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米純端著飯碗走到商野的身邊,好巧不巧商野偏偏是右手打著石膏,所以米純還像往常一樣準備給他喂飯,被商野製止了,畢竟能擔得起一個“總”字的人都是天賦異稟的,他左手一樣能使得開。
“去洗洗,你髒成什麽樣子了。”商野移開眼睛,沒去看他花花綠綠的臉。
米純哦了一聲,才想起自己帶來的衣服已經髒得不能看了,昨天洗好的又還沒有幹:“能借我一身衣裳嗎?我會洗幹淨了還你的。”
說這話的時候米純沒抱什麽希望,因為他已經在計劃就穿他昨天洗的那半幹不濕的衣服了。
“自己去找。”
商野從住院以來就一直穿的是病號服,但是怕商野突然有需要,他們也準備了很多常服,一排排地掛在了衣櫃裏,這間屋子說是病房,還不如說是一間公寓,米純想起之前公司裏有人曾經說過一句‘有錢人,連住院都是享受。’
米純覺得這句話說得很對。
衣服都是商野的尺碼,對於米純來說有些太大了,他挑挑選選選了半天,才從角落裏找到一件看起來不那麽貴的,也不像是商野平時穿衣風格的一件,隻是穿著還是大,他的肩不寬,有些大的領口不是從左邊滑落就是從右邊滑落,總會露出一點圓潤白皙的肩頭。
商野吃完飯就合著眼休息,不然視線總是會隨著那點白到處飄。
米純收拾完廚房,坐在一邊鼓搗他的手機,從下午接了電話之後就再也開不了機了,怎麽按鍵都沒反應。
他一陣劈裏啪啦按按鍵,不是按在手機上,更像是按在了商野躁動的神經上:“不是都壞了,你還按個沒完?”
“不就是壞了才需要按的嗎?”米純抬眼看他,原本清澈的眼睛裏有些尋常都見不到的煩躁。
“那你亂按一通就能好了?”商野嗆聲。
“那我該怎麽辦?它從來沒有壞過的。”米純握著手機,歎了口氣,“這是我媽媽給我買的。”
商野把那句到了嘴邊的換個新的壓了下去:“找個手機店,去修一修吧。”
米純哦了一聲,把手機放下了,因為到了商野該洗澡擦身的點了。
他心裏有事,但做事做還是一樣的細心,至少整個過程並沒有讓商野感到他情緒的波動。
米純的手機在第二天就被修好了,他拿著手機,失而複得的感覺充斥著他的大腦皮層,連帶著他看商野都是用著感激的眼神。
陳經理打電話來告訴他了這件事的後續處理,宋總像是終於知道了劉全他們一夥人在公司的所作所為,把他們那一派係的人連根拔起了,米純很為陳經理高興,陳經理卻告訴了他另一個更大的好消息。
這一單陪護的收入,他可以不用跟公司四六分,到時候會由商野這邊的財務直接把酬勞打進他的銀行卡裏。
米純興奮得臉上的傷也感覺不到痛了,抓著手機就跑到商野的麵前重重地鞠了一躬:“商先生,真的非常感謝你!”
其實按照他們原來世界的禮儀,商野幫了他這麽大的忙,以身相許都是可以的,但無奈現在這個社會,也不興以身相許這一套,所以隻能用俞子美教他的這個世界表示感謝的方法來感謝他。
他的愉快通過一舉一動都能看得出來,幹活也也格外地賣力,什麽拖地擦櫃子,連護士來掛**他都殷勤地去幫人掛輸液的**。
他的愉快通過一舉一動都能看得出來,幹活也也格外地賣力,什麽拖地擦櫃子,連護士來掛**他都殷勤地去幫人掛輸液的**。
米純的個子隻能算中等,掛**也不知道取下床頭的杆子而是墊起的腳尖,不太合身的衣服隨著他的動作也網上提,露出了兩個圓潤又漂亮的腰窩。
商野趕緊挪開視線,對米純說:“你正常一點。”
他雖然推辭,但米純明白,如果沒有他,自己可能就真的不能繼續在這裏幹活了,所以在內心裏想著要對商先生更好一點,不如把自己家裏冰箱裏媽媽帶來的好食材全都帶過來做了吧,也當給他補補身子。
自從商野能起身之後,蘇助理來病房的時間就很多了,因為公司已經積壓了很多事情需要他的簽字審核,雖然有商越澤坐鎮,但很多需要做決定的東西還是需要商野自己來。
於是病房裏從早到晚都是人,有來匯報工作的,有合作單位的負責人專門來看他的,一波波地來,又一茬一茬地走,到快傍晚的時候商野的臉色明顯地不好看了。
“我給你按按吧。”
商野接待人,米純也不得閑,光是一趟一趟地洗杯子就花了他好多時間,好不容易把人都送走了,米純還得操心商野的情況。
他坐在病床的床沿上,稍微用了點勁兒,商野就靠在了他的胸口,米純的手上好像還殘留了些洗潔精的味道,有點淡淡的柑橘香,他的手剛碰到商野的太陽穴,商野就奇異地覺得自己的頭沒有那麽痛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米純的手沒有那麽細,手心處還有些繭,跟他如蔥根一樣修長的手有些不搭。
這套按摩的手法米純是和自己的阿麽學的,從前他總頭痛,阿麽按一下會好受很多,他學了來,為的也是自己成婚後能給自己的夫君也這樣按一按,隻是沒成想,到如今卻成了一門能夠吃飯的手藝。
思緒飄得有些遠,手上的力道也重了一些,商野嘶了一聲,米純才回過神,安撫性地摸了摸商野的耳垂:“不好意思。”
商野覺得自己的手心裏像是攥了一團火,抓著覆在手心裏的被子的布料,才讓那灼熱感退去了一些,而此時米純也已經放開了他。
“不能按久了。”米純扶著他躺下,“要喝水嗎?”
“嗯。”
喝完水之後,商野清了清嗓子:“我打算在三天後出院。”
米純點了點頭,畢竟是醫院,環境再好也不如家裏,能回家裏休養當然是好的。
“你明天過去收拾一下吧。”
他話剛說完,路嘉佑就來了:“你們剛才幹嘛呢?”
他這話問得,活像他們兩個人剛才在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商野皺了皺眉頭,耳垂上似乎還殘留了些剛才的觸感,這會兒像是又有些發燙。
米純回答說:“剛剛給商先生按了按頭。”
路嘉佑立馬走到米純的麵前:“我今天頭也很疼。”
伺候一個也是伺候,兩個也是一樣,何況他們給的還多,米純自然也會幫路嘉佑按,不過路嘉佑沒有商野那麽安靜,米純一按,整個病房裏都是他哼哼唧唧的聲音。
伺候一個也是伺候,兩個也是一樣,何況他們給的還多,米純自然也會幫路嘉佑按,不過路嘉佑沒有商野那麽安靜,米純一按,整個病房裏都是他哼哼唧唧的聲音。
米純笑:“我勁兒也不大啊。”
“就是癢。”
米純看到他藏在衣領後的脖頸上有些紅紅紫紫的印子,恍然大悟:“啊,怪不得,你脖子上好多被蚊子叮過的痕跡,怎麽沒買點藥抹一抹啊?”
路嘉佑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趕緊把自己的衣領整理得嚴嚴實實的:“我一會兒就去買藥。”
米純從自己的萬能背包裏找出一隻藥膏遞給他:“別買了,用我的吧。”
在米純殷切的目光下,路嘉佑隻能接過他的藥膏,在自己的脖子上敷衍地塗了塗,然後像是扔燙手山芋一樣把藥膏還給了米純。
米純接過來,又重新放進包裏,鍋裏還咕嘟著他從自己冰箱裏帶來的山菌和土雞一起燉的雞湯,他把對商野的感激做得十足,自己舍不得吃的,帶著他對那個小山村的眷戀的土雞都一起交給了商野。
路嘉佑又來蹭飯,所以米純煮的飯多了些,但總是不會忘了會多炒一份蔬菜。
“哥,你到底去不去參加婚禮啊?”路嘉佑叼著雞骨頭,一點沒有平時的翩翩貴公子的形象。
“去。”
“我聽姑父說你要出院了,你回老宅住嗎?”
“不,住公寓。”商野回答。
“哦,也對,住老宅是不方便。”路嘉佑喝了一口湯,“我給你準備了輪椅,不用太感激我,其實還有拐杖,我也都準備好了。”
商野也說不出一個謝字,因為路嘉佑的表情就賤賤的。
米純在他們聊天的時候,用公筷給商野夾了好幾筷青菜,商野掀開眼皮看了一眼他,最後還是都吃下去了。
“小米啊。”路嘉佑的嘴就是閑不住,“你有對象了嗎?”
米純搖頭:“那不是得先賺錢再成家嘛。”他心裏暗自思忖,還不是因為他剛剛才知道要結婚得需要很多錢嘛,也不知道他媽那裏現在給他存了多少了,夠不夠結個婚的。
“先談戀愛唄,又不一定要結婚。”路嘉佑毫不在意,二十來歲的人當然是要先享受生活啦,誰會這麽腦子不清楚早早地把自己埋進婚姻的墳墓裏。
米純卻不是很讚同他的說法,並且很認真也很嚴肅地說:“我要是有喜歡的人,我是一定要跟他結婚的,不然怎麽能叫喜歡呢。”
又喃喃地說:“希望那個人不要出現得那麽晚。”
他們兩人討論的時候商野隻是很安靜地吃飯,米純用餘光看了一眼他,發現他麵無表情,也不知究竟是認可誰的觀點,當然米純也沒有指望他來斷案,所以這個話題很快就被帶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