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橫抱

沈蘊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然刺眼。

房間裏已經沒了陸澤的身影,他盯著櫃台的小夜燈發呆,先不想為什麽他會睡在**,現在距離第一節 課起碼過去兩個小時。

首次體驗在蘭溪特逃課的感覺。

熬夜的後勁還沒完全消,他迷迷糊糊回到自己房間,一切恢複原貌,嶄新的家具陳列得有條有理。

洗漱一番,選了件軟糯的米白毛衣,淺藍色胸針簡約大方,整個人顯得年輕優雅。

從抽屜摸出信息素阻隔噴霧,思索幾秒,最終還是放了回去。

扶著扶梯下樓,一樓大廳隱約有交談的聲音。

視角可見陸澤身著居家的衣服,和裴述說話時氣質沉穩,略顯斯文。

見不到半分強勢的模樣。

他站在樓梯口,裴述眼尖地朝他點頭示意:“沈先生。”

沈蘊眼尾勾起淺淺的笑意,正好遇上陸澤轉過頭。

兩人經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之後第一次在雙方清醒的狀態下見麵,都很克己地掩飾情緒,神色如往常打招呼。

“學校那邊請過假了。”陸澤微微頷首,緩聲說道。

心底生出幾分詫異,沈蘊輕聲開口:“嗯,好。”

明明交流冷淡,但是總有種被隔在外的錯覺,裴述端起茶杯押一口茶,壓下這份不自在。

原以為陸上將和沈先生不說伉儷情深,至少感情和睦,可到目前為止他隻看出了別扭,相處時像是在刻意保持距離,這種感受十分微妙,本不應該如此的。

“沈先生,先用早餐吧。”柳姨從廚房走了出來,上將說讓沈先生多睡一會,別去吵他,因此早餐一直溫熱著。

沈蘊跟著柳姨進了用餐的廳堂,交談聲落在身後。

“提取血清重新改造抑製劑是最簡便的做法,您對沈先生的信息素沒有一點排斥性,風險可以說微不可見,而且沈先生待在您的身邊,若是遇見什麽意外也能及時處理。”

“另一種辦法是什麽?”

“做腺體手術,讓受到創傷的腺體在新細胞倍速分裂下迅速愈合。”

“但是我不介意這個方法,愈合之後的腺體很大概率發生基因轉化,盡管腺體功能重塑了,有可能您再也無法對沈先生的信息素產生反應,轉而對其他Omega的信息素更加敏感,意思就是有一定的風險。”

......

經過轉角,商討聲漸漸不可聞。

×

沈蘊用了一碗香甜的南瓜粥和兩份芋泥糕。

柳姨邊收拾邊念叨,說她家裏丈夫不爭氣,說她來到陸家後才明白千萬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說到一半可能是怕沈蘊心煩,又聊起要去訂些珍貴的食材給他補補身體。

沈蘊聽得認真,不做評論,偶爾一笑了之。

用完早飯,他再次經過大廳,嚴直正拿著剪刀修剪盆景,聽見動靜望過來真切地對他說道:“沈先生,關於我向你保證先生擁有很強的自製力這件事,我很抱歉。”

雖然嚴直判斷有誤,但責任並不在他,況且對方為了救自己也受了傷,沈蘊點頭接受道歉:“沒關係,我不會放在心上。”

嚴直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先生讓我轉告他在書房等你。”

意料之中的事情,沈蘊應了一聲知道了。

三樓長廊寂靜無聲,一路穿過新綠的盆景來到書房,門半開著。

推門而入,陸澤低著頭,身前擺放了一疊資料。

聽見腳步聲,他望過來,嗓音在封閉的空間內響起:“腿上的傷還好嗎?”

一提這件事就讓沈蘊不合時宜回想起曖昧朦朧的濕熱。

找了把木椅正襟危坐,沈蘊背對著燈光,陰影下看不清表情,為了擺脫那份不自然,他生硬道:“昨晚是不太好。”

“不好意思。”陸澤手指交叉放在桌麵,他言語正式,既不回避也不推卸責任,態度十分良好:“當時遵循本能沒有意識,對你造成了困擾。”

沈蘊聞言頓了頓,如此朝他表示歉意,他倒也不好繼續怪罪。

不知道陸澤對於昨晚的事能記起多少,如果隻是腿受傷還好,就怕什麽親密無間,直呼其名的奇怪片段被放映。

有時候真的怕什麽來什麽,下一秒他就聽見一本正經的詢問:“陸澤這個名字叫得順口麽?”

恍若時間停擺,空氣禁流。

說實話比陸上將叫得順口多了,但他不打算吭聲,書上不是說了麽,凡是回答不上的問題,那最好保持沉默。

陸澤把筆合上,目光越過窗欞外,徐徐開口道:“我一直在思索應該怎樣和你相處,紳士多幾分成冷淡,少幾分是不尊重,伴侶之間唯有平等最恰當,來日方長,名字隻是稱呼而已。”

他們是長期合作關係,往深了說是一輩子,既然對方主動踏出一步,沈蘊也願意回敬一步。

他唇角微張,眼裏笑意似有若無:“萬事順其自然,遵從本心。”

剛沏的茶水熱氣四散,等了一會兒時間,陸澤開了口:“有道理。”

這個話題到此為止。

接下來進入重點。

沈蘊用飯的時候就在思索,陸澤會選擇依靠信息素還是做手術,他這樣的人,會讓自己有弱點嗎?

室內忽然出現虛擬影像,一片淺色藍光中律師穿著西裝朝沈蘊和陸澤問好。

“沈先生,上將不幸患上信息素暴躁綜合征,參考實際情況治療方法有限,目前有兩個解決方案,其一是您提供血清改造抑製劑,並用信息素安撫上將直至完全恢複。”

“其二是做手術,但會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產生副作用,也就是說上將極有可能增強對其他Omega的信息素敏感性。”

沈蘊背往後靠,用眼神示意律師繼續說下去。

律師扶了扶鏡框,淡笑道:“這兩種方案各有利弊,按照上將的意思,是讓您來做選擇。”

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走向,選擇權被推給了他,沈蘊心底沉吟。

第一種方案在提供血清的同時還需要陪伴在陸澤身邊,某種角度來說有利於情感交流,至於弊端,或許會對身體造成一些損害。

第二種方案,如果手術成功皆大歡喜,但還剩一半的幾率會出現難以預料的麻煩,他不喜歡麻煩,聯姻不一定有感情,但一定不能有插足的人。

兩相對比下來,顯然前麵一種解決方法更有利,這是個契機,畢竟他還惦記著那本沒學完的書。

而且還有一部分原因,陸澤作為伴侶實在完美。

戰鬥力強大,長相英俊,不搞逼迫那一套,好奇心不強,有危險的時候及時出現,能夠滿足一切需求。

若是放手,誰來賠他一個同樣的伴侶?

回過神,他點了點下顎,嗓音輕緩總結道:“個人認為裴醫生的建議不錯。”

律師無形鬆了口氣,如果沈先生選擇讓上將做手術,那樣可能會生出一係列複雜的事情。

本以為以上將說一不二的性格,沈先生在他麵前毫無反駁的機會,隻需按照命令提供血清,可上將貌似抵觸這樣的做法。

律師看向陸澤,對方眼神深不可測,不由默默打了個寒噤,果然頂級alpha的心思捉摸不透。

陸澤手搭在桌麵上輕敲兩下。

不得不承認聽見沈蘊那番話的時候內心生起一絲波動。

眼中冰霜有消散的痕跡,他語氣令人信服:“不會讓你陷入危險。”

陸澤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讓人不自禁將注意力放到上麵。沈蘊內心感歎,落落大方開口:“唔,我不擔心這個。”

如果一個omega能讓alpha開心,那說明他已經掌握《藝術與修養》一半的精髓。

如果這個alpha是蘭溪上將,那說明這個omega具有十足的能耐。

當然,後半句是沈蘊一個人杜撰的。

律師埋頭整理好文件,等兩人說完話後適時開口:“沈先生,上將患病的事還請您務必保密。”

陸澤的身份太敏感,若是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那就不妙了。

沈蘊隨口問了一句:“長輩也不許告知?”

陸澤點頭解釋:“避免他們擔憂。”

沈蘊:“也好,爺爺年紀大了,不能讓他再操心。”

律師又對沈蘊提及另一件事:“您現在是上將的伴侶,關於上將名下的財產我想您需要進行清楚地了解。”

不知怎麽就談到財產上去,沈蘊看了一眼陸澤,對方表情沉靜,似乎早有準備。

律師語氣有些正式,不急不緩道:“蘭溪西南、西北共有十餘金礦,酒店莊園三十餘處,入股五十......”

念完這段內容簡直口幹舌燥,他停頓兩秒:“這些都是上將名下的財產,您理應有享受的權利。”

沈蘊的父親是蘭溪中庭大臣,他自然從小生活優渥,含著金湯勺長大。

但他屬實覺得沒陸澤那麽誇張。

他除了吃穿用度以及實驗,很少有花大錢的地方,父親轉移給他的財產幾近沒動用過。

因此拒絕道:“我並不缺這些,平時也用不上那麽多錢。”

陸澤啟唇:“這屬於共同財產。”

對方態度強硬,沈蘊便不再糾結。

之後商量細節,簽字按紅印,花費不少時間。

摁下最後一個手印,沈蘊終於得到喘息的機會。

.

等一切資料整理完成,陸澤結束和律師的投影。

氣氛變得寂靜。

沈蘊打破兩人之間的沉悶,隨口問道:“裴醫生準備什麽時候抽血?”

陸澤答道:“下午。”

“嗯,你今天有別的行程嗎?”他眼尾含了點笑意。

拿不準對方的意思,陸澤幾秒後才開口:“沒有。”

沈蘊已經很久沒給狗洗澡了,趁著今天請來的假期,有個人幫忙再好不過。

主宅的女侍長工們害怕葡萄,平時也不敢逗它,除了嚴管家就隻剩陸澤是葡萄親近的人。

於是他做出邀請:“我想給葡萄洗澡。”

讓一個手拿槍支的上將給一隻頑皮的狗洗澡,怎麽看怎麽怪異。

但陸澤沒有拒絕,他看著沈蘊到嘴邊的話變成:“可以。”

陸家的花園很寬闊,百花爭豔,綠草如茵。

沈蘊將褲腿挽到小腿處,葡萄搖起尾巴蹭蹭他又去蹭蹭陸澤,活躍得很。

“需要怎麽弄?”

陸澤有些無措地站在一旁,明顯對這些瑣碎的事情感到陌生,他抿起嘴角,手掌順了順葡萄的毛。

“很簡單。”沈蘊拿起細小的水管告訴他步驟:“先給它打濕毛發,然後抹上浴液,從背部開始揉搓,會出現泡沫,等全身都洗完後就能夠衝水了。”

沈蘊邊說邊給葡萄澆水,葡萄伸出舌頭喘氣,它是大型犬類,即使毛發被打濕也並不顯得縮水嚴重。

陸澤嚐試性將浴液塗抹在狗的身上,顧及沈蘊腿不方便,他蹲下身和狗對視:“乖一點,嗯?靜靜待著。”

得到的是狗乖巧地舔舐他的手指。

陸澤的臉色變得不好看,大抵是有嫌棄的意思。

沈蘊關掉水閥,瞧見這一幕,沒忍住笑。

嘲笑的意思太過直接,陸澤深深看了他一眼,繼續手上的動作。

在某人的指揮下陸澤辛勤勞作,等葡萄所有地方都被揉搓之後,工程量完成一大半。

剩下的隻需要衝掉泡沫,這對沈蘊來說比較簡單,動動手就能做到。

他彎下腰給葡萄衝洗,蒹葭發帶束起的長發垂落在身前,驕陽的照耀下,灑出來的水波光粼粼,一些小水珠濺在他的臉上,反射出細碎的光芒。

陸澤清洗完雙手,目光聚在沈蘊那裏。

葡萄的毛分布在身體兩邊,造型有些令人啼笑皆非,可能它自己也察覺到這副鬼樣子有損形象,於是趕緊抖動身體,試圖甩掉多餘的水。

沈蘊被殃及,用手擋住臉,不過沒什麽效果,閉了閉眼,感覺有些酸澀,那是餘下的泡沫融進去了。

陸澤察覺不對勁,踱步過去。

葡萄像是觸發了什麽開關,覺得這樣很好玩,又甩了幾下,然後湊到沈蘊跟前。

沈蘊的腳被它踩住,眼睛還沒恢複正常,慌裏慌張扔了水管往後退。

“陸澤?”

“嗯,我在。”身側有人應了一聲。

視線一片黑暗,未知的神秘感讓人從心底生出幾分焦躁,同時又生出幾分煎熬。

“泡沫進了眼睛?”

“嗯。”沈蘊低聲道:“我緩緩就好,麻煩你看住葡萄。”

以前給葡萄洗澡它從來都是乖乖的,究竟倒了什麽血黴?它今天這麽能折騰。

陸澤蹙起眉:“你...”

沈蘊及時用手捂著眼睛,聲音很輕:“沒事了,已經能看見了。”

眼淚滑過臉頰,染了濕痕。

他很想解釋一下,這隻是眼睛的自我保護想象。

真的不是在哭......

但陸澤陷入詭異的沉默,他隻好跟著沉默。

那隻傻狗又跑去折騰水管,猝不及防鼻子嘴巴吃了幾口水,不服氣地想去和水管幹一架。

清涼的水流四處揚灑。

這回不隻是沈蘊,就連陸澤也遭了殃。

陸澤睨了一眼頂著一副傻樣的狗,有些不忍直視。

他上前提起葡萄的係繩,正起臉色用氣勢嚇唬它。

葡萄唔了幾聲,眼神略顯心虛。

被迫乖巧地洗了一場淋浴。

“你有沒有想過送它去訓練場?”

“嗯?”沈蘊洗淨的眼眸像是含了秋水。

把目光放在葡萄身上,他遲疑一瞬問道:“可以嗎?”

陸澤語調平淡:“可以,練練它的脾性,順便強身健體。”

練練脾性是主要的吧。

沈蘊心想。

強身健體延長壽命,其實也好。

於是乎,在兩位的敲定下,葡萄就這麽迎來了未來艱苦卓絕的命運。

×

裴述下午抵達陸宅的時候沈蘊剛好給葡萄修剪完毛發。

隔間裏,裴述準備好一切站在沈蘊身旁,提前開口告知道:“沈先生,抽取腺體活性血除了中途會感到眩暈乏力之外,不會有其他危險,應激反應在四個小時之後消失。”

沈蘊微微頷首,撩開頭發露出後頸,低著頭問:“一個月需要抽幾次?”

“前三個月每月兩次,後三個月每月一次,之後可根據上將的恢複情況延長時間,一次血清的量可以製作三支特效抑製劑,臨近易感期時融入抑製劑裏血清的量會增加。”

沈蘊覺得還可以接受,他叮囑道:“下針輕點。”

裴述給腺體消完毒,其實上將已經告訴過他沈先生疼痛神經敏感,讓他下手要有分寸,他舉著針頭口齒清晰:“為了不耽擱您的時間,我會選在休息日過來。”

趁著擾亂對方的注意力,裴述輕而易舉將針頭紮進腺體上的血管。

沈蘊感覺到短促的觸碰,不疼。

但是緊接著體內力氣流失,腦袋一陣眩暈,這是局部供血不足導致的身體抗拒現象,他盡量通過自我調節放鬆緊繃的身體。

“您需要補充營養,這樣才能防止因抽取活性血而帶來的體虛,列的清單已經交給柳姨了。”

沈蘊不太想說話,簡短回應了個嗯。

腺體裏的血管很細,抽血過程比較漫長,就這樣靜靜過了十多分鍾。

他支起腦袋閉著眼等待,每隔一會兒就會來一次天旋地轉的體驗,這滋味實在太不好受。

輕緩的腳步聲漸進,他徐徐睜開眼,聽見裴述說道:“差不多結束了,第一次抽取活性血沈先生難免不習慣,四肢無力、昏昏欲睡這些都屬正常現象,越往後走耐受性會變得越強,也就不需要人來陪護。”

紮針的地方被棉簽按壓,手指的溫熱擦過皮膚。

“為了避免皮下淤血導致局部紅腫,上將需要按壓緊一些,至少五分鍾後再慢慢鬆開。”

原來那腳步聲是陸澤的,現在完全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沈蘊感覺有些如芒刺背,下意識往前傾,一傾陸澤就跟著往前。

最後他被扣住肩膀,嗓音響起:“我的手沒那麽長。”

沈蘊不動了,心裏倒數起時間來。

裴述拔掉廢棄針頭,用紙巾將多餘的血跡弄幹淨,嘴裏說道:“針眼處一天之內不能碰水,以免引起感染,建議沈先生待會睡一覺會好點。”

又過了半晌,裴述終於說可以不用再按壓,沈蘊意圖站起身,還沒能解脫一秒,又出現一個很大的問題。

以他現在的力氣,根本就站不起來。

怎麽回房間?

靠爬麽?

他有些無奈地又靠回去。

聽見陸澤對裴述說道:“司機會送你,有什麽缺的直接去找嚴直。”

陸上將給的報酬一直都不菲,是一位很大方的雇主,裴述笑吟吟道謝。

經過兩次無效掙紮後,大家似乎是看出沈蘊深陷困境。

醫生甩鍋及時道別,留下沈蘊和陸澤麵麵相覷。

沈蘊表情還算鎮靜,故作優雅開口解釋:“抽血的後遺症有點嚴重。”

陸澤點點頭。

“我帶你回房間?”

那就勞煩你......了

沈蘊的右手被撈起放在厚實的臂膀上,正不明所以,腰間一緊,雙腿被環抱起來,短短一瞬間整個人立馬從凳子轉移到陸澤身前。

對方輪廓分明的下顎線近在咫尺,他瞧著陸澤的薄唇,垂下眼眸,勾著脖頸的手微不可見地緊了緊。

什麽情況?

陸澤為什麽在這些方麵越來越熟練。

是不是背著他偷偷學了什麽?

難道還有《論alpha的藝術與修養》這本書?

周圍畫麵變換,從走廊上繁美複古的藝術畫到閣樓裏雕刻精致的收藏品,一路平穩。

中途遇見幾個打掃房間的侍女,侍女們瞪大了眼睛轉過身避諱,等陸澤走遠不約而同埋頭私語。

“走...走遠了嗎?”

“走遠了,走遠了。”

“呼。”其中一位用手打扇,臉色微紅:“兩位看起來感情挺好的。”

“抱起來了欸,抱起來了欸,這才多少天,沈先生那麽溫柔一個人,我還擔心上將嚇到他。”

“照這樣發展下去,是不是就快要舉行婚禮儀式了。”

“天哪,我好期待。”

.......

陸澤將人抱進房間,輕放在軟**。

他沒使多大勁,沈蘊很輕,纖細的腰不堪一折。

退後幾步站直身,言語不經意間流露出關切:“好好休息,我去一趟政界,有事隨時可以聯係我。”

沈蘊縮進被子裏,散漫地打了個哈欠。

辨別過來陸澤在說什麽,他語調朦朧不清,像是散在霧裏:“什麽時候回來?”

以前在老宅住時常見不到父母,陸澤性子又獨立,不會主動報備行程。

冷不丁被沈蘊這樣問,給他以後有人在家裏等待的錯覺。

他開口道:“晚餐之後。”

沈蘊聞言,緩緩回了兩個字:“再見。”

陸澤往上撚了撚被角:“嗯。”

-----

作者有話要說:

沈蘊:這樣完美的伴侶哪裏找

陸澤:你說的對

今天是粗長的作者⊙﹏⊙

背也背了,抱也抱了,坐等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