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光練習室內的選手察覺到了, 就連彈幕的觀眾都看出了段清野對路舟的“重視”。
【一點進來，就看到我的蒸煮在教我的新牆頭？？？太感人了！】
【哈哈哈哈路舟的表情未免也豐富了吧？你的偶像包袱呢！】
【有一說一, 路舟的rap絕對是選手裏top3了, 但舞蹈真的有點拉胯……】
【嗚嗚嗚原諒我們家孩子之前從來沒學過舞，但是進步已經很快了！】
【下一期是組隊選歌吧？同時考驗唱跳功底，有點難啊】
【隻有我想誇誇段清野嗎？他教人好有耐心啊, 雖然有些術語聽不懂, 但我跟著學了一下，居然也學會了幾個動作！】
【哎嘿, 段清野和路舟的站姐是好朋友，沒想到兩個崽崽關係也這麽好, 不知道兩位站姐看了會不會很欣慰】
【不要忘了, 還有程衍呢！！！】
【程衍的水平, 好像不用怎麽教啊哈哈哈哈哈】
從節目開播一來, 程衍的實力都是毋庸置疑的, 就算是不喜歡程衍的人, 也不會無腦黑他實力不行。
直播間的鏡頭讓整個練習室一覽無餘，就算在這麽擁擠的情況下，也能一眼看到程衍,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格外標準，跟舞台上幾乎沒有什麽區別。
站在一旁的段清野低頭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到中午吃飯的時候了。
練習生們一個個都餓的不行, 卻沒完全沒有想離開的意思。
唯一一個渴望去幹飯的路舟, 在這樣瘋狂打雞血的氛圍下, 也是一臉猶豫。
要不要走呢？
你們別再卷了QAQ。
就在這時, 段清野開口說了一句：“好了, 先去吃午飯吧。”
他其實非常理解練習生們的想法。
現在節目裏隻剩下60名選手, 但第二次淘汰馬上就要開始了。
對於在邊緣位置的選手，多爭取到幾個鏡頭，說不定排名就能上升一位。
尤其是小公司出身的練習生，公司的資源不夠，這檔綜藝已經是他們能拿到最好的機會了。
所以，他絲毫不介意選手們蹭他的熱度和鏡頭。
不過，段清野不太理解的是，就連那些排名靠前的選手都時不時往他跟前湊。
自己也沒有這麽火吧？
段清野不知道的是，其中有些選手看中的不是他的熱度，而是他的站姐……
沒看到路舟隔空蹭到了心動站姐的熱度後，排名都上升了嗎？
聽到段清野的話後，選手們終於停止了內卷行為，一邊感謝一邊依依不舍地往外麵走。
就在這時，正準備出門的程衍被段清野叫住了。
程衍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恢複了表情，語氣禮貌：“段老師。”
段清野看了眼攝像頭，用眼神示意他出去說。
兩人站在走廊某一處攝像頭拍不到的地方。
段清野看向站在他對麵的程衍，對方的眼中帶著一絲疑惑。
他斟酌了一下，然後開口：“我覺得，其實你可以不用把自己逼得這麽緊。”
在加入這檔綜藝前，段清野就了解過每個選手的資料。
程衍和他很像，但又不太一樣。
相似之處在於，程衍也同樣是小公司出身，等待了很久才等來了一個機會。
所以他需要牢牢抓住這個機會。
或許正是因為這份相似，他隱約能看出來，程衍身體裏似乎有一根緊繃的弦在搖搖欲墜。
在節目裏，程衍的表現可以說是近乎完美，就連有競爭關係的選手們都很喜歡他。
要做到這種程度，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尤其是在得知程衍也是他的站姐的新牆頭後，段清野不可避免地對程衍多關注了幾分，猶豫了很久才選擇以“前輩”的身份說些什麽。
對麵的程衍聽到這句話，不自覺握了下拳頭，然後鬆開。
他唇角溢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過了好一會，才開口，嗓音依然幹淨：“可是，我除了努力還有什麽呢？”
段清野笑了一下：“還有支持你的人。”
他理解程衍的想法。
因為，準備solo出道時的那段時間，自己也經曆過這樣的情緒。
段清野補充了一句：“你需要努力，但更需要保持一個更……良好的狀態。而且，以後的路其實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困難，能被很多人喜歡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就他知道的，已經有不少公司在接觸程衍，想要幫他付清違約金，挖到自己的公司。
更何況，他的站姐……可是比自己想的還要厲害。
雖然他和程衍沒有深入接觸過，但就是莫名相信她的眼光。
想必，程衍以後的成就應該會很不錯吧？
程衍抬起頭，眼神有些複雜。
他仿佛有很多話想說，但最後隻是輕聲說了句“謝謝”。
段清野看著程衍離開的背影，心裏莫名有些感歎。
原來，當前輩的感覺還挺不錯？
怪不得季霄這麽喜歡當前輩！
*
另一邊。
食堂。
程衍端著餐盤，在食堂內掃了一圈，很快就看到不遠處的室友們熱情地衝著他的方向揮手。
路舟見他過來，就迫不及待地看了眼他的餐盤，然後熟練地開口：“哥，這道烤五花你是不是不吃？”
節目組嚴格控製著練習生們的飲食，食堂飯菜的種類雖然很多，但少油少鹽的食物，就算做出來花來也好吃不到哪兒去。
但每次公演結束，節目組就會特地給選手們加一頓餐。
每人限量一份的那種。
上一次的加餐是五塊炸雞。
這一次是一小盤烤五花肉。
路舟太了解程衍，知道他肯定不會吃這些的。
上次的炸雞也是宿舍其他幾個人一人分了一塊吃的。
程衍看著路舟已經伸到空中的手，以及其他幾個室友期待的表情，淡淡地開口：“我吃。”
“好嘞，謝謝哥！”
路舟笑容燦爛，手指已經碰到了裝烤五花肉的盤子。
不對。
他剛才說的什麽？
然後就聽到程衍慢條斯理又重複了一遍：“不客氣，我自己吃。”
？
發生什麽事情了？
路舟驚訝的情緒甚至蓋過了失望。
桌上的其他幾人也是一樣，幾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驚訝。
這段時間的相處裏，他們都知道程衍是一個格外自律的人。
他居然也會吃這種高油高熱量的食物？
一旁的路舟往前湊了湊，小聲開口：“是不是導師跟你說什麽了？”
程衍的動作頓了頓，然後點頭：“嗯，是好事。”
其實，早在昨天晚上路舟找他說出那個猜測時，程衍就已經信了半分。
但，他並不想和路舟討論這個話題。
直到今天看到段清野對他們兩人的態度後，他更加確信了路舟猜測。
但他確實沒想到，段清野導師居然會這麽做。
路舟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對麵的程衍。
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程衍身上似乎有些什麽地方改變了。
但又說不上來。
算了，先幹飯吧！
吃完午飯後，屬於選手們的短暫“網上衝浪”時間結束，節目組安排了工作人員收回他們的手機。
程衍猶豫了一下，往身後走了兩步，趁著最後的時間打出了一通電話。
*
#齊嘉夜店#
#齊嘉被爆劈腿#
一則曝光齊嘉私生活的微博剛剛發出來，就瞬間衝上了熱搜。
帖子裏時間線和證據都十分完整，還有不少照片佐證。
尤其是照片裏，齊嘉一臉油膩的形象和公眾前的人設簡直天差地別。
評論全都是震驚。
【可怕，這簡直是妥妥的渣男啊，之前的資源不會都是曆任女朋友給的吧？】
【不光是渣男，還是軟飯男，希望美女們下次戀愛擦亮眼睛！】
【還有人記得之前那個看麵相的微博嗎？完全說中了！】
【臥槽，我之前還以為是黑人的賬號，現在看來，要麽是知情人，要麽真的是算的很準的道長……】
【前粉絲目瞪口呆，我能說我就是看了那條微博後覺得不舒服就淡圈的嗎？其實這些年關於齊嘉的傳聞挺多的，但每次都被及時公關了】
【樓上+1，慶幸我自己跑得早！】
【第一次想感謝狗仔……我朋友前兩天在國外遇到了齊嘉，對方一直約她出去，我勸了好久都沒用，剛才給我發消息說還好沒答應！】
【臥槽，這又是什麽瓜？】
齊嘉一直活躍在屏幕上，雖然路人緣不錯，但他的死忠粉本來就不多。
熱搜發酵了這麽久，公司卻遲遲不出來澄清，為數不多的粉絲們全都紛紛退群。
就連齊嘉後援會的微博都直接換上了黑頭像。
更重要的是，齊嘉本來就沒什麽能打的作品。
路人粉直接變成路人黑，連之前有女星接受采訪時，暗示在圈內遇到人品不好的前輩，都被吃瓜路人們按照時間線扒出來，這個前輩大概率就是齊嘉。
於是，齊嘉代言的品牌也都紛紛發布聲明，不僅宣布要和齊嘉解約，還要向他索賠。
這一波操作甚至為品牌拉了一波好感度。
【博倫這次的態度不錯，他家墨鏡性價比很高】
【報！齊嘉的代言掉得隻剩下四個了！】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有人知道齊嘉要賠多少違約金嗎？】
【報！隻剩下一個了，@花之夢，速度搞快點！】
【好家夥，沒想到齊嘉居然有這麽多代言？】
【這個瓜吃的舒服了】
……
與此同時，剛剛從睡夢中醒來的齊嘉，剛打開手機就發現微信消息瞬間到了99+。
他看著微博上鋪天蓋地的罵聲，冷汗唰地流了下來。
齊嘉一臉慌亂地給經紀人打電話，電話那頭卻始終沒有人接通。
怎麽回事？
公關和澄清呢！
就在這時，屏幕上突然跳出來一條消息。
【經紀人：忘了跟你說了，我已經跳槽了。】
【經紀人：還有，公司被宣總收購了，你自己保重吧】
！
恍惚間，齊嘉腦袋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要是當初不上《星光》就好了。
但，這些黑料到底是誰放的？！
……
“趙姐，真不是我啊！我手裏的資料還沒熱搜的全呢！”
經紀人王哥對著電話，開口解釋。
“好，我知道了。”
說完這句話，趙袁欣就掛掉了電話。
她坐在辦公桌前若有所思。
其實，各家娛樂公司手裏基本都有對家藝人的黑料，但並不會輕易放出來。
就算是狗仔在網上主動爆料，背後的公關和利益糾紛也都十分複雜。
身為公司的負責人之一，她的出發點也永遠是為了利益考慮。
即使要放對家的黑料，也要提前準備好收割利益。
但這一次的熱搜，因為證據太過清晰，甚至沒什麽糾葛就結束了。
看起來倒像是純粹為了“肅清娛樂圈”做了件好事。
難不成，是心動站姐？
*
此時，林棠也看到了齊嘉的熱搜。
劇情似乎又提前了？
不過，齊嘉退出節目時，劇情就已經發生了改變。
但她沒想到這個房子塌得比她想象的還要快。
開心！
林棠看了一眼就關掉了熱搜，然後將程衍和路舟的直拍先後發到了微博。
當然，是特地間隔了一段時間。
值得一提的是，因為蹭了“心動站”的熱度，這兩個新開的站子粉絲數也都突破了十萬。
下一次公演舞台是一周後，林棠發完微博，就立刻打車前往市區。
她今天約好了要和賣家見麵。
沒錯，她又要買房了！
除了追行程外，林棠基本上沒有太多其他的花銷。
她的夢想就是有一天能靠收租生活。
而且這個世界的房價遠遠沒有上輩子那麽昂貴，漲幅也不算誇張，算是比較穩妥的一種投資方式。
這次的賣主似乎是著急用錢，開出了遠低於市場價的價格。
唯一的要求是要全款支付房款。
林棠現在的存款剛剛夠買房的錢，不過她馬上又能收到來自《塵世》劇組的分成，過幾天還可以出方執的pb和周邊，到時候就又有一大筆錢入賬了！
……
半小時後後，林棠按照賣家給的地址，到達了房子的位置。
這是五環外的一處別墅區，環境很好，離機場也很近。
林棠一開始並不想買別墅，畢竟她能住的時間很少，打理起來也很麻煩。
但看到對方開出的超低價格，她狠狠心動了。
這完全是轉手就能賺幾十萬的事情！
隻是轉手的話，需要花費些時間。
完全不虧！
等林棠下了出租車，就看到別墅門口站著兩個人，似乎正在吵架。
穿著黑色大衣的女人眼下掛著黑眼圈，看起來十分疲憊。
說話的語氣倒格外有氣勢：“劉總，你現在撤資的話，之前的投資不都打水漂了嗎？你相信我，這部電影肯定能回本的！”
被稱作劉總的中年男人一臉為難：“伍導，我也是看在咱們之前的交情上才給你投資的，你現在連男主演都跑了，之前拍的片子怎麽辦？這部分開機的錢不是已經打水漂了嗎？”
伍一曼臉色不變：“他賠了兩百萬的違約金，算下來，是我們賺了。”
她好不容易拉到投資順利開機，但沒想到，開拍半個月，男主演嫌棄拍攝環境惡劣，就算要付違約金都要退出劇組。
她原本就對這個男主演不滿意，要不是看他便宜，當初根本不會跟他簽合同。
大不了，再找一個男演員就行！
但沒想到，這件事反而讓她唯一的投資人動搖了，提出了撤資的要求。
現在她最後的辦法就是賣掉自己唯一的房子，這筆錢可以讓劇組盡快恢複運轉。
在賣掉房子之前，還是要盡量再爭取一下投資人的資金。
劉總搖了搖頭，絲毫不為所動：“之前的投資我也不要了，你找人把賬單發到我的辦公室，後續的投資就算了吧。”
說完這句話，他頭也不回地直接上了車。
衝前麵的司機開口：“開車吧。”
站在原地的伍一曼抿了抿，肩膀往下墜了半分，流露出一絲頹喪。
然後又立刻直起腰深吸了一口氣。
這時，她也終於注意到剛才被車擋住的林棠。
伍一曼遞過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林棠往前走了一步，指了指一旁的別墅，開口問道：“你是……房主？”
是的，她們兩個隻在微信上溝通過。
她並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這間房屋的售賣信息還是係統幫她找到的。
因為她現在也不著急買房，舍不得付中介費，就讓係統在網上隨便看看，剛巧看到了對方在論壇裏發的廣告。
然後兩人就加上了聯係方式，很快敲定了見麵時間。
但，對方的微信名字實在是不太好叫出口——“在前夫墳頭吹嗩呐”。
所以，林棠隻能這麽問。
聽到這句話，伍一曼皺了下眉頭，打量了林棠好幾眼，然後開口：“你就是AAA給我錢？”
居然是年紀這麽小的一個小姑娘？
她能付得起全款嗎？
林棠：“……是。”
伍一曼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軟下來幾分，開口強調：“420萬，不能砍價，要全款付清，可以的話我帶你進去看房子。”
林棠點了點頭：“可以！”
看著林棠格外痛快的態度，伍一曼的神情終於放鬆了幾分。
這些天來看房的人不少，但他們都能看出自己急著用錢，便獅子大開口繼續砍價。
420萬，是她的底線。
如果縮減開支的話，這筆錢說不定能把這部電影拍完。
至於後期剪輯的錢，到時候她可以拿著片子繼續去找投資！
她一邊往裏麵走，一邊跟林棠介紹：“別墅是兩層，後麵還有一個花園，不過最近沒怎麽打理，但打理好了很漂亮，我可以給你看看之前的照片。”
“當初的裝修全都是我一個人處理的，用料也是最好的，我當初光是裝修就花了兩百多萬……”
語氣裏帶著一絲悵然。
林棠看了一圈後格外滿意，她開口問道：“你準備合同了嗎？”
！
伍一曼愣了一下。
這麽痛快？
她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連忙開口：“準備了。”
然後匆忙跑到玄關處，從抽屜裏拿出一份合同遞給林棠。
林棠在腦袋裏和係統說話：“幫我看看合同有沒有問題。”
她隨意地掃了一眼，看清楚賣方的名字後，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下意識抬頭看了眼對麵的人。
伍一曼？
這不是原書中的天才女導演嗎？
對麵的伍一曼被她看的有些緊張，下意識理了理大衣的袖口，有些急切地開口：“怎麽了？”
難不成不想買了？
林棠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你最近在拍電影嗎？”
剛才在門口，她隻聽到了零星的談話，似乎是在說投資之類的事情。
伍一曼有一瞬間的驚訝，然後毫不避諱地開口：“是，賣房的錢就是為了拍電影。”
然後就聽到林棠好奇地問道：“什麽電影？”
看著眼前的人是買主的份上，伍一曼按捺著自己的急性子，開口回答：“電影名字還沒定下來，估計叫墜落吧。”
！
林棠的眼睛瞬間亮了。
在原書劇情中，《墜落》應該是兩年後上映的電影。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應該是因為投資的問題推遲了拍攝或剪輯。
《墜落》的導演伍一曼是年少成名的天才女導演，拍攝的第一部 電影就拿下了小眾電影節的最佳影片獎，後續還拍了兩部票房不錯的愛情片。
但不知道什麽原因，風頭正盛的伍一曼卻突然退圈了。
直到多年後《墜落》上映，雖然電影票房不高，但幾乎包攬了當年的所有電影相關的獎項。
女主角拿下了最佳女主的獎項成了影後，男主角拿了個最佳新人獎。
於是，《墜落》也成了當年小成本逆襲的經典電影。
這裏的票房不高是相對於商業電影來說的。
對於電影投資成本來說，已經是超高的投資回報率了。
林棠瞬間心動了：“你的電影現在還缺投資嗎？”
？
聽到這句話，原本就在為投資心煩的伍一曼下意識開口：“廢話，我都賣房了怎麽不缺？”
下一刻，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猛地抬起頭看向林棠：“你什麽意思？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想投資？”
對啊！
眼前的小姑娘雖然年紀不大，但能拿出這麽大一筆現金，簡直就是現成的金主！
林棠點點頭：“你需要多少投資？”
雖然這句話說的很有魄力，但實際上她隻是想知道自己的錢夠不夠。
伍一曼的態度瞬間變了，語氣帶著一絲期待：“300……不，500萬？”
保證質量的情況下，她前期估算的最佳成本是900萬左右。
去掉買房的錢，她現在還缺五百萬。
聽到這個數字，林棠快速地在心裏計算。
這個金額恰好就是她現在的存款。
如果按照最低2億的票房來算，電影方大概可以獲得30%左右的製作分成，她的投資比例按50%算的話……
可以掙三千萬！
林棠立刻就做了決定：“我可以投資……”
聽到“可以投資”這四個字時，伍一曼都有些恍惚，心也跟著顫了一下。
什麽叫柳暗花明又一村！
這段時間為了給新電影拉投資，她組了幾十個酒局，結果就隻拉到了一個投資商，剛剛還撤資了。
當初她剛剛成名時，圍在身邊的人全都恨不得捧著鈔票請她拍電影。
這樣的落差，也讓她對自己越來越沒有信心。
這麽多年沒有碰過電影，她真的還能拍好嗎？
但此刻，所有的彷徨似乎都瞬間消失了。
她下意識開口：“你不先看看劇本嗎？”
就這麽相信我嗎？
林棠反而有些驚喜：“可以看嗎？”
原書中並沒有具體寫這部電影的內容。
但能拿獎的電影，劇本一定也很不錯吧？
伍一曼好笑地開口：“當然可以了。”
她算是看出來了，眼前的小姑娘根本不懂這些。
她不在乎對方為什麽願意投資自己的電影，隻要她能把這部電影拍完，就足夠了。
林棠結果對方遞過來的劇本，低下頭認真地看著。
這是一部以女主視角為主的電影。
女主是一名警察，男主是一起特大凶殺案的嫌疑人。
劇本以這起凶殺案為切入視角，引出了一起陳年舊案。
她能看出來手中的劇本被翻得有些舊，空白的地方還畫上了不少分鏡。
筆跡淩亂而激動。
看到結局的時候，林棠也忍不住有些鼻酸。
她在伍一曼期待的眼神中抬起頭，語氣格外誠摯：“我覺得這部電影拍出來一定很好看。”
伍一曼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有些感慨地開口：“這個劇本是很多年前買的，當時我覺得自己拍不好就擱置了……沒想到……算了，不說這個了，你真的確定要投資我的電影嗎？沒有什麽別的要求嗎？”
說完後，她連忙補了一句：“女主角已經定下了，而且你的長相也不適合這部電影。”
畢竟，林棠長的很漂亮。
她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釋，就是眼前的女孩是玩票的富家大小姐，一時好奇想投資電影當主角。
雖然對方是她的金主，但也不能對她的電影指手畫腳！
但，這句話，隻能在拿到投資後再說。
林棠連忙搖頭：“不是。”
但聽到這句話，她突然想到了方執。
原書劇情中，方執第一次出現在大熒幕上，是拍攝了電影《迷霧》。
他不僅拿下了當年的最佳新人獎，後續的資源也幾乎全都是電影資源，各種獎項拿到手軟，很快就成為了三金影帝。
但現在，原本屬於方執的《迷霧》早就開拍了，男主演是一位演技派的中生代男演員。
拍攝完《塵世》後，方執也一直沒有進組。
林棠並不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但此刻她清楚地知道《墜落》是一部很好的電影。
從劇本上看，方執也很適合這個角色。
於是，林棠試探地開口問道：“葉盛光這個角色定下了嗎？”
葉盛光就是這部電影的男主角。
但論起番位，反而是二番。
提起自己的男主角，伍一曼就格外生氣：“定下了，但是人跑了！”
林棠一臉驚喜：“我有一個推薦的人選——”
居然這麽巧？
伍一曼剛想開口反駁，但礙於金主的麵子，隻能將“不能插手我的電影”這種話憋了回去。
而且，她現在確實缺一位男主角。
她開口問道：“什麽人選？”
不合適的話，她該想什麽理由反駁呢？
實際上，林棠並沒有想插手電影的意思。
畢竟，她投資電影主要是為了掙錢，現在也隻是順便帶方執一把。
林棠快速地找到了方執的資料和視頻，一邊用手機播放給伍一曼看，一邊講解。
看到方執的瞬間，伍一曼的眼中就閃過一絲驚豔。
從長相來說，方執並不完全適合葉盛光這個角色。
但身為導演的敏銳，讓她意識到方執的可塑性很強，演技也比跑路的男主強多了。
但她還是有些猶豫：“他會不會太貴了？我還是想找個便宜的。”
這段時間她也摸清了如今演員們的片酬，像方執這樣身上有小爆劇的演員，她請不起。
林棠再一次意識到這個劇組有多窮。
她開口提議：“可以用片酬入股？”
伍一曼翻了個白眼：“哪兒有這麽容易？”
片酬入股說的好聽，但就是白piao！
這部電影算是偏文藝片，她自己對票房都沒有信心！
看著林棠期待的眼神，她深吸一口氣，語氣強硬地開口：“我可以聯係一下，但是，如果沒有達到我的標準的話，就不行。”
說完這句話，她甚至還有些忐忑。
她的話是不是太重了？
但沒想到，林棠絲毫不介意，反而露出了一個格外輕鬆的笑容。
看到她的反應，伍一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她該不會是為了方執才投資了自己的電影吧？
又一個戀愛腦的傻子！
雖然伍一曼很想拿到這筆投資，但還是忍不住開口：“你——”
？
林棠：？
伍一曼語氣沉重：“你聽姐姐一句勸，男人全*****，不要為男人花錢！”
林棠：？
意識到對方可能誤會了什麽，林棠連忙開口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隻是他的粉絲。”
“而且，我是因為你才想投資的。”
“我看過你的《碎夢》。”
聽到對方突然提起自己的電影，伍一曼有些不自在地扭過頭，語氣生硬：“那就好。”
不過，她心裏還是不怎麽相信林棠的說辭。
畢竟，林棠看樣子就從沒投資過電影，隻是知道自己曾經是很厲害的導演，但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早就不行了。
比起看中自己的“才華”，為了方執反而更說得過去。
而且，林棠隻是個粉絲，卻願意花幾百萬投資電影，給方執爭取一個試鏡機會？
這是哪兒來的狐狸精啊！
伍一曼皺了皺眉頭。
她倒要看看方執本人到底怎麽樣。
如果人品不行的話，就算他演技再好，不要片酬都不能當自己的男主！
林棠根本不知道伍一曼自己腦補了那麽多。
兩人很快就約好了時間重新談投資細節和簽合同。
當得知林棠因為要投資電影，就不能買自己的房子後，伍一曼眼中又是一陣痛心。
是她看走眼了。
不是富家大小姐。
為了投資電影，她連房子都不買了！
狐狸精啊！
*
於是，當方執的經紀人蔡哥接到伍一曼的電話時。
伍一曼態度格外冷淡：“你好，我是伍一曼，想邀請方執來我的新電影試鏡男主的角色。”
？
蔡哥一頭霧水，一邊在電腦上查“伍一曼”的消息，一邊開口：“謝謝伍導，但是方執最近暫時沒有進組的計劃，不知道試鏡和拍攝具體是什麽時間呢？”
伍一曼瞬間高興了：“明天試鏡，後天進組。”
？
這麽著急？
這個時候，蔡哥也找到了伍一曼的資料，看著她金光閃閃但斷層了五年的履曆表，心裏的不信任感就更強了。
他笑著開口拒絕：“那實在是抱歉，時間上可能不太合適。”
伍一曼毫不在意地開口：“沒關係，反正邀請我已經發出了，是你們自己不來的！”
等掛掉電話後，伍一曼反而有些疑惑。
林棠找她要試鏡機會的事情，難道沒有告訴方執嗎？
對方怎麽一副不知道的樣子？
但，不知道為什麽，真的被對方拒絕後，她的心裏反而有些說不出的可惜。
……
另一邊。
蔡哥拿著手機，笑著將剛才發生的奇怪事情說出口：“剛才有一個導演說想找你試鏡，語氣好像很不情願……太奇怪了！”
方執：“什麽導演？”
蔡哥開口：“伍一曼，你聽過嗎？”
聽到這個名字後，方執有些驚訝：“我看過她的電影，還有劇組公布的花絮，伍導教演員的方式很有意思，我之前還學到了幾個拍戲的小技巧。”
蔡哥攤了下手：“但是人家要明天進組，後天開拍……你想去嗎？”
方執皺了皺眉頭，有些猶豫。
時間上，確實太著急了。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蔡哥隨意地開口：“我聽她的意思，好像是有人把你介紹給了劇組，你知道是誰嗎？如果要拒絕的話，咱們也得感謝一下人家吧？”
最近圈內有不少演員都給方執介紹了新工作。
但因為各種原因，沒有一個合適的。
聽到這句話，方執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他突然開口：“我明天去試鏡。”
？
蔡哥：？
*
“哥，方執真的接了個垃圾電影？”
聞奚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高興到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當初他被方執搶走了“最佳新人演員”獎後，就單方麵把方執當成了自己的對家。
方執從《塵世》殺青後，他就格外在意方執接的下一部劇是什麽。
沒想到，居然能從經紀人口中聽到這個好消息。
經紀人看了他一眼，不讚成地開口：“什麽叫垃圾電影？伍一曼導演好歹也是圈內有名字的人。”
聞奚毫不在意地開口：“她都多少年沒拍電影了？一個小成本投資的電影，不是垃圾電影是什麽？方執想拍電影想瘋了吧？”
伍一曼在圈內四處拉投資的消息不少人都知道。
雖然電影還沒有官宣，但很多人都知道她新換的男主角是方執。
不同於聞奚的開心，圈內其他人反而覺得有點可惜。
雖然方執現在還夠不上電影資源，但以他如今的熱度，接個大製作男二應該是沒什麽大問題的。
好端端的，跑去拍這種“一臉撲像”的電影，實在是腦子有點問題。
雖然名義上是男主，但實際上就是個二番。
經紀人好笑地開口：“行了，以後別盯著方執不放了，等他這部電影撲了，你們之間的差距隻會越來越大。”
*
《墜落》片場。
“cut！”
伍一曼穿著一件軍大衣，眼神放光地看著監視器裏的畫麵。
方執實在是太令人驚喜了！
簡直是她見過最有天賦的男演員！
這會，她也知道之前是自己誤會了方執。
林棠和方執也不是她想的那種複雜關係……
伍一曼扭頭看向一旁的林棠，語氣陳懇：“以後，你就是我的恩人！”
不僅投資了她的電影，解了燃眉之急。
還替她找到了一個最合適的男主角！
林棠忍不住笑了出來：“別忘了，我可是要拿票房分成的，你到時候不會恨我吧？”
伍一曼眼中閃過一絲暖意，篤定地開口：“肯定不會，隻要能拿個獎我就很滿足了！”
對於她來說，拍出一部好的作品才是最重要的。
而對於大部分導演來說，有了獎項和名氣，才會有源源不斷的投資，創作環境也會越來越好。
林棠佯裝驚訝地開口：“隻拿一個獎嗎？太少了。”
伍一曼順著她的話開始“做夢”：“那就全拿了！到時候，我一部電影就捧出來一個影帝一個影後，我家的門檻都要被投資商擠破吧？”
她唯一的別墅還是賣了。
如今，劇組的投資人隻有兩個，就是她和林棠。
女演員在一開始就被她“忽悠”了，簽的是片酬入股合同。
剛剛加入的方執也是一樣。
這樣一來，劇組的資金瞬間寬鬆了不少。
尤其是拍攝方執的片段，省了不少燒機器的錢呢！
林棠彎了彎眼睛，將相機的顯示屏展示給對方看：“我想把這張照片發出去，你覺得怎麽樣？”
之前《墜落》開拍了兩周，但劇組連宣發的錢都舍不得出。
網上還沒有任何關於這部電影的消息。
按照伍一曼的說法，這部電影不到兩個月就能拍完，如果剪輯順利的話，上映的時間就更快了。
雖然她不懂院線排片的規則，但也知道觀眾對電影的期待值很重要。
於是，她能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讓《墜落》蹭一蹭方執和自己的熱度。
伍一曼之前就聽林棠說過這個宣傳手段，她不在意地點點頭：“你發吧。”
這會，她也知道了林棠的身份，確實不是什麽富家大小姐，而是方執的站姐。
粉絲比她多了好幾倍！
要不是林棠不願意，她都想教林棠拍電影了呢！
……
幾分鍾後。
方執的粉絲刷到了一條新微博。
【限定夢境：你在黑夜中墜落。】
配圖是片場的一張照片，質感看起來像宣傳海報。
照片裏，方執正低著頭看著自己染滿鮮血的雙手。
他的頭發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看起來也格外破舊。
和他之前精致昳麗的形象完全不同。
一束光透過窗戶落在他的下半張臉上，看起來一臉驚慌。
但當你仔細地觀察他藏在黑暗中的雙眼時，能看到他的眼眸中滿是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愉悅。
評論很快刷新。
【！！！】
【救命，這是什麽好東西！】
【啊啊啊啊方執哥哥進組了嗎？這是什麽劇？】
【嗚嗚嗚嗚我老公看起來好可憐，心疼】
【……隻有我一個人覺得有點害怕嗎？】
【臥槽，這個演技太絕了，完全看不出魔尊的痕跡啊！】
【等等，我沒有在網上找到劇組宣發啊？這個照片真的可以發嗎？】
【應該可以吧？不太懂】
【哦哦，我看到有導演轉發了姐姐的微博，這好像不是電視劇，是電影？】
【臥槽，真的假的？我可以在大熒幕看到老公了？】
評論裏，粉絲們除了驚喜和舔顏，還有不少評論在爭論這算不算劇透造型。
然後就看到了導演伍一曼親自回複。
【伍一曼：我同意了，可以發。】
粉絲們一臉茫然。
夢境姐姐的人脈這麽廣嗎？
雖然不少人根本不認識伍一曼，但她可是電影導演啊！
有粉絲好奇地問道——“啊啊啊難道伍導和夢境姐姐認識嗎？”
伍一曼回複的很快。
【伍一曼：她是我的投資人。】
？
！
夢境站姐投資了方執的新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