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列車即將到達首都體育館站，請小心列車與站台之間的空隙。”
地鐵門打開，林棠第一眼就注意到，兩側的地鐵車身上都貼滿了季霄的海報，像是一趟專門開往演唱會的地鐵。
頭頂的屏幕上也在播放季霄的宣傳視頻。
一同下車的年輕女孩格外多，她們臉上帶著都帶著期待和興奮的笑容，一眼就和其他路人能區分出來——
一定也是去看演唱會的。
往出站口的方向走，地鐵通道內也是一排排的季霄海報，不少人站在海報麵前合照，臉上的熱情和快樂簡直要溢出來了。
路過的人看到這一幕，臉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覺得有趣、或羨慕的表情。
被這樣的氛圍包裹著，林棠也開始對晚上的演唱會期待起來。
剛穿書的時候，她原本就打算賣這一場演唱會的照片和視頻掙錢，但沒想到事情進展得比她想象的還要順利。
就像這次的演唱會，之前的富婆“雲團團”財大氣粗地預定了照片和視頻，都不需要她拍完後再去找買家了。
不僅能看演唱會，還能賺錢。
快樂~
她在網上看過季霄的舞台視頻，唱跳實力和臉不相上下。
怪不得半年時間就能火成這樣。
也讓她對段清野更有信心了。
論長相，兩人雖然風格不同，但其實段清野更容易被女孩子喜歡。
禁欲yysd！
論實力，段清野的舞蹈能力更強，長腿寬肩的比例，就很澀。
但季霄的聲線更特別，有好幾首出圈的歌曲。
綜合來說，不相上下！
反正都是能給她掙錢的好崽崽~
“也不知道清野哥哥什麽時候能開演唱會……”
看著周圍熱鬧的場景，係統酸溜溜地在在腦海裏說話。
這種大陣仗的應援，也太讓人羨慕了吧！
林棠：……
“快了。”
她也沒想到係統居然也會追星，還成了段清野的粉絲。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暮秋的傍晚帶著一絲涼意，街道兩旁的銀杏樹掛滿金黃色的葉子。
等到了體育館附近，周圍的氣氛更加熱烈。
四處都是三無成群的人群，不少人手裏拿著閃閃發光的應援棒，身上帶著季霄的周邊。
黑夜裏，發亮的手機屏幕更引人注意。
林棠排著隊伍進體育館時，突然注意到，不少粉絲的手機屏保都是她拍的那張上過熱搜的機場照。
她忍不住露出個笑容，心裏溢出一點驕傲和成就感。
這就是當站姐的快樂。
雖然……她不算季霄的站姐，不過四舍五入，也算半個粉絲吧~
*
晚上八點，演唱會正式開始。
原主當初買的是內場第一排的票，正對著舞台，距離不到一百米。
音響一震，音樂充斥著整個場館，季霄從中間的升降台緩緩露麵。
這個距離，甚至能看清楚他眼尾一抹淡藍色眼影。
貴，是有貴的道理的。
林棠的身旁幾乎全都是扛著三腳架和大炮的站姐們，密集的快門聲被四周的尖叫聲蓋住，按下快門的瞬間，明明現場很吵，卻似乎能聽到自己劇烈跳動的心髒。
沒看過演唱會的人大概很難理解這種感覺。
黑暗的會場裏，應援棒的亮光組成一片銀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舞台上閃閃發光的那個人。
即便林棠對季霄沒有那麽濃厚的愛意，但置身在人群中時，身體裏的血液也不由自主開始沸騰，跟著旁邊的人開始一邊尖叫一邊拍照。
這種刺破耳膜完全沉浸的感覺，可以讓你忘掉現實裏的所有煩惱。
將近三個小時的演唱會，直到季霄隨著升降台緩緩離開舞台，場館內的燈光重新亮起，現場響起了“請大家有序離開”的廣播，林棠才放下手裏的相機，揉了揉僵硬的胳膊。
她感覺自己衣服幾乎都濕透了，不光是因為興奮，還因為累。
舉著好幾斤的相機這麽久，誰不累啊！
旁邊的站姐已經開始拔掉SD卡，往手機裏傳圖發預告了，一邊修圖一邊聊天。
“季霄今天狀態好好，我感覺最後幾首歌嗓子都快啞了。”
“但是舞台的光線也太亮了，晚上又要通宵修圖了。”
“唱《如月》的那套造型太中二了，公司怎麽想的？這種小情歌就應該穿白襯衫啊！”
“季霄這兩天肯定熬夜了吧，額頭有一顆痘。”
林棠一邊聽一邊默默點頭。
站姐的關注點永遠這麽與眾不同。
“我現在最喜歡的就是那張機場照，男友感真的絕了，可惜沒加上A姐的好友。”
“我也喜歡那張！”
“雲團發了這張照片漲了幾萬粉呢。”
？
A姐是誰？
不會是我吧？
林棠手指一僵，默默地退出和雲團團的聊天界麵，跟在粉絲身後走出場館。
這會已經是晚上11點多了。
放眼望去，馬路上停了一排排出租車，不少粉絲已經打車準備離開了。
但不遠處仍有不少粉絲聚集，探著頭看向某個方向。
表情熱烈。
林棠對這樣的情景很熟悉，她們在等季霄的保姆車，為了和他說一聲晚安或再見。
看著這一幕，她在原地站了一會，裹緊衣服打了個冷顫。
嗚嗚嗚好冷，想睡覺。
但今晚演唱會的熱度這麽高，還是再多拍幾張吧……
蚊子再小也是肉！
她一邊發抖一邊往人群聚集的方向走。
等季霄下班的期間，她先把這次的照片和視頻打包發給了“雲團團”。
足足幾千張照片和十幾個G的視頻。
對方回複的很快。
【雲團團：大佬你出來了嗎？要不要一起吃夜宵！！！】
【AAA給我錢：我還在等季霄下班呢~】
【雲團團：這麽巧，我也在！！！】
林棠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就看到人群中有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子跳起來，懷裏抱著相機，蹦躂的同時腦袋轉來轉去，四處亂看。
正好和她的視線對上。
？
！
下一秒，對方像個小炮彈一樣從人群中衝出來，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脆生生地開口：“大佬，是你嗎？AAA大佬？”
最後一句話格外小聲，像是生怕別人聽到一樣。
林棠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雲團團眼睛瞬間就亮了，捂住嘴巴像小雞啄米一樣瘋狂點頭：“你放心，我會保密的！”
得知林棠也是來拍季宵下班照後，雲團團衝她眨了眨眼，神秘兮兮地說：“我有內部消息……季霄等會就出來啦！”
說完就邁著小短腿，拉著林棠往馬路邊跑。
又等了不到十分鍾，果然和雲團團說的一樣，就看到一輛黑色保姆車從不遠處開過來。
人群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聲音。
“季霄！”
“季霄霄，晚安！”
“季霄辛苦啦，累不累？”
保姆車並沒有忽視人群直接開走，而是在不遠處停了下來。
季霄拉開車門下了車，身上還穿著演唱會的衣服，舞台妝也沒來得及卸，有點好笑的是他居然穿了一雙拖鞋。
他衝遠處的人群揮了揮手，手掌比劃成喇叭的樣子，喊了一句：“知道了，快回家！”
“好，你也是！”
粉絲們異口同聲地喊道。
等季霄重新回到車上，保姆車也漸漸開遠，雲團團興奮地拉著林棠的胳膊，哀嚎道：“嗚嗚嗚，季霄也太寵粉了吧！我剛剛都忘記拍照了！”
“大佬，你拍到了嗎？賣嗎？”
林棠低頭看著相機裏拍到的照片，突然有些猶豫。
可能是演唱會帶來的巨大情緒起伏，也可能是被冷風吹的有點傻。
一個想法突然闖進腦海，她……想把這張照片發到原主的微博上。
也算，是一種告別。
再說了，這張照片最多也就幾千塊。
她現在……也不缺這個錢吧？
不，是缺的啊！
但此刻，她為數不多的良心突然出現，忍著心痛低聲說了句：“下次吧……”
“啊？”雲團團不太理解。
林棠眉眼裏滿是不舍，但還是開口解釋：“這張……我自己發。”
？
雲團團更吃驚了：“大佬，你的站子叫什麽名字？”
不應該啊，如果大佬也有站子的話，之前怎麽會賣圖呢？
再說了，季霄有名的站子她基本上都知道，從來沒見過這個畫風的。
反而是今天有一個小糊豆的新站子，讓她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林棠揉了揉冰涼的臉頰，將原主的微博賬號報出來：“我隻是個普通的小粉絲……”
雲團團：……
一張照片上熱搜，求求讓我也這麽普通吧！
*
最後，兩人一起去附近的酒店拚了個房間。
對林棠來說，能省一點是一點。
對雲團團來說，當然要抱大佬的大腿了！
到了酒店房間後，兩人把裝備往**一扔，十分默契地同時掏出電腦準備修圖。
雲團團探頭看了她一眼，好奇地問道：“大佬，我能看看你剛才拍的照片嗎！”
雖然不能買，但過過眼癮總是可以的嘛！
林棠剛把照片傳到電腦上，側過身子露出電腦屏幕。
這張照片的光線和構圖都不算太好。
畢竟太晚了，現場人又多，但氛圍感十足。
看到照片後，雲團團立刻吹起彩虹屁：“嗚嗚嗚太好看了吧，完全是女友視角！等等……大佬，你不會是季霄霄的女友粉吧……？本媽粉不同意這場婚事！除非，你教我怎麽拍照！”
就像今天演唱會的照片，明明是同樣的設備，差別不大的角度，但大佬的生圖就是比她拍的更好看。
要不是林棠發圖的速度太快，她都要懷疑這些照片是不是已經修過圖了。
好羨慕好想學！
林棠：……
什麽媽粉？
醒醒，季霄比你大五歲！
直到天色漸亮，第一縷晨光從雲層中灑下，林棠終於修好了這張照片。
這簡直是她修的最認真、最用心的一張照片了！
她眨了眨酸澀的眼睛，確認了一遍賬號，將照片發到了原主的微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