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結婚

你的兒媳婦,她很好很好

天氣炎熱, 男人的體溫天生要高一些,江元這會兒就跟個火爐一樣, 文莉體質偏涼, 也有些受不住這樣的熱度。

加上是在大路上,哪怕知道這會兒大家都在家裏歇息,不會有人出來, 文莉心裏也擔心著, 她窩在江元懷裏賴了一會兒,力氣恢複一些, 就起了身,坐去了一邊的石頭上, 再抬眼輕輕睇他一眼:

“你講道理哦,到底是誰招誰?我可就說那麽一句話。”

文莉算是明白了,男人皮囊下都有顆**不羈的心。哪怕沉斂如江元。

想起他剛才不管不顧的,勾著她就親的場景,文莉耳根又熱起來。

江元隻笑,他拿扳手最後擰了一下螺絲,又檢查了一下, 覺得差不多了,就把工具收回了工具包,手套一摘, 把車子扶正,過來抱起文莉:

“是我招你, 誰叫你長得就招人, 讓我控製不住......”

這下文莉不光耳根熱, 臉頰也滾燙起來。

江元見她這樣, 到底沒再和她探討什麽親親的稱謂, 想著來日方長,他把她抱去車後座坐好,就說:

“走吧,先帶你去弄點吃的。”

江元載著文莉去了一個老鄉家裏,在他那裏另換了些西瓜葡萄。

他們來趟舅家,什麽都不帶點回去說不過去。

若是直接告訴路上出的意外,文家人隻怕要亂想。

畢竟正常情況,哪個女子會做出大膽攔車的舉動。

簡直是腦子有問題。

江元不想文家人誤會,最好就是按下這事。

換好西瓜葡萄,江元又借那家人的灶頭給文莉煮了兩個雞蛋。

文莉中午時沒吃多少,給她加個餐。

出了這樣的事,江元原本打算暫緩去墳上,但文莉說,已經答應姥姥了,不好食言。

現在時間也還早,來得及。

於是江元載著文莉去了他媽媽的墳上。

江元的媽媽葬在一個山坡上,周圍有林山。

每一年,江元都會來修整加固墳包,周圍都弄得很幹淨,他們到的時候,墳包前還有燒過的紙錢。

“是有人來看過伯母嗎?”

文莉問一聲,轉頭看了一眼江元,從他們離這墳包越來越近,文莉能感覺到江元的情緒也越來越低沉。

文莉大概能明白這種感受,她很小的時候父母就沒了,每年清明節去上香,她心情都不會很好。

其實不光是那一天,有時候她看著堂姐靠著她大伯母撒嬌要東西的時候,她都會很羨慕。

這種失去親人的痛,一般很難走出來,隻能慢慢去適應,讓自己低落難過的時間變短。

“應該是我爸來過。”

江元看一眼燒在墳堆前沒燃完的紙錢,回道。

他前些時日在江老頭房間看到過。

“哦。”

文莉點點頭應一聲,見江元把江姥姥拿的金元寶倒出來,她也蹲身下去幫忙了。

疊好的金元寶被車壓壞了許多,文莉拿過其中一個金元寶看了看,發現複原不算困難,便拆了金元寶重新折起來。

江元是唯物主義,他來墳上看媽媽是對媽媽的思念,但燒錢讓媽媽能收到有錢花什麽的,他是不太信的。

但看著文莉拿過一個個金元寶,認認真真的把它們重新折好,江元眸光微動,心頭頓時軟做一團。

他深看了一眼文莉,拿火機點了疊好的金元寶,又看了一眼墳堆,在心裏說了聲:

“媽,就是她了,你的兒媳婦,她很好很好。”

——

自從和江元一起去過他姥姥家,江元就開始忙起來,中間還出去跑了兩次長途,連周末都沒能回來,隻托人來給文家帶了信,說月底再過來看文莉。

文莉都習慣了每周末都會和江元出去一趟,現在正是兩個人熱戀的時候,乍然這麽久不見,她挺不適應的。

這些日子她除了教大嫂燒菜,給她製作菜譜,別的時間都拿來想他了。

有時候她還很擔心他,跑長途是個挺危險又累人的事。

文莉既擔心他吃不好,休息不好,又擔心他會不會路上遇到什麽麻煩。

這樣日思夜念的,又擔心著,讓她經常出神,到後麵,文家人都看出來自家小妹犯了相思病了。

蘇桂蘭更是看著她直搖頭:“完了,完了,這個閨女,心都被別人勾飛去了。”

文莉聽到這話,很不好意思,她覺得蘇桂蘭說的也沒錯。

她一顆心,是真的跟著江元飛走了,一天很難有一次不想到他。

真難想象,她還有戀愛腦的一天。

文莉覺得這樣不行,她淪陷得太快了,叫人怪沒有安全感的,於是幹脆讓自己忙起來。

還有兩年不到就要恢複高考,那她現在可以準備起來了。

她原來就是個藝考生,文化課是弱點,基礎薄弱,哪怕她有原身的記憶,她也得把那些知識點吃透才行。

於是,文莉開始啃起原身書架上的那些課本來。

已經離開學校好幾年的人,重新撿起課本並不容易,至少對文莉來說,那些都挺陌生的。

文莉看著那些她認識又不算認識的知識點,對自己考大學的信心突然不那麽足了。

文莉也不是非要上大學不可,但都說恢複高考的第一屆大學生是未來的中流砥柱。

她既然有這個機會,怎麽也要努力一把。

她是一條鹹魚,但也想當一條優質的,精致的鹹魚。

被課本為難著,文莉倒沒那個功夫東想西想了,這一晃也就到了月底,他們要去找祝倩收債的時候。

江元也在周末的這一天一早,來到了文家。

已經一個月不見,江元瘦了一些,臉的輪廓越發清晰深邃,眼下有淡淡的青影,他這些日子應該是沒怎麽吃好睡好的。

文莉看著,有些心疼。

不過當著家裏人的麵,她也不好問他什麽。

文家人這段時間把文莉心不在焉的狀態看在眼裏,本來對江元頗有微詞,現在見他瘦了,想著他在外拚搏也不容易,也沒說他什麽了,張羅著他一起吃早飯。

吃過早飯,和家裏人打好招呼,文莉背著小包包和江元出了院子,她終於忍不住問道江元:

“你這一個月都在外麵跑嗎?”

“你們一直是這麽忙嗎?”

“在路上吃睡什麽的怎麽解決的?”

“我看你都瘦了,是不是沒吃好,也沒睡好啊?”

江元在陪文家人吃早飯的時候,就注意到文莉的沉默,還以為她是生氣他那麽久沒來看她,正琢磨著要怎麽和她解釋,再怎麽哄她,要她消氣。

聽到她接連問出來的一係列問題,她話裏掩不住的心疼和擔心,他的心忽然被什麽東西觸動一下,汩汩暖流在心間流淌開。

“關心我?”江元回眸笑望向文莉。

他瘦了,人卻很精神,冷峻深邃的臉上帶著笑,眸中熠熠,陽光下透著一股別樣魅力的蠱惑,看得人心**漾。

文莉移開眼,不肯承認:

“誰關心你了,隻是一個月沒見了,問兩句。”

江元知道她害羞,也不多為難她,知道她心裏有擔心他,想著他,他已經開心得心頭滿脹。

“就這一個月忙一些,我和單位說好了,這幾個月,外麵的長途,我盡量去,等咱們結婚了,我就不再接長途了。”

“就跑一跑周圍,晚上能回來陪你,得空的時候,中午還能回來給你燒個飯。”

原來是為了後麵能更好的陪她。

文莉心口微澀,她看向江元,江元也正看著她。

他看她的時候,眸光一直都是溫和的,溫柔的,還帶著毫不掩飾的情愫。

“那也不能這麽拚,跑長途,也要吃好睡好,開車很危險的。”

文莉嘟囔一聲,抱著他的腰,頭慢慢靠向他的背。

她突然的親近,兩人還就在外麵門口,江元不想再被哪個舅哥撞見,趕緊驅了車離開,一邊笑應道她:

“好,下次我注意。”

“我們不是去要債嗎?”

車子騎出去遠了,文莉注意到他走的路不是去他舅家那一條,不由問道。

“那債,我們暫時要不回來了。”

江元臉上神色冷下來,回道文莉。

“要不回來了?”

“她跑了......”

那天祝倩連還款日期一個月的時間,都沒有猶豫就寫下了欠條,江元就感覺不對勁,一個口口聲聲說沒錢的人,一個月後就會有錢了?

要不她即將要發什麽橫財,要不就是她心裏憋著壞。

江元不管她什麽情況,在隊裏車子去公社的時候,他去找了趟顧齊,把祝倩欠他們債的事說了說,要他盯著點祝倩。

顧齊對他的事一向上心,就在幾天前,顧齊來縣城告訴他,祝倩跑了。

剛開始,祝倩放出風聲,說她和尹村一個回來相看的當兵的談上了,對方還是個副團。

因為這個,祝家在村裏都抖了起來。

顧齊想著,祝倩應該是攀上高枝了,也沒再擔心她還錢的事。

但沒過幾天,祝家人忽然到各家問起祝倩的消息來。

都一個村的,想瞞什麽也瞞不住。

很快大夥都知道了,祝倩說什麽和軍官相看成,都是假的,為的是騙大隊長幫她開出去的證明,而她趁祝家人正得意忘形,卷了家裏的錢留下一封信跑了。

因為這個,祝倩的媽被祝家人毒打了好幾頓,要不是鄰裏勸著,得被活生生打死。

文莉聽江元說完祝倩的消息,久久沒回過神,劇情怎麽走得不一樣了。

書裏麵,祝倩重生回來,就去找了陸放安相看,她和陸放安生活過幾年,對陸放安有基本了解,知道他喜歡什麽樣。

也特地往陸放安喜歡的那一麵去打扮。

陸放安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動心了。

之後很快找了媒人去他家下聘,還幫她震懾了繼父和繼兄。

可現在,她和陸放安相看沒成,她還跑了?

七十年代,沒有介紹信寸步難行的時候,她能跑去哪兒?

“她跑哪兒去了?大隊長給她開的出去的證明,總該知道這個吧?”

“她應該是想到了這個,哄著大隊長給她開了好幾份證明,一份羊城的,一份軍區的,還有一份地址都沒寫,正是大隊長爭取連任的時候,她話說的好聽又滿,大隊長稀裏糊塗的就給開了。”

“那我們的錢要不回來了。”文莉有些可惜的說道。

女主上輩子有過出逃經驗,重生一次,知道那麽多事,又有本身女主氣運加持,她隻要得到其中一個契機,也能過的風生水起。

不過祝倩會這麽早就逃了,文莉是沒想到。

書裏麵,女主一直很悔恨,她上輩子逃跑,害得她媽媽一直被打被欺辱,最後忍受不了痛苦,走進了河裏。

那她這一次跑呢,就沒想過她媽媽會再經曆一遭上輩子的事?

“要得回來。”

江元先前還心裏不暢快,畢竟這算是被一個娘們擺了一道,聽到文莉惋惜的話,他又笑了,心裏的不快隨之散去。

“我大概知道她跑哪裏去了。”

“啊?你知道?你怎麽知道的?”

“她一個女子,獨自出門在外本來就不安全,對她來說,哪裏最安全?”

“軍區。”

“她不是本來要和那個當兵的相看?我叫顧齊去打聽了,那當兵的領了個孩子回來帶,正是缺人照顧的時候,這趟回來本來就是為了相看一個,但中途似乎出了什麽岔子,他匆忙結束假期,帶著孩子回部隊了。”

“這時候,她要上門去給人當保姆,再把自己情況說可憐一點,對方應該能答應。”

“我有兩個戰友現在就在西南那邊,晚些我找找聯係方式,給他們去封信,我估計多半錯不了。”

!!

文莉倏然抬頭,她發現江元真的是神了,這麽短短時間就了解那麽多事情。

而且,他推測得確實很有可能,女主,是不可能輕易放棄男主的。

不過,他這麽厲害。那他,知道他嘴裏那個當兵的,曾經和她相看過的事了嗎?

念頭剛閃過,就聽江元說道:

“說起來也挺巧的,那個當兵的,就在你姥姥那邊的尹村。”

“嗯,是挺巧的哈。”文莉幹笑一聲。

江元聞言,轉頭看了文莉一眼,神色有點複雜,很快他又回過頭,舌尖抵了抵牙根,輕輕笑一下。

算了,和她計較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做什麽,反正人現在是他的了。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啊?”

文莉不想再談論女主的事,免得自己猶豫著猶豫著把陸放安的事情給倒出來,她問道江元。

“去看我們今後住的地方。”

提起這個,江元興致很高,還把車速提起來了一些。

半路的時候,太陽出來了,開始曬人了。

他從車子前麵一個包裏摸出一頂遮陽帽遞過來給文莉。

那是他去外麵的時候,特地給文莉找的,一款女士的遮陽帽,樣子比較新也精致。

“把它帶上,開始曬了,紗巾帶了吧,臉也遮一下。”

文莉接過帽子,還挺喜歡:“什麽時候買的?給我買的?”

“不是給你買的還能給誰買。”

江元聽出她喜歡,他笑一下。

“這趟出去還給你買了些好東西,但早上要帶給你家裏人的,又不方便單獨給你,都留在縣城的院子裏,等會兒去給你。”

“還給我買了別的?”

文莉一聽,有些期待去江元的院子了,她催道他:“那咱們快些。”

“行。”

江元應她一聲,加快了車速。

沒多久,就到了江元先前買的院子。

就在縣城最熱鬧的一條街裏麵的一條巷子。

兩條街外麵是供銷大樓,國營飯店,出行也方便,出去沒多遠就有汽車站台。

房子一座獨立的院子,周圍有各三戶人家,對麵有好幾戶人,不過現在大家都出去上班了,也沒碰著什麽人。

江元買下它是巧合,買下來後,他也沒讓人知道,一直沒來住過。

和文莉婚期定下來,他才找了人來重裝這裏,現在牆麵粉刷好了,地板也鋪好了。

就剩家具沒有置進來。

江元把文莉叫過來,也是想問她想把房子弄成什麽樣子,他好去準備。

“你看看,這就是咱們以後住的地方,現在牆和地板都好了,就剩家具什麽的沒弄進來,你這段可以琢磨下,咱們需要買哪些家具,什麽樣式的。”

江元掏出鑰匙來開了門,帶文莉跨過院子,走進房間說道。

文莉從進院門的時候就在看。

院子整理得很幹淨,進門有一顆大棗樹,邊上開了兩塊地,裏麵沒種什麽,但草除得很幹淨,土也鬆過,要種什麽,撒一把上去就成。

邊上一口壓水井,旁邊一間房門上掛著一個牌,應該是洗澡間。

獨立的院子,廁所廚房都獨立開,在這年頭縣城裏,已經是很好的房子。

文莉也很滿意,等進門看到地上鋪著的木地板,她更滿意了。

她夏天的時候,總喜歡赤著腳,有地板就很方便了,不用擔心髒腳。

江元直接帶她進的是他們的主臥房,裏麵就一張鋪了棕櫚墊的床,上麵放了幾袋子東西,文莉估摸著應該是江元給她買回來的東西。

要是之前,文莉肯定第一時間去看江元給她買的東西了。

但現在,看著這明顯被江元收整過的,幹幹淨淨的屋,文莉就把這事放了放,和江元說起房間的事:

“衣櫃,梳妝台這些不用買了,我大哥說都給我打,做我的嫁妝,我也把我想要的樣子和他說了。”

“衣櫃做靠牆的那種,上麵再做幾個大櫃子,咱們可以拿來放棉被,梳妝台就放在床邊,嗯,放左邊好了,咱們的床不高,等回去了,我和大哥說一聲,讓他給咱們再打兩個矮櫃,到時候我們晚上喝的水什麽的,就放床頭,手一伸就能夠著。”

“嗯,對了,你喜歡看書嗎?”

“我再讓大哥幫忙打兩個書架,嗯,可以移動的,一個放我的書,一個放你看的書,晚上吃完飯沒事幹的時候,我們可以看看書......”

文莉興高采烈的說著,描繪的畫麵全是兩個人在一起以後場景。

江元在旁邊靜靜聽著,眼裏眸色愈深,他走近文莉,從後麵摟住了她的腰:

“好,都按你說的弄。”

頓一頓,他又說:“真想明天就是結婚的日子。”

文莉被他摟著,感覺整個人被他圈在懷裏,再聽到他後麵一句,她心裏一動,也慢慢期待起來,她算了算:

“還有一個半月呢。”

——

一個半月的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

中間江元抽出時間來,帶她出去玩了兩次,又去給他們以後住的客廳買了一些東西布置進去,一眨眼的功夫,也就到了。

婚禮頭兩天,江元就把聘禮送了過來,說好的三轉一響,三十六條腿,一樣沒缺。

還另外給文莉買了一塊手表,在後世也有名的牌子,棕紅色的真皮表帶,模樣精致,文莉第一眼就喜歡上了。

連蘇桂蘭都忍不住說了句江元會買東西。

婚禮頭一天,蘇桂蘭娘家人,也就是文莉姥姥,大舅媽,小舅媽,二姨,過來了文家幫忙。

最小的閨女結婚,家裏的屋子總得收拾裝扮一下。

蘇姥姥和大舅媽幾個都會剪紙,過來拿了幾張大紅紙幾剪刀下來,大紅的喜字,新婚的新娘娃娃就剪成了。

貼在門上,窗戶上,那股子喜意也出來了。

然後就開始收拾文莉的嫁妝了。

文家人準備的嫁妝很多,除了江元送來的那些聘禮全給文莉帶回去,另外光蘇桂蘭光給文莉新做的被子就有六床。

兩床十斤重的,冬天的,兩條五斤中的春秋的,還有一床兩斤多的,夏天的。又另外被單給準備了好幾副,足夠文莉後麵幾年不用買被子。

家具什麽的,文興國算是把這些年攢的好料子都給文莉用了,按她喜好做的衣櫃,梳妝台,矮櫃,可以移動的書架,桌子,小矮凳,甚至躺椅......

文興國會做的,能做的,能想到的,都給她做了。

想著文莉縣城要住,家裏也會回來,還給她都做了兩份。

考慮到第二天幾趟都搬不完,文家人提前收拾了一批大件的,不好拿的,送去了江家。

文興民和文興遠兩兄弟沒給她做東西,隻是一人給了她一本存折,是這些年他們給她存的讀書的,還有嫁妝錢。

一人一千塊。

文興民沒工作,平時就在村裏上工,文興遠也才上班不久,兄弟兩人能各自拿出一千塊錢,很讓人吃驚,也能看出他們這是掏光了家底。

文莉不肯要,文興民讓她收著:

“要去縣城住,哪裏不花錢,江元是有錢,那總有個急用的時候,這是給你的未來保障,也是給你的底氣,男人現在再在乎你,也不敢保證以後,有這份底氣,將來不管怎麽樣,你都會記得,你還有娘家,還有退路。”

文興民的話聽得文莉直想哭,她整個眼圈紅透了,但這錢她怎麽也不肯接,她拿不下手。

一千塊錢,文興民不知道摸黑去山裏打獵多少年才攢下來的。

文興遠說不定還為此去外麵借債了。

似乎看出她的想法,文興民又哄她說:“快收下,這點錢不算什麽,你先前不是說二哥挺有建築天分?我前段去城裏認了個師父,等你結了婚,我也要進城去了,順利的話,應該能留在他們的建築隊。”

“到時候還能經常去看你。”

文興遠也說:“是啊,收下吧,三哥也有個大好事要和你說,前段你不是說紅磚燒得好比青磚牢固,在上麵釘釘子鑿孔都沒事。

三哥去打聽過了,魯南那邊確實很多都用紅磚的,二哥試著往裏麵加媒燒發現,出來的磚比青磚出窖快,也更結實。”

“三哥把這事報上去,他們拿著兩種磚去縣城給了領導們看,領導們拍掌要多燒製這種實心紅磚,還給二哥發了個人獎勵,三哥現在也成研究員漲了工資了。”

文興遠說到這,看了一眼文興遠:“反正吧,你收下,我們兄弟幾個掙的東西,以後都是你的。”

文莉沒聽出來文興遠最後那句話話裏的意思,她聽到兩個哥哥說的好消息高興極了:“二哥,你是說你被縣裏建築隊的師父收下來了嗎?以後要跟著他幹活了?好事啊,就是可能前期會有些辛苦,這樣,你有空就來看我,我給你燒好吃的補一補。”

“三哥,你好厲害啊,我就提了提,沒想到真被你研究出來了。”

她也是看到不管是鄉下還是縣城都用的青磚,才問了文興遠,怎麽窯廠裏沒生產紅磚,文興遠和她說,紅磚不結實,現在大家還是燒青磚。

文莉就說,她有個高中同學,她媽媽是魯南的,那邊很多人用紅磚的,說明它某一方麵肯定比青磚好,紅磚不結實,那也許是煆燒不到位呢,往裏麵加些什麽東西改良一下不行嗎。

文莉其實是隨口一說,她也不是很了解,隻是上輩子刷某音,看了兩個小視頻而已,沒想到文興遠聽了她說的,竟然去找人打聽了,還被他折騰出來了。

“那當然,你三哥是誰,當然厲害了。”

文興遠被文莉誇,臉上笑得燦爛,這麽一打岔,蘇桂蘭也過來了,她要和文莉說一下婚後的一些事,文興遠和文興民默契的趕緊離開了。

兩本存折被他們強塞給了文莉。

蘇桂蘭看到那兩本存折,沒有一點意外:

“你二哥三哥給的,你就收起來,他們為準備這個,準備了好些年了。”

“你過得好,他們才會心安,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蘇桂蘭說完,把手上的一個盒子遞給了文莉,這是你姥姥她們給你的嫁妝。

“一副金耳環,你二姨給的,你二姨這回可是鐵公雞拔毛,大方的很了,對她兒子她都沒這麽大方,也是真疼你了。”

“你大舅媽小舅媽給你的是一副銀手鐲。”

“你姥姥給的,這個東西,現在不好帶出來,但以後肯定很值錢,你好好收著。”

蘇桂蘭說到這,又叮囑文莉:“這是你姥姥偷摸給的,你別說出去,她的東西,明麵上大家都分掉了的。”

文莉打開盒子,就看到放在裏麵幹稻草上的幾樣東西,二姨的耳環,大舅媽小舅媽的銀手鐲,另外一樣,是姥姥給的,一副水頭十足的鐲子。

文莉對翡翠沒什麽研究,但她上輩子參加過一個小型拍賣會,上麵有一款水頭還沒這麽好,色也沒這副好的鐲子,拍出了一百二十萬的價。

文莉暗暗咋舌,心想,她豈止會好好保管。

這以後就是她的**了。

正當這麽想著的時候,蘇桂蘭又離開床邊,去了她的梳妝櫃前。

文莉疑惑的看著她,就見她挪開梳妝櫃,從後麵一個暗格裏掏出來一個紅木盒子。

“這是先前你姥姥分給我的,還有一些是給你提前備的嫁妝。現在都給你自己保管了,你可得收好了,這可是你以後的立身之本,有了它啊,你才是不管怎麽都不怕了……”

文莉看一眼蘇桂蘭,打開盒子,眼睛一下子被晃住了。

“媽,咱姥姥以前是什麽大家小姐嘛?”

文莉艱難的蓋上蓋子,艱難的問道。

蘇桂蘭見文莉吃驚的樣子,頓時笑了,她當初知道自己老娘這麽有家底的時候,也差不多這個模樣。

“什麽大家小姐啊,就你姥爺是個賣山貨的,就他山貨生意先前做的大而已。”

“不過他生意做的遠,沒人知道這事,你也不要說出去,知道嗎。”

“嗯嗯,我知道的。”

什麽時候都該財不露富,現在更要這樣。

文莉連連點頭。

這時,蘇桂蘭又把一本紅殼子封麵什麽都沒寫的冊子遞到了文莉手裏:

“這玩意兒你看看,這年頭這東西不能出現,看完就給媽,媽得把它藏好了。”

“這又是什麽?”

文莉納悶的接過來,打開一看,她臉唰的一下就紅了。

蘇桂蘭見她看了,就在一邊和她說:

“做完這事記得清洗,衛生一定要注意,不然容易得女人病,女人一旦得了那方麵的病,那就麻煩了,自己受罪,還被嫌棄的。”

“還有啊,來那個沒幹淨的時候,不能做這事,知道嘛?”

......

文莉沒想到有一天,她還有機會重回一次這種課堂,她臉臊得快燙熟了,偏蘇桂蘭擔心她沒聽進去,還讓她複述一遍。

文莉支支吾吾的,好容易才把蘇桂蘭哄了走,回到**,她就把自己裹進了被窩裏,企圖忘記剛才的一切。

想到明天就是她和江元結婚的日子,文莉心裏不免忐忑,七上八下起來。

一會兒擔心結婚後會不適應,一會兒又擔心結婚後,江元忙,晚上她得一個人住,會怕......

還有,她要是結婚後,和江元相處久了,煩了,吵架了怎麽辦?

文莉不知道,別的要結婚的女孩子是不是和她一樣,沒結婚的時候,沉浸在男人的柔情蜜意裏,盼著結婚。

真要結婚了,她心裏又怕怕的。

不過她似乎也沒必要太怕,畢竟,她有家底啊。

想到那兩夾子的嫁妝,她二哥三哥給的存折,還有蘇桂蘭給她的那本,江元的存折,文莉憂心忡忡的心又放下一大半。

就這樣胡思亂想的,一晚上過去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蘇桂蘭就來敲門了,蘇姥姥會開臉,來給她去去臉上的絨毛。

開臉真是痛啊,不過等開完臉,文莉摸著光滑的臉,又感覺痛一回也值了。

臉開了,氣色明顯好起來,上妝也好上一些。

文莉給自己畫了一個新娘妝。

她現在是有整套化妝品的人,想畫什麽美美的妝都可以了。

化完妝,文莉給自己梳了新娘頭。

她其實不會紮新娘頭,但這些日子,她偷偷摸摸的折騰過好幾回,研究得差不多了,紮起來還順利。

妝發都弄好,文莉就去換了衣裳。

結婚穿的衣裳,是蘇桂蘭做了差不多半個月才給她做出來的,正紅色仿旗袍的款式,但為了不出格,又不完全是旗袍式樣,掐了腰,但高開叉沒有開,隻小腿上麵一小節。

文莉生的白,衣裳一換上去,再加上妝發,整個人都不一樣了,看起來就是個畫裏走出來的大家名媛。

蘇姥姥和二姨蘇桂芬,大舅媽,小舅媽幾個在邊上看著,都驚歎著:“乖乖,仙女也就差不多這個樣了。”

“可便宜那個江元了。”

“可不是。”

屋子裏長輩們感歎著。

這時候,江元一行人也到了文家,來接文莉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12-24 19:31:02~2022-12-25 21:31: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梧桐枝 10瓶;啊皮皮、AmberTeoh、趙家姑娘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