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群人圍著電腦看著監控視頻, 視頻的時間到了晚上九點,被炸死的檢測師跟他的助手曲敘一起出了門,十分鍾後助手先回來, 又過了二十分鍾檢測師才回來。
檢測師從外麵回來不僅沒洗手, 甚至沒有一次用消毒濕巾擦手的行為。
付傑誇蘇程:“行啊你,觀察的挺仔細啊。”
誇歸誇,可付傑跟蘇程一樣不明白這能說明什麽:“可是老大, 他不過是沒擦手, 說不定是消毒濕巾用完了呢?”
張東指了指電腦屏幕:“你沒看見前麵他從櫃子裏拿消毒濕巾的時候裏麵還有一整箱嗎?而且就算消毒濕巾用完了, 還有洗手液,以他潔癖的程度不可能一次手都不洗。”
付傑還是不動:“所以......你們想說他不是原來那個檢測師?”
目前來看,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換了人, 但如果真的換了人,另外一個炸傷的檢測師和助手不可能認不出來。
靳屹眠說:“是不是要問過才知道。”
付傑說:“我之前問過那個叫曲敘的助手, 爆炸的時候他不在,而且他說沒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靳屹眠又看了其他地方的監控, 姓呂的檢測師跟曲敘一起去了洗手間,從洗手間出來曲敘就回了檢測室, 而呂檢則是一個人離開了藥檢局。
他這一趟去了二十分鍾,再回來人就變的不一樣了。
張東問:“老大, 要不要再去問問這個叫曲敘的?”
兩個檢測師一死一傷,隻剩下曲敘一個人能提供口供, 視頻中這麽明顯的行為他們一開始沒注意,但是曲敘作為助手, 應該對檢測師的行為有所了解, 可之前找他詢問的時候他卻說沒發現有什麽不對。
“先不用。”靳屹眠:“醫院裏另一名檢測師醒了嗎?”
張東:“醒了, 昨天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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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病房, 被炸傷的檢測師全身百分之八十的燒傷,渾身纏滿了紗布。
他剛打過止疼針,人還算清醒,但說起話來仍是有些費勁:“呂檢確實,確實有很嚴重的潔癖。”
靳屹眠問:“那你有沒有發現那天晚上他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吳正點了點頭:“那天晚上他出去了一趟,回來後人就怪怪的,問他什麽他也不搭理我,哦對了,他還不擦手了,一晚上都沒看到他扯濕巾,悶著頭也不說話,我還以為他家裏發生什麽事,我還說讓他有事可以先走,檢測室這邊我來看著,但他也不走。”
靳屹眠:“他以前也這樣過?”
吳正說:“從來沒有過,他這個人平時話還挺多的,也愛開玩笑,我還是頭一次見他那樣。”
靳屹眠問:“那那個叫曲敘的呢?”
“曲敘?”吳正說:“我不太清楚,他一直跟著呂檢,我跟他不是很熟悉。”
靳屹眠沉默了一會,問吳正:“你確定那天晚上的人是呂檢?”
吳正愣了愣:“當然,我跟他同事三年多了,這還能認錯?”
是本人,但性格卻突然間變了。
吳正說的那麽肯定,靳屹眠不覺得他像在撒謊。
從醫院出來,付傑問:“老大,我們現在去哪?”
靳屹眠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六點了,他應該能趕在林藥睡覺前回家:“去找曲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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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程原本是打算跟著靳屹眠他們一塊去醫院,但他收到林藥的信息,讓他查那個叫曲敘的。
結果不出林藥所料,這個曲敘是假的!
他的名字和住址都是真的,唯獨人是假的,真正的曲敘一年前出了意外成了植物人,一直都在醫院裏躺著,而現在這個曲敘隻不過是占用了曲敘的名字和身份,進了藥檢局,成了一名藥檢師助手。
晚上六點,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富源小區樓下,林藥蹲在花壇上,剝開巧克力上的金箔紙,把巧克力丟進嘴裏。
曲敘從公交車上下來,手裏拎著一份外賣,經過花壇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叫他。
林藥從頭到腳一身黑,在這個天色裏實在是不怎麽顯眼,他沒戴口罩,那張臉又白的晃眼。
曲敘看著他問:“叫我?”
林藥從花壇上跳下來,舌尖把沒有融化的巧克力裹了一圈:“你是曲敘?”
曲敘:“我是,你是誰?”
林藥笑了下:“你是曲敘,那秦遠是誰?”
聞言,曲敘表情一僵,手裏的外賣朝著林藥扔了過去,拔腿就跑,打包盒裏裝著螺螄粉,林藥用胳膊一檔,震開了盒子,裏麵的湯汁濺了他一身。
林藥罵了句髒話,追上去一腳踹在他的後腰上。
曲敘沒想到他個子不大踹人這麽有勁,他一個不穩撲到地上,回頭就被林藥踩住了胸口。
林藥嫌棄的甩了甩身上的湯汁:“你他媽吃屎啊這麽臭?”
曲敘:“你想幹什麽?”
林藥煩躁的說:“幹什麽你心裏沒數?你先說說你幹了什麽?”
曲敘嘴硬:“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林藥一隻腳踩在曲敘身上,蹲下來拍了拍他的臉:“你不知道沒關係,秦遠知道就行了,那位姓呂的的檢測師是怎麽死的?”
曲敘聽他問這個,突然開始掙紮:“我不知道。”
林藥拿出一直針筒,裏麵裝著血一樣的**:“不知道啊?那太可惜了,這個是從一個死人身上抽出來的,聽說那個人死後眼珠子都是白的。”
看著林藥把針筒慢慢逼近他的脖子,曲敘大聲喊:“我說,我說!”
......
靳屹眠路上接到許南澤的電話告訴他曲敘是假的,結果他們剛到曲敘家樓下,就看見曲敘昏死在樓門前,臉上被呲了一臉的紅色東西,衣服的胸口和後腰的位置各有一個沾了螺螄粉湯汁的腳印。
付傑檢查了一下:“老大,是番茄醬。”
靳屹眠想過這人可能逃了,卻沒想到這人居然昏了,還昏的這麽狼狽:“把他帶回去”
不遠處,林藥看著靳屹眠他們把人帶走,脫掉身上臭烘烘的外套塞進了垃圾桶。
“膽小鬼!”
這次他可真沒動手,他隻是把針管裏的番茄醬呲他臉上,這人就自己嚇暈了,好在該問的他都已經問出來了,不然他還得想辦法把他弄醒。
不過想到曲敘說的話......林藥皺了皺眉頭,那個叫墨非的組織弄出這種東西是想毀滅全人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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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敘醒來人已經被扣在了防衛部的審訊室裏,他猛的一個驚醒,像是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見他胡亂的往臉上摸,付傑敲了敲桌子:“摸什麽摸,說說吧。”
曲敘驚魂未定的看著付傑:“我,我沒死?”
付傑說:“你當然沒死,你睡的還可香了呢,別廢話,趕緊交代!”
審訊室裏沒有剛才那個人,曲敘驚慌的問:“還要交代什麽?你們不是都已經問過了嗎?”
......他們什麽時候問過了?
付傑看了一眼正在按手機的靳屹眠,靳屹眠提了提眼皮:“誰問過?”
曲敘搖頭:“不認識,不是你們派來的的嗎?”
靳屹眠眯了迷眸子:“我們沒有派人。”
曲怔了怔——不是你們的人他幹嘛口口聲聲說我麻煩,說我耽誤時間,說我讓你們沒日沒夜的找凶手好幾天不能回家。
付傑喝道:“你少跟我在這轉移話題,趕緊說!”
曲敘的身份已經被查出來了,說不說都不會有好下場,他閉了閉眼睛:“你們想知道什麽?”
靳屹眠說:“檢測室的炸彈是誰帶進去的。”
曲敘:“是呂檢自己把炸彈帶進去的。”
靳屹眠放下手機:“他好好的為什麽會把炸彈帶進去?”
靳屹眠表情很淡,語氣亦是沒有起伏,跟剛才那個看似玩世不恭卻句句威脅警告的人比起來,恐怖度不相上下。
曲敘看了他一眼,吞吞吐吐的說:“......因為,因為他被控製了,失去了自我意識。”
那天晚上九點,曲敘跟呂檢一起去了洗手間,在洗手間裏他趁呂檢不注意把一管毒素注射到了他的後頸,從洗手間出來呂檢就按照他的指使去停車場取了炸彈,然後拿回了檢測室。
爆炸的時間也是他叮囑好的,為了不引起懷疑,他故意把爆炸時間延後了幾個小時,他在炸彈爆炸之前出去買宵夜,呂檢就在那時候引發了炸彈,把自己給炸死了,沒有留下一點線索。
聽到他說這些,付傑簡直不可思議,他從沒聽說過有人可以被控製到把自己炸死的地步,他確定用的是毒素,而不是催眠術?
曲敘不懂:“你們為什麽會懷疑我?”
付傑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他媽給呂檢當了這麽久的助手,就沒發現他有嚴重的潔癖?”
曲敘也想到了,那天晚上回來後,呂檢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他當時還慶幸吳正被炸傷,想著他們即便看了監控能問的也隻有他一個人,現在看來吳正應該是醒了。
他沒想到呂檢的潔癖居然成了這件事最大的漏洞,早知道他就應該找吳正做這件事!
曲敘的身份現在已經明了了,他原名秦遠,是墨非組織的成員,三個月前組織給了他一個新的身份讓他進入藥檢局,本來他隻是來滲入的,並沒有具體的任務,直到爆炸那天晚上他突然接到炸了藥檢局的任務。
毒素還有炸彈都是有人事先給他準備好的,他並沒有見到委派他任務的人,以他的身份他還沒資格麵見組織者,甚至連他的上家他都沒有直接見過。
他們這個組織就像一個密織的大網,每個人都像一個個的交界點,點與點之間隻有線,永遠都不會有交匯見麵的機會。
他們可以培養自己的手下讓他們為自己做事,相當於擴大這張網的同時自己也朝前進了一步,龐默就是這種,他擴大了自己的“網”讓自己變成了一個小頭目,可在這整張大網裏,他這個小頭目也隻不過是冰山一角。
靳屹眠問他給呂檢注射的是什麽毒素,秦遠哪裏會知道這麽重要的事,他隻知道這種毒素和能讓人死後白瞳的針劑都是出自他們組織之手,其餘的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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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藥回到家泡了個澡,用了二斤沐浴露才把身上那股味蓋掉。
他從浴室裏出來,頭發沒吹,找了條毛巾蓋在頭上,手機上顯示二十分鍾前靳屹眠發了條信息給他,告訴他他回來了。
二十分鍾......算算時間差不多應該到家了。
林藥從房間裏出去,剛走到樓下就看見靳屹眠開門進來了。
林藥站在樓梯上,頭上頂著毛巾,朝著走過來的人笑了笑。
靳屹眠走到他麵前,手臂在他腰間一橫,頭埋在他的頸間深吸了一口:“好香。”
林藥:“那可不,我可是為了迎接你專門洗的澡。”
靳屹眠抬起頭看他:“這麽隆重?”
“必須的。”林藥手搭在他的肩上捏了捏:“三哥辛苦了。”
靳屹眠:“不辛苦,就是有點想你。”
林藥一愣,雖然他們兩個的關係有突飛猛進的趨勢,但是這種話他還是頭一次聽,或許是頭一次被人惦念,林藥還有那麽點不習慣。
見他沒反應,靳屹眠握著他的腰把人往懷裏按:“你呢,想我了嗎?”
這種溜嘴皮子的話林藥從來都不會認輸,他說:“想啊,怎麽不想,想的我都恨不得去把給你惹麻煩的人暴揍一頓,幫你把人解決了,讓你快點回家。”
雖然知道他是扯淡,但靳屹眠還是聽的高興,他拉起林藥的手:“陪我去換衣服。”
房間裏,靳屹眠當著林藥的麵把衣服脫了,林藥倚著門看他:“還記不記得有一次我要看你換衣服,你死活不給我看,還把我給推出去了。”
靳屹眠:“記得,那時候是怕被你看出反應,嚇到你。”
林藥驚奇的揚眉:“騙人的吧,那時候我們認識才多久?你怕不是個變態?”
靳屹眠睡衣扣子沒扣,走到林藥麵前捏起他的下巴:“怪我?是誰第一次見麵就老公老公的亂叫?就行你瞎撩,就不許我有反應?”
林藥:“所以你是對‘老公’這兩個字有反應?”
這話聽起來似乎有歧義,靳屹眠糾正他說:“僅限於你叫。”
氣氛這麽好,不接個吻都說不過去,林藥主動親上去,結果親著親著林藥就感覺到自己被“挾持”了。
林藥心想,都到這一步了,怎麽著不得來個大的?然而靳屹眠卻擔心他的身體吃不消,親他是目前的極限。
林藥抬頭看向靳屹眠,靳屹眠隱忍的歎了口氣,“明天我去問問藥什麽時候能做好。”
林藥:“......”
要不要告訴他我已經吃過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