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花一百億的第十天
“鏡子。”聞謠說。
萬能而貼心的周泉，馬上掏出一麵全鑽手柄的鏡子，以及，一塊手表。
聞謠沒要鏡子，接過手表戴在手腕上，她輕抬手腕，通過全鏡麵表盤，觀察身後的情況。
第二排的女孩睜大眼睛。
聞謠手上，是AP皇家橡樹係列的霜金全鏡麵腕表。*藍寶石水晶鏡麵表盤的設計，能夠將周圍的環境反射在表盤上，時標刻度采用夜光塗層黃金，看起來賞心悅目但製造難度也大幅拉升。八角表殼、六角螺絲、疊扣式橡樹表鏈閃耀如銀河——AP獨家霜金工藝，以頻率達每分鍾12萬次的氣動工具將玫瑰金千錘百煉，形成凹凸不平的閃痕效果。
這塊表，一直被戲稱為“最貴的鏡子”。
表發售時售價不到十萬，但由於限量三百枚，且製定了購買門檻，導致價格被炒得越來越高，而且有價無市。
而聞謠居然有這一枚。
而且她真的隻拿來當鏡子用。
女孩豔羨地看著這塊她沒能擁有的表。
作為全場唯三沒有扭頭窺探裴寒的人，聞謠、周泉、女孩的目光都落在鏡麵表盤上。
聞謠看著裴寒走路的樣子，目不斜視、發力輕鬆，絲毫不亂晃，倒是比她任務世界中的貴族太子還有姿態。
聞謠開始解構裴寒走姿的要點，你逼格fine，下一秒mine。
看了幾秒，聞謠表示，學會了，她放下手。
周泉說：“聞謠小姐，AP還有更多鏡麵款手表，您有需要嗎？”
“全都要。”聞謠說。
“好的。”周泉將購入鏡麵款手表也加入計劃中。
聽到兩人對話的女孩愣了一下，這是什麽財大氣粗的allin行為呀。
這時，裴寒走到聞謠旁邊落座。
聞謠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冷下來，她打量著裴寒
他有一張符合他冷漠厭世氣質的臉，眼神堅決，輪廓線條冷硬，眼窩深邃，鼻梁高挺，薄唇抿著。
難怪是讓十位攻略者失敗，始終不改變冷漠厭世想法的錨點主角。聞謠更加堅定不攻略裴寒的決心，與其把時間浪費在裴寒身上，還不如把錢花完，不給係統回收打工人財產，不讓任何人占她便宜。
而裴寒也看向聞謠。
聞謠覺得，裴寒在挑釁她。
她轉頭，對安迪說，“還在等什麽？”
拍賣師看到裴寒進來，也暫時中斷了流程。
得到安迪的示意，拍賣師說：“第一件藏品，時吳弄先生的曾祖父，著名畫家吳海之的清明遇雨圖。”
泛黃的絹布上，遠山霧蒙蒙，墳塋擠挨在一起，每座墳前都有許多掃墓的人。雨水澆滅焚燒的祭品，墳前冒出一道道黑煙。
縹緲的煙組成一個若有似無的人影，從每個角度看，都能看出不同發型不同人影的臉。製作介紹視頻的人似乎把這當成一個賣點，大屏上正在播放不同角度看過去的樣子。
而在絹布底部，近景的部分，一男一女兩個孩童正伸手接雨玩。
雨滴很大，細細看，每一滴雨裏，也都有一個人形。
這幅畫一共畫了478滴雨，也就有478個不重樣的詭異人影。
整幅畫呈現一種詭異的色調。是掛在客廳都要做噩夢的程度。
吳海之的畫全都是這樣的風格，且好幾幅畫都能拍到五千萬以上的價格。這一副尤其精品，光詭異人臉都畫了幾百張。
此前無數社會名流上門求購，吳弄都不願出售。於是這些人要求吳弄哪怕拿出來辦個鑒賞會，每人交一百萬的參觀費都想看畫。吳弄能把金疙瘩都拿出來，可謂是誠意十足。
安迪邀功似的說：“聞謠小姐，這幅畫是吳總得鎮家之寶。在全世界都有很高的收藏價值。”
聞謠欣賞不來。
這幅畫起拍價是兩千五百萬，每次競拍最少加價三百萬。
聞謠沒舉牌。
裴寒看起來挺專注的看著介紹片。
倒是場上馬上有人舉牌，很快就叫到四千萬的價格。
“四千萬。吳海之的清明遇雨圖。”拍賣師又一次重複。
聞謠對周泉說，“最後給一次機會，我不想看了。”
聞謠想象中的拍賣會，每一件拍品都難得一見，引起多方爭奪。
然而實際上，拍品平平無奇，特殊藏品更是直通陰間。
周泉說：“好的，代拍人會幫助拍下王冠。”
陪同在另一側的安迪，一瞬間大腦CPU都快燒幹了。
她絞盡腦汁，思考聞謠會被什麽樣的拍品打動。
想到聞謠喜歡花、喜歡遊泳，安迪總算找到一樣東西，連忙對著拍賣師比手勢。
價格已經喊到五千萬，超過吳海之作品的成交均價，裴寒仍然專注看向介紹片。
拍賣師的眼神不斷看向聞謠。
聞謠不為所動。
這時，後方有人舉牌。
“54號，五千六百萬。”拍賣師環顧全場，“五千六百萬，吳海之的清明遇雨圖。”
拍賣師遲遲沒有敲錘。
周泉說，“54號就是梁澤的父母。”
聞謠哦了一聲。
這幅畫的拍賣節奏已經很慢，拍賣師總是重複幾次，誘導更多抬價。
拍賣師敲錘，“五千六百萬，第一次。”
正在這時，剛才接受了聞謠玫瑰花的女孩舉牌，一加就是一百萬。
“六千六百萬萬！”拍賣師高興喊道。
“六千六百萬，還有沒有要出價？54號梁先生，要出價嗎？”拍賣師問。
六千六百萬，不太對得起吳海之最陰間的畫的名頭，但也是他作品拍賣中的最高價了。
女孩表情輕鬆，湊近裴寒，指著畫說了幾句。
裴寒點頭。
“六千九百萬。”54號，梁澤的爸爸梁大川忽然勢在必得。
“六千九百萬！”拍賣師的聲音聽起來都雀躍了。
但6號的女孩已經不加價了。
三錘定音，梁家以超過起拍價兩倍多的價格拿下名畫。
梁大川笑得很大聲。
6號女孩忽然湊近聞謠，“聞謠，我可以這樣叫你嗎，我叫江靈靈，我是故意抬價坑他的，謝謝你的玫瑰花。”
聞謠嗯了一聲，又抓起一束玫瑰，哢哢一頓操作，取掉花枝上的刺。
她沒看到合適的絲帶，幹脆摘掉手上的霜金表，當做紮帶，捆起一束花，遞給江靈靈。
江靈靈看著她的動作，驚得合不攏嘴，那可是開價都難買到的手表，雖然表殼表鏈都被幾萬次錘煉，並不脆弱，但是，直接用表去捆玫瑰，還是讓她一陣心疼。
正想著，聞謠將玫瑰花擺在她桌麵上，“送給你。”
江靈靈看著手表，“太貴重了。”
卡羅拉玫瑰就很貴了，更別提，是用霜金鏡麵手表捆紮的一大束玫瑰。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過來，江靈靈剛才能為了坑梁家故意和裴寒說話，現在卻慢慢臉紅了，恨不得把臉縮到玫瑰後麵。
聞謠對別人的打量無所謂，她對江靈靈說：“鮮豔的花，閃耀的表，很般配不是嗎。”
要不是戒指能圈住的花數量太少不耐看，她也不介意用紅寶石配紅玫瑰。
江靈靈紅著臉，“太感謝你了，以後有機會我再坑梁家。”
“沒關係，他買的這幅畫，馬上就要虧得底都不剩。”聞謠說。
判斷一個世界會崩潰有很多征兆，最常見的，就是亂。人心躁動，不會質疑失智行為，比如幾百萬人觀看熊大井直播上門騷擾不覺得有問題、婚戒都不挑來蹭熱度的主播、無緣無故嘲諷人的梁澤，也比如，詭譎陰間的藝術品被狂熱追捧。所以快穿局才會安排聞謠這樣的員工，長期推動正常劇情，維持世界穩定。
要好起來也很簡單。聞謠帶來了一百億的能量。按照能量等價轉換原則，她的能量全部兌換為貨幣。在沒有與這個世界實際交互的情況下，貨幣仍然以能量態維持，在世界毀滅時作為一道緩衝屏障，避免波及其他世界，最後會被主神回收。
而這一百億，如果與這個世界的物品發生交換，也就是等價購物行為，則會真正屬於這個世界。能量多的世界，整體狀態也會更加穩定，也就會自覺摒棄浮躁詭譎的風氣，有些人將之稱為升維，星球狀態、生命體的風氣，都會向好發展。
聞謠花錢的速度可一點也不慢。
所以，不出幾天，吳海之的畫風就不會再被狂熱迷戀，跌價是必然情況。
聞謠說話用的是氣音。
她沒想影響別的人。
但架不住，周圍人正對橫空出世，豪氣衝天，連上熱搜，全網熱議的富婆好奇得不得了，他們就差把耳朵塞到她嘴皮子底下偷聽，還有的正用唇語解讀。
聞謠話剛說完，就有好事者將話傳給梁大川聽。
身後的打量，聞謠全都不管。
她看著第二件藏品，一個海島，位於赤道海洋邊緣，氣候適宜，未經開發。
介紹片裏，淺白色的沙灘被藍色海水包圍，沙灘裏，海龜產卵，海鳥飛行。
島上是一大片廣袤的原始森林。
夏天的時候，森林邊綠草豐茂、花海**漾。
鏡頭一轉，周邊的海裏，鯨掠出水麵。
海是藍的，天也是藍的，所有一切都美麗至極。
是極其適合度假的地方。
聞謠很喜歡。
陽光，靜謐的海島暗藏自然野性之美。
聽起來就很棒。
聞謠將號碼牌遞給周泉。
起拍價是六千萬。
聞謠直接加了四千萬。
輕輕鬆鬆完成一個億的小目標。
“一個億第一次。”拍賣師一改拖拖拉拉不敲錘的風格，直接敲錘。
很多人一聽加到一個億，蠢蠢欲動的心思就被壓下了。
有人試探性喊，“一億一千萬。”
聞謠隻想速戰速決，直接加到一億五千萬。
她這一加就加幾千萬的喊價風格，讓其他人望而卻步。
“一億五千萬第一次。”拍賣師高聲說。
安迪恭維道，“聞謠小姐，你真爽快。”
“嗯。”聞謠淡淡嗯了一聲，她剛想拿起杯子喝口水，安迪就連忙打開準備好的果汁、茶水、咖啡，詢問聞謠想喝什麽。
“一億五千萬第二次。”拍賣師再一次敲錘。
“兩個億。”裴寒忽然出聲。
這是聞謠第一次聽到裴寒的聲音，他的聲線很磁性。
但說出來的話語，聞謠就不喜歡了。
“三個億。”聞謠說，周泉在旁邊舉了下牌子。
“四個億。”裴寒跟價。
“六個億。”聞謠說。
聞謠遺願清單的最後一條是，錢花完就弄死厭世的裴寒，她等著裴寒再叫價，她會跟價到十個億，裴寒不是一心毀滅嗎，早十天晚十天沒區別。
聞謠看向裴寒。
裴寒不再出價。
“六個億第三次，恭喜聞謠小姐，獲得海島一座。”拍賣師笑得合不攏嘴。
聞謠頷首，“下一樣。”
拍賣師馬上開始介紹，“第一代老爺車，從十九世紀……”
老爺車的圖片看起來還行。
但聞謠興致缺缺，她喜歡車子跑起來的**和速度，不喜歡單純的觀賞。
“走。”聞謠說，還不如去遊個泳。
裴寒說：“聞小姐，摩托車已經辦好手續，停在聽瀾套房門口，今晚有一場摩托車拉力賽，現在過去正好來得及。”
“做得很好。”聞謠誇獎道。
周泉笑著接受誇獎，他習慣性用餘光掃一眼座位上有沒有遺落物品。
聞謠看到他的動作，以為周泉也喜歡卡羅拉玫瑰。
她是一個善解人意的雇主，於是她隨手抽出一枝，取掉刺，將枝條捏成環狀，遞給周泉，“別在你口袋裏，不用不好意思。”
周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