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寧靜致遠死了！
邢珊和林令舒來到A空間，就在榕樹下看到了寧靜致遠的屍體。
她是從她家中跳下來，當場死亡。
寧靜致遠家中的監控正好能印證了她跳樓身亡的全過程，現場也沒有出現第二人的痕跡。
邢珊和林令舒麵麵相覷。
這樣的情況，他們還真是第一次遇見，劇本殺的嫌疑人在偵察破案的過程中自殺身亡。
在寧靜致遠的空間裏發現了她留下的一封遺書，遺書卻隻有簡單的一句話：“對不起，我終究沒有救下你。”
根據前麵已知信息，寧靜致遠的遺書中的“你”應該是指向婉兮。
她和婉兮是多年好友，在婉兮出事前也是她和婉兮把酒言歡；而在婉兮出事後沒多久，寧靜致遠就懷著愧疚的心情寫下這封遺書，然後自殺身亡。
這都是很沒有邏輯的情況。
而寧靜致遠留下的這封遺書，細品起來也是很不尋常。
按照正常解讀，應該就是在那天晚上婉兮向寧靜致遠求救，寧靜致遠答應了要救婉兮，可是婉兮還是死去。寧靜致遠自認為沒能救下婉兮，於是懷著對好友的愧疚一時想不開了。
“但我還有另一種懷疑。”婉兮將她找到的視頻和林令舒共享了，才解釋說，“現在嫌疑最大的人就是寧靜致遠和晉貝兒。現在寧靜致遠卻突然死了，我覺得很不正常。”
換一種思路，也有可能寧靜致遠就是真凶。
她要幫助婉兮將清歌殺死，以拯救婉兮，卻沒想到陰差陽錯反而殺死了婉兮。
所以寧靜致遠懷著殺害了好友的愧疚，最後跳樓自殺。
邢珊回憶著最初在案發現場遇到寧靜致遠，寧靜致遠的情緒都是很激昂的，這既符合受害者親友的狀態，如果說是凶手行凶後的狀態也能說得過去。
“兩位小同學，是新人啊？要算卦嗎？免費的哦！”
邢珊和林令舒剛準備從寧靜致遠所住的小區出來，就碰見一個拿著羅盤的人過來。
這是NPC還是玩家？
邢珊盯著他看了兩眼，藏在腦海係統裏的006就自動提示：“經過006掃描顯示，該人為遊戲玩家。”
【遊戲玩家：柳漾】
【擅長：魔法攻擊】
【武器：羅盤】
【技能：第六感】
邢珊已經黑人問號臉了，006才慢慢悠悠地解釋：“這人是感覺流玩家，天天拿著一隻羅盤神神叨叨的，指控凶手全憑感覺。”
這次邢珊聽明白了，就是看誰像凶手就指控誰的吧！
“那他的過往指控成功率是多少？”邢珊問006能不能掃描到。
“案件成功率，95%。”006給出一個數據，“這位牛逼的感覺流玩家，唯一一次失敗，就是在這個案件中折戟沉沙的。”
邢珊再次說不出話了。
也就是說柳漾之前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的，不管是靠感覺指控還是怎麽樣，至少也是個牛人。
“唉，006，那你看看，這位林先生的過往指控成功率是多少？”邢珊突然起意又問。
006沒有回應，就在邢珊以為006不會再出來時，傻兔子才沮喪地出來挑撥離間：“親愛的珊珊啊！你這位臨時搭檔林先生，你要小心他啊！”
邢珊：？
傻兔子歎了一口氣：“我查不到他的過往成功率。”話鋒一轉，傻兔子的語氣變得凶悍，“所以這位林先生，要麽是和你一樣，剛進入遊戲，還從來沒有指控過凶手的純小白。要麽是高階玩家，係統會屏蔽掉他的所有信息。”
首先能被排除的就是前者。
因為林令舒是已經被明確知道，在《黎明前夕》這個本子中因指控失敗而重置的玩家，就不可能是沒有參與過投凶行動的小白玩家。
也就是說他是高階玩家！
按照係統規則，積分達到五百分，且勝率在98%以上的玩家，可自動扆崋升級為高階玩家。
邢珊隻想趕緊攢到五十分，對於這個遊戲裏玩家的等級沒有任何興趣。
想起之前誤以為林令舒是困在遊戲中的小白玩家，還信誓旦旦地說要帶他離開這裏；邢珊頓時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原來人家其實是牛逼的高階玩家啊！
隻要她不覺得尷尬，她就真的不尷尬了。
對麵柳漾也在讓數據助手搜了一下邢珊和林令舒的信息，結果什麽都沒有搜到。
畢竟一個是剛進入遊戲的小白，一個是被係統屏蔽數據的真高階玩家。
柳漾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有趣，然後繼續自誇起來：“我算的卦又快又準，無論是要算命運婚姻還是事業健康，我都可以的。”
“請問這個案子的凶手是誰？”林令舒想了想就問。
柳漾摸著羅盤，滿臉的神秘表情：“天機不可泄露！不可說，不可說。”然後表情神聖地捧著羅盤走了。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邢珊想的卻是，如果這位仁兄真的能無所不知，就不會因為指控失敗困在這裏了。
柳漾肯定是有真本事的人，隻是可惜在這裏栽了大跟頭。
可見《黎明前夕》這個案子也是有點東西的，坑進來的人也是真倒黴。
柳漾神神叨叨地走開了，林令舒也沒有太在意這個人，然後又碰見三五個看起來應該是玩家的人，勾肩搭背地進了小飯館，似乎對這個案子已經完全放棄了。
006在邢珊的識海裏跟她對話，順便科普新知識：“這些玩家大概是因為已經認知到這個案子的難度太高，全部都直接放棄了。眾所周知，在這裏吃喝玩樂都是不用錢的，反正係統會做那個大冤種。等到今晚指控凶手時，他們大概就是隨便指控一個人；如果運氣好指控正確，就可以從這個副本出來，如果指控失敗就模糊掉這段搜索記憶重新開始唄。”
原來擺爛的人已經這麽多了！
邢珊緩慢地呼出一口氣，現在都這樣了就隻能繼續硬著頭皮上了。
根據場外信息可得，在這個副本裏，認真推理和第六感知似乎都不太好用。
“對了，你記得你在這個副本裏麵重置了多少次嗎？”邢珊突然想起，向林令舒問。
“六次。”林令舒說得很雲淡風輕；他隻記得重置的次數，對於重置記憶後再次回到原點以及搜證指凶的全過程，都沒有太清晰的記憶了。
邢珊在心中驚愣了一下，很為這個數字震驚。
所以這位凶手應該是他們都意想不到的人，才會讓困在這裏的所有人都沒有正確指控出他。
但又不會是最意想不到的那個人，因為之前幾次他們應該也會想到這一點，進行反向操作。
可總之無論是正向操作還是反向操作，都全部失敗了。
如果一直無法正確指控凶手，他們在這裏不斷重置幾十次都是有可能的。
然後到最後，他們的心態也就像其他玩家一樣，徹底擺爛了。
看見她驚訝的表情，林令舒依然雲淡風輕：“沒事，我們這次肯定能指控正確的。”
邢珊隻能跟著他一起自信。
畢竟——也就隻能這樣了。
“那你現在最懷疑的人是誰？”邢珊想了想還是率先開口問。
“蘇瑉。”林令舒毫不猶豫地說，然後解釋，“蘇瑉親口承認他昨晚去見過死者，和推測的死者死亡時間是能夠吻合的。我去找過B空間的寧靜致遠詢問，她昨晚沒有去見過死者，可知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在零點之前，而死者最後見到的人就是蘇瑉。”
兩個時空的時間線是不一樣的，B空間就能根據時間線排除掉A空間行動線在後麵的寧靜致遠和晉貝兒。
“還有一件事。我檢查了B空間死者的屍體，和A空間的屍體存在的不同點，也能反推出一些案發的情形。”林令舒將證據遞給邢珊看，一邊說起，“B空間死者的致命傷是在偏近右邊的地方，並且刀傷比較淺，刺入位置是斜的。而A空間死者的致命傷是正中心髒部位，刀傷很深，刺入位置呈90°角，很明顯是一刀斃命的。”
林令舒推測B空間的行凶很有可能是意外殺人，而A空間的行凶是明明白白的蓄謀殺人。
並且A空間的死者在遇害前服用了四粒安眠藥，B空間的二十粒安眠藥卻是整整齊齊的。
這裏麵的區別，可太大了。
隻不過蘇瑉為什麽要殺害清歌？就像寧靜致遠為什麽要殺害婉兮？這都很奇怪。
蘇瑉和清歌是真情侶，寧靜致遠和婉兮也是真朋友。
“如果B空間的凶手真的是蘇瑉，那我覺得，可能我們從一開始的推斷就是錯誤的。”邢珊反複看著那些證據內容，一種懷疑在心裏出現，“B空間的死者真的是清歌嗎？我們別忘了，婉兮和清歌的本質就是同一個人，她們是隨時都有可能轉換成另一個人格。”
程征在電梯時遇見的人就是婉兮，而和他去警局的人是清歌。
那麽和寧靜致遠在家裏把酒言歡的人是婉兮，在寧靜致遠買藥回來，婉兮已經變成了清歌；於是清歌和寧靜致遠起了爭執，寧靜致遠殺死了清歌。
寧靜致遠是答應了婉兮，說要幫她殺死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