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是原書裏說的普通長相？
劇情誤我！
單論長相, 方執和現在圈內流行的演員審美不同。
如今大部分男演員都是清新陽光、或精英霸總的風格。
方執的長相更像是瘋批病嬌男二，乍一眼就覺得他的戲路有點窄。
但林棠知道, 方執成為演員後, 一直在突破自己，雖然書中並沒有提及他的長相如此……令人驚豔。
但從票房和獎項就能看出來，長相並不是他最大的優點。
況且, 這麽一副長相, 就算沒演技都能紅啊！
林棠愣愣地看著方執，完全沒發現對方也在一臉好奇地看著她。
蔡哥說……這是他的粉絲？
方執疑惑地皺了下眉頭, 在她的麵前揮了下手，聲音帶著一絲笑意：“你好。”
！
林棠終於回過神來, 被美色迷惑的她愣愣地開口：“你好, 我、我是你的粉絲。”
方執輕笑了一聲, 似乎有些不相信, 上下打量著她。
夕陽落在她的身後, 映出她認真的麵容, 眼神熱烈。
難不成是真的？
方執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眼眸中帶著幾分認真，期待地開口問道：“你在哪部劇看到我的？”
林棠：……
問的好。
方執演過那些劇？
她也想知道啊！
她幹脆伸手指了指拍攝片場, 理直氣壯地開口：“我剛剛粉上的，你演的真的很好。”
這句話的語氣倒真誠了不少。
方執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這個小姑娘，不會是蔡哥找來逗他玩的吧？
正想著, 就聽到她糾結地開口：“你……為什麽要當龍套啊？”
一開始, 林棠隻是想找到方執, 趁著他還沒有大火的時候多拍些照片。
這種前期的物料是最珍貴難得的。
雖然方執隻是個群演, 但他的行程可比別的演員忙碌多了, 一天換一個劇組。
她隻能先找到本人才能打聽行程。
但現在見到方執後, 她反而更迷惑了。
她知道，演員能不能爆紅，和很多因素有關。
長相、演技、劇本……和運氣。
但，方執的長相沒問題，目前的演技也吊打大部分偶像派演員。
怎麽可能隻接到龍套角色呢？
難道是個人愛好？
磨煉演技？
還是被黑心公司打壓？
方執：？
確定了，一定是蔡哥找來的。
這個問題直是在他心口直接插了一刀。
他扯了下唇角，淡淡道：“可能時機沒到吧。”
事實上，剛來影視城沒多久，他就接到了不少導演和經紀公司的邀約。
第一部 電視劇，女主演拍了一半退圈結婚，黃了。
第二部 電視劇，男主演剛進組被曝劈腿，投資人直接撤職。
第三部 網劇，他還拿到了男一的角色，但製片人突然破產，項目被砍。
圈內的人多少都迷信，幾次過後，就再也沒人敢請他進組了。
要不是當群演不會“影響”劇組，他怕是連現在的工作都接不到。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
方執衝林棠抱歉的笑了下，邁著長腿去不遠處接電話。
等方執離開後，一頭霧水的林棠終於從群頭蔡哥的口中知道了“真相”。
這也太倒黴了吧！
蔡哥也一臉惋惜：“就算是小方運氣不好，但這種事情怎麽能怪到他的頭上？”
林棠格外理解地點點頭。
上輩子，她也是追一個塌一個。
塌房明明是他們的問題，怎麽能反過來怪粉絲眼神不好呢？
看她的反應，蔡哥點了根煙，指著不遠處方執的背影，開口：“小姑娘，你不是他的粉絲吧？”
林棠一臉認真：“我當然是。”
拍照的手已經蠢蠢欲動了。
雖然這個造型是醜了點。
但沒關係！
她看向蔡哥，一臉期待地問道：“方執明天還在這個劇組拍戲嗎？”
蔡哥下意識點點頭。
看著她熱情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麽。
又一個被小方長相迷惑的小姑娘！
蔡哥一副看透一切的模樣，抽了口煙：“小方命不好，也沒工夫談戀愛，你還是死心吧。”
？
林棠：？
什麽戀愛？
她隻想當方執的粉絲！
蔡哥跟方執認識很久，十分了解他的情況，開口勸道：“小方的妹妹生病住院，他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每個月剩的工資隻夠吃飽飯的，懂了吧？”
因為方執的出色長相，群演裏有不少長相不錯的女孩都想跟他談戀愛。
但知道他的情況後，全都跑了。
即使有一兩個善心大發的，也都被方執拒絕了。
林棠愣愣地站在原地。
她並不知道這件事。
而且，原書劇情中從來沒有提到過方執還有一個妹妹。
就連方執獲得最佳男主角時，他在領獎台上也從沒提起過。
林棠的手指顫了顫。
一時間不敢再多想。
這時，方執一邊打電話一邊往回走，林棠能隱約聽到他說了一句：“嗯，我知道了，住院費已經打過去了，別瞎想。”
語氣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掛點電話後，方執換上了一副輕鬆的表情，指著林棠笑著問了一句：“蔡哥，這是你親戚？”
蔡哥茫然地搖了搖頭。
“我想問一下，你都演過那些電視劇？”
林棠看向方執，突然開口。
她想起前兩次完成任務時，係統的提示是“扭轉劇情”。
既然段清野可以提前出道。
那她是不是可以扭轉關於“方執”的劇情？
這個時間對她來說並不重要。
即便方執幾個月後接到了《迷霧》劇本，她照樣可以提前開站子賺一大筆錢。
但對方執來說，幾個月的時間或許太久了。
方執一雙丹鳳眼微微上挑，輕笑著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麽？”
林棠語氣堅定：“因為，我覺得你演的真的很好，我想看看你之前的作品。”
對於一個演員來說，他最大的資本就是他的演技。
她要做的，就是讓方執被更多的人看到，讓導演為之心動。
心動到忽略他身上所謂的“黴運”。
再說了，不就是肝幾個視頻嘛！
沒在怕的。
方執愣了一下。
半晌，有些不自然地開口：“我演的劇很多，而且你可能找不到我。”
“沒關係。”
她的聲音太輕，方執一時間沒聽清楚：“你說什麽？”
被這樣的一雙眼眸注視著，林棠努力讓自己放空，重複了一遍，語氣略顯生硬：“你之前都演過哪些作品？”
演的劇多簡直太好了，可用的素材也多！
她恨不得現在就掏出電腦開始剪視頻！
這個語氣讓方執莫名有了種去劇組麵試的感覺，他張了張口，還想打趣兩句，問她這麽著急幹什麽？難不成真是自己的粉絲？
但，哪兒有沒看過自己作品的粉絲？
說出去都沒人信。
但最後，他隻是笑著說了一句：“行，你等一下。”
心裏無端生出了幾分緊張和忐忑。
方執垂下眼眸，轉過身從堆在角落裏的一大堆雜物中，找到自己帶來的背包。
拉開拉鏈，正要把裏麵的東西拿出來，動作停頓了一下，用力地在衣服上蹭了蹭手上的灰塵，這才伸手從背包裏的文件夾中抽出兩張履曆表。
像他們這種群演，幾乎沒有和導演直接接觸的機會，群頭發給選角導演的“視頻簡曆”大概率也是掃一眼看看外形條件罷了。
因此，他習慣隨身帶幾份履曆表，萬一遇上看中他的導演呢？
萬一呢。
很多年以後，方執回憶起這個瞬間，依稀還能記得自己緊張到有些出汗的手心。
但此刻，他臉上掛著笑容，丹鳳眼上揚，將這兩章薄薄的履曆表遞給了林棠，還開口問了句：“要我借你視頻會員嗎？”
！
林棠：……
完了，真的有點心動！
她粗略掃了一眼，上麵至少有幾十部電視劇，估計各家視頻網站都有，豈不是要開好幾家的會員？
還好，作為新晉粉絲的理性及時製止了她，林棠忍著心痛搖搖頭：“不用。”
方執被她的反應逗笑了，笑的肩膀都在顫抖，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這時，其他的群演大多已經收工了，群頭蔡哥在不遠處喊了一聲：“小方，坐大巴車回去了！”
方執回頭衝對方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扭頭看向林棠，開口問了句：“你是來旅遊的？你晚上住哪兒，要不要蹭車回去？”
林棠的眼睛瞬間亮了：“好！”
又省了八十的車費，開心！
*
等林棠回到青旅，把簾子一拉，盤腿坐在**打開了電腦。
她對照著方執給的履曆表，在網上挨個找到播放網站。
這張履曆表做的格外用心，排序方式是他出演的每一個“角色”的時間，從早到晚。
上麵有電視劇的名字、導演姓名、播出時間，以及還有他飾演的“角色”和出場集數。
和方執說的一樣，他演過龍套的電視劇實在是太多了。
這個表格上隻記錄了成功播出的電視劇，或許還有更多沒有被播出的角色。
即使他標注了角色和集數，一個個找起來依然格外困難。
林棠一邊看，一邊找，一邊吐槽。
這是什麽眼線？硬是把一雙仙氣十足的丹鳳眼畫成了黑眼圈。
這個衣服是橙色軟件9.9包郵的吧？
臉頰兩邊的一縷頭發像蟑螂成精。
還有這個小士兵，盔甲大得都快遮住鼻子了！
太難了！
這要怎麽剪啊？
吐槽歸吐槽，看了幾遍後，林棠心裏倒是有了大致的想法。
方執演過的電視劇實在是太多……基本包含了所有的電視劇類型。
仙俠劇、抗日劇、偶像劇、古裝劇、懸疑劇等等……
沒有你想不到的。
她也是頭一次知道原來還有這麽多“爛劇”。
令人驚喜的是，方執很快就當上了特型演員，有台詞和正麵鏡頭的那種。
就像今天和男主演對手戲的小乞丐。
據方執說，他明天還要拍一個“被毒打拷問”的鏡頭，足足有五句台詞呢！
林棠把這些可用的片段通通單獨保存下來。
她打算用這些素材剪成一個微電影，有足夠的劇情，才能烘托出方執細膩的演技。
她皺著眉頭在本子上將每一個角色的造型人設記下來，思考著該如何串聯起一個完整的故事線。
這時，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隔壁床的人已經準備起床了。
林棠拉開窗簾一看，外麵的天色泛白，伴著日出的淺橘色光芒，透過玻璃灑在窗邊。
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皺著眉頭，眼神落在筆記本上，感到一陣緊迫感。
她之前剪輯過這樣的視頻，拋開素材難度不說，從零開始構建一個合適的電影劇情就需要很久。
更不用說後期的剪輯、配樂、台詞。
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她可以等，但方執等不了。
昨天回來後，她又看了一遍原書劇情，終於從番外裏找到了一點有用的信息。
劇情是這樣的——
男主霸總陪著女主林樂溪去墓地給“林棠”獻花，剛巧在墓地遇到了一身黑西裝的男人。
女主看了他一眼，男主便吃醋了。
忽略整整兩頁的吃醋和撒糖劇情，書中關於這個“男人”的描述，怎麽看都像極了方執。
或許，跟她猜測的一樣。
方執成名的時間太晚，因為沒錢錯過了妹妹的治療。
林棠一臉愁容，不知道這件事還好，現在她知道了，總不可能什麽都不做，眼睜睜看著方執遺憾一輩子吧？
這樣一來，她還怎麽好意思從方執身上賺錢？
良心痛痛。
但問題是，她又不是神仙，就算每天連肝十二個小時，也要花半個月的時間。
太難了……
就在這時，係統的聲音冷不丁響起：“宿主，人已經找到了，你要回去嗎？我已經幫你查過動車票了，下午1點就有一班呢~”
終於明白，什麽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它已經有一年半沒見過清野哥哥了呢！
林棠心裏正煩躁著：“不急，上班照有什麽好拍的？”
話音剛落，她意識到了什麽，匆忙開口問道：“係統，商城裏有沒有那種……進去後時間流速變慢的道具？”
係統開口回答：“有演技教室，一小時1000人氣值。”
宿主又不需要提升演技，問這個幹什麽？
林棠快速地看了眼人氣值，現在已經上百萬了，大部分都是段清野帶來的。
她有些心虛地開口：“能帶電腦進去嗎？”
？
係統：“可以。”
一分鍾後。
係統機械音顫抖：“你居然花清野哥哥的人氣值，養別的男人！嗚嗚嗚你這個花心的女人！”
林棠：……
有些事情。
一回生，二回熟嘛。
她輕咳一聲：“方執也很帥啊？你不喜歡嗎？”
係統“哼”了一聲：“比清野哥哥差一點吧。”
林棠：……
你個毒唯。
*
劇組。
方執今天要拍的是“拷問戲”。
他飾演的小乞丐還是暴露了，被敵軍抓獲嚴刑拷打，想從他口中獲得相關情報。
道具師將他綁在一個木頭製成的處刑架上，原色的木頭做了血痕特效，隻看一眼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這場戲已經拍了三次了。
他這會渾身濕透，水混合著血漿滴答滴答地砸在地麵上。
身上**在外麵的肌膚也是鞭痕的特效化妝。
被綁住的姿勢很累，但為了鏡頭連貫，即使中場休息他也要維持這個造型。
群頭蔡哥還特地進來給他遞口水喝。
他半低著頭，小口小口用吸管喝水。
防止弄花了妝麵。
畢竟他可是打了好幾層黑色的粉底，臉上基本都被血糊住了。
就在這時，蔡哥的手機突然響了，他一手舉著水壺，另一隻手接電話。
臉上的表情從疑惑，到難以置信，再到震驚。
語氣格外狗腿：“好好好，王導我知道了，我馬上讓他過去！”
掛掉電話後，他看向方執，興奮地說道：“選角吳導演要見你！”
難不成，他看中了小方的演技，準備給他一個新角色？
方執的表現倒沒有這麽激動，他晃了晃被綁住的胳膊：“哥，先幫我解開吧。”
類似的是事情不是第一次了。
誰知道這次能不能成呢。
……
另一邊。
總導演王導臉上堆滿了笑容，看向身旁的中年男人：“徐導，人馬上就到了！”
徐導執導的一部古偶劇剛剛播出，各平台播放量過億，如今正熾手可熱，是各大製作人眼裏的香餑餑。
據說，鵝家視頻承諾，隻要他下一部還拍古偶，就按照超S級的項目規格立項！
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徐導居然會主動上門找他幫忙？
他就算拚了命也要幫這個忙，搭上徐導這條線！
還有，方執到底是誰？
徐導捧著保溫杯，笑嗬嗬地開口：“不急。”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王導的好奇心像是螞蟻一樣在心上爬，但看著徐導的反應，也不敢問出口。
正尷尬著，門外傳來一個選角吳導的聲音。
“王導，方執來了！”
屋內的兩個人同時起身。
徐導也沒有了方才氣定神閑的模樣，臉上帶著濃厚的期待看向門口。
等他看清楚來人後，眼中閃過一絲驚豔。
方執沒有換下那身破爛的戲服，來之前他隻是洗了把臉，一頭濕發粗糙地撩上去，露出了優越的眉眼。
傷口處的特效鞭痕，反而讓他多了幾分破碎感。
王導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一個群演能有的顏值嗎？
他怎麽不知道！
怪不得，怪不得徐導特地找上門。
就連他都能看出來，方執的長相十分適合古裝，尤其是那雙丹鳳眼，眼神清澈，仙氣十足。
身材也不錯，有些瘦，但身形修長挺拔，隻要換身寬袖長袍一定會更令人驚豔。
他不悅地看了眼選角吳導，眼神裏的暗示十分明顯。
這麽好的苗子，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選角吳導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了句：“他是那個……黴神龍套啊。”
他跟方執合作過好幾次，對他的事情再清楚不過了。
影視城裏處處都流傳著他的傳說。
王導反應了一會頓時想起來了，眉頭擰緊。
這件事……他不僅僅是聽說。
之前一次聚會上，他親口聽朋友提起過：“老王，我當初就不應該不信邪！你是不知道，小方的演技……真的絕了，但誰能想到，我的戲剛拍了一半，投資人被查出來偷稅漏稅，直接進去了！”
當時，他還笑著罵了一句：“這關人家什麽事？你不會不知道那個投資人早就有問題吧？”
朋友喝了口酒，醉醺醺地開口：“我知道，但是……這就是邪門啊！為什麽，他，他進的每個劇組都出事？”
後來，這個朋友轉行去當短視頻導演了。
王導想起這段往事，一臉糾結地看向徐導：“徐導，你找小方是……？”
徐導戀戀不舍地把目光從方執的臉上移開，一臉滿意地開口：“我想邀請小方擔任我下部劇的一個角色，不知道王導能不能割愛？”
！！！
王導：！
什麽割愛？
方執不是特型演員嗎？
按天領工資的那種。
選角吳導：！
臥槽，徐導的新劇？
方執有一種做夢的感覺，他手指顫了顫，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剛才蔡哥帶他去見了選角吳導，對方隻說有人要見他。
一進門，雖然他不認識旁邊的中年男人，但他認識這部劇的導演，王導。
從王導的態度能看出來，對方一定比他還要厲害。
這樣的大導演，為什麽會突然邀請自己？
“為什麽？”
方執沒有被喜悅衝昏頭腦，一臉凝重地開口問道。
沒想到，徐導反而一臉驚奇：“你不知道？”
？
不知道啊！
徐導慢吞吞地掏出手機，然後帶上眼鏡，低頭搗鼓了一會，將手機屏幕遞到方執麵前。
“這個是我助理發在群裏的視頻，我剛好在進行下部新戲的選角，看了這個視頻，我覺得你的外形條件很適合，演技也不錯。”
方執愣愣地看著麵前的手機屏幕。
上麵是一個視頻。
標題：【個人向|方執，原來我們竟錯過這麽多次。】
播放量：83w。
驚豔十足的麵部特寫占據了整個視頻封麵。
一雙含淚的眼眸側著看向鏡頭，發絲被風吹起落在唇上，嘴角溢出鮮血。
畫麵簡單到隻有黑、白、紅三種顏色。
但足以驚心動魄。
這是他？
方執立刻就認出來，這是他在某部仙俠劇中飾演的炮灰師弟，因叛逃師門被男主一刀捅死，掉落懸崖。
但他明明記得，這個造型不是這樣的。
旁邊的兩人也都探著腦袋想看看到底是什麽視頻打動了徐導。
隻一眼，王導就認出來了，這不是C站的界麵嗎？
他迅速在手機上打開C站。
打開後，就看到首頁推送的熱門視頻，封麵上的人正是身邊的方執。
王導反應很快，立刻開口：“徐導，不然我把視頻投影在電視上一起看吧？小方估計也沒看過這個視頻呢。”
徐導十分好說話，點點頭：“可以，這個視頻的剪輯手法我覺得很不錯，小王你也看看。”
點開視頻。
超高清的電視屏幕上，能看到視頻的畫質極好。
“這是修複過的吧？”
王導下意識地開口問了一句。
這種修複手法常見於老電影，普通的電視劇加了濾鏡和特效後，即使分辨率很高，但畫質依然會顯得有些廉價。
但這個視頻畫麵巧妙地偽裝成電影的質感，讓人下意識覺得視頻的質量很好。
一旁的徐導點點頭，扭頭看向方執，問了句：“這是你們公司找人做的？找的哪個團隊？”
？
方執感覺自己嗓子有些發幹：“我沒有公司……這個視頻，我也不知道是誰做的。”
腦海中卻莫名閃過了昨天剛剛見過的那個自稱是自己粉絲的女孩。
怎麽可能呢？
徐導點了下頭，沒有再開口問。
視頻繼續播放。
開頭是全黑的畫麵。
旁邊是斷斷續續的男聲，能聽出語氣裏壓抑著巨大的痛苦。
“你，還沒有……問過，我的名字……”
話音剛落，伴隨著一陣淒婉的背景音樂，和封麵同樣造型的方執出現在畫麵裏。
他一身白衣倒在地上，伸出手似乎想去抓誰的衣角。
鏡頭拉近，一滴淚順著臉頰無聲落下。
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但那雙眼眸帶著悲慟和濃濃的遺憾。
感染力十足。
骨節分明的手指，指尖微微顫抖，最終無力地落在地上，讓人忍不住心髒一緊。
右上角有一行小字：《沉闕，俞師弟/方執》
【臥槽，開頭暴擊！】
【他哭的我好心疼啊啊啊啊】
【再來一遍！】
【這滴眼淚太絕了，看的我都想哭了！！！】
【這是什麽神仙顏值！我現在就要知道他的名字！】
【這就是我心目中的仙俠劇美強慘男主啊！！！】
轉場依然是最普通的淡入淡出。
畫麵轉為黑色，屏幕上有一行小字。
“第一世。”
屏幕上的畫麵變成了古色古香的熱鬧集市。
音樂也逐漸平緩。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掌從地上撿起一枚香囊。
背對著鏡頭，上前追了一步。
遲疑的腳步和頓在空中的手指，竟然能看出一絲失望。
這時，身後似乎有人喊了他一聲。
他側過身，眉頭微蹙，輕咳了一聲，那張令人驚豔的麵容格外蒼白，唇間沒有任何血色，但依然讓人驚心動魄。
他低頭看著香囊，唇邊泛起一抹苦澀。
《長歌，宋醫師/方執》
【啊啊啊三刷回來了，原來香囊就是伏筆啊，大大厲害了！】
【！！！！一時間不知道該從哪兒開始震驚，這是龍套該有的演技嗎？太自然了】
【我去網上搜了這部電視劇，完全沒找到這一段，演員表裏也沒有方執】
【你們都不看簡介嗎？up主寫了，方執還不是演員，這些角色都是龍套】
【不，我想說這個顏值，想采訪一下導演你眼神沒問題嗎？】
“第二世”
屍橫遍野的戰場上，一個身穿盔甲的小兵躺在破敗的城牆根下，他抬頭望著天空。
嘴角溢出鮮血的同時，露出了一抹解脫的笑容。
右手似乎還捏著什麽東西。
夕陽如同殘血，在金屬盔甲落下點點璀璨的日光。
這一幕的光影感和氛圍十足，像極了電影海報。
《大宋王朝，士兵/方執》
【明明看不清臉，為什麽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這個笑容看的我好難受嗚嗚嗚】
【神仙up，神仙龍套……我找了兩個小時終於找到這個鏡頭了，原片的鏡頭是全場的，up主把這一幕放大修複了】
【這宣布這是這個視頻裏我最喜歡的鏡頭了！】
【突然明白這個視頻的標題了，原來我錯過了他這麽多次】
【前方高能預警！】
……
直到視頻結束，包括已經看過視頻的徐導，屋內幾人依然沉浸在這支視頻帶來的震撼中。
徐導捧著保溫杯，喝了口熱水，笑眯眯地問：“怎麽樣，現在明白了吧？”
他往還在發愣的方執手中塞了張名片：“明天中午來試鏡，我這趟過來，主要是想親眼看看你本人，萬一這個視頻是一幀一幀修出來的呢？”
這種操作，圈內還不少。
但他的劇，從來不用疊了幾百層的濾鏡，每一個演員的狀態都要足夠真實。
讓後期一幀一幀修視頻，想都別想！
一旁的王導有些猶豫。
以前，他隻聽說過方執的“傳聞”，但沒想到他的演技居然真的這麽好。
按照徐導的意思，隻要方執不失誤，這個角色大概率就是他的了。
搭上了徐導的新劇，方執以後的路就徹底順了。
前提是，這部新劇能順利播出。
他該不該把方執的事情告訴徐導呢？
正在這時，方執突然開口：“徐導，有一件事情……”
他將之前幾部劇的經曆，完完整整地告訴了徐導。
他當然清楚這是他有過最好的機會，幾乎是觸手可得的機會。
但他不敢保證……所謂的黴運真的過去了嗎？
徐導沉默了一下。
半晌，他拍了拍方執的肩膀，擰著眉頭開口：“年紀輕輕的小朋友，怎麽這麽迷信？”
他從來不信這些東西！
什麽運氣不運氣的，拍好劇就完了！
再說了，他已經很久沒見過像方執這麽有靈氣的年輕演員了。
不僅有靈氣，人品也不錯。
徐導讚賞地看了他一眼，開了句玩笑：“誰知道你明天的試鏡能不能通過呢？”
方執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胸腔裏塞滿了各種複雜的情緒。
激動、興奮和茫然……
這一刻，他幻想過無數次。
但沒想到竟來的這麽早，還是在他最需要的時刻到來的。
他彎下腰，鄭重地開口：“謝謝徐導。”
……
方執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拍完剩下的戲份的。
等他走出片場，就看到蔡哥一臉激動地衝過來，一把抱住了他。
“小方，你火了！你知不知道？”
方執怔怔地點點頭：“我接到新角色了。”
“臥槽，這麽快？恭喜啊！”
蔡哥再次衝上來抱住他。
他將手機遞給方執，語氣興奮：“你快看這個！”
方執剛想說自己已經知道了，他低下頭一看，發現屏幕上是一條熱搜。
#尋找小龍套方執#
點進去，裏麵幾乎全都是視頻的截圖。
評論裏是他從沒見過的誇讚。
【啊啊啊啊內娛還有這樣的美人嗎？我以前怎麽從沒見過！】
【天呐，我的小牆頭終於火了，之前在一部劇裏看過他，驚為天人，可惜找了好久都沒消息】
【這個視頻我看哭了好幾次，演技真的好絕！】
【導演呢！快把他抓去拍戲，到時候播出後我一定支持！】
【最近娛樂圈是炸了帥哥窩嗎？多來點多來點，我愛看！】
【剪這個視頻的up主視力2.0吧？這都能發現！】
【表白神仙太太，太會剪了！一秒入坑】
【@限定夢境，幫up主引流，她好像是方執的粉絲！】
方執呼吸一窒。
他的粉絲？
他顫抖著手指，點進“限定夢境”的主頁。
簡介：@還沒有賬號的方執，每個角色都是一次完美夢境。
主頁上隻有一個視頻，就是剛才在C站上看到的。
播放量沒有那麽高，但也有十幾萬。
一旁的蔡哥看他還在發愣，著急地推了下他：“我記得你不是有微博嗎？這麽好的機會，你快點發點什麽啊！你知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在找你？”
方執確實不知道這些。
視頻的熱度讓不少娛樂公司和導演都注意到了方執。
拋開長相和演技不談，這種熱度，誰都想來分一杯羹。
很多小型娛樂公司的經紀人都匆忙趕往影視城，想趁著熱度簽下方執。
至少，他拍的第一部 劇一定能吸引不少人！
但，因為方執連微博賬號都沒有，一大幫人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找。
不然方執的電話早就被人打爆了。
方執抬起頭，沒有急著發微博，反而開口問了一句：“昨天那個小姑娘是在天天青旅下的車嗎？”
此刻，他幾乎可以確定昨天的女孩，真的像她說的那樣，是他的粉絲。
而且，這個視頻……應該也是她做的。
雖然他根本想不通這一切是因為什麽。
？
蔡哥一臉懵，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提起這件事：“好像是吧，怎麽了？”
方執開口：“蔡哥，你的車借我用一下，我有事。”
什麽事，比你的事業還重要？
*
天天青旅。
方執沒有花費多少精力，就打聽到林棠確實住在這裏。
青旅老板娘還激動地拿著手機要跟他合照：“你就是網上那個小龍套方執！”
得知方執是來找人時，老板娘還一臉八卦地問道：“這是你女朋友？”
方執臉上掛著格外輕鬆的笑容，搖搖頭，開口：“不是，她是我的……粉絲。”
他還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感覺。
“粉絲”這兩個字，僅僅說出口，似乎就帶著一絲令人安心的力量。
老板娘這才收起了八卦的心情，拍了合照、又要了簽名，才開口答應：“我進屋幫你找找。”
方執叫住對方，猶豫了一下開口：“如果她在睡覺的話……就算了吧。”
那支視頻他已經看過很多遍了。
雖然他不懂剪輯，但從彈幕和評論區能看出來，剪這樣的視頻應該很花精力。
……
此時，林棠剛剛睡醒，一臉困倦地坐在**。
“你說誰找我？方執？”
在“演技教室”肝了半個月的視頻，她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方執找她幹什麽？
老板娘還忙著在群裏分享她剛剛和方執的合照，搖了搖頭，開口：“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他說你是他的粉絲，你們這些追星的年輕小姑娘，見到偶像不是最開心了嗎？”
青旅裏住的大多都是遊客，其中不乏有不少專門跑來追星的女孩。
一住就是大半個月。
林棠點點頭，迷迷糊糊地往外走。
等等，她的視頻怎麽樣了？
做完這支混剪視頻後，她沒有選擇像之前一樣發在微博，而是先發在了C站。
C站的生態更適合傳播影視類剪輯。
發完後，她還花人氣值買了個F級推廣，本想著等睡醒後看看效果再做打算。
她一邊走路，一邊掏出手機。
剛打開，就看到後台消息999+的提醒，以及視頻上被係統標注的“熱門第一”。
！
林棠瞬間清醒了幾分，眼下的疲倦感也消失了大半。
她就知道！
方執的顏值，值得！
不知道方執接到新劇本了嗎？
應該沒這麽快吧？
她又看了眼係統麵板，為了做視頻花出去的上百萬人氣值，現在也已經回本一大半了。
等林棠走出青旅，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方執。
他的臉上依然掛著笑容，但整個人看起來輕鬆了許多。
倒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激動。
林棠猶豫了一下，才走上前，疑惑地開口：“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之前她也是沒辦法，才主動找到方執的。
但既然現在問題都解決了，作為粉絲，當然要和方執保持距離了！
方執抬頭，看向她，眼眸中似乎藏著無數的情緒。
過了一會，他輕輕開口：“來謝謝你。”
清越的嗓音像是初冬的一抹暖陽灑在身上。
林棠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
她的喜歡有些膚淺，她的出發點也不夠純粹。
但卻收獲了對方如此誠摯的感謝。
她露出個笑容，開口：“不客氣，這是粉絲應該做的！”
聽到這個回答，方執也確定了。
那個視頻……確實是她做的。
一時間，他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
對方的反應，就像是做了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一樣。
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
林棠倒是有一大堆話想問，她看向方執，開口：“對了，你有微博賬號嗎？昨天居然忘記問這件事情了……還有，現在找你簽約的公司一定很多，你要好好挑選，千萬不能被人騙了！”
她知道，方執根本沒有簽約公司。
以他現在的熱度，估計有不少小公司想要蹭熱鬧占便宜。
她可不想好心辦了壞事！
萬一方執簽約了黑心公司，豈不是跳進火坑，以後還怎麽成為影帝？
方執被她逗笑了。
這會，他真的有了幾分真切的麵對“粉絲”的感覺。
之前他做過網絡水軍。
曾經接到過一份工作就是替粉絲去罵明星所屬的公司。
他握著手機，點了下頭：“我知道。”
林棠打了個個哈欠，點點頭： “那就好。”
說完這句話後，她轉過身準備回去補覺。
然後就聽到身後的方執突然叫住了她：“要加個聯係方式嗎？”
沒有別的意思。
隻是對他來說，比起粉絲，他更想用“朋友”來稱呼林棠。
但他沒想到，林棠停下腳步，一臉嚴肅地看著他，好似他說錯了什麽話一樣。
語氣認真地說道：“明星不能私聯粉絲，知道嗎？”
方執：？
什麽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