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花一百億的第九天
安迪很快拿來一台最新款的電腦。
周泉將素材視頻導入，不太熟練地準備剪輯。
聞謠說：“雇傭人剪。快一點，給多少錢不要緊。”
“好的。”周泉說，“聞小姐，你介意我開設一個賬號，叫做‘聞小姐的管家’，用來發布和你相關的一些素材嗎？”
聞·Bking·謠有被吸引到。
她坐直了一點，“管家換成執事。”
周泉照做，他開出一萬酬金的急單，比大部分人一個月的工資更高，又在剪輯超話買了個推廣，瞬間，私信爆滿，周泉的手機都卡得動不了。
聞謠輕笑，“周泉，上菜之前，我的電視要開播。”
高額酬勞對生產力的提升具有飛一般的促進作用。
十五分鍾後，聞謠看到初版作品。
周泉果然很上道，將聞謠的偏好摸的一清二楚。
畫麵最開始，就是聞謠在懟梁澤，周泉沒錄上的部分，用酒店的監控視頻補充。梁澤的身形則被剪影覆蓋，他說話的聲音還做了變調處理。
但他標誌性的桔毛和高調的皮衣，仍然能讓熟人認出。
見聞謠暫停，周泉說：“聞謠小姐，這樣做的法律風險已經排除過，我可以確保，梁澤不敢因為這件事來找麻煩。”
“他，我不怕。”聞謠說，“這段，配點汪汪汪的背景音。”
“好的。”周泉說。
接下來，則是聞謠在酒店抱著卡羅拉玫瑰、特效過渡到莊園別墅的超大花園。
再換一個場景，聞謠騎著炫酷的摩托車飛馳，廣播播報她消費一個億。
她坐了懸浮列車，兩趟。
她滑滑板，買裝備，給十八個保鏢換上一模一樣的墨鏡。
掃貨一樣買鑽石，集齊一整套鑽石宇宙模型。
她在商場中的每一個動作，
最後一段，則是最開始的畫麵，熊大井跪地行禮，聞謠說平身，無人機字陣“HELLOWORLD”、“歡迎聞謠”。
畫麵定格——歡迎聞謠。
聞謠滿意，“以後就照這樣剪。”
她覺得周泉這個管家真不錯，她都不用親自當甲方，周泉就可以準備做出她想要的內容，“給你獎金。”
“聞謠小姐，謝謝。”周泉更加充滿工作動力，他挑選的剪輯師技術很過硬，而現在時間還算充裕。於是周泉搜索“比二哈還笨的狗”，挑選了最貼合梁澤人設的憨憨獵犬，要求剪輯師給梁澤的畫麵P上影子，影子的內容是憨憨獵犬吐舌頭。
修改後的視頻裏，梁澤一開口，總有若有若無的狗狗叫聲。
幾分鍾後，聞謠卡裏劃走一百萬。
而遠處的大屏上，開始播放她的視頻。
時間正正好。
主廚帶著四個最得力的助手依次端上菜品。
在優美的鋼琴曲調裏，聞謠吃掉奶油雞酥盒，喝完一份羅宋湯，紅酒鵝肝，煎鮭魚。又吃完一整份沙拉。
最後，她吃著入口即化的布丁，感歎道：“真好吃啊。”
每一道菜都很好吃。
每一件事也夠有趣。
她好想好想，能夠一輩子都活得這樣快樂。
可是不行，所以，她要活好這一百天。
窗外，燕城中心廣場的LED大屏上，正在一遍遍反複播放，歡迎聞謠。
聞謠製作的輿論監測程序發出預警。
等在包間外的安迪，看著一條條熱搜，後悔下午沒有及時幹預梁澤對聞謠的嘲諷，悔得腸子都青了。
知道聞謠就在包間裏的服務人員，繞點路都要特意路過聞謠的包間。
聞謠放下筷子，“周泉，我們該去花錢了。”
她走出包間門，所有人都在打量她，看著她和窗外大屏裏一樣的臉。
聞謠毫不在意，每一步都走得很自然。
周泉已經知道聞謠的風格，雖然聞謠比他從前服務過的所有雇主加起來都高調，但周泉還是昂頭挺胸，盡力跟上聞謠的步伐。
聞謠說，“周泉，別緊張。”
跟著她，以後這樣的場麵還有很多。
周泉同手同腳，直到走進電梯，“聞謠小姐，我會好好像您學習的。”
聞謠嗯了一聲。
安迪捂著胸口，不敢大聲說話。
拍賣廳在三樓。
安迪揮退服務員，小跑上前，親自推開大廳門。
坐得滿滿當當的大廳裏，所有人的視線都望過來。
聞謠的臉就是活名片。
她走上紅毯，腳步悠然。
周泉跟在她身後一步，小聲講解拍賣會上，他篩選過認為聞謠可能會感興趣的藏品。
安迪則跟在另一側，半抬左手引路。
平時代拍人比買家多的會場，此刻衣香麗影，香風陣陣，人頭攢動。
在聞謠出現的前一秒，她們還在社交，談笑間便有一筆天文數字的合作意向。
可在聞謠出現之後，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噤聲。
她們看著聞謠。
看她完美的臉。
看她脖子上價值千萬的吊墜。
看她身後的周泉，在燕城豪門圈子裏重金難聘的資深管家。
聞謠是人群視線的交匯點。
她毫不在意別人的打量，輕描淡寫，“聽起來隻有那頂王冠還有點意思。”
“之後我會搜集藏品更豐富的拍賣會信息。”周泉說。
安迪則是心裏一梗，王冠是鎮場之寶沒錯，要不是提前知道今晚裴寒回來，她們甚至不會拿出來拍，畢竟起拍價已經高達五千萬，流拍都很有可能。但其他的藏品也很貴啊。
雖然心裏這麽想，但安迪還是打定主意，馬上聯係老板，再加一些藏品。
後排的座位已經全都坐滿。
安迪領著聞謠，徑直走到第一排。
第一排隻有兩個座位，格外寬敞。
聞謠的座位四周，擺滿了鮮豔的卡羅拉玫瑰花。
兩個專業服務拍賣會的侍者請聞謠入座。
聞謠看到旁邊的座位，座簽是裴寒，座位空著。
原來這就是109讓她來參加的拍賣會。
見聞謠坐下，不少人蠢蠢欲動，想要來探探聞謠的底。
他們你看我我看你，都在等著誰最先出頭，最後，大部分的目光看向梁成和他的妻子，也就是梁澤的父母。
周泉提醒，“梁澤的父母也在，倒數第三排邊邊位置上的那對夫妻。”
“嗯。”聞謠隨意應了一聲，表示聽到了，她抽出一朵玫瑰，在指尖旋轉把玩。
卡羅拉玫瑰的花刺很鋒利，為了延長保鮮時間，這一批裝飾花卉沒有做剪刺處理。
可聞謠手指極其靈巧，雪白的皮膚總是避開花刺，又以不可思議地用勁方式使花枝翻飛旋轉。
周泉拿出手機，著重拍攝聞謠的手部動作。
安迪也緊張地看著聞謠，生怕聞謠被花刺傷害，那可就又服務不周了，也不知道聞謠有沒有看出布置會場的同事小氣，想二次利用才沒有剪掉花枝。
聞謠身後，第二排一個女孩也伸長脖子看著聞謠。
她也害怕聞謠完美如玉的手指平添傷痕，可是，她更緊張的是，聞謠手上戴的戒指，是她今天入了全套的寶石星球係列中的“永恒熱烈”。
主石是27.2ct的無燒鴿血紅紅寶石*，兩邊各鑲嵌一組切割成米粒大的星光紅寶、橙調帕帕拉恰蓮花寶、琥珀、碧璽、純青歐珀、海藍寶、紫鋰輝石，寓意光的七彩。
聞謠手裏的玫瑰花刺差點差點就擦過戒麵，女孩就忍不住緊張。
女孩不斷告訴自己，寶石硬度很硬，不怕刮擦。
才怪！
就算寶石硬度硬，誰戴著幾百萬一個的戒指敢這麽粗暴。
聞謠一直在轉著花枝，女孩的心也一直提前。
好在，拍賣師出場。
聞謠也停手，放下玫瑰花。
女孩、安迪，以及其他看著聞謠的人，齊齊鬆了一口氣。
聞謠發現卡羅拉玫瑰的紅很襯她的紅寶石戒指。
她又拿起玫瑰花，忽然聽見一聲驚呼。
聞謠邊嗅聞，邊轉頭去看，第二排一個女孩嘟著嘴看她，和她視線對接，對方忽然低下頭。
聞謠不明白。
拍賣師開始講話。
聽到拍賣師說臨時增加了一些雲間創始人珍藏的藏品，聞謠來了點興趣。
聞謠左手邊的座位一直空著。
在場其他人本來大多是衝著裴寒來了。
此時裴寒沒來，卻等來一天之內引起無數猜測，看不透背後背景的聞謠，於是眼神更加熱切地看著聞謠的背影。
聞謠反而是全場聽拍賣師講話最認真的人。
隻可惜剛開始的藏品都平平無奇，叫不上兩輪價就成交了。
拍賣師語速極快，敲錘的速度也很快。
聽說在急促的氛圍裏，人會更衝動下單。
但這條對聞謠不成立。
她向來有自己的判斷標準。
聞謠聽得無聊，身後的目光又太灼熱，她回過頭，看到女孩正盯著她手裏的卡羅拉。
聞謠明白了。
美麗花花誰會不喜歡呢。
她拆下拍賣會邀請函上粘貼的裝飾用淺綠紗帶，抓起一把玫瑰，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聞謠轉身，將花遞給女孩，“給你。”
女孩下意識看著聞謠的手，玫瑰遞到麵前，她愣了一下，小聲說：“謝謝。”
“等下。”見女孩懵懵地伸手就要握住花束。
聞謠收回花。
女孩呆住，不明白聞謠怎麽突然又拿回去了。
然後，就見聞謠，一掐，掰斷一根刺。
一掐，又掰斷一根刺。
她動作極快，一分鍾不到，就把一束花的花刺全部除完。
“好了。”聞謠的聲音和玫瑰的清香，又傳到麵前。
女孩接過，心想，原來聞謠知道刺會戳手，那剛剛還直接轉有刺的花枝，害她一直擔心。
可是，可是，她好溫柔啊。
女孩抱著花，耳根有點熱。
一直密切關注聞謠的安迪，見聞謠忙完了，對拍賣師比了個手勢。
拍賣師清了清嗓子，“大家都知道，我們雲間品牌的創始人吳弄先生是一個收藏家，吳弄先生特意送來幾件他珍貴的藏品，務必讓貴客不空手而歸。”
她說到“貴客”二字時，眼睛看向聞謠。
周泉笑了一聲。
所有人都看著聞謠。
聞謠略微坐直。
就在這時，拍賣廳大門又一次被推開。
拍賣廳一陣騷亂。
聞謠聽見有人喊，裴總居然來了。
裴寒？
聞謠斜眼看去，居然有人在屬於她的BGM裏，出現來搶她的風頭，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