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兩位新郎繼續敬酒,開席之後米純就一直在給商野夾菜,宴席上的飯菜千篇一律,美則美矣卻到底是少了一些口感,商野看米純倒是吃得很開心的樣子,又慢慢地吃起來。

路嘉佑早已經像花蝴蝶一樣滿場亂竄,米純朝商野的旁邊靠了靠:“我想去一趟衛生間,你自己一個人可以嗎?”

“去吧,找不到就讓服務生給你帶路。”

米純從商野的身邊慢慢地挪開,整個宴會廳裏的人還是很多,他難免還是有些緊張,所以連背上的包也忘了取下來,就這麽背著包去了衛生間裏。

他剛進隔間,就聽見外麵有人交談的聲音,想推開隔間門的手頓時放了下來,外麵的人還在侃侃而談。

“媽的走後門的也好意思這麽大張旗鼓地辦婚禮,慕家不要臉了,華家也不要臉了嗎?”

另一個人嗤笑了一聲:“華家本來是不願意的,無奈華總堅持啊。要知道這種事,在以前那可是要被浸豬籠的。”

“慕家的運氣可真是好,搭上了華家的船,這輩子都衣食無憂了。”

“兩個男人在一起,有什麽可洋洋得意的,華家也是,不怕斷子絕孫啊。”那人笑得越發地猖狂了起來,“說不定人家早就有私生子了。”

“嗨,你說他倆,捅那裏能舒服得了嗎?”

那兩人說的話越來越過分,越來越下流,甚至已經對慕光霽開始了人身攻擊,米純沒再忍下去,他的心口堵得厲害,直接就打開了門。

“我草你大爺的,媽的偷聽我們說話呢?”那人一臉橫肉,長得就是一臉的凶相,“聽到多少了?”

“全聽見了,怎麽?”

瘦一點的那個人看著米純的臉,努力地在回想這人什麽來頭,聽到了他們說的話會不會有什麽影響,卻也一直沒看出米純到底是什麽來頭。

“我警告你,要是你把這些話拿出去說了,我饒不了你。”

“有膽子說,沒膽子認嗎?”米純最不恥的就是這種在人後說小話的人了。

那個胖子看米純瘦不拉幾風都能吹倒的樣子,眯了眯眼:“小子,我警告你,今天你就當自己聾了,否則的話,我讓你在整個A市都混不下去。”

米純無所謂地看向兩人,他們兩個人跟他在婚禮上見到的彬彬有禮的人格格不入:“一邊吃著人家的宴席,一邊在人家背後說人家的小話。”

那個瘦一點的人終於想起了是在哪裏見過米純了:“我說呢,這麽著急著給那兩個人表忠心,怎麽?你也是被人捅的那個?搭上了商家的公子,還需要你這麽低聲下氣嗎?”

米純本來是不想多事的,可這兩個人說的話實在是太髒了,不僅說今天的兩位主人公,連帶著還說到了商野的身上,他就有些忍不了了。

在兩個人咄咄逼人的目光下,米純很冷靜,先是走到門口,關上了衛生間的門,還貼心地在門把手上掛上了請勿打擾的牌子,這才慢悠悠地麵向兩個人。

“嘴這麽髒,還是洗洗得了。”米純一把揪住那個瘦子的領帶,直接把人拖到洗手台邊,打開水龍頭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頓衝,那個胖子這才反應過來,想過來幫忙也被米純按住,一隻手下一顆頭,兩人被水龍頭裏流下的水弄得狼狽不堪。

“洗幹淨了嗎?還滿嘴噴糞嗎?”

胖子怎麽也沒想到看起來這麽柔弱瘦小的一個人,力氣居然那麽大,他們一對二居然都沒有還手之力,隻能被壓製著。

突然衛生間的門被打開,米純收回手,就看見商野自己推著輪椅過來,身側還有慕光霽和路嘉佑。

突然衛生間的門被打開,米純收回手,就看見商野自己推著輪椅過來,身側還有慕光霽和路嘉佑。

米純的視線和他一碰上,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

“站在那幹什麽?還不快過來。”商野皺著眉,看著米純的手從那兩人的身上放下來,上麵還沾著很多水漬。

米純磨磨蹭蹭地走到他身邊,被他拉住手腕,覆住他手腕的是商野身上的手帕。

“出什麽事了?”慕光霽的聲音有些冷,任誰的婚禮被一堆小事影響,都會不開心的。

米純還沒開口說話,那個瘦子反倒是先發製人了:“這就是你們華家和慕家的待客之道嗎?怎麽隨隨便便什麽人都往宴會上放?”

他抹了一把自己頭上的水,繼續說:“我們兩個過來用洗手間,就聽他在這邊大放厥詞,辱罵兩位婚禮主人公,找他理論結果被他這麽對待!”

米純本來已經打好了腹稿,但也被他這一番言辭笑到:“到底是誰大放厥詞,到底是誰嘴不幹淨?”

仗著衛生間裏沒錄音沒監控,他們兩人又是一起的,這個帽子他們一定得給米純戴牢了:“我們跟華家也算是有商業上的往來,還不至於說假話吧。”

慕光霽把目光落到米純的身上,他看著米純清明澄澈的眼睛,就覺得他不像是會幹出這種事的人,況且還有商野在。

米純沉默了一會兒,從自己的背包裏掏出錄音筆:“剛才我們的對話都錄下來了,你們要聽聽嗎?”

米純打開錄音筆,找到裏麵的音頻,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猶如落水狗的兩個人,大拇指按在了播放鍵上。

“你……”

他們是因為現場沒有監控才會這樣理直氣壯,當看到米純手上的錄音筆之後氣焰突然就落下去了一大截,支支吾吾地不敢開口。

在座的都是人精,自然也都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華信慢悠悠地過來找媳婦兒,就聽到了米純的話,他走過來,看到那兩人:“我記得我並沒有給二位發過請柬,二位是怎麽混進來的?”

這下兩個人差點跪坐在地上,隻是手撐著洗手台:“是……”

他們本來也不是光明正大進入宴會廳的,他們是跟著前麵的賓客一起混進來的,雖然他們跟華家有商業往來,但始終也是A市微末不入流的小企業,根本不可能收到華家的邀請函,所以他們的老板給他們下了死命令,讓他們兩個人一定要混進去。

卻沒想到捅了大簍子。

華信沒再給他們解釋的機會,直接叫了保安來,一場鬧劇就此落幕。

“雖然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但還是感謝你仗義執言。”慕光霽輕輕地握了握。

“沒事的。”米純其實也知道自己闖了禍,有點鵪鶉地縮在商野的輪椅背後。

華信和慕光霽還有事要忙,最後桌邊隻剩下了商野和米純。

“錄下什麽了?讓我聽聽?”商野看著他手中的錄音筆,語氣平平,看不出喜怒。

米純把錄音筆放起來,低聲說:“根本就沒錄上,都沒開。”

米純把錄音筆放起來,低聲說:“根本就沒錄上,都沒開。”

“那你還敢拿出來當證據,萬一他們要聽你怎麽辦?”商野轉過身子,敲了敲米純的頭,“還敢一對二,你是真的很能啊。”

“他們心虛啊,肯定不敢聽的。”米純有自己的理由,“而且我力氣是真的很大,三百斤的豬不在話下。”

其實他在他以前的世界的時候身體不算特別好,但自從穿越過來,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腰不酸腿不疼,連力氣都大了不少。

商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今天這件事,要扣工資。”

米純:

“我這算是見義勇為啊!怎麽會扣工資?”米純他不理解。

商野看著他的眼睛:“他們到底說了什麽讓你這麽生氣?”

“就是些很難聽的話,針對他們的。”米純沒有說出他們後麵說的揣測他和商野的事情。

“好,就扣這兩天的工資吧。”

“哦。”米純垂頭喪氣,桌上的小甜點也提不起他的興趣了,扣一天的工資,就是五百塊錢,他結婚事業的一塊磚就這麽被商野無情地敲掉了。

路嘉佑喝得醉醺醺地過來,攬住米純的肩,在他肩窩裏一陣蹭:“你果然是好兄弟,幫信哥和光霽說話,以後我也認你這個兄弟,來,幹一杯。”

米純推開他的手:“我不喝酒。”

“那你就是不認我這個兄弟!”跟喝醉了的人沒有道理可講。

米純求助的目光投向商野,隻見商野正在慢條斯理地整理自己的袖扣,一絲目光也不肯分給他。

“我真的不能喝酒,我喝酒了誰照顧商先生啊。”米純又把路嘉佑遞到他嘴邊的酒杯拂開,“等商先生好了我陪你喝。”

“不行,今天這杯酒,是我們義結金蘭,桃園三結義的酒,你說什麽也得喝了,喝了,咱們就是異父異母的兄弟了!”

米純隻能小小地抿了一口,就已經感受到了白酒的嗆人的味道。

“不行,得全部喝下去才行。”

米純無奈,隻能在路嘉佑看不到的瞬間,把酒都倒在了桌上。

好在他看米純喝完酒之後就沒有再鬧騰,又去找別人玩,走之前又跟他約好說明天要去商野家吃飯,讓他準備一頓豐盛的飯,米純都應了,這才把人送走。

“你跟他成了異父異母的兄弟了,那是不是也該叫我一聲哥了?”商野看著那一對兄弟難舍難分地分開,冷冷地說到。

“哥哥。”米純的臉因為剛剛抿的那一口酒有些紅,聲音有些糯,商野聽得一怔。

“那我叫哥哥了,能不能別扣工資了?”