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廈將傾9

本以為幾個親族隻是磨磨嘴皮子,誰知他們竟然下了死手,當真兒是趁人病,要人命。

早起議事,也是一個人也沒來。

“不好了,不好了,黎書管家。”賬房的宋先生邁著老寒腿顫顫巍巍地闖了進來。

宋先生是沈家的老人,自上而下都對他很敬重,當然他對沈家也是一等一的忠心。這不一看到苗頭不對,立馬向黎書來稟告。

“宋先生,你怎麽冒雨來了,怎麽都沒打把傘?”黎書很關心府裏的老人,於是到沒急著問事,而是先關心起宋先生淋沒淋著雨。

“不打緊,布莊出事了。”宋先生顧不得先喘口氣,悉悉卒卒地說。

原來從昨兒個開始,沈天玨夥同布莊的掌櫃並幾個夥計裝生病鬧起了罷工。

黎書跟著宋先生去了趟布莊,發現果然大門緊閉。勉強叫柱子開了門,裏麵也是烏煙瘴氣的,布匹綢緞都是隨意擺放著。

“還有王法嘛,一群沒天理的東西。”黎書生氣道。

“這可如何是好啊,黎書管家,先不說一天不做生意要賠多少本,單是口碑都得落下不少。”宋先生捶手道,一口老痰差點沒咳出來。

黎書很生氣,腦子也是一團亂麻,別說想對策,就是好好說句話恐怕也是不行了。

“再有,遇事千萬要冷靜,冷靜下來出路也就有了。”

正焦急地不行,忽然,腦子裏浮現起昨兒個沈天白的話,黎書突然就明白了過來。

“你說什麽,那幾個人裝病是嗎?”黎書問。

“可不是裝的,哪有四個人一起生病起不來的。”宋先生一拍手一頓足道。

黎書知道,這些人也不是存心要與沈家過不去,肯定是沈天玨從背後許了好處,可是再多少好處,哪有占著布莊的位子強?但是也正好要清理清理門戶了。

於是黎書心生一計。

他趕緊命人從各處調來四個人,也不拘是賣茶葉的,還是賣雜貨的,隻要讓客人看著布莊有人運作就行。而後叫賬房包了幾塊大洋,又買了幾樣禮品分別去了四位的家中。

“哎呦,真是難為黎書管家又要伺候老爺,又要管府裏,還抽空來看俺家男人。”昌德家的連忙裝作感恩戴德的樣子說道。

而他家的男人,正臥病在床,一病不起呢。

“喲,看來昌德當真病得不輕。既如此,柱子。”

黎書叫來柱子,柱子便跟著先前商量好的,將一包大洋和幾樣禮品放在了書桌上。昌德家的和昌德還以為騙過了黎書,心想兩處撈錢,正開心的不行,隻見黎書緩緩說道:“唉,昌德啊,這裏麵是你一年的工錢,你這副樣子看來是不能在為布莊效力了,聽聞下個月你兒子還要成親,到時候家裏有什麽短的,隻管跟沈府開口,老爺顧念恩情,定然會幫你周全的。”

說罷,也不等昌德和昌德家的回應,就自顧自走了。

這下昌德和他女人傻了眼,本以為跟著沈天玨鬧上一鬧,以後還能掙個好前程,卻不想如今連份工作也丟了。

一時沒了臉,悔的腸子都要青了。

離了昌德家,其他三個人家黎書也同樣走了一遭。不過黎書知道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幾個跑堂的也就是聽掌櫃的令,所以黎書並沒有真的把他們三個辭掉,況且一下子辭了三個,先不說一時接不上手,就是接上手了,老主顧也難免覺得不受用。

如此恩威並施,沈天玨的奸計不攻自破。而且殺一儆百,其他蠢蠢欲動的人也都收了心思。

“他娘的黎書,平日裏到真是小看他了。”

沈天玨的府裏,幾個人圍坐在一起,沈天玨捶了一記桌子道。

如此他們又把目光放在了裴世修身上。那十萬塊大洋的事,裴世修可一直沒忘記呢。

可他們一點兒也不了解裴世修。裴世修是絕對不會去介入家族矛盾的。用他的話說,人家兄弟鬩牆,關你他媽屁事。況且還有一層黎書的關係,對付沈家,黎書日子會不好過。正好沈天玨一通亂說,到說漏了不少。裴世修聽出來了,黎書在他們嘴裏,竟成了活該萬人輪的下賤坯子。

哼,裴世修在心裏啐了一嘴,然而臉麵上隻嫣然一笑,也不做聲。

就在當天夜裏,沈天玨家裏就遭了賊。別說銀錢珠寶等財物都被盜了去,就連他的女人都被那賊人調戲了。而那沈天玨,還被那賊人用墨水蘸在臉上畫了隻烏龜,隻是這墨不是綠的,否則更加合情境。

“這賊可真狠,足足吹了三管子迷香,那女人被迷的酥軟地不行。就在他沈天玨身邊把他女人給睡了的。”張副官眯著眼睛,繪聲繪色描述著戰況,弄得像當晚他在現場似的。

聽著張副官匯報“戰果”,裴世修對著鏡子笑了笑,說道:“黎書,你可得記得我的好啊。”

聽裴世修這樣說,張副官又不免誇讚道:“咱們大帥可真是專情之人。”

專情?也許吧。

也對,專情,不專性。

晚上,張副官又給他挑了個更會來事的。自然,裴世修享用完之後自己也跟著喝了口湯。

回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