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看看你
第二日一早，顧清七點半就被曲樂叫醒，自從高考畢業之後，他好像還沒有這麽早起過。
明明是按著他日常尺寸買的軍訓服，實際顧清穿上時，卻有些大了，特別是腰那一塊，那條褲子大了大半圈，顧清一提上去，褲子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往下墜。
顧清：“……”
孟晨晨發現了他的煩惱，給他遞了一條白色小繩。
“隻有這個，先勉強用吧。”
“謝謝。”
顧清拿著那條小繩綁緊了最前麵的兩個褲袢，這才讓穿上了這條褲子，隻不過褲管跟通風一樣，大得不行。
顧清塗完母親給他帶上的防曬霜，就去軍訓了。
軍訓的第一天都是站軍姿，炎熱的太陽照射下來，讓人十分地承受不住。
顧清本來白皙的臉頰在陽光下被照的通紅，臉頰像熟透了的桃子一樣。
直到休息的時候，顧清才緩和過來，臉頰慢慢變回了原來的雪白。
顧清特地找了一個陰涼處坐下，他感覺自己全身的精力都被掏空了。
“沒事吧？”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顧清抬頭，是何川瀾過來了。
若是以前，顧清會很欣喜，可是他現在想到不遠處有齊文在，就有些焦躁。
“你怎麽過來了呀？”
“來看看你。”何川瀾沒察覺到顧清的語氣，在他的身邊坐下。
好看精致的人身邊又多了一位氣質截然不相同的大帥哥，那一處陰涼地瞬間就成了最受關注的地方。
而作為其中主角之一的顧清卻隻想著，他的情敵會不會看見自己的帥氣男朋友。
他說：“我馬上就休息完了，學長你趕緊走吧。”
何川瀾不理會這句話，而是說：“你補防曬了嗎？”
顧清累得隻想趴下，完全忘記了防曬這回事，便搖頭說：“沒有。”
顧清雖然人看起來像瓷娃娃一樣，但其實內心有點糙，即使剛剛被曬得臉頰發熱，也沒覺得這些是必要的。
何川瀾蹙眉說：“這怎麽行？別小看了九月份的太陽，若是不仔細，變黑還不是什麽要緊事，皮膚曬傷就麻煩了。”
變黑？那可不行，顧清想自己的優勢本來就不多，未來還會有各式各樣的情敵，他皮膚白自己是知道的，還為此沾沾自喜過，要是變黑了，他不就又少了一個優勢嗎？
顧清瞄了遠處的齊文一眼，見對方果然在看著這裏，頓時警鈴大作，而且……齊文那家夥好像也挺白的。
不能因為一場軍訓就直接少了自己的一個優勢。
顧清即使還是覺得整個身體都很疲憊到不想動，但還是說：“好，我補一下防曬，你先走吧。”
何川瀾：“……”
這好像不是他的錯覺，難道他真的被顧清嫌棄了？這才交往沒多久吧……
何川瀾開口正想說些什麽，宋嘉星的大嗓門就到來了：“喂，何川瀾，都要上課了，你在這裏呆著做什麽呢？？”
宋嘉星說完何川瀾，就看見了顧清，突然嘴巴閉住，默默地後退了幾步，顧清不會還在怕他吧？
顧清看見宋嘉星已經很淡然了，雖然他在夢境裏出現次數挺多的，不過他不是顧清的情敵。
顧清便主動打招呼道：“你好。”
“？”嗯？不怕他了？宋嘉星奇怪，往前走了兩步，試探地眯了眯眼，說，“？你好？”
顧清補完防曬之後起身，說：“你們去上課吧，我去軍訓了。”
恰逢此時，軍訓的哨聲剛好響起，顧清慢步跑回隊伍中。
剛剛站軍姿站了太久，顧清的腳步看起來有些虛浮。
宋嘉星看著顧清的背影淹沒在一片軍綠色裏，轉頭好奇地問何川瀾：“你和那個新生到底什麽關係呀，怎麽還特地過來找他？”
何川瀾看了宋嘉星一眼，說：“還不走，不是說上課要遲到了嗎？”
“上課哪有八卦重要？”宋嘉星嘟囔道，何川瀾沒理會他，大步離去，宋嘉星連忙追上去，“喂、喂！何川瀾！你別走這麽快啊！等等我啊！”
宋嘉星企圖從何川瀾嘴裏撬出點信息，但何川瀾始終像個榆木老頭一樣，風雨不動安如山的，嘴巴閉得老嚴。
倒是他自己，被老師以“上課打擾同學，還不認真聽講”的理由，被喊起來回答了好幾次的問題。
宋嘉星再次灰溜溜地坐下的時候，看著旁邊何川瀾一臉淡定微笑的表情，更加來氣。
可惡，真想給這丫的來上一拳。
何川瀾仿佛能會感應一樣，在宋嘉星心裏怒罵他的時候，回過了頭，看著他，眼神思索。
宋嘉星怵了一下，說道：“幹、幹嘛？”
“我有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宋嘉星耳朵豎起來，沒想到何川瀾居然也會有問題，宋嘉星臭屁地說，“說吧，學術研究還是問題探討？不管是哪一種，我覺得我都能盡量回答上來，馬列除外。”
“你談過戀愛嗎？”
“？”嗯？他說什麽？他沒有聽錯吧？
“談過沒？”
“……談、談過。”雖然還處於懵逼之中，但宋嘉星還是老實地回答了何川瀾得問題。
“幾次？一般都多久分手的？”何川瀾緊接著問道。
這也想知道？
宋嘉星思索了一下，說：“我也就談過兩次吧，兩三個月就分了。”
兩三個月就分手了，有點快了。
何川瀾想著自己和顧清交往的日子算到今天，居然也快要兩個月了。但顧清又不是宋嘉星，性格看起來也不像是隨便交往的人，應該不會像宋嘉星一樣的……吧？
何川瀾心裏躊躇著，轉過了頭，看向黑板，沒再和宋嘉星說話。
宋嘉星：“？？？”什麽？？就沒了？？這人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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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隻是一天而已，就已經讓顧清對後麵的軍訓日子感到恐懼了，此刻的他累得連情敵的事情都抽不出神思去想。
顧清疲憊地走出操場，何川瀾就看到他並且向他走過來了。
“餓了嗎？想不想吃飯？”何川瀾問道。
顧清頭腦暈乎乎地，沒聽見何川瀾說的話，何川瀾便又重複了一遍。
“……嗯、好。”顧清回答道，眨了眨眼睛。
今天兩個人如願地去了食堂，顧清軍訓了一天，一到食堂聞到美味的飯菜香氣，食欲瞬間就被激發出來。
顧清點了好幾份菜，擺在桌上，見識過顧清食量的何川瀾並不擔心他會吃不完，但是卻驚呆了其他在食堂裏吃飯的人，就連櫥窗口的阿姨在給同學打飯時都會不專心地看一眼。
顧清可能真的是餓極了，今天甚至都忘了要在何川瀾麵前維持一點自己的形象，就大快朵頤了起來。
於是眾人看到的便是那個穿著軍綠色服飾的纖細學生麵不改色、慢條斯理地將自己麵前的東西全部吃完了。
這、這是真實存在的嗎？？
呼——感覺身體又重新有精力了。顧清想道。
“吃飽了嗎？”
“吃、吃飽了。”恢複精力之後，大腦也開始重新運作，顧清看著眼前一點不剩的盤子和對麵何川瀾沒有全部吃完的晚飯，突然之間就覺得有些尷尬。
本來說好的要在何川瀾麵前多克製一些的……沒想到今天就又在何川瀾的麵前露了餡。
顧清悄悄地觀察何川瀾，見對方並沒有多大的反應之後，才鬆了口氣。
何川瀾捕捉到顧清的視線，笑眯眯地看著他，露出了他的一點痞性：“你悄悄看我做什麽呀？”
顧清身體一僵，對上何川瀾的眼神，一時之間想不出什麽借口糊弄過去，就隻好抿緊嘴巴不出聲，隻用一雙含著春水一般的桃花眼盯著對方。
交往快兩個月了，何川瀾也還是沒習慣怎麽抵禦顧清的眼神攻擊，在察覺到周圍人聚集過來的視線之後，隻能暗暗地罵了一聲，拿起放在桌子旁邊的軍訓帽子蓋在顧清的頭上，擋住了那雙好看的眼睛。
“？”顧清視野一下子被罩住，等調整好帽子，視野重新進入明亮之後，何川瀾突然走到了他的旁邊，隔著帽子摸了一下他的腦袋，說：“既然吃飽了，那我們就走吧。”
“好。”
顧清走在何川瀾旁邊，兩個人一起出了食堂。
顧清曬了一天，和在空調房裏麵上課的何川瀾不一樣，他感覺自己的汗都被風幹了。
和清爽的何川瀾待在一起，顧清有種自己剛從泥地裏爬出來的感覺，這讓顧清感覺到有些沮喪。
要是在這時候碰上個什麽情敵，估計會完全被對方壓過風頭吧？
顧清看了何川瀾一眼，心裏想著這人真是愛招蜂引蝶，惹得他現在膽戰心驚的，生怕何川瀾被人給搶了去。
何川瀾有意和顧清在校園路上走一走，看看風景，但又顧及軍訓過後的顧清會覺得累，便隻好將這個打算往後延，送顧清回宿舍。
因為學院不同，他們兩個人宿舍的距離其實也挺遠的。
出於某種私心，顧清有向何川瀾在微信上提出不用他特地送自己回去。
何川瀾卻不肯聽，直接送到宿舍門口都不可以了，難道送到樓下的權利都不能有了嗎？何川瀾無法接受並不能苟同。
到了五棟樓下之後，兩人像昨日一樣告別。
顧清回到宿舍，剛好齊文在浴室裏洗澡。
顧清趁這個機會，問曲樂說：“那個，昨天我學長來給我送東西的時候，齊文在嗎？”
曲樂雖然奇怪顧清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如實相告：“昨天齊文來得晚，兩個人沒有遇上。”
顧清表情變得柔和一些，像冰塊兒掉入溫水裏，慢悠悠地融化。
顧清放輕鬆後，語氣都更加柔和：“好的，謝謝你。”
曲樂不自在地撓了撓頭，正麵迎接下了顧清的美顏攻擊，大直男突然間有些害羞：“嘿嘿，都是同學，沒關係的。”
孟晨晨在這時候一個嫌棄的眼神瞥過來，曲樂立馬就被點炸，和他吵起嘴來，孟晨晨聽完之後每次都給一個冷淡的反應，把曲樂氣得不輕。
齊文出來之後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個畫麵。
齊文：“……”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