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年(二)

少年坐在書桌椅上,一副懨懨欲睡的神情。

陶植打了個哈欠,今天是周六,現在是六點鍾,而他之所以在周末時期起的那麽早,是他剛被“狗屁一家人”群裏的消息給吵醒。

這是初二(四)班私下建的一個群聊,這個群裏麵有48個人,47個弟弟妹妹,1個姐姐。

這個群裏經常會發一些與學習完全沾不上邊的無關緊要的事情,但是今天周謹卻在群裏發了一件關於學習的事情。

【狗屁一家人】

周?婆婆?謹:早讀

少年們給周謹設置的備注都是這個“周?婆婆?謹”因為她真的很像婆婆一樣囉裏吧嗦。雖然是為了他們好,但是這也不妨礙他們給她設置的備注啊。

梨子釀橙皮:周謹這是周末啊!

“梨子釀橙皮”這個備注是因為易竹給他們用梨子和橙子皮釀成的果子酒,給他們這群吃貨,吃差點沒把他們吃進醫院。至此這成了他們心中的噩夢,所以這個備注就這麽來了。四班有一句老話叫:“吃易竹啥東西都好,就是不要喝她的果子酒。”

情強融:太早了吧,這才六點

“情強融”這個備注是李隕不會寫情感,將它強行融進作文,氣的周謹逼他當眾念出來。

周?婆婆?謹:快點,打卡

康師母:收到

陶植懶洋洋的,拿出手機,給何殊打了個視頻。

視頻裏的何殊正在刷牙,“有事?”

陶植打了個哈欠:“群。”

何殊漱了一口水,“看到了。”

“我真的服了,六點~”陶植又打了個哈欠:“我上學都起不了這麽早。”

“笑死我了,昨天我們根本沒睡好嗎?”

“對對對。”陶植附議著,他們昨天熬了一晚上的夜,竟然是在群裏幹架了,初二(四)班內杠了。

原因是還沒有考完試他們就在那裏商量著暑假去哪裏玩。

有人說去玩山玩水,有人說去吃中國美食,有人說來一場野外競賽……

他們真的是不著邊幅,都快考試了也不為此擔心,卻是在哪裏去想著去哪裏玩。

可少年不就是這樣嗎,永遠愛冒險。時刻準備著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一場無悔於青春的冒險。

“一起早讀不。”何殊提議著,“反正也沒說過不可以一起。”

陶植在視頻的另一頭比了個愛心形ok。

何殊陶植拿出了生物書,這是一節生物早讀。

少年人的朗朗書聲響徹著六點的早晨,太陽醒的格外的早,天邊的雲霧環繞著,少年人充滿朝氣,時刻準備著一場說走就走的冒險旅行。

剛早完讀的陶植再次崩潰,他的侄子陶炅來找他玩。

陶炅是什麽何方神聖啊,是一個你累到休息了,他還在那裏沒完沒了的熊孩子。

陶植反手給何殊發了條微信,“在嗎?陶炅來了。”

何殊看著陶植發的那四個字:“陶炅來了”,何殊挑眉一笑,心想:“陶炅那搗蛋鬼來了,陶芋泥……哈哈”

一想到陶植和陶炅在那裏對罵,何殊就莫名其妙的笑,陶炅今年五歲,他三歲時就和陶植對罵了兩年。

何殊回複道:“不在。”

陶植咬牙切齒,忍著想順著網線去揍何殊的脾氣,發了一串句音: “不在,鬼發的信息啊!”

“快點給老子滾過來,何夕朱。”

“何夕朱”是何殊的一個綽號,這個外號隻有陶植知道,也隻有陶植叫。

這個綽號的來曆是小學時期的陶植不認識何殊的那個“殊”字,又自以為是“夕朱”,哪怕何殊解釋了也每天都叫“夕朱”,最後才發現真的是“殊”字。

因為怕回憶起小時候能摳出三室一廳的尷尬,所以他很少叫,以至於初二(四)班的人都不知道這個綽號,都叫他“何尚”。

所以“何夕朱”這個綽號也可以算是陶植叫何殊的專屬昵稱。

“不來了。”

陶植看著何殊發來的那三個字翻了一個白眼, “無語。”

何殊按著語音輸入這個鍵在那傻笑。

陶植打開何殊發來的語音輸入,聽的那是一臉無語。

何夕朱:來了

陶芋泥:好,等會真實你!

何夕朱:逃!!!

何夕朱:去哪兒?

陶芋泥:遊樂場。難道還要去我家呀,等著把我家拆了呀?

何夕朱:0k!

陶植陶炅不愧是罵了兩年的對手,何殊剛到現場就聽見他們在那吵。

身高不到一米的小男孩戴著一頂壓舌帽,手插進口袋裏,鼓著一肚子的氣。他要去玩海盜船。

一位穿著一身黑的少年蹲在地上,仰著頭,看著的陶炅一臉無語。陶植苦口婆心的提醒著:“沒滿十八歲不準入。”

陶炅翹著嘴巴: “我不信。”

陶植看了他片刻,甩了甩手,站起來,“不信拉倒。”說著去拉何殊的手往碰碰車那邊走,“走了何殊,去玩碰碰車。”

哪怕陶炅再氣也隻能得跟著他們去玩碰碰車。

碰碰車門口排了一群人,那個隊伍排的很長。他們排了十幾分鍾才等到他們的票,拿著票便開始了今天的一日遊樂園的碰碰車之旅。

“嗚嗚嗚~~”小孩哭的撕心裂肺,隻因他們玩蹦蹦車的時候,陶炅被其他的碰碰車給摩破了皮。

陶植蹲著創口貼幫他把這個傷口貼上,一邊貼一邊又責罵的語氣嗎到:“誰讓你把手伸出來的。”

“嗚~”陶炅哭腔道:“帶我去玩海盜船。”

陶植撇了陶炅一臉沒好氣,“玩海盜船你就不哭了?”

陶炅猛的點頭。

陶植笑了,他表麵雖平靜但內心卻已經有了提刀的想法,他多想把這個熊孩子給剁了。估計周謹對他們也是這樣子的想法。

最後他們又對罵了,何殊則在那裏笑。陶植撇了他一眼,踩了他一腳,用眼神提示:“還笑!”

何殊收住了笑,在那裏和陶植一起勸說陶炅。

終於在他們倆不懈努力下終於把陶炅給勸說成功了,代價是兒童套餐兩份。

陶植看著大口吃著套餐的陶炅一臉無語,他真的是服了他那個哥,非要把他的孩子丟給他,丟給他就算了還不給他錢。

陶植: “今日共用多少錢?”

何殊:“465元”

陶植震驚才玩兩個多小時就用了465,果然遊樂場就是用來燒錢的。

剛吃完兒童套餐就停不住的陶炅在那提議著還要去玩。

陶植為那465塊錢心疼,看了陶炅一眼,“去玩,沒事,反正最後是你爸爸付錢。”

少年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們今天吃喝玩樂幹了一天,晚飯都不用吃了,所以索性六點回家。

三家家長也一點也不擔心倆位十四歲少年和一個五歲小男孩六點鍾還沒回家會不會出什麽事情,隻因他們的家庭是放養式。

他們吃喝玩樂幹了一天但這還沒有滿足陶炅的肚子,他指著水果店裏的椰子道:“我要吃椰子。”

何殊陶植感歎今天用了這麽多錢他還沒吃飽。陶炅走進水果店拿了個椰子,他們前腳剛走出水果店不到幾分鍾,陶炅又指著另一個水果店,道:“我要吃草莓。”

何殊陶植無語。

陶植:“不買,你剛才又不早說。”

陶炅:“啊~”陶總指了指麵前的這個水果,“這個水果店沒有椰子買嘛,那個水果店沒有草莓買,你就買個草莓嘛。”

陶炅撒了個嬌,陶植不為所動,陶炅想要衝進水果店卻被陶植攔了下來陶植搖了搖頭,“我去買,你不要去了,何殊看著他。”

何殊陶植會意,上前拉著陶炅的手,“好。”

陶植走進了水果店,陶炅試圖掙脫何殊的手跑到水果店裏麵去,一個是十四歲的少年,一個才五歲,實力懸殊,單手拿捏。

陶炅掙脫不開,轉頭看著何殊“我要進去。”

“不行哦。”何殊瑤了搖頭。

“為什麽啊?”

何殊提起椰子給陶炅看, “ 因為我們手上提了椰子呀。”

“提了椰子為什麽不能進去啊?”

何殊想了下他該怎麽跟陶炅解釋呢,總不能說因為我們和這個水果店裏麵的老板是熟人,我們在其他的水果店買了個椰子又走到他這個店麵去買草莓,那個老板肯定會覺得他們可能是有意為之,明知道他是開水果店的卻偏要到別人這買水果。

他們從來不會考慮這個水果店是否有你需要的,而是隻會考慮你沒有到他這個水果店買,你今天不僅沒有給他麵子,而且還甩了他麵子。

為了不讓老板和自己難堪,為了維持這段關係和所謂的人情世故,他們得將在其他水果店買的水果藏於身後。

他們雖然是少年但是他們卻懂得很多,少年永遠是這樣,明明懂得很多卻永遠不會被認可。

人們總是認為少年是幼稚,魯莾的。可是他們不知道少年懂得很多,成年人懂的,少年人也懂。隻是成年人會以“顧全大局”來掩飾他們懦弱,而少年人不會。

少年是一個十分謹慎的獵手,他們擁有孩童的天真,也擁有成年人的睿智。他們也懂得用孩童的天真和自己的年紀來做掩蓋。

少年是一個極端的群體,極端到“孩童、成年、少年”都能輕鬆駕禦。

這就是少年,極端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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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極端?

是那種冬天不穿秋褲的極端嗎?

這個本來是這個樣子的“周·婆婆·謹”但不知道為什麽發出來變成這個樣子了“周?婆婆?謹”算了,就這樣吧,我不想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