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比我演的還像◎
下一個就是埃克斯了。
他雖然不像約翰那樣肥胖, 但也身材高壯,絕不是鑽火圈的好人選。
可埃克斯卻沒有選擇別的項目,他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但從阿鏡的神色和言語中,不難推斷出,載客或許比鑽火圈要難多了。
除了載客和鬥牛,剩下幾個項目,都有相對的要求。所以,阿鏡會優先從中選擇,而剩下的淘汰者,或許都得去載客。
埃克斯曾經見過載人的大象, 看上去是個簡單輕鬆的活,但如果不是十分鍾半小時,而是整天呢?
連大象都受不了, 更何況是人。
他不敢去賭那個可能。
他把長袍的下擺係在腰上, 活動了一下手臂、大腿, 才開始助跑。
可即使他已經努力控製自己的身體,過於大的骨架, 還是讓他比旁人艱難許多。
右肩直接撞到了火圈上, 被火焰燎起一大片泡。膝蓋也沒有完全展開, 直接撞到了下緣, 將火圈帶倒在地上,整個人趴在了火裏。
埃克斯咬緊牙,忍住疼, 就地不停翻滾, 撲滅了身上的火。
此時的他狼狽極了。
可即使如此, 也不會有人去安慰他。
阿鏡悠悠歎了口氣, 卻毫不猶豫地舉起了手中的鞭子。
啪!
即使強悍如埃克斯也忍不住痛叫出聲。
他總算明白剛剛陳凱為什麽那麽快就求饒了,這鞭子看著不粗,可打在身上卻是疼得出奇。
好在隻有一鞭子,忍忍就過去了。
但埃克斯卻對阿鏡有了新的認識,這位馴獸師,並不如他們想象中的和善。
至少,他剛剛居高臨下看向自己的眼神,隻有無關痛癢的冷漠。
所有人都鑽完了,想著可以回去休息,大家都鬆了口氣,就連令人難受的籠子都不那麽討厭了。
可阿鏡接下來的話,卻把所有人打入了穀底。
他拍了拍手:“好了,我們再練習一次吧。”
埃克斯等人的眼中閃過痛楚,隻有約翰輕鬆地用腳打起了拍子,臉上寫滿得意。
果然,他的選擇是對的。
等到晚上八點,李熙熙才聽見大門打開的聲音,抬頭看去,就見早上的七人排著隊走了進來。
其中六人的姿態都很狼狽,尤其是埃克斯,渾身上下都是燒傷,疼得一瘸一拐,再也看不到早上時的凶悍強勢了。
反而是胖胖的約翰,竟是完好無損。
李熙熙腦中靈光一閃,他們是去鑽火圈了吧?可這不對啊,以約翰的體型,應該受更重的傷才對。
看來,這其中還有什麽變數。
阿鏡又給他們放了一次飯,才轉身離開,將大門緊閉。
這一晚格外難熬。
即使受了傷,玩家們也必須蜷縮在狹小的籠子裏,那滋味別提多痛苦了。
更糟糕的是埃克斯,明明他受了重傷,可阿鏡卻完全沒有要為他治療的意思,就這麽放任不管。
他痛苦地□□著,呼吸急促,臉色潮紅,意識已經有些不清了。
應該是發燒了。
這樣下去,他恐怕熬不過今晚。
鬆本昭看著他的慘樣兒,幸災樂禍極了。今早被埃克斯吼,他就記恨在心,此時自然巴不得欣賞他的狼狽。
“哎喲,早上不是還得意得很嗎?怎麽這會兒成了個病貓了?嘖嘖,可惜喲,估計你是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不過你放心,我以前在寺院裏幹過,懂得幾句佛語,明天給你念念,也算是送你一程。”
這樣的話語顯然是過於無情了些,其他被燒傷的玩家臉色同樣難看,有種物傷其類的共情。
鬆本昭哈哈大笑起來,刺耳的笑聲襯托著埃克斯的□□更加淒慘。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他的得意,剛剛還陷入昏迷的埃克斯突然睜開了眼睛,透出一絲清明。
他的呼吸聲還很沉重,像是灌了沙子一樣,可說出的話卻堅定而有力。
“我有五個道具,分別是幸運大轉盤、夢遊先生、隨機寶箱、糖葫蘆和發箍。兩個運氣類的,三個控製類的,都非常實用。我願意用這五個道具換一個治療道具。”
這樣的交易無疑讓人心動,可大多數人都沒有治療道具,而有治療道具的,卻又忍不住評估埃克斯能付出的代價。
他現在太虛弱了,無法詳細介紹道具的用途,這樣籠統的說法,無法讓人心動。
李熙熙想起了自己的治療卡——怪物的祝福,可惜這是張綁定道具,否則她就拿出來交換了。
唉……
許久都沒有人回答,埃克斯眼中的光逐漸熄滅。
他扯了扯嘴角,已經沒有了力氣。
或許,自己真的要死在這裏了。
就在這時,一個細小的聲音怯生生地響起:“我……我跟你換。”
竟然是方茴。
柔弱的女孩縮在籠子裏,眼睛早已哭腫,卻還是毅然地發出了聲音。
埃克斯看向她,因為高燒而沙啞的嗓子透出無盡的感激:“謝謝你……”
他心情有些複雜,就在早上還被自己看不起的女孩,現在卻是唯一願意伸出援手的人。
是他太愛戴有色眼鏡看人了。
可是,現在阿鏡不在,沒人能給他們打開籠子,想要交易隻能等到明天早上。
而埃克斯還不知道能不能熬過今晚。
方茴也知道這點,她咬了咬嘴唇,艱難地彎曲著手指,伸出了籠子外。
一道藍光閃過,她的指尖出現了有一個粉粉嫩嫩的小娃娃。
她離埃克斯的距離不遠,幹脆一個用力,就將小娃娃朝他扔去。
埃克斯張了張嘴,卻什麽話也沒說。再多的言語都無法表達他內心的感激,而他要做的,就是盡可能回報方茴的善意。
可方茴能活動的空間太小了,即使用盡了全力,娃娃還是落在了距離較遠的地方。
埃克斯咬緊牙關,不讓自己陷入昏迷,努力思考著如何將娃娃勾過來。
就在這時,另一個籠子裏的人伸出了手,竟是直接把娃娃拿在了手中。
方茴有些焦急,而埃克斯也露出絕望。
可那個長著雀斑的年輕阿三阿米爾,並沒有拿走娃娃,而是一拋,將娃娃又往前扔了一段距離。
下一個籠子的人是位頭發蓬亂的中年婦女,名為卡麗。明明才剛剛四十歲,她卻遠比同齡人蒼老。
她是位家庭主婦,大部分時間都圍繞著孩子轉,根本沒想過去玩什麽遊戲。
可糟糕的是,她的丈夫因為疫情失去了生命,家裏還有三個嗷嗷待哺的孩子,長年沒有工作的她早已與社會脫節,也脫不開身去上班。
沒辦法,為了錢,她隻能選擇遊戲。
因為遊戲裏的時間是靜止的,對她而言是痛苦的數日,而對孩子們來說隻是一瞬間。
原本通關一次遊戲贏得的錢就夠她生活了,可開弓沒有回頭箭,她隻能一次次地走下去。
她也撿起了娃娃,扔到了埃克斯的籠子前。
埃克斯動了動喉頭,隻能蒼白地說了句:“謝謝。”
比起言語,他更喜歡用行動來表達自己的感激。
這一次,他終於成功拿起了娃娃。
將娃娃放在胸口,娃娃綻放出粉色的光芒,鑽進了他的身體裏。
隻是五分鍾的時間,就將他的傷勢治愈了大半。
雖然沒有全好,但隻要這樣,他就能慢慢恢複。
失去光芒的娃娃變成了白色。
埃克斯珍惜地將它放在嘴邊親吻了一下,虔誠而真摯。
這一晚上,沒有死人。
李熙熙卻是將目光放在了方茴的身上。
她的人設是不是立的太滿了?
還沒見到什麽血腥場景,就害怕到哭泣——懦弱膽小。
願意伸出援手,幫助不認識的人——善良天真。
這種人對被她幫助過的人來說,肯定是又憐又愛。
可卻忽略了一點:她怎麽能輕易拿出那麽高積分的道具。
別看那隻是個治療類道具,但在遊戲卻非常珍貴,一個要二十積分。
即使是她都不會輕易兌換,方茴卻能拿出來。
有點意思。
【熙熙這是得多點背啊,所有人的身份卡都是“人類”,隻有她偏偏抽到了“新娘”,這是紮根在“新娘”的身份卡裏走不出去了吧……】
【她居然沒死,這不科學!】
【SB,看仔細點,她剛剛的小動作驗證過身份了。】
【別罵樓上上,因為我也沒看出來,求指點。】
【好吧……是我出言不遜。如果你們在李熙熙的直播間觀看,就會注意到阿鏡的無名指上戴著鑽戒。也就是說,他結婚了,很有可能就是“新郎”。但李熙熙也不能很確定,所以她隻是故意看了一眼,又假裝有心事地避開接觸,聰明的做法。】
【真細節啊……我還是去李熙熙直播間看吧。】
【加一。】
第二天天一亮,刺耳的銅鑼聲就把玩家們震醒了。
阿克邁著外八字,宛如企鵝般走進來,凶狠的眼睛四處一瞄,嗓門高亢地喊:“蠢豬們,還不快點起來!一天天除了吃就是睡,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因為籠子狹小的緣故,很多人晚上都睡不好,這麽早就被叫醒,心情很是糟糕。
阿克卻不會管這些,見有些人臉色不佳,他愈發惱怒起來,凶狠地拿起靠在牆上的掃帚,用塑料把朝玩家捅去。
“看來都是打的少了,這麽久還不聽話!你那是什麽眼神,還想反抗嗎?!”
籠子根本沒有躲藏的地方,玩家疼得齜牙咧嘴,卻又無力反抗。那模樣取悅了阿克,讓他開心地大笑起來,張開的大嘴,幾乎能看到喉嚨眼。
似乎有點上癮,他陰沉著綠豆大的眼睛,掃視一圈,目光剛剛好鎖定在了方茴身上。
方茴很害怕,隻能蜷縮身體,盡可能躲避阿克的目光。可她越是柔弱無助,就越會激發阿克的暴虐心。
他的眼睛閃過猩紅的興奮,邁著沉重的腳步,一顫一顫地朝方茴走去。
方茴感覺到了危險,抬頭看了一眼,害怕地低泣起來,卻隻能盡可能地護住自己的頭,弓起身子來減少傷害。
“我說,你這個肥豬,除了嗷嗷叫喚外,還會些什麽?”
就在這時,一個充滿挑釁的聲音響起,一下子吸引了阿克全部的注意力。
是埃克斯。
3第32章
◎配角戲份◎
埃克斯的傷已經完全好了, 正懶洋洋地靠在籠子上,碧綠色的眼睛裏滿是挑釁。
“喲,肥豬生氣了, 人不高,脾氣還挺大的。”
說著,他還笑了起來,刺耳的笑聲無疑是在挑逗阿克的神經。
阿克漲紅了臉,再顧不上方茴,直接衝到埃克斯的籠子前,瘋狂地用掃帚把往他身上捅。
埃克斯挑了挑眉,甚至都沒有去躲, 反而說:“就這點本事,真是弱爆了。要不要我給你個好建議,幹脆把我從籠子裏放出來, 用鞭子抽我, 豈不是更解氣?!”
阿克瞪大了眼睛, 眼珠不停地顫動,仿佛要從眼球裏衝出來。
他果然把埃克斯放了出來, 卻沒有用鞭子, 而是繼續那掃帚把打他。
埃克斯眼中閃過深思, 猛地出手抓住了掃帚把, 一個用力,竟直接把阿克掀翻在地。
這個NPC,很弱啊。
李熙熙看在眼裏。
其他玩家也開始蠢蠢欲動。
“夠了, 阿克, 你過分了。”
就在這時, 拎著飯桶的阿鏡走了進來, 輕聲斥責了一句。
阿克似乎很怕他,聽到之後立刻收手,乖乖站在一邊。
埃克斯緩緩爬起來,卻沒有剛才的囂張氣焰,反而安靜地垂手站立,表現出老實的模樣。
阿鏡也沒有為難他,反而欣喜於他的傷勢恢複了。
“好了,阿克,你去把籠子都打開,讓大家出來活動活動。”
阿克去開籠子,阿鏡就在一邊放飯,偌大的場地,竟呈現出安靜有序的模樣。
李熙熙從埃克斯的表現中看出來,他很忌憚阿鏡。看來昨天的訓練,讓他足以認識到阿鏡的厲害之處。
相反,阿克就太弱了,除了虛張聲勢地逞強,似乎就再無用處。
以玩家現在的身體素質,即使不用道具技能,都可以把他放倒。
但……為什麽?
阿克一看就不是普通的NPC,而是管理他們的人員之一。按理說,這樣的身份都會擁有玩家難以匹敵的力量,才能保證安定。
這裏麵一定有什麽緣由。
李熙熙避開阿鏡的視線,躲到最角落裏吃過飯,等待接下來的安排。
阿鏡指揮道:“昨天的那一組,繼續跟著阿克練習鑽火圈。接下來我點到名字的,跟我去另一組。”
這一次依舊沒有李熙熙,她隻能繼續等待。
方茴被抽到了這一組,她膽戰心驚地跟在阿鏡身後,走過黑暗的長廊。
似乎感覺到了她的害怕,阿鏡安慰道:“大家都別怕,因為一直沒有外出表演,所以團裏經費有限,才沒有開燈,隻要跟緊我,就不會有問題。”
他溫暖柔和的話語,在黑暗中很是能安撫人心。
可方茴卻依舊難受,她天性敏感細膩,此時走在走廊上,周圍空洞的黑暗,仿佛怪物長大的嘴巴,隨時想要將她吞噬。
她的耳邊全是雜亂的絮語,有尖叫聲,有咒罵聲,有哀嚎聲,如同小錘子一般,不停地敲擊著她的耳膜,讓她渾身發冷。
死氣,到處都是死氣。
終於光亮了。
他們來到了很大的一片圓形場地,應該就是表演的舞台。
這一次,除了火圈之外,還多了兩組高高的台子,目測有十米,中間牽著一條鋼絲繩,上麵附著錳係磷化塗層。
從下朝上望去,根本看不清繩索。
方茴心口一跳,已然猜到了這個台子的作用。
“上去吧。”
阿鏡溫柔地在後麵催促著。
站在第一個的巴布,幾乎要跪倒了。
他恐高!
別說是站在上麵走鋼絲了,就連看著九十度直角的爬梯,都快要跪倒在地上了。
他心跳得突突,額頭不斷冒出豆大的汗珠,頭腦眩暈,隻能顫抖著扶住梯子,才能保持站立。
已經不是第一次參加遊戲了,他明白如果自己不按照要求參加遊戲的後果。
強忍住難受,他抬起一隻腿,踩在了第一節 梯子上。可還沒發力,就一個腳滑,直接撲到了梯子上。
阿鏡微微皺眉,走過去,輕聲詢問:“沒事吧?如果受不了,可以選擇轉到‘載人組’。”
巴布一愣,還有這種好事?
他心思驟動,仿佛看到了希望。可大腦冷靜下來,他更清楚,在遊戲裏可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載人組”也就是跟以前在動物園裏看到的那樣,大象、馬、犛牛等會馱著人走幾圈。
聽上去是很簡單,可鑽火圈、走鋼絲都不算輕鬆,載人又會比他們更簡單嗎?
巴布不敢去賭那個可能,他深吸一口氣,對著阿鏡搖了搖頭,死死地咬住舌尖,用疼痛來維持住理智,如同蝸牛般往上爬。
阿鏡皺了皺眉,卻還是忍住沒有催促。
有了第一個人,後麵也都磨蹭不了,隻能硬著頭皮往上爬。
等到十個人都站在十米高台上,才深切地理解到十米是個什麽概念。
以前在奧運會都看過十米跳水,那時隻是覺得精彩無比。直到自己也站上去才發現,十米竟是如此得高,高到人往下看一眼,都腿腳發軟。
巴布直接跪倒在地上,軟得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那一瞬間,他甚至產生了想要往下跳的衝動。
阿鏡卻一點感覺都沒有,將一根長杆遞給了巴布。
“想要在鋼絲上保持直立,需要找到一個‘最佳位置’,這個位置,可以讓你花費最小的力氣來保持自身的平衡。在這個位置上,你所擁有的感官控製信息能夠與繩子的動態擺動協調一致,這樣你的反應就能和繩索搖擺的時間完美溫和。”
“影響平衡的要素有很多,但最關鍵的是兩點:一個,是繩索與力的相互作用,感知係統所提供的‘即將摔倒’的快速信息,將幫助我們保持身體平衡;二個,就在於繩索受壓時下線的程度,一般來講,大約一米的凹陷最利於人們保持平衡。”
“當然,這些說起來都很複雜,所以我為大家提供的一種方法就是——感覺。”
“人的感覺總是很複雜的一個東西,就像是玄學,說不清道不明,但隻要找到它,就能獲得成功。”
這說了跟沒說一樣。
要知道,走鋼絲這種高難度的技巧工作,就連專業人員都不好把握,更何況他們這些第一次接觸到的人。
“別擔心,第一次走,我們的保險措施很到位。底下鋪的有防摔氣墊,就算掉下去,也不會摔死。”
然而這話,不僅沒能安慰到大家,反而令人更加緊張了。
也就是說,雖然現在有保險措施,但以後未必也有。畢竟,想要製造出驚險刺激的場景,就必須舍棄所有的保險措施,生死一瞬間,才能表現精彩。
阿鏡指了指繩索,示意巴布可以試試。
巴布咽了咽口水,強忍住眩暈,從地上爬起來。
可隻是往下看一眼,他就又癱倒在地上,無論如何都爬不起來。
阿鏡歎了口氣,走到他身邊,認真地說:“看來你確實不適合走鋼絲,正好鑽火圈那裏少了個人,如果你願意,可以替補上。”
巴布一下子睜大了眼睛,涕淚橫流地抓住阿鏡的手表示感謝。
他真的沒想到,這位NPC竟然如此人性化。
雖然鑽火圈也很可怕,但他身材不算高壯,也勉強能夠進去。再說,對他來講,高可比火要可怕多了。
阿鏡溫柔地擺擺手,示意他可以下去找阿克了。
見狀,其他人也忍不住發聲:“我也想去鑽火圈,可以嗎?”
阿鏡搖搖頭:“抱歉,每個組都是固定的人數,除非有空位,否則無法調換。我剛才也說了,巴布之所以能去,是因為火圈組的約翰選擇了‘載人’。現在人數已經滿了,你們不想走鋼絲,就隻能去‘載人’。”
玩家們一下子抓住了話裏的信息。
“那其他兩組,能調換嗎?”
阿鏡還是搖頭:“現在不可以,隻能等第一輪試水之後,才可以。”
聽到這話,不少人心思都動了起來。
下一個玩家走了上去,是十一區的鬆本昭。
鬆本昭倒是一點都不害怕,以前他就喜歡挑戰蹦極、極限漂流、跳傘等限製級運動,現在對走鋼絲,也懷抱著興趣。
他握住長杆,保持住平衡,按照阿鏡剛剛的指導,在鋼絲繩上尋找著平衡點。
這一走,竟是足足走了三米。
阿鏡讚許地點點頭,對他第一次的成績感到非常滿意。
就在快要走到中間的時候,鬆本昭一個呼吸沒有調整到位,整個人晃動一下,朝□□斜。
他把控著長杆,想要保持平衡,卻還是沒能掌握住技巧,一下子掉了下去。
砰,氣墊將他彈了起來,並沒有讓他受到任何傷害。
他喲吼一聲,飛快地站起來,又在氣墊上彈了兩下,才走到一邊。
阿鏡示意他可以休息了,繼續鼓勵其他人嚐試。
不過走鋼絲的難度還是很大,接下來的玩家全部以失敗告終。
終於輪到方茴了。
鬆本昭看到她就心生惡意,愚蠢又天真的女人,在這個遊戲裏真的不適合生存。
用生硬的燁國話,他把雙手放在嘴邊,當做擴音器:“膽小鬼!”
方茴心口一顫,沒有理會他。
但她心裏清楚,鬆本昭說的沒錯,她一直都是個膽小鬼。
十米的高度,細細的鋼絲繩,對於她來說簡直就是個無法完成的任務。
她緩緩地將腳邁上去,可身子根本就不受控製,僅僅一步,直接掉落下來,摔在了氣墊上。
摔下來的時候,她緊閉著眼什麽都不敢看。所以,也沒能在氣墊上及時調整位置,直接被氣墊彈飛,落在地上,磕破了額頭。
鬆本昭哈哈笑了起來,嘲弄的笑聲刺痛著方茴的心,比額頭上的傷口還要疼。
方茴顫抖地蜷縮成一團,眼淚順著眼角流下,滴落在地板上。她咬緊嘴唇,卻還是泄露出一絲嗚咽。
埃克斯看到這一幕,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