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林藥這一天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差騎在靳屹眠頭上作威作福了,吃完飯吃水果,吃完水果要喝水,喝完水就去睡覺。
一直到晚飯結束,林藥心滿意足的摸著肚子:“你報答人的方式可真別致。”
靳屹眠看向林藥:“報答?”
林藥意猶未盡的舔舔嘴,“是啊,你難道不是因為我昨天幫你拿到了複職的機會才紆尊降貴的照顧了我一天嗎?”
靳屹眠覺得這人聰明的時候是真聰明,傻起來也一點都不含糊,他說:“你有沒有想過我是因為誰才被停職的?”
林藥:“......”
就當我沒說。
這個話題再深入下去可能就要到達他不想麵對的局麵了,林藥站起來就走:“你這個人真沒勁。”
靳屹眠一邊收拾桌子一邊說:“體溫計在茶幾上,自己量。”
林藥已經上了兩階樓梯,聽到靳屹眠的話,他“哦”了一聲,轉回去把體溫計叼在嘴裏上了樓。
回到房間,他拿起手機看見上麵有一通未接電話,是陳教授打來的。
他給陳恒回了個電話,順手就把體溫計插在了床頭櫃上的水杯裏。
電話裏陳恒說他幫他申請防衛局的麵試通知下來了,讓他明天過去麵談。
林藥:“明天?”
陳恒問:“明天有什麽問題嗎?”
林藥想了想,靳屹眠隻請了一天假,明天應該就去上班了,他出去一趟沒什麽問題吧,反正他也不會知道。
靳屹眠突然開門進來,正在算計怎麽出門不被發現的林藥嚇了一跳。
靳屹眠看見他在打電話也沒有回避的意思,他走過去把手裏的藥遞給林藥,林藥連忙捂著聽筒對著電話說:“陳教授麻煩您了,改天我請您吃飯。”
掛斷電話,林藥看了一眼靳屹眠手裏的藥片。
過去那麽多年,他的吃藥時間都是他自己記,這還是頭一次有人把他吃藥的時間記的比他還清楚。
林藥從靳屹眠手裏拿走藥片,靳屹眠問:“體溫計呢?”
林藥喝了藥,在身上摸了摸,跟突然失憶了似的:“誒?體溫計呢?”
靳屹眠:“......”你問誰?
靳屹眠在床頭櫃上的玻璃杯裏找到了被遺忘的體溫計:“記性這麽差,還記得我是誰嗎?”
林藥甩了甩,重新含在嘴裏叼著,含含糊糊的說:“記得,我老公。”
林藥每次叫他老公聽起來都很不正經,靳屹眠問他:“你為什麽叫老公叫的這麽自然?”
林藥沒理解他的意思:“不然我該叫出什麽超脫自然的叫法?”
靳屹眠倒是想聽聽他超脫自然的叫法要怎麽叫,他看著眼前隨意散漫的林藥:“你對誰都這樣?”
林藥嘴巴裏不利索:“喇樣?”
靳屹眠也說不好哪樣:“一天一個樣。”
林藥挑了挑眉......這人怎麽說說話就揚沙子,他是又想找他的茬?
林藥踮起腳,抬手按在靳屹眠身後的牆上,由於身高不足他不得不踮起腳才能顯現出他流氓風範。
嘴裏的體溫計像根煙一樣被他斜斜的叼著,他流裏流氣的看著靳屹眠:“這不是為了給你製造新鮮感嗎,喜歡嗎?”
靳屹眠看著他......嘴裏的體溫計,他再往前點就要紮他臉上了。
——喜歡嗎?
林藥穿著拖鞋,踮了一會腳指頭就有點抽筋,撐在牆上的手一卸力,林藥嘶了一聲,坐在**活動抽筋的腳指頭。
靳屹眠看著他:“還行。”
林藥疑惑的抬起頭:“嗯?什麽還行?”
......靳屹眠懷疑他是屬金魚的,自己說過的話三秒之內就會忘記。
“沒什麽。”
-
第二天林藥睡醒靳屹眠已經走了,餐桌上放著早餐和一張紙條——放在微波爐裏熱一分鍾再吃,不會用微波爐打電話給我。
林藥嗤了一聲:“看不起誰呢?微波爐誰不會用!”
林藥拿著早餐去了廚房,在微波爐和烤箱之間足足站了三分鍾,最後他忍無可忍的拿起手機拍了張照片發給靳屹眠——【哪個是微波爐?】
靳屹眠看到林藥發來的消息忍不住歎了口氣,他真是高看他了。
靳屹眠:【右邊的。】
吃完飯,林藥在家等周媽,快到十一點的時候門鈴響了,林藥跑出去開門,結果門一打開,門外的人不是周媽,而是被靳屹眠辭退的李姐。
李姐看他的眼神像是看前世的仇人,“我來拿我的東西。”
林藥就納悶了,一個傭人她憑什麽這麽頤指氣使,他手撐著門框攔住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東西靳屹眠都給你寄過去了。”
李姐推了他一下:“我說有就有,你給我讓開,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東西,還真把自己當成這的主人了,我在靳家幹了那麽多年,連簡先生都對我恭恭敬敬的,你不過是靳家花錢買來的,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耀武揚威,你信不信簡先生一句話就能讓我重新回靳家!”
看著林藥迷惑的表情,李姐頓了一下,下一秒,李姐的肩膀突然被人從身後捏住,不等她回頭看清是誰,人就被甩了出去。
旁邊是草坪,摔上去也不會很疼,可李姐年紀不小了,這麽一摔也摔的夠嗆。
李姐看著麵色陰沉的靳屹眠,心裏咯噔一下——
靳屹眠頭一次見李姐是怎麽欺負林藥的,他沒想到一個傭人膽子敢這麽大。
他眸底壓著怒意,看著李姐:“我不信。”
林藥在心裏“嘖”了一聲,心說這個李姐也夠倒黴的,每次幹壞事都能被靳屹眠給碰上。
林藥並不同情李姐,比起同情別人,他更同情自己,他冷眼旁觀的看著靳屹眠叫來小區保安,又打電話叫來警察。
警察以私闖民宅的罪名把李姐給帶走,李姐走之前一直求他放過她,靳屹眠看都沒看她一眼。
靳屹眠進了屋,跟著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林藥沒見過的阿姨,林藥看著李姐被帶上警車,隱約間好像聽見她喊:“我要給簡先生打電話!”
“還看?”
林藥回頭看了一眼出來找他的靳屹眠,好奇道:“祈簡哥跟李姐關係很好嗎?”
警車已經開走了,靳屹眠沒聽見李姐喊的那些話:“可能吧。”
靳屹眠在外那麽多年,家裏的情況他也不是很了解。
靳屹眠:“進去吧。”
林藥跟著靳屹眠進了屋,靳屹眠給他介紹了一下新阿姨,林藥問:“周媽不來了嗎?”
靳屹眠說:“周媽昨天不小心摔了一跤,暫時不能來了,這個阿姨我已經跟她說好了,每天上午過來給你做飯,你起床之後她就會離開,晚上你想幾點吃飯跟她說,她再過來,我在附近給她租了個房子,她平時不會打擾到你。”
不得不說靳屹眠考慮的真的很周到,跟剛才那個不講情麵、不管李姐怎麽求情都不予理會的他比起來,這人也是雙麵的吧?
靳屹眠看向新來的阿姨:“剛才的事你也看見了,我不想看到同樣的事情發生,你的去留決定權在他不在我,其他人說了更不算,懂嗎?”
阿姨點了點頭,一來就看見剛才那一幕,她也嚇著了,可靳屹眠給的工資實在是高,而且還不用整天呆在這,空餘的時間她還能去做點兼職,她很滿意這個工作。
“懂,我懂。”
-
靳屹眠就是回來送阿姨的,交代了幾句之後就走了,林藥剛吃完飯還不餓,看看時間也差不多該出門了。
他跟阿姨說:“你先回去吧,晚上五點再來。”
秦阿姨是個眼裏有活的,進來就把林藥吃完早餐的盤子都洗好了:“好的林先生,靳先生把您忌口的東西都告訴我了,我都記得,這是我的電話您記一下,想吃什麽提前告訴我,我去買。”
林藥記了秦阿姨的電話,把人送走後他退出頁麵,點開了S的對話框——
林藥:【幫我查一個人。】
S:【一萬。】
林藥轉了錢過去:【李春梅,靳家的保姆。】
S收了錢,第一次對他提出疑問:【最近怎麽總查跟靳家有關的人。】
林藥:【想知道?】
S:【嗯。】
林藥學著他的語氣:【一萬。】
S:【......】
見S沒再回複,林藥輕笑了一聲。
守財奴!
李姐能在靳家做這麽多年,林藥怎麽想都覺得她不該是一個衝動的人,可自從他來到這,李姐就沒給他過一個好臉色,今天她的那番話更是證明了她之所以敢這般耀武揚威是因為她堅信靳家有人給他撐腰。
至於這個人是誰......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林藥接起電話,是防衛局藥品研究部的人打來的,讓他兩點鍾過去,有人在門口接他。
...
下午兩點半,靳屹眠來藥品研究部看之前那十幾個人的血液中檢驗結果。
藥研部的人還在為其中的不明成分舉步不前,暫時還不能確切的給出結論。
實驗大樓跟辦公樓的位置交錯,中間隻隔了一個花壇,靳屹眠從實驗樓出來,看見藥品研究部的部長霍梁在跟一個人說話。
那人穿著黑衣黑褲,黑色上衣的帽子扣在頭上,完全遮住了那張臉,從遠看身形倒是有點像林藥。
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麽,那一身黑衣的人就離開了,他一隻手插進褲子口袋,另一隻手拿著手機,單薄的背影硬是走出了天老大他老二的氣質。
靳屹眠覺得自己是中邪了,看誰都覺得像林藥,林藥身體不好,平時不是靠著就是軟趴趴的,也就隻有打人那天見他繃直了身子。
霍梁走過來:“靳隊怎麽有空過來?”
靳屹眠看著走遠的人問:“剛才那是誰?”
霍梁回頭看了一眼:“來麵試的,一個藥學博士,他手裏有種專利藥想上我們這來做,哦對了,說起來你應該會對他感興趣。”
靳屹眠對這些完全不了解:“我?”
霍梁說:“可不是,他說他能研究出一種治療體弱的藥,重要的是這種藥還能增強武力值,你的要求那麽高,在你手底下的人每天操練的跟狗似的,他要是真能研究出這種藥,你還不得樂死?”
靳屹眠聽到“治療體弱”幾個字,他看向霍梁:“真能製出這種藥?”
林藥的身體差的都讓他上火,昨天半夜無緣無故的又燒了起來,反反複複的好像就不能好利索似的,要是真有這種藥能治根治本,他倒是想給林藥試試。
靳屹眠問:“人你招了嗎?”
“我還在猶豫要不要招他。”霍梁吐槽,“你是不知道他事有多多,上來就提一大堆要求,又要獨立實驗室,不能跟人來往,還不能要求他工作時間,藥劑能不能研製出來還不知道呢,這是讓我先養個大爺?”
要求聽起來確實多了些,但靳屹眠覺得能上來就提要求的人,一定足夠自信。
靳屹眠說:“要是等到藥劑研究出來,你就是想養大爺也輪不到你。”
霍梁:“這話說的,那他要是研究不出來呢?”
“研究不出來你也沒什麽損失。”靳屹眠說:“但要是他真能研究出來,這樣的人才讓他流落在外,難免不會被墨非盯上,一個血液樣本你們都研究了這麽多天,要是再讓他們多個幫手,你確定吃得消?”
......霍梁吃不消。
霍梁還是糾結:“可他事兒太多了。”
霍梁就沒見過麵試全程帶著口罩,語氣拽的要死,知道的他是來麵試,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收購的呢。
“有能力的人事兒才多,你見過哪個沒本事的敢提要求?”靳屹眠提醒他:“這人你最好盡快招了,免得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