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池嶼抱著啾啾離開工地，沿街找吃飯的地方。
走過一條街，忽然有人從後方上前攔住了他。
池嶼打量了一下這人，三十多歲的樣子，帶著鴨舌帽和墨鏡，背著個……攝影包。
池嶼繞過他繼續往前走。
“哎，先生，先生，你等等，我找你有事。”那人又追上來。
“寶貝別動。”池嶼小聲跟啾啾說了一聲 ，然後把他的腦袋按在懷裏，皺眉看著來人，“什麽事？”
那人從兜裏掏出一張名片遞過來：“先生，我是先鋒娛樂的記者，剛剛我也在奠基儀式那邊，請問你和孩子跟顧聞朝是什麽關係？”
“跟你無關。”池嶼抱著孩子繞過他繼續走。
那人不死心，跟著他邊走邊問道：“你帶著孩子來碰……認親，是想出名還是想要錢？我可以幫你。”
池嶼停下來，那人以為打動他了，繼續說道：“說出你的故事，你想要名氣，我幫你，你想要錢，火了之後也有錢了，怎麽樣？”
“不怎麽樣。”池嶼淡聲道。
“你不是……哎，先生，我真的可以幫你……”
池嶼伸手招停一輛的士，打開車門抱著啾啾鑽進去，那人還想跟上來，池嶼“哐”一聲，把車門迅速關上。
“師傅，麻煩快走，去卓遠大廈。”
司機看了後視鏡一眼，說道：“那是記者吧，你是明星嗎？”
池嶼笑了笑，“不是。”
不是記者，還是不是明星，他也沒說。
池嶼看了下後麵，見那記者也在招的士，他跟司機說道：“師傅麻煩快點，那人要跟車。”
“好嘞，你把孩子抱穩，坐好了。”司機師傅一踩油門，唰一聲飛快往前飛奔。
過了一會兒，池嶼往後看了看，才放了心。
見啾啾額頭冒出了點汗，池嶼打開小書包，拿出毛巾給啾啾擦汗。
擦完臉，他又摸了下啾啾的背，也出了點汗，好在衣服沒濕，他又給啾啾擦幹背，把毛巾鋪開隔在衣服裏吸汗。
“寶貝，想不想喝水？”
啾啾坐在座位上，任爸爸給他擦汗隔毛巾，聞言又乖乖答道：“想。”
池嶼拿出寶寶水杯，打開蓋子遞給他。
啾啾自己接過來，兩隻手抓著水杯的兩個耳朵，滋滋滋吸起水來。
吸了兩口，他把水杯遞給池嶼：“爸爸喝。”
池嶼搖頭，拿出裏麵另外一瓶礦泉水，“爸爸喝這個。”
見爸爸有水喝，啾啾又自己喝起來。
池嶼喝完水，也擦了下汗，看著外麵的大太陽愣了會兒神。
“爸爸，我喝完了。”啾啾啪一下把蓋子蓋好，遞給池嶼。
池嶼接過來放回書包，看著兒子跟老公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臉，不禁問道：“寶貝，如果你爹地……”
問到一半，池嶼又停住，問不下去了。
“爹地怎麽了？”啾啾問道。
“……沒，沒什麽，寶貝中午想吃什麽？吃米飯好不好？”
啾啾搖頭，眼睛發亮大聲說道：“想吃麥雞雞。”
“咱們昨晚才吃了麥雞雞，今天不能吃了，再吃會上火，鼻子會流血的。你上次鼻子流血還記得吧？”池嶼說。
啾啾想起了上次鼻子流血的事，也是因為偷偷跟爸爸吃了麥雞雞，他當時還以為自己要死掉了呢。
嚇死啾啾了。
他的小臉頓時驚恐：“記得。”
他記憶猶新，頓時不說吃麥雞雞了，改口道：“那不吃麥雞雞了，吃肉肉。”
池嶼滿意地笑了：“好，我找找看那附近有什麽好吃的。”
到達卓遠大廈樓下，已經快十二點了。
池嶼看著對麵高聳入雲的大廈，這裏就是顧聞朝工作的地方了。
看了幾秒，池嶼收回視線，帶著兒子去了附近一個評價不錯的餐廳。
池嶼點了啾啾喜歡吃的蝦滑蒸蛋、香菇馬蹄蒸肉餅，再點了一道清蒸鱸魚。
兩人早上七點出門，奔波一上午，早就餓了。
“爸爸，沒有青菜。”啾啾看著桌上的三個菜說道。
池嶼一頓，“……呃，晚上再吃青菜。”
啾啾抿嘴偷笑：“爸爸你不乖，爹地不在，就不吃青菜。”
“噓，你不要告訴他。”
“哦~”
池嶼給啾啾把飯菜盛好，給他圍上吃飯圍巾，啾啾就自己拿著小勺子一口一口吃起來。
“爸爸，這個蝦蝦和蛋蛋，沒有爹地做的好吃。”啾啾吃著蝦滑皺眉說道。
池嶼吃了一粒蝦，確實不夠新鮮，以前老公都是用最新鮮的蝦給他們做，兩人都吃挑嘴了。
“是沒你爹地做的好吃，是不是有點腥？”
啾啾點頭：“有點臭臭。”
怕啾啾吃壞肚子，池嶼幫他把蝦夾出來，“不吃這個了，吃肉餅，還有這個魚，爸爸給你挑刺。”
啾啾點頭。
兩人正吃著，宋曉打了電話過來。
池嶼接起來，頓時聽到那邊宋曉激動的聲音：“池嶼，你上熱搜了！”
“啊？”
“你今天是不是帶啾啾去找顧聞朝了？還抱他了？”宋曉問道。
“對啊。”
池嶼想了想，那麽多記者在那裏，肯定有人漏出消息的，比如那個找上他的娛樂記者？
他問道：“上熱搜了？熱搜第幾？顧聞朝沒撤掉嗎？”
“衝到熱搜第一了！還有三四六，都被你們承包了。”宋曉激動地說，“我也不知道顧聞朝那邊怎麽回事，可能還不知道吧。”
池嶼想了下，這會兒，顧聞朝應該正在跟那些領導們吃飯。
“我看看。”
“等等，”宋曉叫住他，“你還真帶著啾啾去找他了啊，我怎麽看照片上，他好像表情不太好。”
“嗯。”
宋曉感歎：“你真勇，那麽大庭廣眾之下就抱了上去。”
“追老公嘛，就得臉皮厚，不然追不上啊。”
池嶼笑起來，他在書裏的時候，可也是靠著厚臉皮和一些些“小技巧”，才追上老公的呢，不然就顧聞朝那人，永遠不會主動的。
宋曉哽住：“……這難道就是我至今單身的原因？”
“……可能吧。不過你是女孩子，矜持點也可以。”池嶼笑著說道，又氣憤道，“上午被他跑掉了，下午我再去他公司找他。”
“你還去啊？他到底是不是你男人？”
“當然。姐，我和啾啾在吃飯，我先看看網上情況待會再打給你。”
池嶼掛了電話，打開微博看起來。
熱搜第一赫然是——#顧聞朝老婆兒子#。
下麵還有兩三條相關詞條。
#國民老公顧聞朝已婚#
#顧聞朝喜歡男人#
#顧聞朝老婆是誰？#
池嶼：“……”
他點進熱搜第一，看了眼被大量轉發的那條微博的發布人，“先鋒娛樂”。
池嶼：“……”
他點開下麵的評論看了起來。
“我老公已經結婚了？老婆兒子都有了？我怎麽不知道？”
“一看就是碰瓷的！”
“這小帥哥長得挺好看的，怎麽就這麽想不開去碰瓷顧總！你好歹換個人啊。”
“上次那個誰誰誰和誰誰誰還隻是想炒CP，這個倒好，直接上兒子了！”
“你們不覺得這小朋友跟顧總長得很像嗎？說不定真是他兒子？”
“不可能，我一姐妹在卓遠集團上班，她都說顧總沒結婚，女朋友都沒，哪來的兒子。”
“所以說這小帥哥手段高哇，能找到這麽像顧總的小孩也是不容易。”
“這個男的又是哪個小明星？膽子挺大啊，男德班班長也敢碰瓷？五分鍾，我要他的全部信息！”
“哈哈哈，沒見過這人，要是小明星想出名，目的也達到了啊，這不熱搜出道了嘛！”
“顧總正在趕來澄清的途中，坐等打臉。”
“坐等顧總打臉+1”
“坐等顧總打臉+2”
“……”
“坐等顧總打臉+身份證號！”
……
池嶼：“……”
幾個詞條裏的評論都差不多，都是說自己碰瓷的，不相信啾啾是顧聞朝兒子的。
“爸爸，吃飯不能玩手機。”啾啾提醒道。
聞言，池嶼把手機收了起來，及時認錯：“爸爸錯了，爸爸不玩了。”
啾啾滿意了，“快吃吧，爸爸，菜要冷掉了。”
池嶼很快吃完，還向啾啾小監察官請示了一下：“寶貝，我吃飽了，要給宋曉阿姨打個電話，你慢慢吃啊。”
“哦，好。”啾啾自己吭哧吭哧繼續跟飯飯奮戰。
池嶼一邊給啾啾挑魚刺，一邊給宋曉打過去，那邊在占線，他掛了，看了會微博，不一會兒，宋曉打回來了。
“池嶼，告訴你個好消息！知道剛才給我打電話的是誰嗎？”
“誰？”池嶼問。
宋曉激動：“就昨晚那個親子綜藝的楊總監啊！”
池嶼挑眉：“他看到熱搜了？”
“對啊，我昨晚還磨著明姐出麵給他推薦你，本來想跟他約個飯，他還不答應的，沒想到剛才直接聯係我了，說想邀請你當那個綜藝的嘉賓。”
宋曉激動：“池嶼，他開了一百萬呢，你快回來簽合同吧。”
池嶼挑眉，沒直接答應：“姐，這事不忙，我下午得先去辦件事。”
“有什麽事比簽合同還重要啊？不是說要賺錢，現在錢就放你麵前了。”宋曉不解地問。
池嶼答道：“很重要，我的人生大事。”
“哦，對，你說要去找顧聞朝。可是，他真的是你男人嗎？”宋曉再次產生了疑問。
池嶼也沉默了兩秒：“所以我要去確認一下。”
宋曉：“……行吧，我就怕下午顧聞朝就出來澄清，然後咱們合同可能又沒了。”
池嶼想了想，親子鑒定後，如果這個顧聞朝是老公，那節目開價100萬就少了；如果這個顧聞朝不是老公，那自己和啾啾就得被全網嘲，他就不可能帶啾啾去上節目。
想明白了，他說道：“姐，這個合同先緩緩，我見了顧聞朝再說。”
宋曉不知道他和顧聞朝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池嶼向來有主見，她也隻好答應了。
啾啾吃著飯，吃一口，看一眼爸爸，再吃一口，再看一眼爸爸。
看到爸爸掛了電話，啾啾問道：“爸爸，我們去找爹地嗎？”
“嗯，等下去。”
聽到找爹地，啾啾吃得飛快，很快放下了勺子。
“吃飽了？”池嶼扯了張紙巾遞給啾啾。
啾啾接過來自己擦了嘴巴，然後仰起臉給爸爸檢查。
“左邊這裏還有一點點。”池嶼給他把嘴角擦幹淨，“好了，幹淨了，我寶貝真能幹。”
父子倆高興地結賬走人。
*
飯局上，顧聞朝被秘書叫到一邊。
“顧總，上午的事上熱搜了，您看要不要撤下來，還有澄清？”
秘書把平板電腦遞過去，頁麵就是熱搜排行，幾個跟顧聞朝有關的詞條都在前幾。
顧聞朝隨手點進去一個，看了一會兒，看到照片裏那個有著一雙瀲灩桃花眼的青年，眉頭輕蹙。
“不用撤。”
顧聞朝拿出自己的手機，登上微博，用自己的賬號轉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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