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為數不多的尊嚴◎
這則新通告很快就引起了關注。
李熙熙打開論壇, 就看到了許多討論這件事的帖子。
【我去，誰這麽猛！遊戲裏能殺人，我知道。但係統可從來沒有通報過, 也就是說這個人是在現實中殺的人，殺的還不是普通人，而是玩家！】
要知道能通關兩個副本，至少也能獲得一個技能和道具，想被殺死還真沒這麽容易。
更重要的是，此時的玩家就類似於黑暗森林法則，誰被發現，誰就更危險, 所以大家更傾向於在前期保持靜默，以便觀望。
這也是為什麽論壇建立之初，人如此之少的原因。
可, 現在例外出現了。
一個玩家竟然主動襲擊了另一個玩家, 而不是普通人。他如何確定自己有必勝的把握？又想要從對方身上得到什麽？
【為了道具吧, 威逼利誘對方把道具交出來，還可以讓對方用積分在商城裏換取物品。】
【但現在我們獲得的道具都很低級, 積分更是少得可憐。真正的大佬根本看不上眼, 沒必要為了這冒險。你要是說後期, 我還相信點。】
【要麽就是故意的, 就跟新聞裏的那個玩家一樣，秉性極壞！】
【那他就應該選擇普通人下手，保險多了。你瞧, 就連特警都不是玩家的對手, 多刺激, 多爽快。】
【樓上突然給了我一個新思路……我有個大膽的猜測, 會不會這位“黑桃A”殺的，正是那個被通緝的玩家？？】
【太扯了吧，誰天天這麽有正義感……】
【不排除這種可能！】
【不可能！我分析過，想要勝過全副武裝的特警，這個玩家至少有兩個技能。而且他膽敢公開露麵，肯定持有保命的道具，怎麽可能這麽簡單地被殺死！所以，反而是“黑桃A”極有可能是那個逃犯！】
【太恐怖了！】
論壇裏討論得格外熱烈。
李熙熙刷了許久，不知不覺地陷入了沉睡。
睡夢中，她的周圍都是五顏六色的光，整個人仿佛像一根羽毛，飄浮在其中，又輕，又飄。
可突然，她的身體變重了，迅速朝下落去，失重的感覺令她心髒不適。
就在即將摔得粉碎碎骨之時，周圍的光暈破碎了些，從中探出漆黑的觸手，猛然將她卷住，一下子拉入了水底。
冰冷的水迫不及待地從她的鼻孔裏鑽入，擠壓著肺部的空氣。
她猛地嗆出一口水，難受得想要咳嗽，可一張嘴，吐出的卻隻有泡泡，無數的水更是直往嘴裏灌。
就在要窒息的時候，一個黑影出現在麵前，親吻住了她的嘴唇。
這個吻，冰冷，陰森，又包含占有欲，比冰冷的海水還要可怕。
李熙熙猛然睜開眼睛，看向床頭的鬧鍾，已經是早上九點了。
一覺睡起來，似乎輕鬆了許多。
她坐在梳妝台前，用梳子梳理著自己蓬鬆柔軟的長發，已經沒有了昨晚的倉皇無助。
鏡中的自己依舊眼眸清澈，可在那眼底深處，有多出了許多東西。
房間裏的血腥味，很快驚動了隔壁。JC過來後，立刻封鎖現場，將情況進行了上報。
高秘書將情況匯報給了唐區長。
“現場沒有發現一點第三人的信息，初步懷疑是玩家作案。根據孟龍所說，擊殺‘方也’的玩家名為‘黑桃A’，要不要查查？”
唐風看了他一眼：“你打算把他找出來？”
高秘書：“能夠輕飄飄地擊殺‘方也’，絕對不是易事，這個人的危險性更大。而且，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主動獵殺，還是被動反擊，我們必須掌握主動權。”
這樣的想法，當然也沒錯，但唐風看得更深。
“當初我們邀請玩家加入論壇，就承諾過，絕不窺探他們的任何信息。現在，卻又出爾反爾，一旦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當然，你可以說，這件事隱秘進行，絕對保密。可這世上沒有不漏風的牆，你我都不能保證百分之百的安全。到時候消息泄露，□□的公信力就會一落千丈，整個論壇也隨之瓦解。”
“我們不能為了一個人，而毀了整個大局。”
高秘書明白他的意思，隻是……
“就這麽放任下去，會不會釀成大禍？”
唐風悠悠一笑：“不會，玩家自然也有玩家的法則，而且說不定有人比我們更著急。”
“而且，我們也不是真的放任不管，隻是還沒到那種地步。”
正如唐風所言，三天後，警方公布了最新消息，確認死者正是前幾日行凶之人。
【我大A市竟然有如此行俠仗義之人！要我說“方也”也太囂張了，這才哪到哪啊，就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了。麵對這樣的惡行，心中有正義者，人人得而誅之！】
【確實，不過我認為“黑桃A”未必是個散人。大家都知道國家也培養了不少人才，專門輸送到遊戲裏，以爭取最大的利益吧？這種挑釁行為肯定不能忍，自然會派出精英進行絞殺。】
【英雄所見略同。】
【這樣也好，到底還是希望我們的世界能夠平穩過度。本來日子都夠艱難了，可不想出了遊戲，還得焦頭爛額、擔驚受怕。】
【就是就是。】
見大家的猜測偏到沒邊去了，李熙熙才稍微放下心來。
【三級副本《歡樂馬戲團》開啟。】
【總任務：成功完成三次表演，時限60天。】
【任務性質：生存本。】
【任務提示：馬戲團總是有各種各樣精彩的表演，如何選擇適合自己的表演形式，是至關重要的。】
【每日任務：存活。】
當李熙熙睜開眼時，就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鐵絲籠裏。籠子的空間非常小，別說是動了，就是想要呆在裏麵，都必須拱著背，將自己的四肢蜷縮在一起。
隻是一會兒，她就覺得十分不舒服，渾身肌肉酸疼，骨骼像是被擠壓住一樣，僵硬到不行，腦子也開始充血。
此時的她隻穿了一聲白色的長袍，下麵是很短的棉布短褲。嬌嫩的皮膚摩擦在堅硬的鐵絲上，很快就起了紅痕。
頭頂的燈光很亮，稍微一抬頭就刺眼無比，會控製不住地流出眼淚。
放眼望去，這裏還有許多籠子。過於密集的存在，加上不透風的房間，整個房間內，彌漫著一股臭味，熏得人難受。
“我kao，這也太變態了點，不會搞個開局殺吧！”
不遠處的一個黃毛嗷嗷出聲，此時的環境顯然給了他不小壓力。
“一個大男人，嘰嘰喳喳地叫個鬼。又不是第一次參加遊戲，別搞得像新人一樣蠢！我奉勸你閉上嘴，免得惹來麻煩。”
旁邊的高壯男人厲聲嗬斥，黃毛有些不服氣，嘴硬地反駁道：“要你管，太平洋JC啊，神經病！”
聽到兩人爭吵，啜泣聲隱隱響起，是個女孩。看上去還是高中生，此時穿著校服，胸口別著“平安高中”的校徽，梳著高高的馬尾，帶著眼鏡，一臉稚嫩。
她的籠子似乎比旁人還要小些，死死地將她箍住，稍微動一下，就會被堅硬的鐵絲磨傷。
麵對這樣的環境，除了哭泣，似乎也別無他法。
可這種軟弱在遊戲裏就太過刺眼了。
高壯男埃克斯冷嗤一聲：“哭什麽哭，真是一點用都沒有。剛才的話我不想重複，自生自滅去吧。”
高中女生方茴哭得更大聲了，似乎隻有這樣才能釋放出內心的恐懼。她的眼淚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麵，滾入到厚厚的灰塵裏。
就在這時，緊閉的鐵門嘩啦一聲被推開了，一個高高瘦瘦的身影走了進來。
眾人頓時心中一凜。
來人提著兩個半人高的大桶，腳步穩健地走進來，砰地一聲將桶放在地上，才轉身把門鎖好。
燈光照在他的身上，讓人輕易看出他的模樣。
很年輕，最多二十出頭。相貌俊秀，頭發鬆軟，明明看上去不算健壯，卻能輕鬆拿起兩個大桶。
他穿著白色的棉布襯衫，外麵套著黑色的圍裙，腳下是一雙黑膠鞋，走起路來咯吱咯吱作響。
方茴的哭聲變小了，卻還沒有停止。可再小的聲音，在安靜的環境裏也顯得格外清晰。
年輕人聽到了，無奈地歎了口氣，走到方茴身邊，輕輕用手敲了敲鐵籠子。
“別哭了。”
方茴似乎沒想到他竟然還會安慰自己，一時間隻能茫然地看向他。
年輕人左右看了看籠子，微微皺起眉頭，眼中閃過不讚同。他從口袋裏取出鑰匙，將籠子的門打開。
“行了，先出來透透氣，等會兒要乖乖回去，聽懂了嗎？”
方茴艱難地點了下頭，在他的幫助下，爬出了籠子。此時的她手臂、腿上早已滿是傷痕，可她卻鬆了口氣，舒服地伸了伸胳膊腿。
埃克斯挑了挑眉，沒想到情況竟與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
黃毛洗吹剪鬆本昭見狀，轉了轉眼珠，立刻也期期艾艾地叫了起來。
年輕人果然又朝他走去：“別鬧，聽話。”
鬆本昭卻不聽，繼續哭喊著疼。
年輕人不忍心，也打開籠子把他放了出來。
鬆本昭來回蹦蹦跳跳，舒緩著筋骨，隻覺得這麽多年，他一次覺得活動都是件快樂的事。
反正也都放了兩個人出來，阿鏡幹脆善心大發，直接把所有人的籠子都打開了。
到最後，沒有動的隻有七八個人，這裏麵就包含李熙熙和埃克斯。
李熙熙不著痕跡地觀察著他，看上去是個很溫柔的人，但誰又知道這是不是偽裝的麵具。
確認環境後，她打開直播麵板，想要看看這次有沒有身份卡。
然而等看到的時候，又愣住了。
新娘？怎麽又是這玩意？！
她絕望地閉了閉眼睛，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每次都抽到這種卡。
可這次的新娘，能給誰當？
副本名叫《歡樂馬戲團》，而現在的處境表明，他們就是馬戲團裏的表演者。
年輕人應該是馴獸員，觀眾就更不用說了。
也就是說，他們對照旁人，就是個“動物”，上哪去當新娘。
李熙熙環顧一周，暫時沒發現除了玩家之外的“動物”出現。
難道自己的新郎是NPC“動物”？
緩緩呼出一口氣，她默默撿起自己為數不多的尊嚴，拚湊了一下。
不錯，還能用。
作者有話說：
玩家：黑桃A，肯定是大佬！
怪物：黑色，是我的本色；心桃，代表我的愛意；A，表明她在我心中第一位。（來自怪物的土味情話）
李熙熙：他想搞我！
30 第30章
◎戒指◎
“阿鏡！”
就在眾人放鬆之時, 一個聲音粗獷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這稀少的愉悅。
李熙熙朝門口看去，隻見一矮胖的男人不知何時走了進來, 頭發剃平，胡子拉渣，本就不大的眼睛被脂肪擠得愈發小了。
他的聲音很大，包含的情緒並不友好，綠豆般的眼睛裏滿是氣憤和惡毒，掃過眾人時，令人不寒而栗。
阿鏡溫和地對他點點頭，還頗有興致地為大家介紹了一下：“這是阿克。我想著, 總把他們關在裏麵，太不舒服了。反正也要吃飯，倒不如放出來活動活動。”
阿克冷哼一聲, 看上去很是不滿, 卻沒有再多說什麽, 隻是惡狠狠地掃了眾人一眼，轉身把飯盒放在桌子上離開了。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阿鏡似乎注意到了他們的情緒, 溫柔地安撫道：“別怕, 有我在, 他不敢, 快點吃飯吧。”
說著，他拿起瓢，提著桶, 走到牆邊擺放成一排的飯碗裏, 開始舀飯。
飯是做好的粥, 米不多, 更別提什麽肉啊菜啊，簡直少得可憐。
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
等第一個玩家走過去後，才發現，那碗竟是固定在地上的。而沒有筷子勺子，他們就隻能像狗一樣趴在地上，用舌頭舔。
這也太……
阿鏡見大家都不動，忍不住揮了揮手，做出個趕羊的動作。
“快點去吃啊，時間隻有十分鍾，不吃就要餓肚子了。”
可人的尊嚴總是更重要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李熙熙艱難地鑽出籠子，赤腳走到了碗前。
她的皮膚在燈光下白得像雪，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腦後，透出一股水晶般的脆弱。
光著的腳格外秀美，每根腳趾都像是精雕細琢的藝術品一樣，踩在漆黑的地板上，令人憐惜。
這樣一個美人被羞辱，無疑令人興奮。
大概是男人的通病，明明此時情況如此糟糕，卻依舊有人有閑心去欣賞別人的痛苦。
他們瞪大了眼睛，目光掃過李熙熙優美的曲線，幻想著即將到來的場景。
可李熙熙卻並沒有像他們想象的那樣，趴在地上，而是直接坐在地上，用手將碗裏的粥捧了起來。
她的手小，雖然每次捧的不多，但也能弄點。吃到嘴裏，多少也有滋味。
阿鏡看著她的動作，卻沒有阻擋，隻是無奈地用長棍輕敲了一下她的肩膀。
“真是不乖，以後可不能這樣了。”
李熙熙乖巧點頭，正準備應和，卻突然看見阿鏡無名指上戴著一枚戒指。戒指樣式簡單大方，隻鑲著一顆碎鑽，是典型的男戒。
她心口一跳，目光飛快地掃過阿鏡。
這一次她沒有溫順地回應，隻是背過身，避開阿鏡的目光，飛快填飽肚子，就慌亂地轉身離開了。
籠子很窄小，她不想回去，隻能躲到角落裏。
阿鏡有些詫異地看著像隻受驚的小兔子一樣躲避自己的李熙熙，輕輕轉動了下戒指，隻當她膽子小，太害怕了。
有了李熙熙的示範，其他人也都爭先恐後地跑過去。
吃過飯又歇了一會兒，阿鏡環視一圈，選了十個人，帶著他們來到了馬戲團的訓練場。
巨大的圓形水泥地上，擺放著三個火圈。火圈的直徑不大，燃燒的火焰卻不小，導致能鑽過的內徑愈發小了。
被選中的玩家，臉色在火光的映照下很是難看。已然明白，他們恐怕要像馬戲團裏的老虎獅子一樣，給觀眾表演跳火圈了。
可這個火圈太小了，即使人的身材沒有老虎獅子那般健壯，想要鑽過去也很困難。
阿鏡溫柔地安撫著大家：“大家別怕，你們剛來，可能不適應。但隻要掌握我教的技巧，平時再多多練習，很快就能得心應手了。”
埃克斯也是被選中的一人，比起其他人，他的身材高大許多，想要鑽過火圈也就愈發困難。
他深邃的目光掃過阿鏡，充滿著審視。
說實話，阿鏡跟他比起來，就像是秋風中的落葉，單薄得很。
而且，他們這邊有十個人，都沒有被繩捆索綁，想要製住對方是很容易的事。
但他卻不敢輕易嚐試，一來，不敢小看副本裏的怪物，二來，如果不學會跳火圈，就無法上台表演，不上台表演，就沒辦法完成任務。
這是個生存本，不完成任務肯定會有很重的懲罰，他才剛來，不敢去冒這個險。
埃克斯握緊拳頭，選擇了安靜。
阿鏡目光掃過十人，指了指其中一個瘦小的男人，說：“你先來吧。”
他的選擇沒有包含私心，而且非常合理。
可對於玩家來說，這無疑就是個危險信號。
瘦子陳凱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他最多一米六，身材矮小，四肢細長，穿在寬大的長袍裏，像是披著塊布的骨頭架。
因為瘦，他臉上幾乎沒有肉，眼睛細小，下巴尖銳，看上去很有個刻薄相。
“我我我不想去，讓別人先去。”
阿鏡耐心地解釋：“在場的人，你的體型最合適，比較適合指導動作。你別怕，隻要按照我說的做，一點不會有事。”
可陳凱的人生字典裏就沒有為別人奉獻的品質，愈發堅定地拒絕了。
“合適就必須去做嗎？誰願意去誰去，反正我不去！”
說完，他竟拔腿朝剛剛進來的門跑去。
阿鏡似乎對這樣的情況已經司空見慣，無奈地歎了口氣，手中的長鞭一甩。那鞭子仿佛有生命一般，瞬間拉得老長，直接纏在陳凱的腰上，輕輕鬆鬆就把他卷在半空中，拉了回來。
陳凱被重重摔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看向阿鏡的目光中燃起了憤恨。
阿鏡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依舊溫柔如水，可手中的鞭子卻沒有停。
啪！
那細長的黑色鞭子打在陳凱的身上，瞬間將他抽出了一條細長的紅痕。明明傷口也沒有破開，隻是簡單的紅腫，卻如同針刺入骨髓裏一樣，疼得陳凱滿地打滾。
“別打了！別打了！求你！”
不過是兩鞭，陳凱就受不住了，痛哭流涕地求著饒。
阿鏡也沒有過多地為難他，很快收回鞭子，指了指火圈：“跳嗎？”
陳凱瘋狂點頭：“跳，跳……”
阿鏡開始講解跳火圈的技巧：“第一，絕對不要害怕。我知道大家天生對火都有種恐懼感，但想要穿越過火圈，就必須從內心戰勝這種恐懼感。你要看到的是圈，而不是火。”
“第二，盡可能精準地進入火圈中心。這個比較考驗的是眼力，但是沒有眼力也沒關係，多練習幾次，找準感覺，也能極大地提升準確度。”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進入火圈的姿勢。雙手要舉過頭頂並攏，背要拱起，避免腹部被火灼傷。雙腿用力，讓整個身子彈起來。從起跳，到降落，保持一條弧線，最後就地一滾，避免二次傷害。”
說完，他露出笑容，拍了拍手：“可以開始了。”
陳凱咽了咽吐沫，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打量著火圈。
他以前是個小偷，向來身手靈敏。眼前的火圈雖然嚇人，也沒比鞭子抽在身上疼。
按照阿鏡的指示，他站在了開始的位置上，隨著哨聲響起，開始拔腿狂奔，把速度提升上來。
等到了火圈跟前，炙熱的火焰灼燒著他的眼球，讓他忍不住想要閉眼。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閉眼，否則就會直接撞到火圈上，燒得遍體鱗傷。
陳凱咬緊牙，就這麽睜大著眼睛，雙手並攏，從正中心穿過。
咚的一聲，他重重磕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但這都比不上內心成功的喜悅，笑得露出白牙。
成功了！
阿鏡也高興地笑起來，甚至還為他鼓了鼓掌。轉身走到一旁，打開一個盒子，拿出一塊烤得半熟的牛肉，遞給了陳凱。
一早上就吃了碗稀粥，對成年男人來說並不夠。此時看到牛肉，陳凱的肚子立刻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
阿鏡同樣聽到了，但他沒有嘲笑，反而安撫道：“快吃吧，這是你應得的獎勵。記住，完成任務就有食物，任務失敗就得挨鞭子。”
陳凱點點頭，雙手接過牛肉，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之後的幾人，並沒有他那般好運，多多少少都被燙傷了。皮膚上傳來的刺痛，令人痛苦不已，可他們隻能咬著牙堅持。
雖然受傷，但好歹他們也鑽了過去。阿鏡給了他們一點吃的，算是安慰。
到此，隻剩下兩人了。
一個中年胖子約翰，另一個就是埃克斯。
約翰是個餐廳廚師，原本收入不錯，家庭幸福，卻偏偏沾上了賭，輸得傾家**產，妻離子散。
為了還債，他投機取巧地選擇了進入遊戲。原本通過了兩關，還有些洋洋得意，卻沒想到第三關一開始，就遇到了棘手的情況。
他焦躁地摸著自己圓鼓鼓的肚子，看著比自己腰圍還小的火圈，肥大的鼻子上全是汗。
“那個……我這個根本不行啊，再怎麽選也不應該選我來鑽火圈！”
阿鏡表示理解，說：“主要是咱們馬戲團的項目限製，除了鑽火圈，還有走鋼絲、美人魚、載客和鬥牛。”
“你的相貌體態更不適合其他幾種，我隻能把你分到最簡單的鑽火圈這一組了。”
確實，走鋼絲需要身姿輕盈，而美人魚，不用說，必須得長得好看，這都跟約翰沒什麽關係。
不過……
他搓了搓紅通通的手掌心，乞求道：“我不能去載客嗎？”
阿鏡聽到後一愣：“你主動要求去載客組嗎？”
約翰一見有門，有些興奮地加快了呼吸，迫不及待道：“當然，我當然願意去。”
不就是讓人騎在身上嘛，就算是累了點，也不需要受火燒的痛苦。
阿鏡又確認了一遍，見他心意已決，也沒有勉強，招了招手，示意他可以到一旁休息了。
約翰大大地鬆了口氣，舒舒服服地坐到了一遍。
還是自己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