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文苑

太子

牧非煙趁太子不注意嗖的一聲把蘇水渠拽到暗處:“你傻了,鼓動太子去文苑,萬一太子看上了誰……”

蘇水渠果斷的開口:“太子不會那麽做。”

“太子會不會那麽做你不清楚!我告訴你,也就是陸公公不在,否則你就等著當千古罪人吧。”

蘇水渠懶得理他的掙開:“我心裏有數,出了事我擔著。”

“你擔的起嗎!你是歐陽將軍還是孫清沐?別忘了你是怎麽跟的太子,萬事不要想的太絕對!”

周天見他們嘀嘀咕咕的說悄悄話,興奮未消的走過去:“怎麽了?怎麽了?是不是商量著怎麽黑了子車世?”

商量著怎麽黑了你。

周天發現牧非煙的扣子還沒有叩上去,趕緊溫柔的上前,心情賊好的把美男拉自己懷裏幫他叩上:“怎麽這麽不小心,萬一被人看見多不好。”

牧非煙慌忙掙紮!怎麽不問誰拽開的!“放開我!”抬頭的空隙唇角不經意擦過太子的臉頰時,牧非煙愣了一下。

周天輕鬆的圈著他,異常認真的幫他叩著:“挺難弄的嗎?”

牧非煙突然更加用力掙脫,快速推開太子:“我自己來!”

周天頹然的攤攤手:“隨便,但我記得解開的時候沒那麽難呀?”

牧非煙早已臉色通紅,聽到太子這麽說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你什麽解過,都是撕!”

周天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不知道你身上這麽多扣子。”周天賊笑的摩擦著下巴打量著姿色不錯的牧非煙:“嘿嘿,我以前挺重口味的嗎。”

牧非煙聞言恨不得踹他一腳,而牧非煙真做的,氣的想撕了太子那張口沒遮攔的嘴。

周天急忙笑著跳開。

牧非煙快速撲上去。

周天順勢一撈把他禁錮在懷裏,頓時羞澀的道:“不要這麽急嗎,等晚上了爺好好犒勞犒勞你。”

牧非煙剛要反擊。

蘇水渠突然麵色平靜的開口:“少爺,您早點過去為好,牧大人,上衣的扣子開了。”

牧非煙趕緊羞憤的躲到一邊係扣子。

周天無趣的聳聳肩:“至於嗎,又不是女人,有本事你躲到房間裏穿去,文苑怎麽走,帶路。”

牧非煙趕緊叩好跟上,卻站在蘇水渠一側離太子遠遠的。

蘇水渠見牧非煙跟上來,不禁多看了他一眼,想起那句‘每次都用撕’心裏不知為什麽有些古怪,男人跟男人?他們怎麽做的。

周天突然回頭:“你看什麽?快帶路!”

蘇水渠急忙回神,上前跟上:“少爺這邊請。”

周天偷偷靠近蘇水渠:“你看什麽呢?是不是牧非煙沒叩下麵的褲子,哪顆?哪顆?讓我也看看?”

蘇水渠趕緊把太子的腦袋搬回來:“路在前方。”心裏卻想著,牧非煙確實很好看,至少牧大人是所有河繼縣中伺候太子時間最久的一個,蘇水渠看眼還想往後扭頭的太子,再次鄭重的拍怕太子的肩,讓太子向前。

“小氣。”

文苑、藝院是截然相反的兩種風格,文苑是亭台樓閣的鳥語花香,無一不洋溢著書香墨客的雅士離騷,即使是踏在腳下的石粒木板也提著難懂的詩詞歌賦。

但有一句周天看懂了。

腳踏古今墨生香,筆走經綸錦文章。遙想前世治國策,今朝不知在何方?

周天猛然站定,指著這首通俗易通的小詩,鼻子都氣歪了:“你敢說這首詩不是在罵我?”

蘇水渠瞬間讚道:“太子好文采,詩詞也能懂。”

牧非煙哈哈一笑:“果然好文采。”

周天猛然勒住他的脖子:“再笑!老子把你輪了。”

“咳咳!放手放手!勒死了!”

周天氣不過的踩兩腳,竟然敢暗諷自己和皇上不好,好歹人家孫清沐和蘇義也是有所努力後才對焰宙天失望,憑什麽這些吃飽撐了的文人也罵她,他們哪隻眼看到太子不好了!太子隻是有點小小的色而已:“你!寫首詩幫老子罵回來!”

蘇水渠尷尬的提醒:“屬下是水臣,對詩詞不是很精通,少爺可以找牧大人。”

牧非煙趕緊退後一步,唯恐太子衝上來對他不軌:“我絕對不會助紂為虐!”說完快速再退一步,堅決不讓太子逮住,心裏卻沒有了以往的害怕,潛意識裏覺的太子不會殺了他。

周天見狀指著他們嘖嘖有聲的批評:“笨蛋!用你們的時候全不行,關鍵時刻要看小爺。”周天嘴巴微張,腦子裏快速閃過小學課本的唐詩文辭、隨後再快速閃過小學課本的宋詞唐詩、最後再閃了一遍小學課本的文唐詩詞,驟然發現沒一句是罵人的,感慨道:“老子!果然是文明人!”

蘇水渠一臉冷汗,以為太子要幹嘛,原來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句話來。

“好吧,母之,誠彼娘之非悅。”

什麽亂七八糟的,一聽就不是好話。

穿過這條滿地‘騷文’的長廊,前方是斷壁千刃的詩稿,以石為業、鉤為筆,武為墨,翻開了一張張文武兼備的詩篇文章,恢弘的氣勢瞬間掩蓋了文人的弱態,展現的是一幅幅剛毅非凡的文人風骨。

周天這種不懂詩文的人也有些看癡,寄夏果然有笑傲焰國的本錢,單憑這千崖韌就夠已壯觀宏大。

牧非煙解釋道:“能在這裏題詩的是每年每度最有實力的文客,這裏又有‘相府飛邀’的美稱,不過……”

“不過太子不是東西後,這裏就不再能出文侯將相了。”周天大步離開這裏,直達文客前殿。

亭台樓閣的雅妙之趣驟然而來,淡雅舒心的環境沒了剛才的喧囂,多則數十人少則七八人,聚在涼亭裏談詩寫對、論琴闊古,聊的錦繡文章,說的是文人風骨。

“周公子,這邊請。”

周天注意到跟她一起進來的還有六位藝院的人,恐怕這些人都是有資格競爭‘祈欠會’最承諾的人。

“周公子,我們少主請您過去,如果兩位大人不介意,我家少主依然有請。”

“多謝子車先生。”

子車世的涼亭在最北麵的位置,雖然偏遠卻更具威信,淡淡的琴音從北麵飄出在百餘座亭子間依然清晰明朗,百琴相爭一琴獨韻、百亭論文一室獨大,說的就是最北麵的‘狀元亭’。

在亭子中間有一名青年在寫著什麽,其他人或附和或皺眉的欣賞。

子車世端著茶杯,了然無趣的靠在軟榻休息。

莫憑和另兩位琴師專心致誌的彈著琴,花草依依中,草長鶯飛的春意在幾位琴師精妙的演技下栩栩如生。

子車世見周天進來,勉強看了他一眼,不動聲色的移開目光。

蘇水渠心裏微突,子車先生莫不是對太子有誤會。

周天在蘇水渠發愣的空擋,越過中間舞文弄墨的人直接坐到了子車世身邊:“又見麵了。”

子車世見狀突然看向周天?

下麵的文人也詫異的看向新進來的人。

莫憑看了周天一眼,琴音絲毫不受影響的在琴弦下流動。

一名少年上前一步,驚歎的問:“公子,莫非要挑戰莫公子的琴藝?”

周天詫異的看向子車世:沒有呀?

子車見狀突然想笑又不敢笑的撇開頭,這人不會不知道他坐的位置說明什麽吧?咳咳。

坐在下首的一名老者微微皺眉:“公子難道不知道,左座為‘琴藝挑莫憑’右座為‘詩詞爭先生’嗎?”

靠!沒人說呀!

子車世看著周天傻了的表請,趕緊喝口水掩蓋眉宇間的笑意。

老者繼續道:“公子剛好坐到了琴藝,就是‘琴挑莫公子的意思’祈欠規矩,第一次挑戰不作廢,敢問公子是否與莫公子對琴?”

亭內瞬間安靜下來,既同情又好奇的看著這位腰上掛著祈欠牌的藝院魁首,唯一的一次挑戰機會,他竟然挑戰莫憑,那豈不是跟最終承諾無緣了?

蘇水渠急忙看向牧非煙。

牧非煙能怎麽辦,隻能當看不見的撇開頭,剛才他使勁拽都沒拽住太子,活該受罪!但心裏也為太子捏了一把汗,太子在文學上有幾把刷子他不知道嗎?這次丟人丟大了。

莫憑停下琴音,神色如常的開始調琴。

一名小童搬來一把玉琴放在周天身邊:“請周公子調琴。”

亭內的目光瞬間集中在周天身上,就連旁邊的亭子裏也有人過來看熱鬧,一群人把周天當珍惜物種一般上上下下的打量。

“三年沒人敢挑戰莫公子了,此人什麽來曆?”

“不知道,聽說是藝院的魁首,估計是為承諾而來。”

“為了承諾居然挑莫公子,這人腦子是不是……”

“誰知道。”

周天死死的皺著眉看著子車世。

子車世撇開頭,神情早已恢複正常:“周公子果然是人中豪傑,子車佩服佩服。”

周天突然展顏一笑:“子車,在下是不是沒有告訴過你,在下三歲學琴。”

子車世驟然看向周天,但又隨即釋然:“那本公子靜待周公子結果。”

周天惡狠狠的靠近子車世:“你信不信我贏了,讓你給太子暖床。”

子車世不懂聲色的笑道:“也要周公子有贏的實力,單論琴藝技巧,即便是孫清沐也輸莫憑一籌。”

周天非常自信的摸摸子車的頭:“我等著你給太子暖床的一天。”說完立即返回自己的位置,撥琴調音,手法自然熟練。

牧非煙不禁有些詫異,太子會彈琴,他以為太子隻會彈人骨。

“那人跟子車先生很熟嗎?”

“莫非是三公子?”

“不可能。”

“但剛才他……子車先生還沒有生氣?”

周天確實會彈琴,但不會自信到能跟古琴大成之士媲美,若論琴功,此刻她就是彈出《高山流水》也不及莫憑在琴音上的造詣,所以,隻有取巧,能在古箏界堪稱之最的就那麽幾首,有音無詞的不選,有色無據的不選,那麽隻剩她勉強會的《文王操》和《春江花月夜》。

周天果斷選擇了後者,《春江》是古音詞之大成,鬥莫憑剛剛好。

周天看眼子車世,嘴角笑的不懷好意。

子車世淡淡的含笑回應,大有請君隨意的意思。

蘇水渠悄悄拉拉牧非煙,小聲問:“太子會琴?”

牧非煙怎麽知道:“反正她現在彈著?”

莫憑的調試率先停下。

周天也隨後停止。

場中瞬間安靜下來,眾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在他們身上,卻都等著莫公子的琴音演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