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最早發現“心動站”發錯照片的, 是段清野的經紀人王哥。
從公演結束後，饑腸轆轆的王哥連夜宵都沒心情吃, 就坐在休息室瘋狂刷新“片刻心動”的微博。
很簡單, 在現場意外發現心動站姐爬牆的這件事，給他造成了巨大的衝擊。
理智上，他可以理解。
但, 心裏就是難受啊！
這一刻, 隻有看到心動站姐更新了段清野的照片，才能勉強給他一絲安慰。
王哥一邊刷新, 一邊給自己打氣。
隻要不是脫粉就沒關係！
下一秒，他終於刷到了一條新微博。
聽著微博的提示音都覺得格外美妙。
太好了！
王哥終於鬆了一口氣, 往沙發上一躺, 拿起手機準備給段清野發個消息, 問他那邊的工作結束了沒有。
然而此時, 屏幕上“心動站”發布的圖片也終於刷新出來了。
？
！
看清楚照片後, 王哥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下意識晃了晃腦袋。
最近近視怎麽越來越嚴重了？
他皺著眉頭, 點開原圖，又仔細地看了一遍。
！
這、這不是段清野！
這是節目裏的路舟！
他不就是心動站姐的新牆頭嗎？
王哥咽了下口水，自言自語地安慰自己：“應該不會, 估計是微博崩了。”
他退出賬號主頁，重新點了進來。
沒有任何變化。
王哥再也不能欺騙自己了，他手指顫抖著點開了評論區。
【來了來了, 前排！】
【啊啊啊啊我就知道姐姐肯定會發圖的, 先評論再看！】
【微博崩了嗎？為什麽我看到的照片不是清野哥哥啊】
【……我也是】
【啊, 怎麽回事啊？】
【不知道啊！困惑.jpg】
【@微博小助理, 過來加班！】
【難不成是站姐之間的聯動？今天也不是愚人節啊……】
【別的不說, 這個照片拍的很好看啊, 小哥哥好帥啊！】
【感覺很像姐姐的風格，但又有點不太一樣？】
【啊，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想，該不會姐姐爬牆不小心發錯照片了吧？】
看到這條評論後，經紀人王哥的心髒也跟著一顫。
他下意識點進去，想看看這條評論下麵的回複。
結果，屏幕上顯示“這條評論已刪除”。
粉絲們可能不知道，但他可是清楚的知道——
是的，沒錯，心動站姐就是爬牆了啊！
爬的就是路舟的牆！
還不止一個！
這一刻，他甚至有些慶幸，心動站隻發錯了路舟的照片，沒有發程衍的。
意識到心動站姐大概率是不小心發錯了照片，經紀人王哥立刻就做了決定。
必須要幫她掩蓋過去！
這不僅是因為心動站在段清野粉圈的地位十分重要。
不誇張地說，如果心動站突然脫粉關站，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粉絲會跟著她一起脫粉。
這就是神站的地位。
更重要的是，王哥雖然沒有和林棠深入接觸過，但他清楚得知道林棠對段清野的用心和愛意。
雖然他現在有一百種方法，可以讓段清野順利地從“心動站疑似爬牆”的輿論漩渦中走出來。
但是他的良心不允許自己這麽做。
王哥也從一開始的慌亂和震驚中冷靜下來。
不就是發錯照片嗎？
這種小事這簡直太好解釋了！
沒看到評論區的粉絲甚至都開始主動幫心動站姐找理由了嗎？
經紀人王哥立刻掏出手機，給林棠打了個電話。
耳朵裏隻有“嘟嘟嘟”的提示音，卻始終沒有人接聽。
該不會睡覺了吧？
就在經紀人手忙腳亂的時候，段清野推開門走了進來。
他眼下有些疲憊，但精神看起來倒很振奮。
看到經紀人一臉出了大事的模樣，段清野愣了一下，然後疑惑地開口問道：“發生什麽了？”
王哥抹了把臉，語氣沉重地開口：“心動站姐發錯照片了……”
說完後，他才意思到段清野可能還不知道爬牆的事情，放緩了語氣開口解釋：“今天直播的時候——”
話還沒說完，就被段清野打斷了，語氣帶著一絲無奈：“我知道，發成誰的照片了？”
？
你怎麽這麽冷靜！
這樣豈不是顯得我很廢物？
王哥下意識開口：“路舟。”
段清野的態度出乎意料的冷靜，他點點頭，開口又問了一句：“路舟的站子發照片了嗎？”
王哥：“我不知道……”
他根本沒時間去找路舟的站子！
段清野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熟練地輸入“白晝糖罐”四個字。
這個賬號還沒有來得及更新。
他又看了眼“巡遊星河”的賬號，剛剛發了一張程衍的舞台照。
看著他的動作，一旁的王哥越發茫然。
為什麽你這麽熟練？
不對，你怎麽知道的？
段清野像是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嗓音冷靜：“你現在想辦法聯係她，讓她轉發微博說是站姐間的聯動就可以了，但是要盡快。”
？
為什麽你看起來比我更像是經紀人？
但這會，經紀人王哥來不及去想這麽多，他苦著臉開口：“我聯係了，但是電話沒打通！”
這個辦法他當然也想到了，但問題就在於，這件事他再怎麽著急也沒用啊！
就像段清野說的，這件事必須要盡快處理。
不然到時候，就算說聯動也沒人相信了……
哪兒有慢了幾個小時的聯動？
段清野垂下眼眸，想了想，開口說道：“你給酒店前台打個電話，讓她們想想辦法。”
畢竟，林棠和他們住在同一間酒店。
王哥的眼睛瞬間亮了，語氣依然著急：“好好好，我現在就打電話。”
說完就立刻掏出手機，一邊打電話，一邊神情緊張地在屋內四處踱步。
坐在沙發上的段清野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
沒想到，真的被季霄說中了。
上一次兩人得知林棠居然有四個馬甲號時，季霄就曾經給他發消息，開玩笑地說：“這麽多賬號，她也不怕哪天發錯了？”
當時季霄隻是隨口一說，但段清野卻將這件事記下了，空閑的時候在網上查了相關的消息。
這種事情還真的發生過。
倒不是發錯照片。
有一次，某個站子發圖時打錯了水印，眼尖的粉絲順著錯誤水印找到了另一個站子。
這兩個站子風格極其相似，甚至有粉絲對比了兩個站子的行程圖，確定了皮下是同一個人。
對於大部分粉絲來說，是不能接受自家站姐實際還在追另一個人的。
即使粉絲自己也會爬牆，但站姐不可以。
至少在明麵上不可以。
除此之外，反而有一項粉圈喜聞樂見的事情，那就是每年的四月一日，基本上有名的站子都會參與“愚人節團建活動”，不僅能收圖，還能順便吃瓜。
但段清野也沒想到，季霄的玩笑話居然真的發生了。
還好，他提前做了準備。
此時，經紀人王哥也打完了電話。
他神色緊張，語氣沉重：“跟前台說了。”
暫時解決了眼前最要緊的事情，王哥終於想起來自己是段清野的經紀人了。
他連忙切換賬號，想看看段清野粉絲群的反應。
雖然這會已經不早了，但今晚有不少粉絲都蹲在星光直播間看段清野，估計都沒睡覺。
萬一有粉絲因為心動站發錯照片的事情多想了怎麽辦？
萬一有粉絲已經開始攻擊心動站呢？
他點進粉絲群。
【你們看到心動站姐發的照片了嗎……】
【看到了，但不知道該怎麽說QAQ】
【不會是被盜號了吧？】
【這都十分鍾了，盜號了應該早就發現了吧，姐姐今天也去了現場，會不會是順手拍了一張，然後發錯照片了】
【有可能！】
【也有一種可能……是姐姐爬牆開了新站子……】
【？？？】
【管理員03：大家冷靜一下，等心動站姐回複就好，這些話在群裏說說就好了，盡量不要去外麵說。】
【我剛才也是這麽想的，一時手快還回複了一條，然後自己把評論刪了，說實話爬牆也不是什麽大事吧？而且現在有好多人都在眼饞我們家站姐，千萬不能給別人可乘之機啊！】
【+1，我也有別的牆頭啊！但是清野老公才是我的唯一~】
【笑死，我之前也收了幾個新牆頭，但爬到別家後才發現還是自己家裏呆的舒服，蒸煮和站姐帶飛，躺著磕物料】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覺得我們可以統一口徑，說姐姐是和其他站子聯動？】
【附議！】
經紀人王哥看著群裏的聊天記錄，陷入沉思。
這到底是段清野粉絲群，還是心動站姐的粉絲群？
*
酒店。
此時，林棠在係統一聲聲小聲的呼喚，以及門口短促而禮貌的敲門聲中，終於醒了過來。
她皺著眉頭起床開門，眼中滿是困意。
打開門，就看到服務員一臉歉意地開口：“客人您好，這麽晚了打擾您實在抱歉，但剛才有一位王先生說有非常要緊的事情找您，希望您可以給他回複電話。”
什麽王先生？
林棠沒反應過來，她懵懵地點了下頭：“好。”
關上門後，腦袋裏地係統還在繼續小聲地道歉：“宿主對不起，我好像發錯賬號了，你快醒醒啊！”
？
！
聽到這句話，林棠的困意瞬間消失了。
她就偷懶了一次！
結果係統就發錯了？
她一臉難以置信地開口：“你不是人工智能嗎？”
“還有，怎麽發錯的？”
係統委委屈屈地開口：“切換賬號的時候手機卡了，我隻顧著看直拍，沒注意到……”
雖然係統可以直接繞過微博後台服務器發布微博，但宿主跟它說過很多次不能這麽做。
於是，係統隻能操控林棠的手機來發布照片。
受限於落後的手機係統，係統隻能分出一小部分數據流來操控。
係統最先發的就是路舟的照片，它以為自己切換成功了，但實際上還是用的“片刻心動”的賬號。
於是，就把路舟的照片發到了“片刻心動”的賬號上。
第二次發布的是程衍的照片。
一切順利。
等係統切回“片刻心動”的賬號後準備發段清野的照片時，看到屏幕上的照片後，才發現自己居然發錯了照片！
但出乎意料的是，聽完整件事後，林棠並沒有生氣，而是皺著眉頭在原地站了一會，似乎在思考該怎麽解決。
然後開口指揮係統：“給我開半小時的演技教室，我要修圖。”
……
一分鍾後。
“白晝糖罐”轉發了“片刻心動”的這條微博。
【白晝糖罐：心動姐姐拍的好好看啊！小狗羨慕.jpg】
配圖則是一張段清野的照片。
這是段清野第一次到星光拍攝基地時的照片。
林棠原本已經修好了這張圖，但又花了二十分鍾重新改了風格。
此時，她也格外慶幸，因為路舟今晚的造型變化太大，她的修圖風格也是偏清新的，沒有之前對比圖的風格那麽可愛。
所以，還有解釋的餘地。
而段清野的這張照片，雖然也是她拍的，但重新修圖後的風格和“心動站”完全不同。
林棠這麽操作，是為了讓粉絲們認為，這兩個站子隻是剛好幫對方拍了一張照片。
這個“聯動”勉強說得過去。
和心動站的照片相比，段清野這張照片的色調對比更為明亮。
他身後的人群被虛化，平添了幾分氛圍感。
畫麵正中央就是穿著藍白色羽絨服的段清野。
素顏的臉讓他看起來格外真實，衝淡了他身上的距離感。
他臉上的表情看起來莫名有些懵懵的，蓬鬆的碎發被風吹起。
似乎剛在車上睡了一覺，還沒有適應此刻的身份。
不管是造型還是表情，都和舞台上的他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林棠發完這張照片後，又親自檢查了一邊賬號，用“片刻心動”的賬號點了個讚。
段清野的粉絲們收到提醒後，瞬間湧進了“白晝糖罐”的賬號。
看到轉發的配文和配圖後，粉絲們也反應過來了。
所以，和她們想的一樣，真的是兩位站姐的互動？
畢竟這張照片拍到的段清野時間更早，那個時候心動站姐肯定不在現場啊！
雖然有不少粉絲隱約覺得不太對勁，但大家都很默契的一句話都沒有提。
【啊啊啊啊啊啊，我好喜歡這張照片！】
【姐姐拍的也很好看！】
【救命，我也好喜歡這個風格（也喜歡心動站的風格），懵懵的清野哥哥怎麽這麽可愛！！！】
【多來幾張，我流量夠！】
【謝謝姐姐幫忙拍照~我現在就去幫你家路舟投一票！】
【救命，你們快看這個站子的上一條微博，我可能被洗腦了，現在看到清野哥哥也覺得像懵懵小狗……】
【！！！】
【啊啊啊啊這個抓拍的表情也太生動了吧？】
【沒想到，我老公居然有一天也能和可愛沾邊！！】
【樓上你忘了之前見麵會的臉紅了嗎！我老公私底下就是甜心小可愛啊！不聊了，老公喊我睡覺了】
【想買同款羽絨服，這個顏色好好看】
【笑死，心動站姐是每次線下活動都要交一個新朋友嗎？我一開始還以為心動站姐是高冷禦姐型的……】
與此同時，瑟瑟發抖的路舟粉絲終於敢出來發言了。
畢竟，段清野不僅是節目裏的導師，粉絲數量也是她們的好多好多倍。
而路舟隻是個還沒出道的小糊糊。
誰敢亂說話啊！
這簡直是越級碰瓷了。
於是，路舟粉一邊忙著和段清野的粉絲們和諧互動，一邊跑到心動站微博下開啟誇誇誇模式。
這些誇讚也全都是真心的。
畢竟，這張圖拍的簡直太好看了。
不愧是必出神圖的心動站姐！
照片裏。
路舟一頭淺金色的短發，右耳帶著白色耳麥，瘦了一大圈的臉格外顯小。
細膩的肌膚紋理甚至看不出太多妝容的痕跡，眼角眉梢都透著獨屬於少年的意氣。
隻是這個造型就足以讓人感歎一句“神仙顏值”了。
這張照片抓拍到了路舟側著臉張口唱歌的一幕。
他眉梢輕輕抬起，眼神亮晶晶的，眼尾微微下垂。
臉上的神情格外輕鬆，但身上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活力。
明明隻是張照片，卻能透過照片看到現場的那種鮮活感。
腦海裏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就是——
他好像很享受這個舞台。
評論也是一樣。
【啊啊啊啊啊啊憋到現在終於可以嚎了，這張照片裏的舟舟真的太太太好看了！！！】
【姐姐您就是神仙吧？今晚看直播的時候看到這個造型，我整個人都瘋了！】
【姐姐拍的真的太好看了，修圖也好認真，感動】
【這就是我看直播的感受啊！！！舟舟寶貝今天晚上看起來好快樂！】
【立刻設為壁紙了，謝謝姐姐幫忙拍照！】
【嗚嗚嗚我家孩子真的出息了】
【不，我家孩子隻是蹭了糖罐站姐的光罷了……】
【糖罐站姐也是神仙太太！我能dream一個直拍嗎？誰拍的都行，我不挑】
【臥槽，突然多了這麽多評論，我之前還以為路舟沒有粉絲呢】
【有的……雖然不多，主要是之前不敢評論QAQ】
【摸摸姐妹，野粉雖然名字野，但很溫柔的！有投票鏈接沒，我幫你家投個票！】
【嗚嗚嗚嗚謝謝姐妹！】
兩家粉絲本以為這次“疑似掉馬”的事情終於結束了，全都都在開開心心串門時。
有粉絲發現這條微博下突然又多了好幾個評論。
【限定夢境：好偏心啊，為什麽不拍方執？】
【季霄的正牌女友：好偏心啊，為什麽不拍季霄？】
【禁止出逃：好偏心啊，為什麽不拍時笙？哎呀忘了姐姐拍不到QAQ】
【巡遊星河：好偏心啊，為什麽不拍程衍？（超小聲】
？
？？？
好家夥，這才是真正的團建吧！
粉絲們還記得上次這幾位站姐之間的聯動，但沒想到“她們”關係居然這麽好。
而且，這一次還加入了兩個新站子！
粉絲們看熱鬧不嫌事大，紛紛將這幾條評論點讚上了前排。
齊刷刷一排看起來格外壯觀。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心動站姐翻車了！（bushi】
【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嗎？】
【啊啊啊懵懂cp沒有be！！！我快樂了！】
【幾位站姐的名字好配啊，都是四個字】
【@片刻心動，說吧，你最喜歡的到底是誰？】
【看起來應該是白晝糖罐了，心動站姐還是第一次發別人的圖呢！】
【嗚嗚嗚糖罐站姐看起來就是小甜妹，禦姐和甜妹超配！】
【沒想到，心動站姐居然是海王……】
林棠手指滑動屏幕，看著自己微博下的評論。
就，挺羞恥的。
她能有什麽辦法！
萬一下次再發錯了呢？
倒不如一次性消滅所有的風險。
和之前的想法一樣，林棠並不擔心大家將這些馬甲聯係到一起。
因為，沒有人能比她更肝。
感謝係統！
這時，一旁的係統小心翼翼地開口：“宿主，你不要生氣了嗚嗚嗚嗚，我把自己的私房錢都給你！”
？
林棠本來就沒有生氣，最多是睡覺被吵醒有點起床氣。
但聽到這句話，她佯裝生氣的樣子開口：“有多少？”
“349870點人氣值。”
林棠：……
太可憐了，她都不忍心要了。
今天晚上她反而又漲了十幾萬人氣值。
林棠開口：“算了吧，下次再這樣不準偷看我的sd卡了，不對……不能有下次了！“
係統：QAQ。
*
《星光》錄製基地。
“還沒找到路舟嗎！”
彭導沉著臉，語氣帶著一絲焦急。
原本今晚的直播很順利，他以為自己終於能睡個好覺了。
誰知道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要知道，圈裏的人多多少少都聽說過“片刻心動”這個站子。
但他怎麽都沒想到，導師段清野的這位站姐，居然會發了節目裏練習生的照片？
選秀綜藝本身就是依托於粉絲經濟，彭導對粉絲和站姐之間的事情也格外了解。
他並不在乎這件事是如何發生的，也不在乎怎麽解決。
站在他的立場，他唯一擔心的是——
段清野會不會因為這個對路舟有微詞呢？
段清野是節目裏的導師。
路舟是節目的小黑馬。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太難了！
彭導腦子一片亂，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種尷尬局麵，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先找到路舟本人。
結果，工作人員找了一圈，卻根本沒找到。
“彭導，找到了，他在四樓樓梯間，正在過來的路上！還有，這個事情好像已經解決了……”
？
一旁的工作人員連忙將手機遞給彭導，開口解釋：“段老師的站姐和路舟的站姐好像是朋友……”
聽到這句話，彭導瞬間鬆了口氣。
他連忙接過手機，一邊看，一邊有些不相信地開口：“這麽巧？不是爬牆？”
工作人員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好像不是吧，對了，還有一個是程衍的站姐呢，因為這件事，程衍和路舟的票數都漲了！”
！
噩耗突然變成驚喜。
彭導熟練地點進節目組官網，就看到程衍的排名依然是第一，但票數漲了好幾萬。
路舟的票數漲的更多，排名也衝到了第九。
就在這時，小心翼翼捧著一桶泡麵的路舟推開了門：“彭導，您找我？”
剛才他剛剛泡好了一碗麵，正準備開吃，就被狂奔過來的工作人員一把拽住，說是彭導有要緊的事情找他。
唉，再耽誤下去，泡麵都不好吃了。
他已經兩周沒吃過垃圾食品了！
屋內的彭導看事情已經解決了，便一臉慈祥地看了他一眼，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沒事了，你回去吧。”
果然是逢凶化吉的小福星啊！
路舟一臉驚喜，笑容燦爛地開口：“好的，彭導！”
他剛剛轉身，就聽到身後又傳來了彭導的聲音：“等一下，你手裏拿的什麽？”
路舟按捺著焦急的心情，再次轉過身，老老實實地開口：“泡麵，您要吃嗎？這是番茄牛腩味道的。”
彭導皺了皺眉頭，說出來的話比外麵零下的天氣還要冰冷：“泡麵重油重鹽，你明天還要上鏡，大晚上吃泡麵不怕水腫嗎？”
路舟：！
看著路舟的臉瞬間垮了，彭導看向一旁的工作人員，開口補了一句：“去給他拿兩包全麥麵包。”
練習生的消耗本來就大，基地裏從來不缺吃的。
但，都是健康食物。
工作人員笑嗬嗬地從辦公室抽屜裏翻出兩袋全麥麵包，遞給門口的路舟：“給，夠吃嗎？不夠我再給你拿兩包。”
路舟僵硬地點了點頭，單手接過麵包塞進口袋，然後擠出一句：“謝謝”。
他吃泡麵從來不會水腫！
還有，這個全麥麵包簡直是他這輩子吃過最難吃的食物了！
基地的選手們沒有一個愛吃的。
但當著導演的麵，他不敢這麽說。
大不了，等會跑遠一點再吃泡麵！
就是泡的有點久，味道要稍微差一點。
正想著，就看到對麵的工作人員十分自然地接過他手裏的泡麵，笑著開口：“剛好我也餓了，不能浪費食物，謝謝啊。”
路舟：！！！
工作人員想要接過泡麵，卻發現根本拿不過來，他愣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地開口：“多少錢？我轉你？”
路舟鬆開手，一臉悲憤：“不用了。”
……
等路舟拿著兩袋全麥麵包，一臉生無可戀地回到宿舍後。
屋內的室友頓時發出了一陣驚呼聲：“你總算回來了，你知道今天晚上發生什麽事了嗎！”
“你閉嘴，我來說！”
“我去，舟舟運氣也太好了！”
“還有衍哥呢！”
？
路舟：？？？
聽著室友用慷慨激昂的語氣講述著“心動站姐”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再到自己的排名上升，程衍的票數增加。
路舟的表情從茫然逐漸變成了震驚。
他語氣誠懇地問道：“這個心動站姐……很厲害嗎？”
“廢話！”
室友恨不得一股腦把瓜都喂到他的嘴裏：“這是咱們段清野導師的站姐啊！當初把他從糊團裏拯救出來的站姐！”
他表現得像是“心動站姐”的忠實粉絲，熟練地找到段清野的“百萬直拍”，一臉驕傲地展示：“你看這個！”
路舟一時間接受了大量的信息，腦袋都有些懵。
他爬上床，掏出自己的手機，像是在寫論文一樣，一臉認真地研究著“片刻心動”的主頁。
“我自己看！”
……
十分鍾後。
路舟探出頭看了一眼四周，其他幾個室友都保持著一模一樣，低著頭刷手機的姿勢。
隻有程衍不在。
洗漱間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路舟捏著手機下了床，推開洗漱間的門，就看到程衍正拿著吹風機吹頭發。
看到路舟突然進來，程衍被嚇了一跳，一邊吹頭發一邊開口：“等我兩分鍾，你要洗澡？”
路舟一臉神秘地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開口：“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他實在是太想找人分享了！
但隻有眼前的程衍才是唯一的人選。
程衍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關掉吹風機，隨便抓了抓頭發，慢條斯理地開口：“你說。”
該不會又發現了節目組的bug吧？
路舟小聲開口：“你還記得今天現場那位粉絲嗎？”
？
什麽粉絲？
程衍遞過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路舟伸出雙手比劃著：“就那個舉著手幅的！”
程衍眼中閃過一絲暖意，點點頭：“嗯。”
路舟該不會吃醋了吧？
因為這位粉絲同時追他們兩個？
不應該吧。
路舟深吸一口氣，斬釘截鐵地開口：“我覺得，她就是心動站姐！”
？
程衍沉默了一下，緩緩開口：“你是不是太餓了？櫃子裏有餅幹，蔥香全麥口味的。”
一聽到“全麥”這兩個字，路舟就一陣心梗。
看對方完全不相信自己的模樣，他有些著急地開口：“真的，你聽我給你分析！”
他認真地對比了這三個站子發圖的時間。
雖然他不懂攝影，但能看出來這三個站子發圖的風格都不一樣。
但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就是有種直覺，感覺這件事並沒有那麽簡單。
其實，還有一個更可怕的猜測，但他怕程衍覺得他腦子有問題，所以就沒說。
程衍將吹風機的數據線纏好，掛在牆上，有些無奈地開口：“哪有這麽巧的事情？而且人家是導師的站姐，為什麽要來追我們兩個？”
這句話倒是問住了路舟，他思考了一下，有些疑惑地開口：“因為我可愛？”
程衍：……
*
與此同時，論壇裏也在討論心動站姐。
主題：【有人來聊個五毛錢的心動站姐嗎？】
你們覺得“白晝糖罐”是心動站姐的馬甲嗎？
【1L：看出來了，心動站才是圈內的頂流吧？】
【3L：哈哈哈終於有人討論這個了，我覺得大概率是馬甲，雖然這倆站子差別挺大的，但站子之間也沒有這樣聯動的吧？】
【4L：那另外幾位站姐不是還出來幫忙說話嗎？題外話，心動站的人脈真的有點子廣，連演員歌手的站姐都認識，還都是神站級別的】
【5L：都是好朋友，幫忙遮掩一下很正常吧？】
【11L：講真，除非心動站姐和糖罐是真愛，不然冒著風險幫她發路舟的照片，真的說不過去啊……這一波是妥妥的扶貧了吧？路舟一晚上漲了十幾萬的票，都是段清野的粉絲投的】
【12L：什麽風險？沒看到段清野的粉絲一點意見都沒有嗎？說實話要是我家有這樣的站姐，隻要不脫粉怎麽爬牆我都無所謂！】
【13L：樓上上這話就不對了，我也給路舟投票了，因為那張照片拍的確實不錯啊，調色風格也很用心，我就淺淺爬了下牆……】
【18L：心動站這波幫忙宣傳的效果真的狠狠羨慕了】
【21L：那怎麽解釋程衍的站姐？難不成這兩個新站子都是心動站姐的馬甲嗎？】
【23L：倒也不是沒有可能……程衍站子出的直拍，風格確實有點像】
【24L：不懂的別瞎說，星河站的直拍可是雙運鏡，心動站一直都是單機位吧？】
【31L：救命啊，你們知道運營一個站子有多累嗎？我光是一個站子就累死了，說心動站姐運營三個站子真的太離譜了！！】
【32L：笑死，怎麽不說今晚轉發的這一波全都是心動站的馬甲呢？】
【34L：哈哈哈哈哈哈哈說的好，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
第二天。
林棠起床後，先是吃了早餐，然後打開了《星河》練習室的直播間。
這會她也知道，原來昨天晚上打電話的王先生……就是段清野的經紀人。
很好，段清野也知道了。
不過，一回生，二回熟。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沒在怕的。
雖然官博已經通知了今天上午是練習生們的休息時間，但這會已經有選手去練習室報道了。
觀看直播的觀眾人數也不少。
【掛著看兩眼就是滿滿的動力！】
【小哥哥們好努力啊】
【看到我家星星了！】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有人推門進來。
彈幕瞬間激動了。
【！！！】
【清野哥哥！】
【本來掛在直播間看牆頭的，此刻突然有一種爬牆被抓的感覺……】
【哈哈哈哈笑死了】
【段清野好敬業啊，這麽早就來練習室教選手嗎？】
段清野不是一個人來的，他的身後還跟了好幾個人。
其中就有程衍和路舟。
剛才選手們在餐廳偶遇了段清野，本來隻是打了個招呼，結果就聽到段清野很隨意地問了一句：“你們去練習室嗎？”
老師喊著補習，還能怎麽辦！
於是，餐廳裏一幫選手全都爭先恐後地舉手：“我去，段老師也去嗎？”
洋洋灑灑的一串隊伍，把兩個練習室都塞滿了。
自以為知道真相的路舟，此時看到段清野有些緊張，他原本想偷偷溜到旁邊的練習室，卻被段清野直接叫住了。
“我看了你之前的舞台，你的舞蹈基本功有點問題，我等會親自教你。”
路舟：！
他哪兒有什麽基本功啊？
但，路舟還是老老實實地跟在了段清野的身後。
因為下一期的舞台還沒有選好歌曲，選手們基本上都在自己找歌自由練習。
段清野也十分敬業地站在一旁，一邊解答選手們的問題，一邊親自給大家示範。
不過，他最關注的人依然是路舟。
這也是因為，在練習室內，路舟的舞蹈基礎最差的。
一個小時的時間下來，路舟身上的衛衣都濕了一半，汗水順著下頜線滴在地板上。
他悄悄地湊到程衍的聲旁：“我昨天晚上說的沒錯吧？我覺得段老師就是在針對我！”
程衍正仰著頭喝水，他放下水瓶，嗓音清冷：“這怎麽能叫針對呢？老師這麽用心的教你，其他人都很羨慕。”
路舟張了張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程衍拍了下路舟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勸道：“別瞎想了，我都沒有這個待遇呢。”
語氣甚至帶了一絲羨慕。
路舟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若有所思。
難道，真的是他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