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差點成了流浪狗

月考年級排名出來了,陳禾從宿舍樓頂著風下來去看了年級排名。

一般期中期末考、月考、周考都會出排名,前麵兩個類型的考試還會被學校以紅榜的形式把前六百名打印出來。

這會兒快遲到了,貼榜的活動區裏沒什麽人。陳禾心態比較好,反正遲都遲了,他又轉到小賣部給自己買了盒酸奶均衡一下營養然後叼著酸奶盒子看榜單。

頂頭就是周牧一的名字,下邊跟著陳禾的好兄弟朱鳴濤。

昨晚上陳禾嫌人多不想來看排名,朱鳴濤就打電話過來說他覺得學校偏心周牧一。

陳禾邊刷牙邊問為什麽。

朱鳴濤說感覺紅榜上周牧一那三個字兒都印刷得比自己的好。

陳禾笑得差點把牙膏給咽了,並且建議好兄弟改個跟周牧一一樣的名字,不用努力就直接登頂了。

好吧,繼續看榜,陳禾找了找自己的……16。

還行,算是中規中矩穩定發揮了。

他們班在五樓,陳禾上去的時候趕上早讀最後五分鍾。聽完班裏從逍遙遊背到阿房宮才把酸奶喝完走進去。

今天運氣還行,沈老師不在,沒人抓他。

陳禾把冬季校服脫了扔椅子上,拿起每人一張的成績單看了看。

物理好牛,化學生物也不錯,英語不咋樣,語文爛得一匹……

陳禾有點……不是有點,他挺偏科的。但是吧陳禾覺得自己不是因為不學才偏科,他語文爛是因為他爸語文就爛,他爸語文爛是因為他爺爺語文就爛,他爺爺語文爛嘛還得歸因到太爺爺那一輩……

屬實是從祖上爛下來的。

“喲,您來了,悠閑啊快活啊……”田帆問:“你知不知道這次月考後要重新分小組了?”

“不是吧,又分?”陳禾低聲說:“花裏胡哨的。”

新城一中實行的學習小組製,一個組六個人,成績有好有差,大家坐一塊相互指導學習。

“怪不得空了幾個位置,被沈哥叫去選組長了?”陳禾一般把老班稱呼為沈哥,“每年組長都是那幾個人,嘖嘖……咱們學校階層固化很嚴重啊。”

“你說周牧一這回會不會不讓你繼續呆在我們組了啊?”葉愛把預習好了的英語書從書立裏抽出來,“畢竟你那麽煩人。”

“我煩?我這種人其他組搶著要好嗎?”陳禾其實不知道周牧一還會不會繼續選自己當組員。

新城一中每年組內都會有變動,原因各種各樣,班內人員流動,小組內部不合……什麽都有。

陳禾看了眼邊上周牧一空著的位置,他其實在班裏吃得比較開,誰都愛跟陳禾聊天開玩笑,確實不愁沒組長要。

嘖,但是吧,如果周牧一直接跟沈哥提出陳禾好吵能不能把他換走的請求還是很讓人難過的。

陳禾沒心情預習了一直在想這事兒。

“他要是把我換走也太渣了吧。”陳禾感慨,“用完就丟,不要臉。”

“笑死,不是你趕著去舔的嗎?”王康遠翹起椅子回頭跟陳禾搭話,“恭喜啊禾哥,周牧一到時候連你做舔狗的資格都剝奪了。你現在一整個放生狀態……純純流浪狗。”

田帆、曾軒和葉愛都因為王康遠的這個形容笑得東倒西歪。

“王康遠同誌,你這麽說我真的很不同意。”陳禾很嚴肅地辯駁,“舔的精髓就是自主權好嗎?我特麽想舔誰就舔誰。我今天心情好舔周牧一,欸,明天心情不好就不舔了。管的著嗎你?所謂大智若愚,大俗即雅,大舔則……總之呢舔狗很高貴的。而且,隻要我堅持舔,他就會習慣我舔他,哪天我不舔了,周牧一保準渾身難受求我再繼續舔舔。”

他們組坐在班級最後一排,靠著後門,誰知道那掉漆了的破鐵門突然被人推開。

周牧一從後門走進來聽到陳禾的《舔狗理論》後冷酷地問:“我為什麽要求你?”

王康遠早上的困倦就此全部笑沒了。

其實陳禾最開始單純隻是想煩一煩這位高冷大學霸,人賤嘛,就是想被罵兩句。

起因是他的發小朱鳴濤。

朱鳴濤父母注重孩子的素質教育,小朱呢也不負眾望從小德智體美勞均衡發展,一路過五關斬六將。

直到遇見了狗日的周牧一。

於是兩人針尖對麥芒……不過在陳禾看來周牧一這個針尖是真的尖,朱鳴濤的麥芒可能就不那麽芒了。

不過在陳禾給發小的濾鏡加持下,朱鳴濤還是比一般人要芒很多的。

當初分文理的時候陳禾就沒跟朱鳴濤分到一塊, 陳禾A班,朱鳴濤B班。

在無數次朱鳴濤懊悔自己沒能把周牧一幹死中的一次裏陳禾主動提出了自己的幹擾戰術。

分工如下,朱鳴濤做好自己就行,陳禾則替兄弟兩肋插刀地幹擾周牧一的學習進度從而增加朱鳴濤彎道超車的可能。

那天好像是放月假,他倆因為這個計劃笑了一路笑回了家。不過大家心裏都清楚這也就是個玩笑,要真這麽缺心眼也太low了。

但恰巧後來周牧一跟陳禾當了同桌,就坐自己右手邊。

又很恰巧的是陳禾覺得自己臉朝著右邊睡覺比較香,他習慣了,畢竟從小就這樣。

於是陳禾心安理得地看著周牧一的臉美美入睡。

後來周牧一申請跟陳禾換位置,這樣一來他就坐陳禾左手邊了。

很奇怪,又又又又非常恰巧的是這時候陳禾從小培養的習慣變了,他突然覺得自己臉朝左邊睡得更香了。

運動是絕對的,靜止是相對的,人要接受自己的改變,陳禾想,馬克思誠不欺我。

直到後來每次陳禾趴著睡覺周牧一都會在不打擾到他睡眠的情況下抽出一張卷子蓋住陳禾的臉。

陳禾以前問過,“我很醜?”

周牧一說勉強湊合。

“那幹嘛遮我臉?”陳禾又問。

周牧一答不上來,最後被問煩了就說:“看著你就煩,寫不進題。”

太冤枉了,陳禾也就跟朱鳴濤口嗨了兩句壓根沒真去煩過這位大學霸。

也不知道周牧一煩個什麽勁兒。

不過有時候就是這樣,人和人八字犯衝。

沈哥走了進來,刷刷刷就是對著月考一通點評。

新城一中分班的傳統是文科按數字分,理科按字母分。

理科裏ABC三個班是平行班級,沈哥就抓著其他兩個班的各科成績跟A班進行對比。

“陳禾!”沈哥把教鞭指著最後一排,“看了你成績單沒?”

陳禾有氣無力地說:“……看了。”

沈哥說:“站起來說話!”

陳禾又站了起來,重複了一遍,“看了。”

沈哥全名沈衛國,不為名不為利,勤勤懇懇一腔熱血全部灑在教育事業上的語文教師。

每天因為陳禾的語文成績著急上火。

陳禾的物理是周牧一都不能與之並肩的省級一等獎,但是語文太拿不出手,沈衛國就開始懷疑自己的教學水平。

陳禾也很懷疑,不過他懷疑的是閱卷老師,因為他每次語文考試都信心滿滿地寫完選擇填空然後就開始一通很能體現自己文化素養的作文輸出。

寫完後還剩餘部分時間能檢查一遍,陳禾檢查過後隻字未改,尤其滿意自己的作文。

目測應該是個一百三四的水平。

陳禾曾經跟沈衛國提出過自己的懷疑,他覺得閱卷老師埋沒人才。

沈衛國評價陳禾實在是太不要臉了然後繼續懷疑自己的教學水平。

沈衛國把成績分析了一遍後開始說分組的事,但沒讓陳禾坐下,原話是陳禾的語文啥時候卷麵分高於70了就能坐著聽課。

“我召集了組長聽取意見,大家紛紛覺得還剩一年半,換組也沒意思。”沈衛國清了清嗓子說:“所以我們就繼續保持原來的小組人員不流動了。”

“嗷哦~”陳禾很配合地嚎了一嗓子。

沈衛國又指了指陳禾說:“別狗叫。”

陳禾閉嘴了。

這個結果大家都比較滿意,紛紛議論,關係好的人終於能坐一塊,大家又能扯犢子了。

“組長,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陳禾站著朝周牧一拋了媚眼,然後比心說:“愛你哦。”

周牧一正好在拿紅筆改自己剛寫的英語閱讀題,錯了一道很不應該的,筆尖一滯,“不用愛,我有要求換人,其他組長全部反對,所以才沒換成。”

田帆笑點低,又笑起來,然後帶著葉愛也一塊樂,葉愛樂了曾軒就也跟著樂。最後整個組都在嘲笑陳禾差點由舔狗降級為流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