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那手指冷得像刀尖,劃過皮膚時會激起皮膚細小地戰栗。
“我沒這麽想你。我隻是看你處處維護楚荊,對他照顧有加,待他那麽的與眾不同。我一時氣憤,才……”
你氣憤什麽?”方才那小小的觸動瞬間消煙雲散,荀馥雅一把推開他,憤然怒斥,“楚公子是你的好兄弟,即將奔赴戰場,生死未卜,我能與他有什麽?你這人真是不可理喻。”
雖然討好楚荊是出自私心,但謝昀如此沒頭沒腦地懷疑她,折辱她,如同上一世那般不可理喻,她著實厭惡至極。
荀馥雅感到氣憤又失望,可謝昀聽到她的話,心裏樂得開花,笑得像傻子一般:“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荀馥雅見他樂得屁顛屁顛的,百思不得其解。
她剛才是罵他吧,是訓他吧,怎麽這廝看上去像得到讚美。
思來想去,她認為歸因於這人書讀得少,理解能力不行。
“二叔,我言盡於此,你還是把心思多放在學習上吧。”
言畢,她踩著皚皚白雪離去。
回到屋子,裏頭的暖氣和光讓她倍感溫暖,她哈了一口霧氣,脫下累贅的大衣,吩咐丫鬟備上沐浴用的東西。吟冬見她徹夜未歸,又是去了謝衍那處,自然沒了擔憂,將昨日收到的書信遞給她。
荀馥雅見是王氏的回信,略有著急,卻不急著拆開。她找了個理由使喚吟冬出去,自己坐到床頭上,展開信來看。
王氏在信上提到已收到了她的書信,玄素並未歸家,叮囑她早日與玄素會合,早日找到她爹歸家。
荀馥雅看完了書信,皺著眉頭將其燒毀。
玄素找不到她,卻未歸家,是否遇到事情了?如今在何處呢?
她與玄素如今的處境,歸根到底,還是謝昀這廝硬將她帶來謝家,還出爾反爾,不幫她找玄素。
她暗地裏咬牙發誓:謝昀,若玄素出了事,我定跟你沒完!
沐浴更衣的東西已備好,荀馥雅便去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待穿上新衣裳的那一刻,她有種活過來的感覺,一掃方才的不愉快。
吟冬抱著膝蓋,坐在廊下院前看雪,剛掃過一次,地上又鋪滿了濕漉漉的冰碎,荀馥雅坐到床榻前,擔心她著涼,便招呼她回屋。
剛歇了會,劉麽麽帶著謝夫人屋裏的兩名丫鬟前來,神情嚴肅地讓她去謝夫人那裏一趟。
荀馥雅知曉來者不善,心沉了下去。
及至謝夫人的東苑,謝老夫人、孫媚兒皆在場。當她走進屋裏的那一瞬間,謝老夫人失望地搖頭,謝夫人怒容滿麵,而孫媚兒掛著幸災樂禍的笑意,她知曉,她們要對她興師問罪。
謝夫人擰著眉盯著她,臉色十分難看:“你這女人,進了我謝家的門就該感恩戴德,居然如此不安分,在白日昭昭之下勾引人家楚公子,你簡直丟盡我們謝家的臉,給我兒蒙羞!”
謝夫人本就不喜辛月,兒子成親了,病情依舊毫無起色,如今出了這樁醜事,她決定趁機將人攆出府。
“來人啊,將這賤人重打五十板子,然後丟出去。”
隨著謝夫人的一聲吆喝,幾位守在門口的小廝紛紛持著木棍,來勢洶洶地圍攏著荀馥雅。
荀馥雅是死過一回的人,上一世跟著謝昀,她什麽凶險的場麵沒碰過,遇到此種情形,自然毫不驚慌。
她向前邁步,故弄玄虛地大聲警告謝夫人:“娘,我勸您三思而後行,免得日後後悔。”
聞得此言,為謝衍有所忌憚的謝夫人自然向小廝揮一揮手,不敢輕舉妄動。
而孫媚兒坐不住了,站起來拉著謝夫人的衣袖,刻薄地指控荀馥雅:“姑母,你別被這小浪蹄子唬住啊,昨日她與楚公子眉來眼去、卿卿我我的,氣得二表兄破口大罵,將他們趕走,這可是我親眼所見的!”
荀馥雅眼神一冷,三步並做兩步地跑過去,在眾人搞不懂她意欲何為時,她毫不猶豫地甩了孫媚兒一巴掌。
“啪!”
眾人目瞪口呆,孫媚兒更是在愣了一下後,瞪大水汪汪的眸子,指著她的鼻梁怒吼:“你、你打我?”
荀馥雅揉揉有些發疼的手,擲地有聲地回應:“打你就打你,還需要挑日子嗎?”
孫媚兒覺得荀馥雅太囂張了,欲想還手,卻怕不是荀馥雅的對手,權衡再三,她可憐兮兮地向謝夫人求助:“姑母。”
荀馥雅不給謝夫人開口的機會,對著孫媚兒疾言厲色:“原來謝夫人是你的姑母,我還以為她是你娘呢?我們謝家的家事,輪得到你這個外姓人指手畫腳嗎?我們謝家本是家庭和睦,卻因你的挑撥是非,弄得雞犬不寧,我打你算是輕的,你若再搬弄是非,信不信我讓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她越說,語氣越重,身上的淩人氣勢更甚,完完全全拿著當家主母的範來訓人,直把孫媚兒嚇得噤若寒蟬。
“好了。”
謝夫人不悅地蹙著眉頭,斷了荀馥雅對孫媚兒的壓製。
荀馥雅知曉在她與孫媚兒之間,謝夫人必定會袒護孫媚兒,她並介懷亦不畏懼,坦坦****地詢問謝夫人:“敢問娘親,謝家與楚家,哪家更勝一籌?”
謝夫人先是疑惑,而後傲然地表示:“自然是我們謝家。”
荀馥雅再問:“謝二公子與楚公子,誰更出眾?”
謝夫人毫不猶豫地回答:“自然是我家謝昀。”
荀馥雅從容地笑了:“我一沒瞎,二沒傻,放著好好的謝家少夫人不當,放著俊美非凡的謝二公子不勾引,去勾引處處不如謝二公子的楚公子,而且這個楚公子已從軍,此後生死未卜。”
停頓了一下,她恭敬有禮卻不失氣勢地詢問:“娘親,您覺得可能嗎?”
“……”
謝夫人默不作聲,答案顯而易見。
孫媚兒不想眼睜睜地看著荀馥雅靠伶牙俐齒過關,繼續煽風點火:“誰知道你,你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小浪蹄子,而且我二表兄哪是你勾引就能勾引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貨色,哼!”
“啪!”
她的話剛講完,巴掌便落下,荀馥雅掌控的時機剛剛好。
孫媚兒不可置信地瞪大眸子:“你又打我?”
荀馥雅揉了揉發痛的手,懶得多看她一眼,抬眸看向謝夫人,溫文有禮而不失氣勢地說道:“我跟娘親在講話,你一個外人插嘴,不打你,我謝家的規矩何在?”
縱然知曉她在狡辯,可句句在情在理,謝夫人一時啞口。
此時,謝昀的貼身小廝岑三匆匆跑來,恭敬地向謝老夫人與謝夫人行了個禮,便轉述謝昀的傳話。
“啟稟老夫人和夫人,二少爺知曉你們在問責少夫人,特意遣小的前來向二位解釋。關於少夫人與楚公子之事純屬誤會,希望夫人不要為難少夫人,傷了謝家人的和氣。”
言畢,岑三也不急著回去匯報,站在一旁候著。
謝夫人知曉謝昀此舉為何意,隻得喟歎:“行吧,當家的把話說到這份上,此事便作罷了。”
她扶著老夫人站起來,想著辛月過去的種種失德行徑,心裏很不爽快,於是對荀馥雅說道:“不過,你能招惹這種誤會,也因其身不正,為了讓你謹遵三從四德,便罰你抄寫《女德》三百遍,你可有不服。”
荀馥雅識趣地行禮:“辛月不敢!”
“妙光,幫忙扶著老夫人。”
謝夫人見謝老夫人顫顫巍巍的,威嚴地叮囑道。
那名叫妙光的丫鬟趕緊從謝夫人身旁跑到謝老夫人,與另一個丫鬟一同扶著謝老夫人。
目送謝老夫人與謝夫人離去,荀馥雅輕蹙著眉。J??
妙光?
當年謝昀生擒的犬戎族公主似乎也叫妙光。
聽說那位妙光公主曾傾心過謝昀,招攬過他當犬戎族的駙馬。
她不曾見過那位妙光公主,不知其貌,但願她想多了吧。
不過,離上一世犬戎族攻打進來的時日越來越近了,她得想辦法到延邊去刺探犬戎族那邊的動靜,確定犬戎族是否如上一世那樣野心勃勃地攻打過來。
哎,若此時玄素在身旁,她便不用如此苦惱,直接吩咐玄素去辦便可。
都怪謝昀言而無信,這個狗東西!
見岑三湊上來,荀馥雅回頭淡淡地說了句:“回去叫你家少爺少多管閑事。”
岑三知曉這位姑奶奶受了委屈不高興,不敢招惹,行了禮後便匆匆地回去向謝昀匯報情況。
正在逗鳥的謝昀得聞荀馥雅的留言,一言不發。
他心想:嫂子無端惱了我,今晚去瞧瞧吧!
夜裏,寒風凜冽,燈火明滅,萬物歸於沉寂,隻有皚皚白雪在紛紛揚揚地**漾著。
昏暗的燭光在窗台前放縱地搖曳著,侍奉的丫鬟早已躲進溫暖的被窩裏進入夢想,隻有荀馥雅孤身隻影地在奮筆疾書。
她本就長相精致,此時束發的絲帶取下,烏發半披,襯得膚色如玉,眉眼穠麗,偏她不自知,姿態慵懶地謄抄著書卷,在瑩瑩燭光之下,眼波瀲灩盡顯勾魂奪魄的美。
提著燈籠前來的謝昀頭一回瞧見她這番模樣,一時竟無法挪開視線,黑漆漆的眼底波瀾陡生。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這女人簡直像傲雪上的紅梅,散發著誘人的芳香而不自知。
簡直叫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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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道魔祖師風蘿依一心要成為修真界的霸主,但是因寡不敵眾,被挫骨揚灰,死後還被仙侶門那對狗男女嘲諷“萬年老姑婆”。
好不容易被召喚重生,她卻失去了修真道法,所處的地方沒有仙門百家的法術爭鬥,隻有“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的布衣生活。
她覺得周圍的人都是神經病,而周圍的人看見她言行舉止詭異,動不動就挖墳頭偷屍,還說些聽不懂的話,覺得她腦子有坑,是個瘋婆娘,皆敬而遠之。
盡管如此,依舊澆滅不了她稱霸修真界的雄心壯誌。
她每夜跑到村子裏的墳地修習鬼道法術,依舊毫無進展,直到在墓地撿回了一具少年的屍體。
少年的容貌驚為天人,她愛上了他的顏,將各種煉製傀儡的道具擺在少年身旁,準備將他煉製成傀儡,永留自己身邊。
可半途,少年就醒了。她懵了,見少年對自己言聽計從,以為成功了,心裏很高興。
“以後你就是我的傀儡玄風,要幫主人端了仙侶們,踏平仙門百家,讓主人成為修真界的霸主,好好幹吧!”
……
然後某一日,她發現少年是統領仙門百家的宗主,還是龍傲天!
她驚悚了,連夜遁走。
豈知,被仙門百家圍堵在亂葬崗,月光之下,那位少年宗主神色淡淡地說道:“主人不是要當修真界的霸主麽?跟本宗主成親,可保你如願以償!”
風蘿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