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躲我

寂靜的走廊隻傳來零星的腳步聲。

俞戀思餘光掃到蔣瑾跟在後麵，她垂下眼睫，心突的一跳，泛起一股酸脹的不明意味的滋味。

她加快腳步，幾乎是小跑，把杯子放在外麵，沒去接水，轉角走進廁所。

蔣瑾見她進了廁所，腳步一頓，黑眸沉沉，銳利的眸光陰沉的盯著門口。

俞戀思慌張站在裏麵，她知道蔣瑾肯定在外麵堵她，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

她強自按捺了許久，重重的閉了閉眼睛，屏著呼吸走出門，拿起杯子，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走到水房接水。

蔣瑾靠著牆，指尖夾著一支燃著的煙，黑眸炯炯發亮，他一瞬不瞬盯著她。

片刻後不動聲色道：“躲我呢？”許是久久沒有發聲，加上抽過煙的喉嚨，嗓音幹澀沙啞。

她腦袋發懵，直杵杵的站在那裏，被無情拆穿，麵色一陣紅一陣白，手緊了緊杯子，沒看他，緊盯水槽，咬著下唇目光隱晦，低聲：“沒有。”

倏然。

蔣瑾甩掉煙，一隻手拉開她的手,另一隻手拿過杯子。

“想什麽呢？滿了。”淩厲的聲音在她腦袋上方響起。

俞戀思定了定神，低睫看著拉在一起的手，心一緊，低下頭，眼裏氤氳一片，酸脹難受的厲害。

輕聲道：“沒注意。”說完小心翼翼的抽出手，接過杯子，蓋上杯蓋，向後退了一步。

蔣瑾看著脫離的手，一雙黑眸幽深陰沉，眸底閃過不明意味的流光，慢慢收回手，整個人又懶洋洋的靠著牆，薄唇輕啟：“早上出門怎麽不叫我？”

她垂下了眼簾，含糊的應道：“題不會，到班上問人。”

半晌。

他似笑非笑的幹笑了兩聲，“我是擺設嗎？”

俞戀思依舊垂著眼睫，咬著嘴唇，不知道怎麽應對，呼吸仿佛被死死扼住。

蔣瑾蹙著眉，低眸看著她，一張小臉蒼白，又長又直的睫毛在眼睛上密密紮紮的裹著一圈，下唇咬的豔麗發紅，見她眼睛浮腫，微涼的指尖輕撫上她的眼尾，皺皺眉：“怎麽回事？嗯？”

煙味直擊鼻尖，縈繞在她周圍，涼意上頭，原本就緊繃的身體，莫名的更僵硬，眸瞳猝不防及緊縮，睫毛亂顫，她不自在的抬手將他的手撇到一邊去，小聲說：“昨晚水喝多了……”

蔣瑾看著懸在半空的手，心口莫名的恍惚，眼瞳深處湧起驚訝和悲涼，良久無聲。

俞戀思見他現下抿著嘴巴一句話不吭，周圍的安靜，有股讓人窒息的壓迫力量。

她思忖片刻，扯著嘴角，笑道：“要上課了，回去吧。”

蔣瑾見她笑了，心底一陣放鬆，這才臉色好一點，沒再陰沉沉的，跟著她後麵往班上走，倏然想起什麽，快兩步走到她身側，伸出手揉揉她頭，低聲說：“有不會問我。我一直在呢。”

俞戀思原壓抑住的思緒和心情又被他一句話挑起，心底不由一陣抽痛，最終還是緊緊閉了唇，點了點頭。

心卻飄到遠方，怎麽會一直在，他終究也不是她的，又可惜她是個念舊的人，陪她走的時光她忘不掉。他說的每句話她都舍不掉。

現在他的一句話，聽起來不如從前，從前抱有希望，現在不敢奢望，他有他想做的，而她。

可能隻是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