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邢珊直接拿著儲存卡和監控視頻去找晉貝兒，問晉貝兒昨晚是不是去過案發現場。
看了視頻，晉貝兒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我確實是去了婉兮家外麵，但我可不是殺人凶手。她的死和我沒有丁點關係。”
在邢珊看來，晉貝兒的嫌疑確實是低於寧靜致遠。
首先從儲存卡裏的視頻看來，當時她是手動拍攝；如果沒有證據證明她還有幫手，就相當於是證明了晉貝兒在寧靜致遠離開後，並沒有進入過婉兮家裏。
再則，如果婉兮是清歌，寧靜致遠對清歌的仇恨值遠比晉貝兒高。
B空間的凶手，嫌疑度最高的就是蘇瑉。b空間並沒有任何線索指向蘇瑉和婉兮、清歌二人的恩怨，唯一的線索就是蘇瑉很愛清歌；這條線索很明顯就是證明蘇瑉存在殺害婉兮的可能，因為在他看來，他想要挽留下清歌的辦法，就是殺死婉兮。
甚至有可能這兩個空間對於死者來說都不是現實空間，而是兩個人格的識海空間。
所謂的“殺死”，也並不是用刀子來將她們的身體殺死，而是將人格殺死。
邢珊和林令舒將兩個空間的證據對調了對象，也就能理解了有些證據的指向。
【寧靜致遠】【蘇瑉】
這兩個名字作為首要嫌疑人，邢珊在筆記中重點標注了。
“那昨晚你在婉兮家外麵有看見什麽可疑的人嗎？”邢珊做了記錄然後抬頭向晉貝兒問起。
晉貝兒的神色明顯凝固了，然後變成麵無表情的模樣：“寧靜致遠出門時將窗簾拉上了，我不確定她家裏還有沒有別人。但是我絕對沒有進去過，到寧靜致遠回來，我······”晉貝兒停頓了一下，似有說不出口的東西，片刻才繼續說，“我看見程征和蘇瑉出現在樓下。我害怕他們會上來看見我，就隻能先走了。”
程征和蘇瑉昨晚也過來了？
這個信息點很關鍵，邢珊立刻追問：“你確定你當時看見的人是程征和蘇瑉？”
晉貝兒再三表示她絕對不可能看錯。
“那你昨晚去婉兮家外麵偷拍，是想要做什麽？”邢珊又問。
“拍證據。我懷疑婉兮和程征還藕斷絲連，我來捉奸，應該很正常吧？”晉貝兒恢複了冷漠臉，麵無表情地說。
邢珊對於晉貝兒和程征之間的婚姻問題特別不理解。
從現在已有的證據看來，晉貝兒和程征沒有任何感情基礎，兩個人結婚也完全是閃婚，並且程征還是純粹不情不願地被迫和晉貝兒結婚的。
而晉貝兒似乎也沒有多麽喜歡程征，反而就像隻是為了爭一口氣。
她和婉兮之間的恩怨，從來都不在程征，而是因為晉容兒。
是晉貝兒對晉容兒無下限的偏私，即使晉容兒的行為是大錯特錯的，但她怎麽可能會承認自己的寶貝妹妹做錯了，那就隻能是婉兮的錯。
這也實在是荒謬！
在晉貝兒這裏取證後，邢珊和林令舒商量著，這次他們就交換空間來搜證。
林令舒負責a空間，邢珊負責b空間。
也許不同的人能從不同角度辯證看待證據，就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兩個空間的布局是一模一樣的，可見婉兮和清歌的意識空間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這兩個人格，更像是硬幣的正反麵，清歌隻是婉兮所沒能表現出來的另一麵。
可這兩個人格，卻都不能夠接受對方的性格。
婉兮嫌棄清歌的激進和三觀不正，清歌對婉兮的懦弱恨鐵不成鋼。
但偏偏她們卻是共生共存的關係，這可不就釀成了慘劇。
寧靜致遠應該算是這兩個人格的戰爭中，被無辜牽扯進來的倒黴鬼。
因為她和婉兮是好朋友，三觀應該是很一致的；婉兮看不慣清歌激進的行為，寧靜致遠同樣也看不慣清歌的所作所為。
在她以為婉兮性情大變時，甚至不惜直接將婉兮拉黑了。
等她發現那個人其實是清歌時，寧靜致遠對清歌的不滿也就被疊加了一倍。
晉貝兒有殺人動機，可惜沒有動手的時間；而寧靜致遠有足夠的動手時間，還有對清歌的謀殺動機。
可是婉兮和清歌的人格切換，到底是需要一個特殊的觸發點？還是隨即切換？
邢珊對於多重人格的了解不多，隻能就這個凶殺案件進行分析。
現在最棘手的情況就在於，嫌疑最大的寧靜致遠也死了；即使他們在寧靜致遠的空間中找到什麽重要的線索，也沒有辦法找寧靜致遠盤問究竟。
相當於被切斷了最重要的一個環節。
邢珊和林令舒又盤了一下證據，就各自分開進入數據空間。
邢珊去到b空間，006表情沉思地跟在她身邊，耷拉著耳朵。
“兔子，剛才被嚇到了？”邢珊回頭揉揉006的耳朵，詢問她。
“作為一位見多識廣的AI智能助手，006才不會被這種血腥小場麵嚇到。”數據兔搖頭，耳朵也跟著瘋狂搖晃起來，根本控製不住。
聽說貓和貓尾巴是兩種生物，難道兔子和兔耳朵也是兩種生物？
邢珊在它眼前晃了晃：“所以你是在想什麽呢？”
AI智能助手特別氣憤：“親愛的珊珊，剛才我遇見那隻醜兔子了。它問我，你有沒有隱藏任務之類的東西。我告訴它，我們家珊珊早就完成隱藏任務了。那隻醜兔子就趾高氣昂地說，這個案件副本處處都是坑，可能最後就算投對了凶手也沒有辦法獲得全部積分。”
這是······什麽意思？
邢珊感覺右眼皮跳得飛快：“難道還會在搜查過程中觸發其他任務？”
“很有可能。”006飛快地點頭。
不過這些都是虛的。
如果不能正確指控凶手，就算完全了所有的支線任務，都隻能在這個副本裏麵無限循環。
真是讓人抓急的！
邢珊進入b空間，還是直接過去案發現場。
既然兩個空間的布局的事件發展都是一樣的，那就完全可以用a空間獲得的信息來反推b空間的凶手。
這是把這個複雜案情簡單化的最好方法之一。
a空間已知的部分時間線。
【寧靜致遠的時間線】
0點之前和婉兮相約見麵
00：00-2：44這段時間和婉兮在家裏喝酒
2：44-3：01寧靜致遠出門賣醒酒藥
3：01寧靜致遠回來
【晉貝兒的時間線】
1：00晉貝兒帶著攝影機出門
1：00-3：01在案發現場外麵進行偷拍
4：00回到家中
【蘇瑉的時間線】
20：00前後在婉兮家中，和婉兮爆發了爭吵
3：00出現在婉兮家小區樓下
【程征的時間線】
3：00出現在婉兮家小區樓下
並疑似和蘇瑉遇見了
整理完時間線，邢珊頓時很想爆粗口了。
這群人是不是都屬貓的？這分明就是一群夜貓，在晚上就傾巢出動。
不然正常人誰會深夜還在外麵溜達。
在A空間的案發時間就在2：44-4：00這段時間當中，但B空間的案發時間是在昨晚。
在B空間中，其他人的時間線應該是會和A空間的時間線一樣的，隻有真凶會因為他已經行動過了，才缺失了後麵的時間線。
淩晨三點時，誰沒有出現在案發現場附近，誰的嫌疑就最大。
邢珊按照a空間的布局，果然在婉兮家門外的過道窗前，找到了那枚B12儲存卡。
這不過這次婉兮家中的窗戶，窗簾是拉緊閉的，視頻中沒有拍到屋裏的其他東西。
依然是到淩晨三點，晉貝兒行色匆匆地帶著攝像機離開。
那應該是晉貝兒還是看見了出現在小區樓下的什麽人。
暫時能夠排除晉貝兒，她的時間線和A空間的時間線基本上是重合的。
然後邢珊再去寧靜致遠的空間，在寧靜致遠的空間裏找到了她的手機。
大概在昨夜零點前後，寧靜致遠撥打了很多個電話給婉兮，但都是無人接通。
直到在00：12這個時間點，寧靜致遠撥打給婉兮的電話接通了。
這個時候，婉兮應該已經死亡了——但這個電話卻被接通了，那麽很有可能是凶手接通的。
寧靜致遠的手機有30秒自動錄音的功能，邢珊點開這通電話的錄音，錄音在安靜了七秒後就從手機裏傳來婉兮的聲音。
“我這裏暫時有點事，回頭再找你。”
這個聲音明顯的確是婉兮的聲音。
也就是說有人提前錄下了婉兮的聲音，然後在寧靜致遠打進來最後一通電話後，放出了這段錄音來打消寧靜致遠的疑心。
單憑這段錄音，邢珊可以暫且排除了晉貝兒和若水瑤琴的嫌疑。
應該要是身邊親近的人，才更有可能錄下這段錄音。
再通過B空間案發時很有可能是在打鬥，也能排除掉寧靜致遠；以寧靜致遠和婉兮的身高對比，如果是在打鬥中捅刀子，凶器刺進去的角度不對。
嫌疑度依然是落在兩個男性身上，不是蘇瑉就是程征。
林令舒和邢珊都是懷疑蘇瑉的，他和清歌之間的情侶關係，足以構成行為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