流血了嗎?
好極了,受傷了也不說,還到處跑。
幸村精市氣惱地將棉片扔回垃圾桶,洗手的時候思考等一下要怎麽讓她實話實話。
久田奈緒有秘密,他知道,但是最低底線是她不能傷害到自己。
幸村精市眼神帶著涼意,準備問問他的飛天小魔女這是怎麽一回事,然後他的怒火被澆了一盆冷水。
久田奈緒蜷縮在**,睡得正香。
她的睡姿很糟糕,也就二十分鍾的時間,就已經踢開被子,睡衣卷到肚臍上,露出一抹細膩的白。
幸村精市倒吸一口氣,在原地躊躇。露出肚皮容易著涼,醒來可能會拉肚子。
自己是奈緒醬的男朋友,幫她蓋被子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設,幸村精市提著被子靠近她,久田奈緒突然翻身,牢牢抓住他的手腕。
吵醒她了嗎?
他輕呼:“奈緒?”
胸脯有規律地起伏,呼吸聲綿長,並沒有醒來跡象。隻是牢牢地抓著幸村精市的手腕,在她的鉗製下動彈不得。
奈緒有這麽大力氣的嗎?
他不敢動作過大,生怕把人驚醒。於是順勢趴在床邊,打量久田奈緒的睡顏。
**的女孩酣睡著,披散發間的小臉緊緊抿著唇,像是遇到了什麽難題,濃密的睫毛又卷又翹,像是小扇子留下兩道陰影。
好乖。
幸村精市感覺心跳在加快。衝了二十分鍾的涼水澡失效,他感覺自己逐漸燥熱起來。
他注意到奈緒腰側有一塊皮膚顏色格外特別,像是嬰兒初生般細嫩,他比了比,大概拳頭大小。
似乎熟悉了身邊人的氣息,久田奈緒的桎梏慢慢鬆開。
恢複自由後,幸村精市扭了扭泛著淤青的手腕,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一絲異樣的情緒,似是有些不舍。
他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睡出一團粉嫩的臉蛋,心裏埋怨:撩撥了又不負責,倒是睡得香噴噴。
留出腦袋呼吸通氣,將被子蓋好後,幸村精市披著外套離開房間。
今晚是不用睡了。
*
昨晚原本想等幸村君洗完澡然後再甜蜜蜜道晚安,結果由於受傷外加熬夜寫報告的原因,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幸村精市已經穿戴整齊,坐在沙發上看手機:“早上好,奈緒醬。”
一大早直麵高顏值帥哥向自己說早安,而她蓬頭垢麵,連牙都沒刷,可能還有眼屎。
久田奈緒沒出息地臉紅耳赤,不單是害羞,更多的是窘迫。她捂著臉,撲騰地倒回**,用被子把自己層層包裹起來,卷成一個毛毛蟲。
“早安,幸村君,”聲音從被子裏傳出了,悶悶的,“我打算洗漱了,可以拜托出去一下嗎?”
悅耳低沉的笑聲輕輕響起,她聽見開門而又關門的聲音。
刷牙的時候她仔仔細細湊近鏡子看,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眼屎。
久田奈緒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昨晚得到充足的睡眠,今天格外精神飽滿,隨便抹個防曬和口紅就可以出門。
兩人肩並肩前往餐廳就餐,途中還碰見鈴木園子一行人。
鈴木園子悄聲問:“昨晚和男朋友一個房間,有發生什麽嗎?”
久田奈緒:“幸村君洗澡的時候我就睡著了,一覺到天明。”
鈴木園子搖搖頭歎氣:“可惜了。”
清醒點,在場所有人都隻是一群未成年!
也不知道在可惜什麽。
醬醬釀釀的事情肯定不會發生的,嗶——
天使之冠號隸屬鈴木集團,餐品種類琳琅滿目,自由挑選。
咒術師運動量極大,久田奈緒完全沒有忌口減肥的煩惱,她挑選了一碗海鮮麵和三個精致的小蛋糕。
突然,一聲尖叫從甲板處傳來:“有人死了!”
所有人喧囂不已,柯南和服部平次一躍而起,衝向甲板。
這個走向似曾相識。
久田奈緒眨了眨眼睛,和幸村精市一起跟著人群走向甲板。
死者是福山和彥。
他們沒有靠太近,隻是聽服部平次推理是死亡時間大概在昨晚兩點鍾,死因是窒息而死,凶器極可能是繩子。
工作人員立即調查監控,命令所有人回到自助餐廳,大家待在一起,即是揪出凶手也是為了自保。
誰也不能保證這是不是一起連環殺人案,會不會有第二個受害者。
毫無意外,剛好缺失了昨夜甲板那邊的監控。
一個波浪卷女人舉起手道:“昨天晚上淩晨三點鍾,上廁所的時候,我看見那個男生在甲板那邊。”
她指的人正是幸村精市。
久田奈緒擋在男友前麵,怒視:“你說誰呢!”
“我…我也看見了,大概是兩點鍾的時候。”齊耳短發的女生顫巍巍舉起手,“因為他長得特別好看,我忍不住多看兩眼。”
“你們……”
幸村精市拍了拍久田奈緒的肩膀,平靜道:“沒錯,我從淩晨一點鍾一直到三點半,一直待在甲板,但我不是凶手。”
眾人一下子炸開了鍋,議論紛紛。
“有可能是他殺的,昨天死者調戲他女朋友了。”
“不止吧,強迫不樂意,差點把人推海裏了。”
“死者為大,但這儀表堂堂的年輕人,看不出來啊!”
久田奈緒火冒三丈,恨不得把這些說閑話的人通通揍一頓。
服部平次和柯南也不願意相信幸村精市殺了人,但無論是時間、地點、動機都符合凶手特征,不得已把他定為犯罪嫌疑人之一。
而另外兩個犯罪嫌疑人分別是死者福山和彥的情人小室靜子以及情敵市穀麻仁。
死者脖子上有觸目驚心的勒痕,所以偵探猜測是捆綁窒息。
他們在尋找凶器時,一下子找到垃圾桶裏的某根繩子,上麵的紋路與死者脖子勒痕一致。
小室靜子低著頭、肩膀微微抖動,而市穀麻仁臉色難看,哼了一聲扭頭不語。
死者福山和彥今年38歲,名牌大學畢業,畢業後順風順水成為知名律師,同時是個色膽迷天之人,離婚後不停歇地找情人,下到十五上到五十都不放過。
小室靜子就是他的情人之一,近幾個月非常受寵。而市穀麻仁,職業工程師,是小室靜子的前男友,欠著福山和彥一大筆錢。據了解,小室靜子上船後與福山和彥發生爭執,後者開啟新的獵豔之旅。
這頭柯南和服部平次還試圖從繩子看出什麽花樣來,就聽到有人嗤笑道:“說什麽關西偵探,也還隻是一個高中生少年罷了,告訴你們,這種繩子的用途——”
增添情侶間情趣,俗稱S|M。
涉及到知識盲區,幾個學生自然是臉紅耳赤。
有人嚷嚷著:“都是情侶啊,有可能是雙人作案。”
他的意思很明確,眾人的目光從三個犯罪嫌疑人轉移到久田奈緒身上。
又一次被指認為殺人凶手,久田奈緒輕輕地笑了:“我要殺一個人,可不會這麽麻煩。”
作為咒術師,無論是體術還是使用術式,她有超過十種方法可以讓那個惡心的色批死無葬身之地。
扭頭時對上幸村精市,目光中似有探究和疑慮,久田奈緒呼吸一窒,露出討巧的笑容。
犯罪嫌疑人和大眾待在一起,對誰都不好。船長示意將幸村精市、小室靜子和市穀麻仁單獨隔到一個房間裏麵,久田奈緒自願申請要陪著男友。
房間內靜謐無聲,三個孔武有力的保安守在門口,算是把他們單獨關禁閉了。
久田奈緒貼著幸村精市問:“你也失眠嗎?為什麽大半夜不睡覺跑到甲板上吹冷風?”
失眠源頭頂著無辜的眼神問自己為何睡不著,回想起昨晚涼水澡、冷風多重經曆,幸村精市笑容不變:“在想一些事情,想腦子清醒一下。”
他輕聲道:“奈緒,等下船後,有些問題想問你。”
?!!
馬薩卡,她昨晚睡著時候是不是露馬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