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橄欖枝
江華這人辦事效率就是高，第二天早上八點不到，就把佟阿南的情況調查清楚了，然後悄悄告訴了楊宗國。
此時，楊宗國正好準備去招待所那邊找佟阿南他們，看到資料上寫的“神經病”三個字，他犯起了嘀咕：“這資料屬實嗎？”
江華早就看過了，說實話，通過昨天跟佟阿南打交道的情況來看，這人看著挺正常的，並不像是有病的樣子，但這是他特地一大早派人去南山村打聽到的，應該也不是空穴來風。
佟阿南的情況在他們南山村幾乎人人都知道，村民們都是這麽說的，所以調查人員就這麽上報了。
不過，江華覺得村民們這麽說，很大原因可能是因為佟阿南的母親，說佟阿南也是神經病，估計就是偏見而已，畢竟他們又沒因為這事特意去醫院檢查過。
楊宗國也是這麽想的，佟阿南性格看著有點內向，不愛說話，也許就是因為村裏人老是這麽罵她有關。
這麽想想，楊宗國竟然還有點同情這個小姑娘了。
等楊宗國和江華到招待所這邊的時候，發現佟老三和佟大壯早就起來了，但佟阿南的房門卻一直緊閉著，聽聲音，裏麵的人應該還沒起床。
楊宗國：“這都八點了，還沒起？”他昨晚上忙到午夜一點多才睡，早上五點半就起來鍛煉了。
而且，這個年代的人，大部分都起得很早，很少見到這種早上八點還在睡懶覺的。
楊宗國見狀便想去敲門問問，但被佟老三眼疾手快地給攔住了：“楊隊長，千萬別，我閨女昨晚上睡得晚，早上自然要多睡會兒，反正回去也沒啥事，她想睡就讓她睡。”
主要是，這祖宗起床氣賊大，突然被吵醒的話，肯定是要發脾氣的，之前在家裏的時候佟老三和佟大壯就領教過了，所以除非是天踏下來，要不然是絕對不敢打擾她睡覺的。
楊宗國想想也是，反正他今天也沒啥事，小姑娘想睡就睡，隻是沒想到這佟老三看著像個二混子，竟然這麽疼閨女，不錯不錯，難怪能把女兒養得這麽好。
佟老三不知道，自己現在在楊宗國心裏儼然成了一名慈父。
之後，楊宗國就提議請佟老三父子倆一起去派出所食堂吃早飯，這種占便宜的好事，佟老三哪有不答應的，不僅自己吃了，還給佟阿南也帶了一份，這讓楊宗國對佟老三的印象更好了。
他哪裏知道，佟老三這是不敢不帶，要不然被佟阿南發現他跟佟大壯兩人吃獨食，沒想著她，佟阿南非得揍他們一頓不可，這都是棍棒下養成的好習慣。
楊宗國對佟老三印象好了，說話都變得和氣多了，沒有昨天那麽嚴肅，這讓佟老三的膽子也變得大了一點，想到昨晚上佟阿南交待給他的任務。
佟老三壯著膽子問道：“楊隊長，你昨天不是說幫助你們抓捕罪犯還有獎金的嗎？我就想問問，這獎金什麽時候發？”
這話倒一下子把楊宗國和江華兩個都問懵圈了，不是昨天把那些東西都還給你們了麽？那個不就相當於是獎勵了嗎？為啥還在問獎金的事情？
佟老三見他們這表情，就趕緊苦著一張臉，可憐巴巴地說道：“楊隊長，江隊長，你們都是吃公糧的，不知道我們農村人的苦啊，你看看我們這衣裳，補丁打補丁，縫縫補補的，三年又三年，要是能有點獎金，我們也能鬆快一點，而且，那通緝犯也確實是我們幫忙才抓到的啊。”
“這個....”
見楊宗國要說話，佟老三生怕他不同意，立刻打斷他，拉著佟大壯一起賣慘，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說得比那封建社會的奴隸還要慘。
佟大壯更是哭得聲嘶力竭的，主要是因為臉上這傷太疼了，忍都忍不住啊。
“同誌，你們先別哭了，聽我說，這個獎金肯定不會少你們的，放心，不過我們這邊需要打個報告上去，等過幾天，你再來派出所拿就行了。”反正他們刑警都是一個係統，省城發的通緝令獎金到淮洋縣這邊拿也是沒問題的。
楊宗國看著這麽可憐的父子倆，心中不忍，還是決定幫他們去申請一下獎金的事情，張從雲確實是佟阿南幫忙拿下的，所以，這事應該沒多大問題。
而且這佟老三和佟大壯身上的衣服確實是有點太舊太破了，尤其是上麵還殘留著昨天打架留下的汙漬，就顯得更狼狽更可憐了，這農民兄弟的日子真是太不容易了。
不過，等他回到招待所見到佟阿南的時候，就立刻不覺得農民兄弟可憐了，隻見佟阿南美美地睡了個好覺，還叫服務員給她打了水洗漱，再從包裹裏換上昨天剛買的新衣服，整個人看著神清氣爽，麵色紅潤，哪有半點可憐樣兒。
再加上她那精致好看的眉眼，說是城裏養尊處優的大小姐都不為過。
楊宗國不禁看看她，再看看佟老三和佟大壯身上的乞丐裝，這一家人還真的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佟阿南跟佟老三他們簡直不像是一家人。
佟老三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略顯尷尬地說道：“不是有句俗話叫窮養兒子富養女，閨女嘛，自然要嬌養著才行。”
話是有這麽一句話，但這幾人的差距有點大，讓楊宗國對佟老三寵閨女的認識又上了一個新的高度。
等佟阿南慢悠悠地吃完早餐，就催促著楊宗國安排車輛送他們回去，有免費的小汽車坐，她可不想去擠小巴了。
趁楊宗國去安排車輛的空隙，佟老三立刻把獎金的事情向佟阿南匯報了，佟阿南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小弟辦事能力不錯，等錢拿到手了，老大可以考慮給小弟一點獎勵。
佟大壯在旁邊見狀，也趕緊表功道：“姐，我也出力了，你看我這眼睛都哭腫了。”
“嗯，你也不錯，到時候也給你發獎勵。”
//
楊宗國安排的是一輛軍用吉普，是部隊裏淘汰下來的，然後分配到下麵的警隊，淮洋縣這邊就有一輛。
佟老三父子三人都是第一次坐這樣的車，隻不過，佟老三和佟大壯是興奮，佟阿南是好奇，這種又舊又破的車，她確實沒坐過。
末世的那些交通工具，為了抵禦喪屍和異獸的撞擊，都是經過改造過的，她空間了還有兩輛呢，隻是現在沒辦法拿出來而已。
楊宗國親自開車送他們回去，江華就沒跟著了。
一路上，楊宗國開車，佟阿南坐在副駕駛位置上，佟老三兩人坐後排。
楊宗國有意無意地跟佟阿南閑聊，話裏話外都透露著想挖她去刑警大隊的意思。
當然，要成為一名刑警，也不是楊宗國說行就行的，還要經過學習和考試，這裏麵既包含理論知識，也包含體能考試。
楊宗國隻是推薦人，如果佟阿南最後考核通過，就可以優先分配到楊宗國手下。
隻不過，這些事情暫時不需要說得那麽具體，畢竟楊宗國此時隻是剛生出這麽一個苗頭，對方也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意向。
楊宗國推薦的話一說出來，不僅佟阿南感到詫異，後排的佟老三也覺得震驚。
“楊隊長，你說啥？你說我閨女可以去當警察？還有八十塊錢一個月，你們幹這個工資好高啊？我們村有個人在城裏上班的才二十多一個月呢。”
佟老三此時覺得進趟派出所之後怎麽運氣一下子變得這麽好了，竟然還有這樣的好事呢。
刑警八十塊錢一個月，看著是高，但刑警跟普通的民警是不一樣的，刑警的危險係數更高，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還可能會丟掉性命，所以這八十塊錢說高也不高，都是拿命拚來的。
楊宗國聽到佟老三這麽說，也不瞞他，繼續說道：“我們這一行工資是還可以，但工作很危險，可能需要跟人打...打架，你懂的。”動槍的那種。
“懂，我當然懂了，你別看我隻是個農民，那我也是一個見過世麵的農民。”
佟老三所謂的見過世麵，就是跟著他那群狐朋狗友去縣裏收賬，他認為的打架，就是像他們收賬那樣的打架，不過楊宗國是警察，肯定比他們打架更厲害一些。
但，再厲害也肯定沒有佟阿南厲害，就昨天露的那一手，一個人單挑那麽多人都能全身而退，佟老三現在對佟阿南的實力，那已經不僅僅是單純的崇拜了，而是盲目的崇拜。
別說隻是跟人打架，就是坦克飛機炮來了，佟阿南也能徒手接住，就是這麽牛批！
佟阿南在聽到楊宗國的建議後，其實也是有點心動的，這算是一個官方正經工作，她這輩子大概率是要在這個世界安營紮寨了，確實需要一份正經工作。
至於楊宗國說的那些危險什麽的，佟阿南壓根沒放在眼裏，再危險能有殺喪屍危險？楊宗國能幹得了，她相信自己肯定也沒問題。
但是，佟阿南現在有個顧慮，那就是陶小雲，她有點舍不得離開這個好不容易發現的大寶貝。
如果出去工作的話，勢必要離開南山村，哪怕中途放假能回來，也沒那麽自由。
陶小雲的存在，可是關係到她的精神力，也許多揍幾頓，空間裏還能長出晶核，那樣說不定她的異能就能恢複了。
最重要的是，陶小雲的事情她還沒研究透徹，萬一她是有時間限製的呢？所以，佟阿南現在還不能離開。
現在不能離開，不代表以後不能離開，於是，佟阿南就主動開口向楊宗國打聽，如果想去的話要準備些什麽。
佟老三和佟大壯也在後麵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楊宗國：“別人可能很難，但你的話，應該很簡單，畢竟你的身手這麽好，那些考試內容肯定沒問題，具體包括那些，我到時候再跟你說。
除了體能考試外，就是理論考試，這個也很簡單，好好看書的話肯定能過的，最關鍵的還是體能考試。”
目前刑警考試的現狀就是很多人都倒在了體能這一塊，理論知識隻要努點力，哪怕死記硬背也能過，但體能涉及到每個人的身體素質問題，有些項目確實很難做到，哪怕再努力也很難達到及格線，重要的是，這個就不是你主觀上努力就能做到的，身體素質擺在那，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改變的。
所以，楊宗國才會重點強調體能考試這一塊，不過，他相信佟阿南應該沒問題。
佟阿南在體能這一塊上確實沒問題，但是，在理論知識方麵，她很有問題。
因為她是文盲！
不僅是她，他們全家三個都是文盲。
昨天他們錄完口供之後要簽字畫押，佟阿南看著警察同誌遞過來的筆錄，發現上麵很多字她都不認識。
這個世界的語言體係雖然跟末世一樣，但是文字卻有所不同，佟阿南在這裏就是一個半文盲。
雖然有些字看著是一樣的，但大部分還是不一樣的，佟阿南有時候懷疑，末世的文字是不是根據他們現在這個文字發展衍化而來的。
難怪她之前在國營飯店看到掛菜單的那個牌子，就覺得有點奇怪，因為有些字認識，有些字她不認識，當時她就有所懷疑了，但後麵被別的事情打斷，便沒有深究了。
昨天看過口供之後，正式確定了，她佟阿南就是個文盲。
作者有話說：
其實女主不是文盲，如果一定要說的話，那也隻是半文盲。
口供上的字大部分不認識，不是她的錯，是因為寫口供的那位同誌寫字太潦草了，就像是現代人看醫生開的醫藥單子一樣，那簡直就是天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