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迷茫(四)
九年級開學,少年步入初三(五)班的教室,他們有些壓抑又有些排斥。
初三(五)班裏隻有何殊、陶植、巫杭他們三個人來自初二(四)班,其他的同學都來自其他班級。初三(五)班裏太少熟人了。
陶植看到自己的坐位後他有些無語,他坐在第一排就算了還坐的是講台後麵,俗稱最容易被老師打的地方。
剛開學沒什麽事情但也不讓他們回去,他們便在那裏睡午覺。
陶植有些不安他根本睡不著,不僅僅是他坐在第一排更可怕的是他的英語還是劉晉音教,他英語最不好了卻偏偏碰上一個英語最嚴的老師,他感覺他要完了。
劉晉音的手段是抄單詞,這對於陶植來說沒什麽他抄了兩年的語文還帶怕這一點單詞?
可劉晉音還有一個手段留學,留到你什麽時候背完什麽時候走,家長舉報沒用。
他記得上屆初三的有一個人留到了九點鍾。他以為他那個溫柔的英語老師會一直陪著他,可他沒想到會分班。
他真的會謝,究竟是哪個校領導提出來要分班的,如果讓他知道他必定給他燒三根高香,他將永遠記得那個校領導。
擺在陶植麵前的有兩條路,一條是學習另一條是輟學去打工。
學習太累了,努力太難了。
那輟學打工?
陶植一想到自己輟了學不要再見到那個劉晉音,想到自己將會踏上社會賺錢就很興奮。
可是該從哪裏開始賺錢,他又怎麽能確定自己一定能賺到錢呢?
少年狼狽不堪,在這一刻他陷入了迷茫。
他想如果他真的輟學了那他後麵一定會後悔,他一定會悔自己十四歲那年為什麽沒有堅持下去去讀書。
可是讀完初三他又該去哪兒?現在錄取分數線那麽高,他都上不了。
那讀職高,可讀職高不也就等於晚幾年打工嗎?
他有些氣,他希望他的人生是一本小說,一本爽翻天的小說,讓他擁有絕世聰明能碾壓全世界的腦袋。
他覺得世界上有這麽多聰明的人,多他一個又不多,少他一個……不行,少不了。
上天不給他一個絕世聰明的腦袋就算了,還讓他的短板遇上一個這麽嚴的英語老師。
既然讀書那麽累那就輟學。
可他一想到自己輟學,何殊可能會跟著他一起,那麽到那時他就會有種愧疚感。閃閃發光的少年不該被他拉下來。
就算他被人拉下來,他也會成為一個將閃閃發光的少年再次捧回他原本的位置上來的人。
對他而言誰敢拉何殊下水他就敢殺誰。
雖然何殊這個人喜歡擺爛,但是他卻在他擅長的繪畫領域裏閃閃發光,閃閃發光的少年不該被拉入淤泥。
陶植很迷茫,但卻又堅定的選擇成為一個不將閃閃發光的少年拉入淤泥的人。
他要成為一個在學習中擺爛,在擺爛中學習的極端少年。
夜晚,少年坐在書桌上有些煩躁,他在絞盡腦汁的記單詞。
這才剛開學劉晉音便布置了英語任務,叫他們今天晚上記單詞,明天要默寫。
英語單詞這麽多,陶植又怎麽可能記得住?更何況英語單詞在他眼中就是拚音,他讀都不會讀,他隻會在那裏死記。
陶植無助,這死記可以記得住,但不知道怎麽讀。
“啊!”陶植崩潰,“明天要開始我的第一天留學之旅了。”
劉晉音的出現使少年被迫學習,也使少年的作業加重。
少年有些討厭她,才剛開學就不布置那麽多作業,關是英語就要做一個多小時。
少年的青春從那一個盛夏分班開始就已經有些忙忙碌碌了,那些想在學習中擺爛的被迫學習。
少年有些迷茫,這和他從小到大的學習方式不一樣。他從小到大的學習方式是背地裏努力,可因為劉晉音的出現少年背地擺爛。他學習了一天隻想稍微休息下。
可是這樣的學習方式讓少年感覺不到快樂,少年喜歡看成績砸在老師臉上的感覺,那種裝逼的感覺,而不是這種像學霸一樣拚死的強製性學習。
少年迷茫,這種學習方式還會和以前一樣有很大的進步嗎?
“叮叮叮叮——” 鬧鍾聲響起,催促著少年人起**學。一直纖長白皙的手關閉了鬧鍾,回抱著陶植。
他們昨天是一起睡覺的,他們絲毫不介意,哪怕是對自己的兄弟懷著這樣的情感也毫不介意。
少年人的愛意自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他們也以“兄弟”的名義明戀著對方,隻是以為他不知曉就沒人知曉了。
他們也是夠蠢的,明眼人一看就看的出來了,他們相處了八年都不知道對方懷的情感和他懷的情感一模一樣。
又或者是因為他們親密太多次了,越界太多次了,以至於沒有想到。
少年伸了個懶腰,繼續睡。鬧鍾鈴聲已響過了,可少年懶懶散散的根本不想起床。今天的早讀是英語,但這並不妨礙少年不想起床的行為。
陶植抱著何殊奶聲的吐槽:“媽呀,又是劉晉音的早讀。”
何殊往陶植懷裏緊湊了下,“不想起床。”
陶植“嗯”了聲後還是起床了。
少年前往早餐店點了一份早餐,正所謂“吃好早飯一天有精神,吃好早飯遲到也沒事。”這句名言出自出初二(四)班。
少年坐在座位上等待著早餐,何殊突然想起來他包裏帶了一個麵包,是他昨天晚上放進去的,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壓扁。
他急忙拿出來,蓬鬆的麵包被壓的像一個幹巴巴的餅幹。他將麵包遞到陶植麵前,“吃吧。”
陶植嫌棄,將麵包又遞了回來。“你先。”
何殊又將麵包遞了回去,陶植又將麵包遞了回來。就這樣一直推,推了好久早餐還沒上。
少年疑惑,看了一下周圍才知道,他們來之前他們周圍還沒有那麽多人,可是現在他們的周圍已經有那麽多人了,而且每一個大人麵前基本上都有一碗粉。
少年冷哼,因為他們是小孩子所以根本不管先後順序。
也是啊,畢竟這是大人做主的事情,小孩子沒權插手。
這家店被他們拉入黑名單,少年討厭這樣的人,討厭那種先後順序在你是大人麵前全部靠邊的固定思想。
報告聲響起,少年又遲道了。他們怕劉晉音是一回事,遲到又是一回事。
遲到這個東西已經刻到了他們的骨子裏了,又怎麽可能輕而易舉的就改掉呢。
果不其然他們被罵的很慘,站了一個早讀,還抄了幾頁的英語單詞。
劉晉音警告他們再敢遲到他們就完了,可這東西已經刻到骨子裏了,少年根本改不掉,這是個不好的習慣,但卻在少年身上普遍體現出來。
初三的生活時常勞累,但是少年總是能找到一些樂趣。原本一節平靜的化學課卻被一隻臭屁蟲給打攪了。
巫杭的書桌上飛來一隻臭屁蟲,她以為是七星瓢蟲,抓起來就去嚇坐她後麵的何殊。
何殊一看,大嚇,“我草。”
巫杭似乎被他受到的驚嚇給笑到了,“膽子這麽小?”
何殊笑了,並沒有告訴巫杭這是什麽蟲,反而叫來了陶植。
化學老師在做實驗所以有人走位很正常。陶植趁機摸魚,走位,走到何殊那。
巫杭將這隻蟲子給陶植看,陶植看了並沒有被嚇到,隻是有點震驚,後一看巫杭的表情才猜到她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麽蟲子,隨後在那笑。
他並沒有告訴巫杭那是什麽蟲,這和何殊有點默契。
直到巫杭再去嚇第三個人的時候才知道這是臭屁蟲。
她連忙甩開蟲子,何殊陶植捧腹大笑,巫杭瞪了他們一眼,隨後瘋狂拿水杯裏的水洗手。
臭屁蟲很臭。
臭屁蟲殘留的味道留到了巫杭的指尖上,巫杭低頭聞了一下差點被惡心到。
“巫杭。”陶植拍了拍她的肩。
巫杭沒好氣,陶植知道是臭屁蟲都不告訴她,“幹嘛?”
陶植你看一下曲偉齊頭上。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臭屁蟲甩到了她的頭上,巫杭急忙去抓那個臭屁蟲。
曲偉齊感受到了後麵有人在扯她的頭發,她轉身去看,看到了巫杭正在抓她的頭發,她問道:“你在幹嘛。”
也不知道巫杭沒打算隱瞞,還是腦子沒轉那麽快,直接回應:“你頭上有隻臭屁蟲。”
說完她就把臭屁蟲抓走了。
曲偉喬有些疑惑,“臭屁蟲怎麽跑到我頭上的呢?”
“我不小心甩的。”
曲偉喬“嗯”了聲後轉頭繼續學習。
曲偉齊的反應讓巫杭有些愧疚。她回到座位,她在想是不是要給她道個歉。
道歉的話口頭說好像不太真誠。要不,準備一些東西。她趕忙去詢問何殊陶植。
何殊道:“這一點點小事道個歉不就完了嗎,你們女生為什麽非要搞這麽麻煩。”
巫杭搖頭說:“你不懂。”
何殊確實不懂,一點點小事為什麽非要準備一個道歉禮物。
“但我懂這種感受,這種坐在那好好的,莫名其妙就被這麽一搞換誰心裏會好受?雖然她沒有罵我,但是她洗頭的時候肯定會罵我。”
陶植有些疑惑,“為什麽會這麽肯定?”
“因為我罵過別人。”巫杭道:“我被人莫名其妙的潑過水,雖然沒有當著她的麵罵,但背地裏罵了她。”
說完便在那商量怎麽道歉才更加真誠。
少年感歎,也許隻有淋過雨的人才會給給正在淋雨的人都打一把傘。
不,有些人不會,有些人非要他和他一樣感同身受。這個做法並不是錯誤的。
但巫杭不是這麽做的,她要給她最真誠的道歉。巫杭很善良。
坐在座位上的何殊陶植被巫杭問了一個問題,“如果你們將來的對象跟你們同性,你們的父母會強製性要求你們分離嗎?”
何殊疑惑這問的是什麽問題,“跟誰在一起?”
巫杭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說出了誰和誰,“你們倆。”
少年異口同聲:“不會。”
巫杭興喜她磕的cp有父母同意,可是她又有些疑惑,“為什麽?”
何殊解釋:“我母親是原耽女孩,她磕我們的cp。”
巫杭感慨,沒想到有一個看原耽的神助攻母親。她轉頭去問陶植。
“她跟我說‘我喜歡誰,是我的事,他們沒權插手。就很像人生,總不能讓你父母為你鋪好路吧。所以呀,自己的人生自己選,喜歡的人也自己選。但無論是異性還是同性都要擦亮眼睛’。”
何殊巫杭感慨這還是那個記性超差的陶植嗎?怎麽感覺他把他母親對他說的話全部背下來了。
陶植解釋:“選擇性背誦。”
這選擇性挺厲害的,不選擇的時候一個字都背不了,選擇的時候真的可以一字不差。
“還有。”陶植道:“近些年我媽被何殊媽給帶壞了,她也開始磕我們的cp了。”
巫杭感慨,兩個神助攻母親,但又很無語有這麽多神助攻卻偏偏還是沒有在一起,馬上就快九年了。
如果她打的過他們兩個的話,她真的很想把他們兩個人腦袋擰在一起,她想把民政局搬過來,強製他們兩個原地結婚!先婚後愛也好,趕緊結婚!
劉晉音舉辦了一場考試,英語低於60分的全部分為c等。陶植很幸運的進入c。
是挺幸運的,畢竟c組隻要讀,不要背,這對於陶植這個記性不好,英語不好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太幸運了。
然而他又不是那麽的幸運,這個讀的要到老師這裏,而且還不能標諧音。
陶植崩潰、無助,他單詞都不會讀,這還不是死記?更可惡的是還不能錯超過十個以上讀不標準的單詞,他一個五音不全的人,連歌都不會唱怎麽可能讀的標準。
他恨不得現在立馬去撞南牆去解脫。
難怪有人說:“活著也許是一種罪,唯有死了才是解脫。”少年在這一刻終於以他的思維理解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