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1-
“一閃一閃亮晶晶, 好像你的身體，藏在眾多孤星之中還是找得到你。
——《克卜勒》
*
周五下午的課，上到五點半。
下課後, 焦妍沒回宿舍，直接步行回棠臣名邸。
剛出了校門，她就收到齊崢發來的微信：“晚上有商務聚餐，我吃完飯後就回去。”
焦妍回了個：“哦”
齊崢不回家, 她太早回去一個人又過於無聊, 便猶豫著要不要回宿舍待一會兒, 但想想周阿姨已經煮好飯菜，掉回頭的腳步終是又轉了回來, 繼續往棠臣名邸去。
走回去的這一路, 焦妍一直在想中午在街上看到齊崢的車的事。始終都難以置信, 齊崢會說謊騙自己。更何況連於侑都證實了, 他在開會。
不過，於侑作為他的秘書，那自然是為他辦事說話。
所以, 她到底要相信哪個？
舉起手機, 屏幕解了又鎖。
焦妍受不了這種因猜疑而帶來的焦慮感，最終還是打開微信，問他：“你中午是在公司開會嗎？”
那邊的齊崢看到這條消息，心頭一緊，正想著她是不是察覺了什麽, 她的新消息又彈出來：“我中午在康興醫院看到你的車了，那是你嗎？”
齊崢著實沒想過, 會這麽湊巧被撞個正著。
他眉頭深鎖, 恨不得直接告知真相。
可一想到中午在醫院, 從醫生口中得知倪靜的病情又有所惡化，需要盡早換肝，最終還是打消了念頭，打字回她：“不是，蘇呈越今天陪他老爺子去康興體檢，臨時找我借的車。”
“焦妍：這樣啊，好吧。”
她的消息回複的很快，似乎沒有絲毫起疑，齊崢如釋重負，吐了口氣。可同時也越發討厭這種遮遮掩掩需要靠一個又一個謊言來欺瞞她的行為。
心裏有鬼，這讓他愧疚難安。
“齊崢：你回家了嗎？”
“焦妍：路上呢，快到了。”
“齊崢：好，我盡早回。”
-
夜裏八點多，齊崢回來了。
一進屋，還沒靠近床頭，焦妍就聞見一股濃重的煙酒氣。
焦妍洗得香噴噴的，頓時嫌棄地皺起眉捂鼻：“唔，好臭，煙酒味這麽重，你今晚抽煙喝酒了？”
說完，她的目光落到他的俊臉上，麵不改色，眸光清晰，倒不像是喝了酒的樣子。
齊崢給沒電關機的手機插-上充電後，隨手放到了枕頭上，說：“不是我的，隻是包廂裏基本都在抽煙喝酒，就沾染上了。”
焦妍直揮手，趕他：“你快去洗，臭死了，房間都臭了。”
齊崢左右嗅了嗅，壞心眼地朝她湊了湊：“這麽嫌棄？”
焦妍即刻往後彈開，驚呼：“啊——別靠近我！”
齊崢無奈地笑笑，舉手轉身：“……好好，去洗了。”
取了換洗衣物，齊崢進浴室關門。
焦妍靠在床頭刷了會兒手機覺得沒勁，便打算看會兒電視。
視線左右尋了尋，她在齊崢的枕頭邊發現遙控器的蹤影。她趴身過去，伸手摸到遙控器，慢慢起身。
齊崢擱置在枕頭上的手機不知何時已經自動開機，在她視線收回來的時候，恰好就有微信消息彈出來。
接二連三的三全音，吵得焦妍下意識去瞄了一眼。
發來消息的，是陸銜策。
齊崢的手機沒設密碼，彈出來的微信也沒有設置消息詳情關閉，顯示出來的內容便一清二楚。
焦妍討厭旁人沒有分寸感的私自窺視她的一切。所以，她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侵犯齊崢的隱私。
然而此刻，她卻動了要打開這幾條消息的念頭。
因為陸銜策發來的那些內容，叫她神色驟然凝滯——
“陸銜策：易青苒今天從延川來康興做醫學交流？”
“陸銜策：那她現在是在延川的醫院上班？”
“陸銜策：我前兩天看了公司航班行程表，正好看見你上個月安排了私人飛機去延川，不會是為了……”
“陸銜策：兄弟，你不應該啊，阿妍妹妹性格那麽好。”
……
中間一條的消息內容過長，被省略號省去了後半句，隻有點進聊天界麵，才能閱讀全部。
可焦妍根本無需再看，她也能猜到後麵的幾個字是“易青苒”。
手機屏幕到時自動暗下。
焦妍木訥地起身靠回自己的床頭，遙控器拿在手裏卻根本再無心打開電視。腦子裏忽然就像炸開了一樣，所有的可疑之處都接連不斷地冒了出來。
易青苒在延川。
他上回出差去延川，去了趟醫院，還和自己承認遇見了易青苒。
可第二回 ，他什麽時候又去的延川，還是搭乘私人飛機？
是騙她去滬城出差的那次？
他說中午有會議，推了和自己約好的午餐。
偏又那麽湊巧，易青苒今天來康興醫院做醫學交流，她更是恰好在康興醫院看見他的車。
傍晚抱著疑心問他，他的解釋是車借給了朋友。
焦妍覺得自己好像成了個跳梁小醜。明明他就有不願相告的心事和秘密，她卻一再地要向他追問到底，讓自己活在他編織的一個又一個謊言當中，自娛自樂，深信不疑。
浴室這時傳來開門的聲音，明明該懷疑該質問的人是她，她卻莫名的心虛想要逃避，掀開被子彎身就鑽了進去，將自己裹得嚴嚴失實地背對他。
還質問什麽呢，等著他用新的謊言糊弄自己嗎？
齊崢洗過澡出來見焦妍躺下，以為她已經睡著了，等走近看了，才發現她隻是側躺著在玩手機。
“困了？”齊崢出聲問了句，取了枕頭上的手機坐上床。
“嗯。”焦妍悶沉沉地聲音傳來，佯裝一副困倦不已的模樣，“很累，我先睡了。”
說完，她便關了手機塞到枕頭底下，閉眼假寐。
齊崢沒起疑，想著她大概是今天麵試太過緊張，消耗了太多精力感到累，便伸手關了大燈，隻留一盞微弱的床燈，打開了手機。
讀過陸銜策發來的一連串消息後，齊崢覺得無語的皺起了眉，回複他：“你在自我想象些什麽？”
不過，關於易青苒來康興做醫學交流這事，齊崢確實是不知道，醫院不是他在管，有什麽醫學交流他更是一無所知，他甚至也不懂陸銜策是從何得知這個消息。
直到，他點進了和蘇呈越陸銜策的三人群聊。
下午的時候，蘇呈越發過幾條消息——
“破案了，易青苒確實是回國了，但她不是在康興醫院上班。”
“她從延川過來做一周的醫學交流。”
“我早上問的體檢科的李醫生【齜牙】”
“話說齊崢，她回國找過你沒有？”
……
這些消息，看得齊崢眉頭越擰越緊，一瞥身邊躺著的焦妍，聯想到她會不高興，對蘇呈越更有些慍惱，敲了行字警告：“以後別再提這個人。”
蘇呈越好似住在微信裏，即刻就冒出來：“這麽凶……不是阿妍妹妹瞧見聊天記錄了吧？”
“齊崢：那個人如何與我無關，與你們也無關。”
“蘇呈越：知道了知道了，是我嘴賤，以後不提了。”
“陸銜策：你就是閑的@蘇呈越。”
陸銜策消息彈出來後，界麵外也有新消息進來，是陸銜策回給他的私聊：“不是為了她我就放心了，想你應該也不會做這種事。”
“陸銜策：話說，那你那天安排私人飛機去延川做什麽？”
齊崢暫時沒打算告知，簡單敲了兩個字：“有事。”
“陸銜策：……好吧。”
“陸銜策：哦，明晚記得來晏錦公館吃飯啊，一定帶上阿妍妹妹。”
“齊崢：有空就去。”
“陸銜策：大哥，我過三十歲生日你也要缺席？”
“齊崢：明天你生日？”
“陸銜策：……”
-
焦妍整夜無眠，躺在他旁邊，睜眼到天光。
這一夜，腦子裏閃過這陣子以來所有開心的畫麵。
他的無微不至，他的百般遷就，還有他給過的意外驚喜。
幸福安穩又溫暖，都是他給予自己的自由生活。
可隻要一想到他欺瞞著她那麽多事兒，心口頓時又像是被扼製住了，一陣陣在收緊，刺痛，難以喘息。
再一眨眼，就有淚掉了下來。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一直刻意阻止自己談愛的潛意識裏，似乎已經徹底地愛上了這個人。
不是初始那種淺顯的、隻要相互理解就能過下去的好感，而是害怕失去、害怕麵對他背叛自己這個事實的那種情愛和不舍。
有一瞬間，她好像能理解媽媽當時的感受。
從前追問，是因為她想聽到他的答案，讓自己心安。而此刻不問，是因為她不想再聽到他的解釋，因為她知道，他再給任何答案，她都隻會陷入無限的猜疑中。
沒有意義，她已經開始變得緊繃，變得漸漸沒有安全感。
……
周六沒有上班，齊崢睡得晚了些，九點醒來的時候，身邊的人已經不在了。
這還是婚後第一次，他醒來不見她。
齊崢莫名一瞬心慌，即刻下床在房內四處找尋了一番。
不見人影。
他走回床頭拿手機，甚至連房間外都顧不上出去找，著急的想給她打通電話，一打開屏幕，才看到她半小時前有發來過消息：“我和同學約了今天去圖書館做選修課作業，昨晚睡得早忘記和你說，早上見你睡得熟也不好吵醒你，我就直接走了。”
沒由來的，齊崢心裏隱約有幾分不對勁，他直接撥了個電話去，忙音響了兩聲後就被接起，她熟悉的聲音從裏頭傳來，語氣也一如往常：“怎麽了？”
齊崢一鬆口氣，柔聲問她：“你到圖書館了？”
“嗯。”她說，“剛下公交。”
“怎麽不開車去？”
“你的車都太高調了，給同學瞧見了不太合適。”
齊崢想了想，倒也是：“那中午我去接你？”
“我中午不回去了，今天和大家說好，要把小組作業完成，可能要到傍晚吧。”
齊崢略感不安，卻沒多問，隻說：“陸銜策今天過生日，讓我們晚上一塊兒去晏錦公館吃飯。”
“啊，他生日啊……”那邊思量了一會兒，答應下來，“可以啊。”
“那你傍晚結束了和我說，我去接你。”
“不用接啦，我自己過去就好了，圖書館離晏錦公館很近，你可以早點過去等我。”
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她似乎在刻意避開自己。齊崢沉吟了半會兒，突然說：“妍妍，如果你有事，可以和我直說。”
“啊？我有什麽事啊？”焦妍裝傻充愣，故作淡然，“我哪次有事不是直接和你說啊？你怎麽了？幹嘛突然說這個？”
她的反問，反而讓齊崢顯得有些多慮。他舉著電話沉默一陣，張口還想再說什麽，焦妍先一步開口：“我先不說啦，我同學來了，要開始了，他們在等我。”
說完，還沒等他出聲回應，電話便被掐斷了。
齊崢怔然，立在床邊盯著手機屏幕許久，胸口突然感到有些堵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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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那通電話過後，焦妍便再沒來過消息。
他發過去的兩條消息，也是石沉大海，未得回複。
齊崢心煩意亂了一下午，想抽根煙，又發現自己很久都沒買煙了，口袋摸了個空，更覺得惱火，最後幹脆還沒到飯點，就把蘇呈越和陸銜策約去晏錦公館玩德州。
兩個人一臉懵逼的被叫來，一進包間就瞧他擺著一張臭臉，神態間寫滿了“我、在、生、氣”。
加上沒見焦妍的身影，蘇呈越心頭咯噔一下，隱約猜到幾分，小心翼翼地開口：“怎麽回事？不會是和阿妍妹妹吵架了？”
話落，隨即而來的就是陸銜策一記肘擊，斥他：“還不都是你，好端端的整天提……”
“行了，上桌吧。”齊崢沒什麽耐心聽廢話，出聲打斷陸銜策的話，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走到牌桌前坐下。
三人圍坐，開局後除了齊崢，另外兩個都心不在焉。
幾圈下來，齊崢是贏了不少，但心情卻未見轉好，依然陰沉著，跟輸了錢一樣臭。
蘇呈越覺得這種氛圍甚是壓抑，實在玩不下去，正想撂紙牌結束掉，齊崢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當事人目光瞄了過去，一直沉冷的臉色有了些許緩和。
焦妍發來微信：“包廂地址是哪個呀，我訂個蛋糕送去，太突然了，也不知道買什麽禮物好。”
齊崢瞧了眼時間，已經過了五點，問她：“你結束了？”
“焦妍：剛結束，不過我想回家換身衣服再去。”
“齊崢：那我來接你。”
“焦妍：不用啦，我已經在車上了，你在晏錦公館嗎？”
“齊崢：嗯。”
“焦妍：那你把包廂號給我，一會兒蛋糕送去。”
“齊崢：翡翠閣。”
焦妍沒再回了。齊崢關了手機，對著這滿桌的紙牌籌碼，卻沒什麽心思再玩下去。
陸銜策這時問：“阿妍發來的？”
齊崢沒吭聲，垂眸沉思了良久，突然站起來，伸手去撈沙發上的西裝外套。
與此同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蘇呈越愣了下，說著：“是不是阿妍來了？”
話落，門被打開。
見到來人，蘇呈越和陸銜策紛紛一怔，驚了。
來得人不是焦妍，而是那位，齊崢說“再也別提起的人”。
齊崢這才回頭看去，與易青苒四目對上的那一刻，她莞爾開口：“你好，我晚上和同事們來這兒吃飯，聽到餐廳經理說你在這裏——可以單獨聊兩句嗎齊崢？”
齊崢眉心一蹙，神態間盡顯不願意，正要開口拒絕，易青苒又說：“是關於倪靜阿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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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妍今天在網吧，開了一間包廂。電視劇開著從早播到晚，連飯都忘了吃，坐在那呆了一整日。
什麽圖書館的，都是騙人。
她隻想讓自己好好冷靜一天。
今晚的生日宴，本不打算去，但想到陸銜策昨晚那句“你不應該啊，阿妍妹妹性格這麽好”，頓時又不想拂了陸銜策的麵子，最終還是答應下來。
其實她很早就從網吧出來了，什麽在車上也是騙人。一路走到晏錦公館，本要直接進去，又覺得太早。垂頭見自己兩手空空，似乎不太禮貌。想著帶點東西，好像又沒什麽時間逛街，便決定訂個蛋糕。
找齊崢要來包廂號，她找了平日裏常訂的私房蛋糕，結果店家卻說今日已經滿單了，臨時做不了。
焦妍失落地關了手機，抬眸一瞧馬路對麵有家蛋糕店，思索片刻，也不打算回去換衣服了，幹脆買個現成的送上去。
十分鍾後，焦妍拎著蛋糕出來，徑直進了晏錦公館。
順著指引牌一路往裏找到翡翠閣，焦妍正想著走過去敲門，倒先聽到隔壁包廂傳來蘇呈越的聲音。
焦妍確認了一下門上寫的是翡翠閣沒錯後，想著可能臨時換了包廂，就走到了隔壁。
房門虛掩著，蘇呈越嗓門大，說話聲透過門縫，格外清晰地傳到了焦妍耳朵裏——
“你說這兩人聊啥啊要單獨聊？這合適嗎？一會兒阿妍來了看到多不好。”
焦妍伸到門把的手倏地頓住，收緊了拳。
“齊崢不可能還喜歡她吧？以前談戀愛的時候也沒見多喜歡，這都分這麽多年了，要舊情複燃也沒必要等現在啊？齊崢又不是這種人”
“你別瞎猜了。”是陸銜策的聲音。
“那我能不瞎猜嗎？莫名其妙跑進來說要單獨聊的……”
話聽到這裏，焦妍瞥向隔壁的翡翠閣，緊接著，步子邁了過去，重新站到了那間房門口。
抬手握上門把，焦妍覺得自己花了一天時間冷靜下來的情緒是全白費，當下幾乎想都沒想，猛地就將門推開了。
空氣一霎沉寂，房裏相對而坐的一男一女同時扭頭望了過來。
焦妍目光一掃易青苒，嘴角揚起一道諷刺的笑，故作鎮定地道一聲：“喲，來得不巧，打擾二位了。”
下一秒，房門被重重地摔上了。
帶著果決的，失望的，甚至難以置信的憤怒，把這一切都關了起來。
齊崢下意識地，迅速站起身追了出去。
隔壁房裏聽見摔門動靜的蘇呈越出來查看，剛一打開門，就見齊崢飛也似的從眼前掠過去。
蘇呈越嚇了一跳：“怎麽了這是，匆匆忙忙的？”
易青苒這時從包廂裏走出來，蘇呈越聽見聲轉頭看去，問她：“你和齊崢說什麽了？”
易青苒有些無奈地撫了下眉心：“什麽都還沒開始說，就被他太太誤會了。”
“太……”蘇呈越咂舌，“你說他老婆剛剛來了？？”
易青苒點了下頭。
陸銜策緊張地皺起眉：“那剛剛摔門的……是阿妍？”
“完了完了。”蘇呈越頓時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這下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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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崢一路追著焦妍到餐廳門口，在人來人往的街道邊，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
焦妍毫不猶豫將他一把甩開，頭也沒回地繼續往前，沒跑兩步，又被擒住：“妍妍，你先聽我說可以嗎？”
這回他使得力太大，焦妍甩了幾下甩不掉，想用另一手掰開，一抬起來才發現手裏還拎著蛋糕。
她氣急敗壞，眼淚在眼裏晃**，渾身上下都急得在哆嗦，一瞅眼前正好有個垃圾桶，幹脆就把蛋糕扔了進去，騰出來的那隻手拚命地想扯開他的束縛，連聲音也在顫：“你別碰我……不要碰我，別碰我！”
繁鬧的街頭，兩人之間的拉扯很快便引人來注目。齊崢匆匆掃了一眼，反而攥得她更緊，帶她往一旁不顯眼的巷口挪了挪，說：“我可以解釋。”
“解釋什麽？用什麽解釋？”焦妍笑了，懸浮在眼裏的淚一時沒忍住，滾了下來，心裏痛苦又覺得諷刺，“繼續撒謊騙我嗎？繼續拿我當傻子嗎？”
“我沒有。”齊崢心急如焚，想解釋易青苒來找自己談話的原因，一想到其中提及倪靜的事，又感到無力地閉了下眼，“我……”
“你沒有嗎？那為什麽上個月你明明就是去延川出差，卻要騙我說是去滬城？為什麽昨天中午你明明就去了康興醫院卻要騙我說是把車借給了蘇呈越？又為什麽你剛剛說要解釋，卻又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她的質問一個又一個地砸過來，齊崢張了張口，可什麽也不敢說，一時隻覺得有口難辯，心如芒刺。
“說不出來是吧？”比起他的親口承認，他此刻的欲言又止更叫她覺得可笑和失望。
她滾了滾哽塞酸脹的喉嚨，將所有的委屈盡數咽下，眸光冷峻地望向他，決絕道：“說不出來就滾。”
作者有話說：
來不及來不及，先發，後麵一會兒還有一章！是明天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